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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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到海的河床。
诗歌简直就成了失落者的翅膀,它会让突然坠崖的人变自由落体为展翅飞翔。
诗歌简直就成了失败者的太阳,它会让即将冻僵的风景变冰天雪地为遍地阳光……
读着水中游的那些为失恋写的诗歌,我的心灵被打动了,我的灵犀被唤醒了,我的灵感被激活了……我出口成诗地说道:
【手套里的手,捧着酒杯里的酒,真想把月色咬上一口,今夜的鸟不飞了,因为它把翅膀借给了分手。】
听了我信口说出来的诗,令水中游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望着我出起神来,我不知从哪又冒出了一大片灵感,就又信口对他说道:
【日月还在,你别走;江河在流,你别愁。有心就会风调雨顺,有爱就会天长地久。】
水中游好像被我的诗歌给迷住了,或是被感动了,他竟上前来猛地迎面抱住我,抱得我都喘不上气来了。
其实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毕竟是个怀春的少女,毕竟有过**的经历,尽管是“二狗子”那样的坏蛋给我破的身,但后来在他无度的奸淫里,似乎也无耻地尝到了**的某些滋味。
那些来自男人的蹂躏,那些来自**的猛烈冲击,那些事后残留在我体内的男人特别的味道,总让一个少女怀有无限的忧虑和遐想。
要是有个理想的男人跟就那样该多好啊。要是能每天被喜爱的男人抱着吻着,让男人的冲动尽情地搅动自己的心扉,让他每天都将特别的味道火热地播种到我的身体深处,让我整天都能体味到他的味道,整天都能感受他的体温和情爱,多好啊。
然而,跟眼前的水中天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着他能像个正真的男人,那怕能像“二狗子”一样抱我一次,吻我一回也行啊。
其实从我见到他那天起,就试想着他什么时候能成为我的男人,能用他的男人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让他的特殊味道深入我的身心。
等到我和他都到了青春期,我们的性都完全成熟了,应该谈情说爱了的时候,本以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忍受不住男人**的折磨,主动来冲破我们未曾说破的那层爱窗户纸呢。
可是他没有,他不是没有男人的情爱冲动,而是轻而易举就给了别的女人。
然而那个女人却并不理会他的爱,而且那个女人直接就爱上了他的父亲!
他的失恋打击可谓是灭顶之灾,他无论如何也争不过大权在握的父亲呀!
如今他开始面对我了,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拥抱我了。
那就快点让走失的爱情尽快回到她本来的故乡吧。那就马上移情别恋移回到我的身上吧。
把你男人的**都释放到我的身体里吧,我的身心空聊寂寞得太久了呀。快把你男人的味道注入我的灵魂深处吧,我的渴望在全方位地迎接你无家可归的**啊!
于是我就在水中天抱紧我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轻柔但很热切地对他说:“想要我吗,我什么都给你……”
他听了我的话,就像被突然打开的闸门,感情的洪水一下子就汹涌袭来,将我冲倒在他的床上……
他疯狂地吻我,粗暴地摸我,然后又气喘吁吁地扯掉我的衣裤,撕开自己的服装……
我在他的身下成了海,他就精卫填海。
他在我的身上成了天,我就女娲补天……
他终于深深地进入了我的身体,他用男人的**一刻不停地撞击我,如同海浪一样不停地拍打我完全坦露给她的**海岸……
我热切地抱紧他,激情地附和他,我试图一下子就将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恋都从他的身体里吸纳出来,贮存在我无限激荡的情怀之中……
水中天也似乎在山呼海啸,势不可当地爆发着,疯狂着。他那些长期积累起来的对另一个女人的**,连同那些为得不到的爱情而压抑成诗的激情,都在那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斜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计前嫌,无条件地接受了,我敞开心扉,悉数接纳了。
当水中天将男人的味道轰轰烈烈如同礼花在我的体内绚烂绽放的那一刻,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女人梦寐以求的****……
我们就那样激情猎猎、诗情画意地做下了那件天下第一好事。
等到海阔天空了,我们俩就躺在床上,不知怎的,我们的灵感就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诗人就那么肆无忌惮地信口开河,就那么漫无边际地信马由缰——两人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激情来时又是一阵疯狂地吻起来,爱起来,做起来……
但后来水中游还是对我说了对不起。不过我告诉他,我早就不是处女了,我的童贞早就被我罪恶的舅母用食指给夺走了。
水中游听了就用手摸着我的脸说:“我说的对不起,不是我以为破坏了你的处女童贞,而是我的初恋、初吻,甚至初夜都不是你。”
我听了就说:“是不是我,那都是天意,就像我是你姐姐或者是你妹妹都一样一样,无论你对我怎样,我都将永远爱你……”
水中游听了就收回了他的手,并用那只手打起了自己的耳光,边打还边说:“我不是东西呀,我不是人哪!”
我就赶紧上去拦他,我说:“你什么都不用是,你就是你就行了……”
水色——49
后来水中游放弃了出国的念头,重新投入到高考复习中来,尽管没能夺回年组前十名的位置,但我跟他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本来我们想报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但因由姨生病的原因我没有报水中游最想去的复旦大学,而是就近上了大连理工大学。
由姨一定是因为水副市长外遇的事抑郁上火了,正当我跟水中游要考大学前夕,她被诊断出是乳腺癌,就割掉了一个。两年后,另一个也发现有,但割也来不及了,转移到了其他部位,就住院化疗,为此我就在大三的时候休学一年来伺候她。
可是没到一年,这么好的一位母亲、一位妻子、一个女人,就恋恋不舍地走了。我和她朝夕相伴伺候她的那一年,也算还了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临去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姓水的虽然对不起我,可是我还是爱着他,所以等我没了,他要是需要,你也得去照顾他。”
我听了就说:“由姨放心吧,他是收养我的人,他再坏我也会把他当恩人来报答的。”
由姨就纠正我说:“姓水的不是坏人,他只是个事业上成*但感情太丰富又太脆弱的人;他禁不住人家的勾引,意志一薄弱,就掉进了人家的陷坑不能自拔;你等着看吧,他会有被现实无情教训的那一天的。”
由姨说完了丈夫又说儿子,她说:“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水中游,爱冲动,不立事,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父亲;你要是能跟他好,我就放心了。”
我听了就对由姨说:“我本身没问题,我很爱他,就看他要不要我了;他要是要我,我肯定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的。”
由姨听了就特地把水中游从大学叫回来,让他在她的病床前发誓,一定要娶我为妻并且忠贞不渝,白头偕老。水中游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是母亲的临终遗言,就爽快地答应了,还特地在由姨面前吻了我,抱了我,这就让由姨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由姨去世了,可是水副市长却并没跟周颖颖结婚,而是在周颖颖的缠磨下,送她出国深造去了。等到我休学一年,再去上学的时候,水中游都毕业了;他突然又跟水副市长提出要出国去读硕士。他父亲也拗不过他,就帮他办了出国手续。
他临走的时候,还跟我信誓旦旦,说等他回来就跟我结婚,在等签证的那个寒假里,我们俩就一直同居在一起,一边做诗一边**,我还祈祷上苍能让我怀上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水中游可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可刚把水中游送上飞机我就来了例假……
等我大学毕业刚刚分配到省城工作不久,就从国外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我和水副市长都给震倒了——水中游宣布,他已经跟周颖颖在国外正式结婚了……
于是我眩晕的深度加深了,频度加频了,到了工作岗位,晕厥就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好在有那么多好心或坏心的男士将我的晕厥给接住了;好在我的工作一直没丢;好在我的创作还诗如泉涌。
不过要不是到北京去领那个诗歌奖,在颁奖台上隆重晕倒,被送到了医院,遇到了一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医学博士,断定我的脑组织里有个异物,而且极有可能是根缝衣针,大概我的眩晕之迷永远也不会揭开吧。
就在我躺在北京协和医院的病床上等待手术的时候,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医院就找到了我惟一的、可以在我开颅手术单上签字的亲属,水中游的父亲水到成——水副市长——已经接到调令调到省交通厅任副厅长的水到成——他就在上任之前请了假,专程来到北京,在我的手术书上签了字,并交付了手术费……
医学博士从我的脑组织里成*地取出了一根四五厘米长、锈迹斑斑的普通缝衣针——一根二十几年前,通过一只欲置我与死地的罪恶之手,从我前脑没有闭合的囟门狠心插入的钢针……
等我手术完了,能说话了,守在我身边的水到成就问我:“能回忆起来是谁做的坏事吗?”我本来想脱口就说“除了朱凤琴还能有谁!”可是话到嘴边我又改成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会再眩晕,不会再晕厥,会再晕倒了”。水道成也说:“是啊,你说得对呀。”
住了半个月,我可以出院了,正好水到成的假也到期了,我就坐上了他的别克专车,回到了省城。
住院那些天,水到成又像父亲,又像兄长地照看着我,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看着这个大我二十几岁的,给我书包叫我上学,收养我叫我过上幸福生活,给我所有费用供我受到高中、大学教育的恩人,我就想起了由姨临去世前说的话:他不是个坏人,他只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些天里,他时常就拉着我的手,长时间地看着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时常是他的手心就冒出许多汗来;他就投个热乎乎的毛巾来,把我的手给擦干了,把他的手也给擦干了,然后就还那么握着,握着。
在从北京回省城的路上,他和我坐在车的后排坐上,他又是一直拉着我的手,后来还闭着眼睛,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擦。我也就任他摆布我的手,有时候我的手指也主动地抚摩他的脸。
我的心里想,我的温饱、我的学业、我的人生,甚至连我的命都是他给捡回来的,我还有什么不属于他的呢!一路上我们听了许多音乐,车子里简直就成了一个流动的音乐厅,我的灵感就又来了——
当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起蓝色的探戈,萨克斯就一个急转弯嚷着回家;小提琴也在肩上依偎成几缕梁祝的缠绵,指甲又在吉他弦上,挑挑拣拣叶子一样飘落的音符。
蒙在鼓里的雷声惊心动魄,大提琴的冲动箭在弦上;长笛又在吹嘘自己的往事,麦克风凑过来,追问口琴深呼吸的秘诀。
最后是琵琶设下十面埋伏,逼迫二胡痛饮江河水,两根指挥棒才乘机百年好合,结为筷子夫妇,夹起烂熟的命运一饱口福。
正当幕布要掩埋这一切的时候,一只蝉跳起来说,十七年后,再来一次爱哟……
我把这首题为《另类交响乐》的诗写给水到成看,他就说:“很好,我喜欢……”说着,他就又拉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这次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