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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昙花梦-第69章

小说: 昙花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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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娘看完这封信,惊呼一声:“哎呀!我差一点变成了杀人犯的帮凶!高翔这个人的确
是该死的!”她忙起身到贮藏室,把高翔寄存的手提箱提了出来,亲手交给我,抱歉地说:
“队长,我真佩服您救人到底的精神,没有您,佘倩肯定完了!我万分内疚,请您原谅。”
  我见到箱子,欣喜异常,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死者高翔的一串锁匙,当场把箱子打开来
看,在箱子里面发现两张火车票,是出事当天晚上九点从南京到上海的特快卧铺车票,这足
以证明死者高翔当时企图杀人潜逃的事实。我仔细翻查箱子,又在箱底的夹层中找到佘倩最
近寄给高翔的那封哀求书,我禁不住舒一口气,高兴地说:“好险呀!这下佘倩得救了!”
  面对事实,秋娘耸耸肩膀,伸一下舌头,惧然喊道:“我的天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
心!”
  我关好箱子,笑对她说:“可爱的姑娘,你太纯真了!要记住,社会上人心险诈。以后
交朋友一定要特别注意!我走了,后会有期!”
  我提起箱子,向她告别。她送我下楼,见我发动摩托车,抛来一个多情的眼波。
  回到了队部,我考虑到法律上的手续,故意当众把箱子打开。大家看到两张车票,一封
哀求书,禁不住鼓掌欢呼!对我单枪匹马,不动声色,完成了大海捞针的任务,佩服极了!
  我更是欢愉,因为找到了佘倩的保命符,有了这封信,佘清才能得到法律上的宽容。对
于一个正直的警探来说,还有什么比澄清冤情,而从阎罗王的阶下救回无辜的人更为欢欣鼓
舞的!
  两张车票、一封哀求书足以证实佘倩夫妇是自卫杀人的。但是,我并不以此为满足,为
了使全案更加完满,我又把沈默夫妇带到玄武湖北部,靠着城墙附近水浮莲集聚的湖面,叫
他俩指明当日发生谋杀的地点。我指挥队员们把这范围内的水浮莲全部拖开,以免遮蔽水底
的光线。又派几个探员潜入水底,打捞凶器。
  不久,终于捞到一把匕首,锋利无比,象牙的刀柄上刻有浮雕,外型十分精美,紧靠刀
柄下面的刀身处,被挫刀挫平约二毫米,锉痕犹新,宽二厘米。这又是一个罪证的发现。
  大家回到刑警队部,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这把匕首上,对它不断端详,一再研究,所得
的结论一致。认为这把匕首肯定是高翔的,当他策划这桩谋杀案件时,就想利用这把匕首作
为凶器。可能考虑到匕首上有烙印的标志,甚至有他本人的名字,为了消灭罪证,所以先用
锉刀把那烙印锉平。现在,眼看这罪证被毁灭,大家都感到失望。因为这样的物证在法律上
不能定为高翔的匕首,花了许多精力,也是落空。
  我早已胸有成竹,便笑对大家说:“你们不要着急,我有办法使刀的烙印现出原形!”
  我叫他们设法弄来一台小型风炉,用木炭生起火来。顿时,炉上火光熊熊,我用起子把
匕首上面的象牙柄卸下,把匕首的钢铁部分平放在风炉上面,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那把匕
首全部烧成通红,渐渐地那被锉的部分现出‘高翔’两字,白灿白灿的。我抓住这个时机,
用预先准备的照相机把它拍摄下来,作为凭证。
  大家看到这奇怪的现象,都惊讶得目瞪口呆,认为是奇迹;接着欢声哗然,以好奇的眼
光看着我。
  我知道大家很迫切想了解内中的奥秘,便解释道:“这个道理很简单。要在匕首上錾字,
首先得把制成的匕首加热到软化,然后用预先铸好的‘高翔’两字的凸形铁印,用高压錾在
匕首上,等到冷却时,匕首上面就有凹字形的‘高翔’两字。本来整块钢铁的密度都是一样
的,但是名字被高压錾下去后,被压部分的密度特别密,传热特别快。别的地方未红它先红,
别的已红它就发白了。所以才能显现出字来。”
  最后查明,这把匕首是上海一家铁器厂为了业务关系特地送给高翔的一件礼物,所以外
表非常美观,钢质十分坚韧。
  一封信、一把匕首、两张车票的发现,挽救了佘倩的性命。最后法院判决:佘倩虽是自
卫杀人,但应判三年徒刑,假释保外;沈默宣告无罪。
  玄武湖桃色命案前后只有一星期就迅速破获了,全市报纸大加宣扬。对于严中甫私自存
匿证据的行为我并不加以过问,但他却因我的成功妒忌成恨。从此后,暗箭代替了明枪,欲
致我死地而后快……
第二十四章

  不久,我抓到巨盗廖振天,外号“通天虎”,此人作案累累,羁押在队部看守所里,不
料当天晚上被他逃脱了。
  现场上发现,脚镣手铐被他打开了,抛弃地下,铁栏外的铁闩锁也被他打开。
  我马上布置人马四处搜索,结果他在清凉山下一间茅屋里又被我抓回来。
  经严讯之下,“通天虎”供认,太阳下山时,忽然听到窗外一声呼哨,他马上惊觉起来,
只见一只强壮黝黑的手拿着一串锁匙,从窗外丢进来,手腕上还戴着一块黑面夜光表。他拉
起锁匙一看,一共三把,刚好打开脚镣、手铐与铁栏门。
  我听了他的供词,心中明白,这是严中甫干的,因为严的手上正好戴着一块黑面夜光表。
他见我屡破奇案,妒嫉我的胜利,故意捣乱。妒嫉令他智昏,竟于出这等傻事!虽然我心中
有数,但我并没有把这阴谋揭露。我这样做,并不敢他奢望负刑请罪,只希望他在感动之下,
能收敛邪恶之心,共同搞好工作。
  杨玉琼听了感慨赞叹道:“科座,你真是个天生的侦探家!许多无头公案在你手里能迅
速理出头绪,一些在人们看来不屑一顾的东西,却能触动你破案的灵感,同时你又具有人道
主义的仁慈心怀,实在令人尊敬、佩服!但是我认为你对严中甫的委曲求全简直有点使人无
法忍受!听说你险些被他炸死,是吗?”
  程科长笑说:“但是,阎罗王不肯接收我!”
  杨玉琼打趣说:“怕你下去抢他‘生意’!”
  “不,阎君说,脑袋开花了,到地府根本没有用,不如让我活着,少点冤鬼去惹他的麻
烦。”
  “你这个人真会开玩笑!你怎么避免脑袋开花,请讲给我听听。严中甫这个人呀,太狠
毒了!”
  “真想听吗?”
  “洗耳恭听!”

  我的宽宥,并没有使严中甫感动,相反,他却变本加厉要杀死我。
  一天晚上,我准备上床睡觉,便卸下腰间子弹带和枪套。按习惯,打开枪套把左轮手枪
拔出来,放在枕头下。刚刚翻起枕头,突然发现枕边毛巾下面放着一个定时炸弹机关,装着
一个雷管。这个炸弹机关加上雷管,体质和模样都与一枝自来水笔一样。这是美制酸性定时
炸弹,外壳是紫铜薄管,用时两个手指把铜管外壳压扁,里面贮存的很薄的硫酸玻璃管便破
了,硫酸开始腐蚀里面的一根拉住弹簧的铜丝,铜丝经硫酸腐蚀,在一定时间内终于断了。
铜丝一断,弹簧失去控制,马上向下冲击撞针,雷管便会爆炸,按照对方的估计,这条雷管
足够使我脑袋开花,不死也去半条命。然而我命数未到,当天晚上较早去睡,所以才幸免此
祸。
  我马上对这个定时炸弹进行处理,小心卸下雷管,保留了铜管压扁部分的指纹,用药纷
把它显现出来,进行拍照,以作现场证据。我估计,这个伤天害理的事可能又是严中甫干的。
  第二天,我以庆祝破获“通天虎”窃案为名义,请几位组长喝酒。席间,勤务员故意先
倒一杯绍兴酒给严中甫,他举杯喝了一口,指纹已经印在玻璃杯上。我就把他的杯子拿走,
马上换来一只空杯,倒上山西汾酒,笑嗔勤务员一眼说:“严组长是个酒海,喝绍兴酒怎么
过瘾呢?来,你还是喝这山西高梁吧!”
  严中甫不知中计,认为高梁正合他的口味。大家尽欢而散。
  事后,我又把杯上的指纹,用药粉显现出来,再行拍照,铁出的相片和昨天炸弹机关上
所拍下的相片一对,结果两边指纹一模一样。这家伙阴险毒辣达到杀人以逞的地步,我不能
对他再忍让下去,于是我便把所有的罪证保存起来。
  古有明训;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想不到严中甫的谋杀阴谋失败不及三天,
他本人出了事故。
  这一天,第四组组长袁信悄悄对我报告:“程队长,有个海派(上海帮)扒手主舵人要
想见你,有个重要案情报告。”
  我叫袁信把他带到新安旅馆去,开一个房间密谈。随后,我也到了那里。
  海派扒手主舵人对我说:“我是上海浦东人,名刘阿常。这次来到南京作案,已有半个
月了。全组四个人,穿走于新街口至山西路之间,不幸接连失风,下面‘副手’和‘传手’
相继被捕,现只剩下两个人。由于缺员太多,下手不灵,前几天,我的另一个副手当时为了
掩护我的安全暴露了,跌在队长部下严组长手里,我自己也被他照过面。第二天我就被他跟
上了,连我的草窝都被他踩到了。我的草窝在民生旅社二楼二十七号房间,我的家眷也被他
的部下监视起来了。他要我拿出三千元来,才肯罢休。我连续失风,全军覆没,失去战斗力,
实在无法缴纳这份‘孝仪’,走投无路,只好投案自首,如何处理,我都心甘情愿!”
  “他要你什么时候在哪里接头交款?”我追问道。
  “后天上午九点在民生旅社三楼三十五号房间交款。”
  我当时灵机一动,心想是时候了,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对严中甫进行反击。于是,我便
稳住了阿常,对他说:“你要听我的命令,按照我的计划办事,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不
过事情结束之后,你要洗心革面,改邪归正,要马上离开南京这个码头!”阿常喜出望外。
  离开新安旅馆,我就立即把严中甫包庇勒索的事实向总队上报。总队马上报警厅。他们
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等待严中甫闯进罗网。
  第三天上午九点,严中甫和刘阿常相会于民生旅社三楼三十五号房间,两个隔着方桌,
相对坐下。
  严中甫仰仰下巴严肃地问他:“钱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带来了!”刘阿常恭恭敬敬地从皮包里淘出三大叠钞票,每叠一千元,都是
用线绑住。
  当刘阿常把三大叠钞票从桌面推到严中甫面前时,严中南伸开两手正在接收的一刹那,
突然感到眼前镁光灯一闪,他非常机警,知道中计,马上站起来,拔出手枪,寻找拍照的人。
想不到警厅的司法处、总队的司法科都派员到场,已在门外了。
  “开门,开门!”凶猛的打门声,伴随着命令式的语气。
  严中甫胆战心惊,知道情况不妙,马上把抢收起,拿出自己的皮包,把三千元钞票通通
塞进皮包里面。
  这时刘阿常乘机把门打开,七八个人蜂拥进来,问他两人做何勾当?刘阿常控告严中甫
勒索;严中甫说刘阿常是个扒手。他是跟踪到这个房间,正在盘问,想到不你们来了。
  他们不由分说,只用一副手铐把他两人一起锚住。严中甫平时太飞扬拔扈了,以致犯了
众怒,他们特地从大街招游过市,后面围观者甚众。这是严中甫的管区,警察和小偷一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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