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缘-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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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抗儿的肚子里,真的怀上了常家的后人,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常家的媳妇,抗儿时常幻想着,哪一天他的男人会胜利凯旋,她能像许多大户人家的媳妇一样,相夫教子,做个幸福的贤妻良母……
可是到了1900年的五六月份,抗儿即将分娩的时候,义和团被昏庸腐朽的清政府和八国联军给残酷地镇压了。当然家属也不能幸免。
听到义和团失败的消息,常丰年的父亲就预感到凶多吉少,就赶紧安排家人的后事。
他还特地把两个怀了常家后代的丫鬟叫到跟前,对他们说:“赶紧拿着我给你们的钱快跑,但无论跑到哪里也要把孩子给生下来,并且养大**。”
然后又特地对抗儿说:“你将来生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给他起名叫常抗争。”又对翠儿说:“你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不分男女,都给他起名叫常抗击;这样将来常丰年也就好找他们了。”
常丰年的父亲竟然破天荒地发给两个丫鬟行了大礼……同时,也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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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色—6
抗儿、翠儿听了都含泪点头应下,然后拿上足够他们过后半辈子的银票和细软,匆匆地离开了常家,低头顺目,乔装打扮,行色匆匆地各自奔了各自的老家。
第二天,常家就被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大概除了家里的老鼠,一个活物都没留下。幸亏常丰年的父亲高瞻远瞩,让常丰年临行前在抗儿和翠儿肚子里的留下了常家的根苗,才有了后来可以传递常家香火的后人。
翠儿后来怎么样了不得而知,单说抗儿离开常家,几经辗转,历尽艰辛才逃回山西的老家,巧妙地藏好了银票,顺利地生下了孩子,她真就给那个漂亮的女孩儿起了名字叫“常抗争”。她老家的父母没有多问女儿什么,只是全力以赴地伺候女儿的月子,让抗儿和生下的孩子得以存活下来……
转过年来,她就抱着孩子带着银票跟着做生意的表哥,一路北上,来到了北平,她固执地认为,常丰年还活着,她到京师北平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男人。
可是京师之大,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她的男人常丰年呀。然而她就是不死心,拿出银票来,在表哥的帮助下就在京师买了一处房子住了下来。
可是找了好几年也没一点常丰年的下落和消息,又不敢大张旗鼓,因为常丰年毕竟是被当时的政府镇压的人……
后来抗儿没了办法,就跟追求她已久的表哥过上了日子。当然,当年跟表姐学的那套伺候男人的三个三又都用在了自己表哥的身上,表哥自然也就受用无比,更加一心一意地将心思都用在了表妹抗儿身上,夫妻俩也就十分和谐美满。
抗儿又拿出了银票给表哥做绸缎生意,还算红火,日子也就一直富裕小康。
转眼常抗争就长大了。抗儿就又拿出了银票送她去上学。
先念私塾,后进京师大学堂读中学。到了1912年,京师大学堂更名为北京大学,抗儿又用银票换回来的银圆,继续供常抗争念书。到了1916年,16岁的常抗争就出落成了一个身穿白衣蓝裙,齐耳短发,亭亭玉立的女大学生了。
那个时候西方列强都在忙着打自己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中国是军阀政府统治,但没有列强的侵略,经济产业上总还是有了相当的发展。
而到了1917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就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受新文化,新思潮的影响,常抗争骨子里从他义和团父亲身上继承来的爱国热情就沸腾起来,她常常是手里拿着《新青年》,眼里噙着激动的泪水,在北大的法科大礼堂,听那些声音洪亮的男先生或男学生讲演救国救民的大道理。
她年轻的胸怀就一刻不停地随着那个时代的革命波澜上下起伏。青春的情窦也开始在她仰慕的那些革命的先行者身上怒放盛开。而最令她陶醉倾心的是北大的一位三十几岁的青年教师,那洪钟铜铃的声音,那势如破竹的手势,那超凡睿智的思想,那洒脱豪放的为人,都令常抗争这位十**的怀春少女心神荡漾,痴迷不已。
特别是“五四运动”前夕的一个早春的月夜,那个青年教师约她在花前月下谈革命的未来和理想,她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爱慕狂潮,就主动地亲吻了青年教师。而年轻教师却说:“对不起,我只能接受你做我的革命战友,而不能接受你做我的革命伴侣。”发现章节错误请到核实,谢谢您的订阅!
常抗争就吃惊地问:“为什么呀?”
青年教师就说:“很简单,就是我在家乡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常抗争听了却毫不退缩,她说:“那我就做你的妾吧!我不在乎!”
青年教师听了却说:“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是革命者,哪能纳妾呢?”
常抗争就说:“那我就做你的情人吧。这样就行了吧。”
青年教师就说:“做友人行,做情人不行。”
常抗争就问:“这又是为什么呢,做你的妾不行,做你的情人为什么不行呢?”
青年教师就说:“不为别的,就为革命;我们革命者,那有时间谈情说爱呀;我们用我们的全部心血也未必能拯救我们封建落后、千疮百孔的祖国呀;所以,我们除了爱情,谈什么都行。”
常抗争一看再怎么抗争也不会打动革命的青年教师的心了,也就只好认命放弃了。可是常抗争的情窦不可能就那么白白地开着啊,她就转而去接近另一个心仪的男人——她的一个男学长。
可是那个男学长早就有自己的女友了,人家对常抗争的示爱总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害得常抗争到了夜晚,不是暗自流泪就是挑灯写诗,写爱情的诗,写失恋的诗,写半文半白的诗。写完还自己订成小册子,假装满不在乎地丢给男学长看。
男学长看见了,竟一边扔进垃圾桶,一边说:“什么风花雪月鸳鸯蝴蝶的,一点革命的骨气都没有,你抬眼看看,革命风起云涌,时代大浪淘沙,你这些小资产阶级的情调玩意,早就该丢进历史的垃圾堆,喂养那些封建的蛀虫了……”
常抗争当场还没怎么样,可是回到家里可就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她母亲抗儿问她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说出来,妈妈用银圆帮你摆平。可是常抗争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她说:“母亲以为钱是万能的呀,钱能买金能买银,可是钱能买回来爱情吗?”
她母亲抗儿听了,就说:“怎么买不回来,你跟妈说,妈给你买来十个八个小伙儿,让你随便挑着爱!”
母亲抗儿的话倒是把常抗争给逗乐了,她破涕为笑地说:“妈呀,您不懂爱是什么,就别瞎说啦。”
母亲抗儿一听就说:“你说妈妈不懂爱情?妈妈不懂爱情怎么就会有了你呢?”
常抗争听了就说:“妈妈不是跟我说,您是被买来的丫鬟吗,怎么会跟我的生身父亲有爱情可言呢?”
母亲抗儿就说:“谁说你爸对我没有爱情了,要是你爸爸对我没有爱情,怎么你爷爷一下子买回来四五个丫鬟,到后来就妈妈一个人怀上孩子了呢?那是因为你父亲要别人一回就要妈妈两回三回,跟别人在一起一个时辰,跟妈妈就两个到三个时辰,你说,你爸爸不是对妈妈有了爱情,他能那么做吗!”
常抗争就说:“可是您不是说还有个翠儿也怀上了吗?”
母亲抗儿就说:“是啊,我是说过,可是她是不是真的怀上了那可就得不到证明了呀。”
常抗争就说:“就算您跟爸爸有爱情,那就能证明钱能买来爱情吗?”
母亲抗儿就说:“是啊,妈妈不就是你爷爷给拿钱买来的吗,买来的后来不也有爱情了吗。”
常抗争听了就说:“妈妈说的可能就仅仅适合您自己,到了我的身上,可能就不适用了。”
母亲抗儿就说:“不是不适用,是你根本就没去试用。”
常抗争听了就撇撇嘴说:“您知道我爱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都是顶天立地,坐怀不乱的革命者,别说你拿金钱,就是您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认准的理儿也不会动摇的。”
母亲抗儿还是将信将疑地说:“能吗,革命者有那么铁石心肠吗,难道他们就没有七情六欲,难道他们就没有儿女情长?”
常抗争就说:“您从女儿的遭遇上还看不出来呀,像您女儿这么标志娇媚的姑娘主动白给他们,他们都不要,您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抗儿就说:“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一点儿人味儿,就没有一点人的本性,妈妈敢说,迟早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会爱上你的,妈妈有这个预感。”
常抗争就说:“妈妈别迷信了,他们都是革命者,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根本就没有常人的情感,您就别再指望什么了,都是白费心思的。”
母亲抗儿似乎也觉出革命者的不同凡响来,也就不再跟女儿争辩了。
不过常抗争跟母亲这么一争辩,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似乎将心中郁结的失恋情怀给释放了许多,也就不再为失恋而哭泣了。
可是这期间有个常抗争最讨厌的男同学也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失恋了,就主动来献殷勤。弄得常抗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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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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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同学,长得又黑又瘦还又矮又丑,虽然才华横溢,智慧超群,可是就是不招人喜爱。本来常抗争失恋的伤痕已经渐渐地愈合了,叫这个男同学给一闹,就更加伤心欲绝。她在心里喊:“那些我爱的不爱我也就罢了,现在又冒出来我不爱的来爱我,这可叫我怎么活下去呀。”那种小资产阶级的情爱波折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母亲抗儿知道了,几次想拿银圆帮她摆平,可是一直没有去真的实践实践。
说话间就到了1919年的春天,西方列强终于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混乱中摆脱出来,终于又有时间和精力来捏中国这个巨大的软柿子了。他们就是巴黎——那个美丽的城市开起了战后分赃“巴黎和会”。本来中国是以战胜国的身份去参加会议的,可是弄来弄去,非但没得到一点儿战胜国的待遇,还要将德国侵占的山东半岛的权益转让给了日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中国吗。
可是当时的北洋军阀政府竟然准备在所谓的和约上签字,北京的学生听到了这个消息可就不干了,原先的那些受了马列主义思想启蒙的新青年们,就群情激愤起来,常抗争先是挤在北大的法科大礼堂里听那个她热恋过的青年教师和那个她追求过的男学长慷慨陈辞地在演讲为什么要“外争国权,内惩国贼”,为什么要“拒绝和约签字”,又为什么要“废除二十一条”;然后就看见那个其貌不扬死缠烂打要追求她的那个男同学,跑上演讲台,笨嘴拙腮,脸憋得通红老半天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正在大家为他着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的时候,他竟突然脱掉他的白衬衫,铺在桌子上面,然后狠命咬开自己的食指,用他鲜红喷涌的鲜血,在他的白衬衫上写出了“还我青岛”四个血字。
全场的学生一下子就被他的举动给鼓动得沸腾起来,一帮子男同学就一拥而上,将那个虽然丑陋但却一下子用血书写出了大家甚至全体中国人的心声的男同学抬了起来,就让他举着那件写着“还我青岛”大字的血衣,呼叫着,喧闹着,出了北大校园。
常抗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涌到**前,去游行示威喊爱国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