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找一个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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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点与孙晗均是一愣；然后只见孙晗暧昧地咳两声；段伯文则气定神闲地瞥了孙晗一眼；又无视夏知点满脸的疑惑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果汁。
“知点你下次回来记得找我；随时欢迎骚扰；哈哈。”
夏知点只是笑笑；以后的事当然以后再说吧。以往都是一个人来去匆匆；无牵无挂；也没有人会对她表现出依依不舍。这一次；自己算是赚到了吧。那几年她是浑身带刺的，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迪安瓦妮达也时常抱怨她那副对什么人都不冷不热的样子令他们一度受挫；后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接纳事物的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只是迪安他们的率直和真实她是能感受到的。和他们在一起；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变化。她贪恋这种活得真真实实的感觉。
夏知点起身上洗手间的空当孙晗不着痕迹地将段伯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段伯文凉凉看她一眼；慢慢端起果汁。孙晗往他挪了挪，碰了下看似正凝神思索的他；说：“夏知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啊。”
“嗯。”段伯文淡淡应了声；并未意到她话里有话。
“我要是男人我一定去追她；你说呢”
段伯文差点被果汁噎到；满脸冷色地打住她：“小晗！”
她那点心思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孙晗看来；段伯文是那种对感情不会上心的人；一切均是随缘；缘来时自然躲也躲不掉；只是除了大学时见他开始过一段不冷不热的恋爱后来又无疾而终之后；段某人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眼看着都奔三了；他自己不急也急坏身边一票子的人。家里领导催了他好几次，几次安排相亲都被他可以破坏之后就把突破口放在了孙晗身上。原搬段妈妈的话就是：小晗，你哥不上心你就给他多物色，随机应变。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对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开始留意了；也曾经给他提过意见；但都被他近乎挑剔的眼光给掐掉了。不可否认；段伯文真的太难伺候了。
因为他的观念是；感情是一辈子的事；伴侣也是一辈子的事；这种事情是最没办法将就的。
那天看见段伯文悄无声息地坐在夏知点身旁；手伸起来想拍拍她的背却又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最后缓缓放下来；一副不忍打扰的怜惜模样；从小到大她何时见过他这般温柔的神情？再加上几次她故意在他面前提要找夏知点用餐时他都是置若罔闻的样子；可知他对夏知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要换做别人；他早就皱眉否决了。
何况她本人也相当欣赏夏知点那恬恬静静与世无争的气质；像兰花般吐纳着淡淡的芳香；却又高洁不可亵玩；既不孤芳自赏；也不流于世俗。
所以，若那个人是她，他是不是也乐见其成？
“要是她当我嫂子我一定会送你们一个超级大的红包；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眼见夏知点已经往这边走回来；孙晗还不知死活地开玩笑；惹得段伯文对她又是拉扯又是瞪眼以示警告。
“别闹了你！”段伯文瞥了一眼几步之遥的人；发了最后通牒。可是孙晗从小就深谙他这种纸老虎个性；从来就不把他佯装的严肃放在眼里。
“点点；你离开之后我——们一定会想你的，”她转过脸来瞄着一张越来越黑的脸说，“哦？”
夏知点一路看着他们说闹，又见段伯文一脸很奇怪的神色，而孙晗则是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不禁感慨他们感情真好。突然听到孙晗叫她“点点”，心脏仿佛在一刹那间忘记了跳动。
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她了？
瞬间失神后她神情回复如初，虽然不知道孙晗忽然为什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也依旧对他们浅浅笑了一下。段伯文的脸顿时更黑了。
这时段伯文起身接电话，一分钟后拿起外套，顿了一下又看向夏知点，道：“夏知点，很高兴认识你。”
夏知点点头微笑：“我也是。”
孙晗看着段伯文离去的背影沉吟一下，最后“切”了一声，回头发现夏知点也正拿出手机接电话，然后与段伯文如出一辙，交代两句就匆匆离开。她傻眼地看着桌上的三人份餐点，无力感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才几分钟而已，一片寥落。
作者有话要说：
☆、擦肩而过
段伯文赶到酒吧，扫视了几眼就往吧台走去，拍了拍苏陌肩头，什么也没说。苏陌未到出院时间，却坚持让院方给他办理了手续，段伯文刚刚知道的时候不觉有什么不妥，只是看到现在的他一脸菜色地坐在这里，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认识苏陌七年，就见证了他的固执七年。他的倔强，他不是不知道。
苏陌冲他笑了一下也并不说话，一口一口细细地尝着度数很低的酒。腹部的伤口隐隐有痛感传来他也毫不在意。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继续找吗？”
苏陌不作声；轻轻摇着酒杯。
段伯文轻叹一声；叫了杯威士忌；两人都只是默默地喝酒；年轻的酒保偶尔看看他们；面无表情。随即又发现不远处两个女人正往这边虎视加鲸吞，不觉摇了摇头。英俊又深沉的男人果然很吸引女人的眼球啊。
“我一直没问过你，她叫什么名字？”段伯文凑近苏陌耳朵大声地问。这里真吵。
苏陌扬眉，咧开嘴干笑：“别跟我说没准你会碰巧遇上她？呵，你相信缘分么？”
“宁可信其有。”
有电话打进来。
段伯文看了下来电显示，偏了偏身体，起身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接电话。 “夏小姐？”
“孙晗的手机关机，我只能打到你这里了，我明天飞新西兰的航班取消了，临时决定先飞一趟云南，麻烦你告诉她明天不要到机场了。”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谢谢，我现在在机场了。”
段伯文一顿。
“这样，没问题，我会转告她。”
“谢谢。”下一秒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段伯文目瞪口呆，这电话挂得还真干脆！无奈捏着手机回到吧台，随意搁在台上。她的行动还真不是一般的迅速。貌似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吃晚餐吧？
“女人？”
苏陌看着他的动作，挑挑眉，一副很戏谑的样子，段伯文不可置否地重新拿起手机将其放回口袋，继续喝酒。
“向来不近女色的段总经理也为女人伤神了，难道准备回地球了？”
“呵，八字没一撇呢，她马上就要离开了，现在在候机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笑里的苦涩，看来他的命中注定是真的出现了。苏陌自己也苦笑了下，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迟了一步，恐怕就要永远错过了。
“我认识？”
段伯文目不斜视，蓦地灌下一口酒，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一下。“才认识没几天，刚刚从国外回来的，”想了一下，继续说，“性子很冷淡。”
“我倒没看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与类型无关。”
苏陌不反驳，想了想，问：“不打算追？”
段伯文淡看他一眼，不说话，若有所思。
“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要不要送我到机场？”苏陌又揶揄地问，段伯文滞了一秒。
“呵。”
段伯文没有见到夏知点，拨打她的电话已经提示关机了，他一遍一遍地找，仍是没有找到期待中的纤弱的身影。找人查了下，表示已经登机了。颓然站在原地，仰头望了望，忽然意识到就算找到她了又能说什么？
他们说到底只能算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这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是唐突了她。
苏陌两手插在口袋里看他略显疲惫的背影，无奈摇头。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笑笑。
段伯文微微思索几秒才说：“一个，很容易就让人着迷的人。”
苏陌挑眉：“很美？”
“呵，是很美。”不是那种很惊艳，但看着看着就让人沉沦的美。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倒希望。”
“真可怜。”
段伯文冷笑：“比得过你”
“……”
段伯文望着苏陌消失的方向，良久终于叹气，走出机场大厅，望着飞机飞离的影子，想给一直未找到的人发了一条信息：一路顺风。打完字又发现这个词语用得真的是……太傻；于是只能默默删掉。
作者有话要说：
☆、似是故人来
万里无云。
休息了几个小时，夏知点再走在这片土地上时心里五味俱陈。四年了，对这里的熟悉感却丝毫未减。经常入梦的城市，如今她终于又走了进去。
没有让钟晶出来接她，因为那所老房子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她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走得双脚又酸又疼。她不喜欢逛街，但就算莫名其妙地不想停下来，感觉直接就奔向那里太单调，非得要在街上多逗留一下，像有意拾掇些什么，遗忘已久的东西。街道虽有少许改变，但当年的大致轮廓依稀可见，只是行道树以不复当初模样。
她走进一间以前经常逛的超市，推着车买了很多小孩子的东西。她走前曾开玩笑要当钟晶孩子的干妈，居然现在才有机会见到她的干儿子，也算她的失职。
钟晶的脸色比四年前夏知点在机场遇到她时红润了许多，小丁然已经在上幼儿园了。那时候钟晶跟丁健离婚，却偷偷留下了未出生的孩子，一个人在肚子越来越明显的情况下继续跟着飞机飞来飞去。单身又有孕在身的女人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下生存有多艰难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在遇到夏知点时钟晶哭得一度失控。
“好久不见。”她站在门口，见到钟晶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钟晶也只是笑看着她，眼里慢慢闪出泪光，然后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你还真是消失得彻底，当初我以为你只是到外面散散心，没想到一走就是四年。知点，在外面真的开心吗？”
夏知点伏在钟晶怀里，温热的怀抱让她直想掉眼泪。她深吸一下鼻子，翁翁地“嗯”一声，又摇摇头。
“曾经你跟我说别跟自己过不去，还记得吧？”
夏知点没反应，钟晶叹息：“现在轮到我跟你说，别跟曾经太较真，这样你会更累。”
夏知点眨眨眼，还是没反应。
“真的，等你找到你在乎的东西，以前的真的就不那么重要了，我……”
“晶晶；晚上给我做糖醋排骨好不好在外面吃的没有家里的味道；都馋死我了。”
钟晶把手搁在她背上，答应下来，不再说其他。
夏知点趁着钟晶去接孩子的空当帮着做家务。钟晶的房门没有锁，她在门外探头看了看，见墙上挂了很多钟晶母子的合照，每一张都能看到钟晶粲然笑开的脸，夏知点不由也微笑着走进去，一张一张仔细观赏。
那样的钟晶，固然是幸福的。她曾说，每个人都应该有个人对自己好，哪怕是自己对自己好。
这样，她至少不会像自己活得那样辛苦，甚至可以说，苍白无力。
钟晶和丁健都是她的大学同学，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也算是引起了一阵热议。两个人一毕业就领了结婚证，很多人都说那么年轻就组成一个家庭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当时钟晶的回答是：
遇到对的人就应该把自己嫁出去，时间问题永远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婚后没几个月他们便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夏知点都不知道钟晶的那句话到底是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