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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生生缘-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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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母亲突然领我去见一个男人

到了1976年的秋天我终于累病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叫我非常恼火:我的亲人和恋人们还在无数条河的对岸等我呢,我的桥梁还没设计完成呢,我自己怎么就被累倒了呢。懊恼中我就不停地哭泣。先是小声地哭,后来是大声地哭,再后来简直就是嚎啕大哭呀。我母亲想尽办法也止不住我,我母亲的老同志也拿我没有办法。于是我母亲就跟着我哭,我母亲的老同志竟也跟着哭,而且都越哭越厉害。我的哭声加上他们的哭声,竟然感染了左邻右舍,左邻右舍也跟着哭。后来这种哭又进一步扩大,全市的百姓也都哭,后来就是全省,直到全国上下全民皆哭,我才止住。我擦着眼泪问,妈妈,为什么全国的人都哭,难道他们都知道了我的事儿,都知道我病倒了,都知道我的亲人、我的恋人还有我的大公鸡还在河的对岸等我,或是他们的亲人、爱人还有大公鸡也都在万水千山之外等着他们呢吧,不然,他们怎么听到我的哭声也都哭得伤心欲绝呢?

我母亲听了我的话,就紧紧地抱住我,说孩子呀,你哪里知道哇,咱们的伟大领袖**去世了呀!全国人民都是在哭**呐。

我听了母亲的话,一下子又进入了呆傻状态,后来病好了,我也就一笔画不出来了,我的桥梁的设计和桥梁的梦想也就告一段落。我就又回到了疯疯颠颠的状态里。

这种状态到了1979年的春天才被一件意外的事情给终结了。有一天我母亲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领你去趟唐山,去见一个人。”

我就问母亲:“去见谁呀。”

我母亲说:“你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就说:“是去见我的大公鸡吗?”

母亲说:“不是。是一个人。”

我就问:“是我父亲吗?”

母亲就说:“不是,是一个男人。”

我就问:“一个什么男人?”

母亲就说:“叫你别问你就别问了,反正妈妈不会让你见坏男人。”

我就说:“不嘛,我不去见男人,我不要男人。”

我母亲就说:“怎么不要男人,妈妈让你见你就得见,妈妈让你要,你就得要!”

我就说:“妈妈想要妈妈就自己要吧,反正我不要。”

母亲就说:“就是妈妈要,你也要帮着看看哪!”

我就说:“妈妈别想骗我,到时候就逼着我要了,我才不上当呢!”

母亲就说:“死丫头,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啦!”

我就说:“妈妈什么时候都没骗过我,可是我觉得这次一定是骗我的……”

我母亲没了办法,第二天从她的老同志那里回来对我说:“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领你去见那个男人吗?因为你的大公鸡就在那个男人的家里,妈妈要领你去到他家,把你的大公鸡给领回来——这回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妈妈就把火车票给退了。“

我一听我的大公鸡在那个男人的家里,我立刻来了精神,满口答应着我去我去我一定去……而且立刻转变了态度,任由母亲从头到脚地打扮我:母亲洗领我去洗了澡,前前后后地给我搓得不再有一个灰卷儿,然后就烫了发,修了指甲,去了腋毛、腿毛,甚至还到医院洗了牙,还给我买了好几种香味的雪花膏。再就是到商场给我买了崭新的内衣,衬衣还有漂亮的外衣。另外还给我买了一只上海牌手表,外加一个精致的坤包。最让我惊奇的是母亲还给我买了双高跟鞋,我一穿上立刻就收腹挺胸地俏丽起来,照了半天镜子欣赏自己的袅娜体态,杨柳细腰……母亲自己也换了身得体的新外套,而且还特地去把自己的花白头发都给焗黑了……

于是我母亲带上我,在我母亲那位老同志的陪同下,漂漂亮亮地来到了唐山,在地震后满目疮痍的城市里找了很久,才转弯抹角地找到了我们要去的那个男人家。

进了那家的门,看见了那个我们要见的男人,一个立刻就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的人——我立刻惊呆了!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的血压开始升高,我的眼前开始发黑,我险些晕厥过去——我面前的男人竟然是瘫痪在炕上奄奄一息的陈默然!

天哪!他不是在遥远的江河对岸等我,他是因为在地震中受了重伤才没能回到我的身边哪!我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抱住他就哭啊。我还打他掐他骂他。我说你真的好狠心哪,你怎么跑了这么多年也不给我个消息呀,我为你设计了20多座大桥,为的就是让你回来找我的上一路顺畅啊,你怎么就一个人躲在这里不理我呀,你怎么就不给我一个信儿呀,你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呀,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呀,你怎么那么没人性啊……

陈默然见了我也是悲喜交加。边跟着我抱头痛哭,边任凭我打他骂他埋怨他。我也是一下子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就尽情地把心里多年的委屈和郁结全都倒了出来。一定是我过于激动和疲惫,极度的兴奋和刺激,令我哭着哭着竟忽悠一下子昏厥过去,人事儿不知了。

等我醒来,觉得一切都很奇怪,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就连母亲我都有些不认得了。她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脸上多了那么多皱纹,头发几乎都花白了,人也瘦的干干巴巴……还有墙上的挂历,怎么会从1970年一下子就跳到了1979年呢?还有瘫痪在床上的陈默然,他不是掉到桓仁的浑江里根本就没捞上来吗,现在怎么还活着呢?

其实我是在见到陈默然后,因为过度的刺激让我的疯病一下子好了,一下子恢复了常人的状态,而我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刚刚发病的1970年呢。来见陈默然是母亲老同志的主意。是母亲接到了陈默然的来信,说他还活着,但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父母和妻子,自己也下肢瘫痪且将不久于人世;但他放心不下他的一儿一女,他想在临终前,给一个两三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找一个好的归宿;思前想后,还是想到了我,想到了曾经的恋人。他就写了一封信给我的母亲,询问我的情况,并且有意要将那一双小儿女让我来领养。我母亲就把信给她的老同志看,老同志就说,也许见了面就能治好好你女儿的病呢!就出了个主意叫我跟陈默然见面。结果我死活不同意跟他们来,我母亲就又去问老同志,老同志想了半天突然说,你就告诉你女儿说,她丢的大公鸡就在咱们要见的那个男人的家里,估计你女儿就能同意去了。果然我一听就同意了,果然,我在意外的、强烈的刺激下,真就将精神恢复到了常人状态。当我听了我母亲讲了我这十来年疯疯颠颠的坎坷经历,就又跟我的母亲抱头痛哭起来。

后来我有机会跟陈默然单独在一起时候,他就跟我讲了他经历。他说他那年把我的父亲和袁鸣放给救上岸之后,再跳到江里就再也没有心思救人了。他想逃跑了,他想消失了,他想趁着那场大的事故顺势逃离苦海,逃出戴致敬那个**的手掌心。他就顺江游了下去,游了十几里,才爬上了岸,一路要饭、坐乘车回到了他的老家唐山。他也多次试图回去找我,可是他说他已经被戴致敬污染了身心,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就觉得再也没有脸也没有资格来找我了。过了两年,就经人介绍,跟当地的一个普通的女人结了婚,后来就又了两个孩子。本想就这么苟且偷生地过一辈子呢,没想到唐山大地震,一夜之间几乎夺走了他的一切。只给他留下了一双小儿女和自己的半条命。

我听了他的经历,就对他说:“你可真是傻呀,你要是当年回去找我我能不要你吗;再说要是你早几年告知我你还活着,可能我的病也就早就好了呀!”

听了我的埋怨,陈默然也追悔莫及,他说:“谁能想到咱们的命运会是如此荒谬和坎坷呀——这么多年,我时常在梦里梦见你呀,梦见咱们成了家,咱们一起过日子,咱们有了孩子……开始醒来就是冷冰冰的现实呀!”

我就哭着说:“什么冷冰冰的现实呀,就是你惧怕了现实,向现实妥协了呀!“

陈默然就说:“我又能怎么样,戴致敬也没死,我又被她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恨不能割下自己的东西进到山里去当和尚啊!”

我就说:“你也是太傻呀,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呀,都是被逼无奈呀!”

陈默然慢慢抬起头说:“难道你能原谅和接受我?”

我就说:“怎么不能原谅啊,你是我的恋人哪,你是我生命中的至爱呀!你被人整治和诬陷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会嫌弃和抛弃你呀——你后来为什么没来找我呀,你知道你没来找我历史变成了什么样子呀!”

陈默然又低下了头:“后来我从你母亲那里知道了你的情况,我也是追悔莫及呀……我承认是我造成了你命运的悲剧,我真心向你道歉,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谅……”

我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原谅了他,我说:“都到现在了,还提什么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都面对现实吧——谁又能回到从前呢,用现在的歌词来说,就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呢?”

陈默然就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于是我和陈默然就都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商量怎么解决两个孩子未来的问题。

我就说:“要是真为孩子们着想,要是真想给两个孩子一个新家,要是想真的让两个孩子找到归宿,咱俩就得马上结婚;这样孩子将来由我来养也就名正言顺了。”

听了我的话,陈默然的眼泪就下来了。他哭着对我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要跟我结婚呢——你还是个姑娘身呢,跟我这个及残疾又不久人世的人结了婚,将来你可怎么办哪!”

我就说:“什么怎么办呀,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这辈子也不想嫁谁了,想嫁也没人要了,毕竟咱们是曾经的恋人,毕竟咱们有感情基础,现在咱们有机会破镜重圆了,你还犹豫啥呢!再说咱俩结婚并不是咱俩要过夫妻生活,为的不就是孩子吗!”

陈默然听得泪流满面,他说:“你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哪,我是那么对不起你,回过头来你还这么全身心地、无任何条件地接受我的孩子,还有我……来世,来世我一定变成犬马跟随你的左右来伺候你、效忠你……”

我就说:“你咋还那么傻呢,来世的事来世再说吧,今生今世就让我们赶紧结为夫妻吧!”

18、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

我就和母亲将重病在身的陈默然和他的两个孩子接回了沈阳。先给他找了最好的医院,求了最好的一生给他会诊,看病,稍好一些,我就跟他登了记,照了婚纱照,结了婚。虽然我们不能过夫妻生活,可是我让他,他也让我度过了虽然短暂但又无比愉快的幸福时光。

那两个小孩子,我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姓没变,名字加了我的姓,男孩叫陈陆缘,女孩叫陈陆晴。他们两个都很乖,跟我没相处几天就叫我妈了。把我高兴的呀,楼住他们就亲不够啊。由于我的照料和积极的为他治疗,陈默然硬是多活了半年多。然而他的生命还是人留天不留地走到了尽头,似乎人生的蜡烛燃到了末了,谁都无力回天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我说的话还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而我对他说的三个字却是“我爱你”……我们三个人的爱恋到陈默然的去世就算画完句号了。我们三个人的爱情遗产也许就是陈默然留下的这一双小儿女了。

陈默然的手是在我的手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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