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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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的工匠之前已被姓张的叫去喝酒了,他本想去凑个热闹。忽然想起库房的钥匙没有收好,就回来一趟,就这么赶上了。”
这是有人蓄意安排,若非工头回来的及时,他们二人恐怕此刻即使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那个姓张的工匠可有什么特征?”戚慕恒问道。
“快四十岁的人,脸上有麻子印。操一口北方话。”白顺道。
戚慕恒没再多问:“多调些人过来,再给工头和救火的人多发一年的工钱。今日大伙儿都没歇着,都早些歇了,对外就说是我们不小心点着了火,不许说别的。”
“是。”白顺暗暗握拳,不过他也不能多想,赶紧着去安排人手了。
待只剩他们二人了,黎茗衾见戚慕恒一副沉思的样子,心里不觉有数,轻声问:“想必侯爷心里对这故意纵火之人已经有想法,有些事妾身可以不问,只是这件事事关众人安危,不知侯爷能否透露。”
戚慕恒转过头看着她,似有难言之隐:“我只是有种预感,还不确定,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天刚蒙蒙亮,四周甚是宁静,风吹枯枝的声音阵阵传来,联想到刚刚扑灭的无名之火,让人觉得更加萧瑟。
二人都静默了一会儿,一个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确定那莫名而熟悉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忆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这件事确切的说跟他没有直接的联系,可到底与他和整个义安候府有关。
外面忽然一阵吵闹,那声音显然是高声怒骂的秦大娘和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被拉扯来了的秦大山。戚慕恒头疼闭了下眼,还是喊了人放他们进来。
秦大娘揪着秦大山的耳朵,甚是凶悍,用力一推,把他推跪在戚慕恒面前。她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又急又气地道:“侯爷、夫人,小人把家里这个挨千刀的小子给你们带来了,他惹了这么大的祸,引来了恶人,险些害了侯爷、夫人还有这庄上许多条人命。他爹死的早,都是小人教子无方,是小人的罪孽。”
戚慕恒、黎茗衾对视了一眼,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戚慕恒抬眼道:“大娘,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一向咋咋呼呼的秦大山此时竟奇迹般的安静了,蔫蔫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闷声闷气地说:“是俺识人不清,不关俺娘的事,要杀要刮都冲着俺一个人来。”
“你先不要急,有话慢慢说,侯爷不会冤枉了好人。不过你可不能再藏着掖着的了,这次是纵火,好在没有人受伤,我们也未必就要报官。可如果因为你的隐瞒,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不可能不追究,官府也不可能不追究。如果事情闹大了,恐怕还会连累乡里,你也不想这样吧?”
戚慕恒按捺不动,冷眼旁观。秦大娘拧了秦大山一把,骂道:“死小子,还要替人家隐瞒,俺早就说过,无缘无故来个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人家给东西也要,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气死俺了……”
“你有什么便说,若有隐瞒,他日留下祸患,定不轻饶。”戚慕恒专注于烤火,冷冷地看了秦大山一眼,这一眼卷着的冷光,令秦大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还不快说,死小子。”秦大娘冲着儿子脑门扇了一巴掌。
“绮罗。你带秦大娘到边上喝茶去。”黎茗衾叫了在外面忙碌的绮罗,使了个眼色。
秦大娘知道这是不想让她搀和了,跟着去了。经过秦大山身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
身边没了老娘,秦大山放开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结巴:“俺……小人是在两个月以前认识先生的,有次到后山打猎。被毒草划伤了手,痒得不行,还肿了个大包。遇上了先生,他就地摘了另一种草捣碎了给小人敷,下山时已经消了大半。后来就熟了,他还给小人家里和山上的猎户送了许多粮食、药品。还有盐巴。”
“他跟你们说了什么?或是让你们做什么?”这些都能想的到,戚慕恒想知道的是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秦大山继续道:“后来先生与小人们说了许多侯爷府上的事,说侯府为富不仁、欺男霸女。说你们开始时会给小人们一些甜头吃,以后绝不会好。还说了一些很……不堪的话,先生之前一直很温和,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说起那些事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很生气。很……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大伙儿都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其实听起来也像真的。小人现在也觉得……这……真假……”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你可知道他是如何纵火的?”戚慕恒直截了当地问。
“昨儿个,也说不上怀疑,小人是看见火起了才反应过来。”秦大山纵然蛮横,心地却很单纯,此时想起来很是后怕。
“昨儿个午间小人又见到先生,看见他运了几桶火油上来,我便问他是做什么用的。他说冬天了,拾柴不方便,若是每家有点火油,点柴火时稍微来那么一点,就强上许多,说那些火油是要给各家分的,小人也就没在意。他还问了小人,侯爷是否在庄子上,小人之前见过侯爷夫人,自然说是。再然后,小人想请先生到家里吃晚饭,没找到他,那会儿又听说山脚下的酒肆里有人玩儿骰子,就过去了,到了半夜回家时才知道庄子上起火了。本来也没往先生身上想,是在庄子外面捡到一只装火油的桶,跟先生午间带来的一样,才想到这事儿上。”秦大山把事情大概说清楚了,想了想,也再想不出别的了。
这是个一根筋的粗人,恐怕也不会再问出更多了。黎茗衾叫了小厮进来,给秦大山倒了碗水。秦大山诚惶诚恐地接过来,喝水的时候不住往他们二人身上看,只想看看他们二人有没有什么损伤,根本顾不上礼数了。
黎茗衾被他看得不自在,戚慕恒又在沉思中,她便问道:“听了一会儿了,你只管他叫先生,你可知道他姓甚名谁?”
秦大山又挠头又皱眉地道:“他只让我们叫他先生,夫人也知道,山里人不懂事,名字这玩意儿也都很随意,阿猫阿狗的一样是名字。先生一看就和小人们不一样,肚子里有墨水,人也白净,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呗,他身边的几个杂役也叫他先生。”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道:“不过有一次,小人打猎回来的晚,先生已经下山了,小人追下去,想把打来的山鸡给他送两只。追上去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是没听清,不过一定是姓唐,对,一定是姓唐。”
戚慕恒手一抖,茶盏倒了,茶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的地面,好一会儿,摆摆手让秦大山下去了。
黎茗衾直觉有事,回头看着他陡然间萧索了的背影,让绮罗安抚秦氏母子,转身跟着戚慕恒向后面的荒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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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135章 重重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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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跟在他身后,黎茗衾不知不觉中放轻了脚步,她不觉寻思着秦大山的话,别的到还好说。这个世道一样会朱门酒肉臭,一定会有人对王侯将相有看法。戚慕恒虽然是当中比较好的,可是也一定少不得那些不光明磊落的事。可是有一点,“欺男霸女”这一条听着刺耳、蹊跷。
戚慕恒的这几个姨娘,要说不情愿入府的,也就是贺姨娘,可贺姨娘也绝不是强霸来的。
可如果说这话纯粹是胡说,又不像,方才她一直注意着戚慕恒的反应。那一刻他尽管神色没有明显的变化,手上的动作却明显一滞。
过了好一阵儿,眼看着天要亮了,黎茗衾上前道:“侯爷,秦大山是道听途说。山里人纯朴,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对他们有恩的人。想必他也是受人蒙蔽,被人利用,与其纠结他的话,不如咱们察察他背后的人是谁,也好不再重蹈覆辙。”
“你一说违心的话,就特别讲规矩,话也说的特别好听。”戚慕恒这一回没有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茗衾,我会留下白顺照顾你,也托人叫了田管事过来,这些天你先回茗香山庄去。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我……”黎茗衾忽然觉得很无力,她刚刚燃起一点信心,就这样受到了打击。
天亮的时候,黎茗衾被戚慕恒亲自送上了马车,她木讷地坐在车上,也不看沿途的景色,就是觉得没来由的心烦。
白顺冲着车内道:“夫人。姑奶奶在山庄等着咱们呢,她听说了昨儿夜里的事,可吓坏了。夫人一会儿可千万冷静些,什么事儿到了姑奶奶嘴里都得扩大十倍。”
黎茗衾点点头:“你也跟咱们的人说一下,就说是意外,别的先不要多说,免得说多错多,传出些不该有的流言。如果将来当真查出别的事来,到时再说,现在一句都不能多说。”
“小人明白。也不能这些事惊了太夫人和少爷、小姐。”白顺道。
到了院子门前,戚华月早早的迎在了那儿,扶着黎茗衾时手直抖:“嫂嫂受惊了吧?我看这事就交给哥哥办。你啊,还是多调养一下,这惊着了可不是小事。我怕哥哥忙不过来,让庆德过去了,别的他帮不上。让他帮着看着点修缮的事,去山上安抚下猎户,倒也做的来。嫂嫂只管歇着,青黛、绮罗都是能做事的,这么几天一定顾得过来。”
“谢谢,关键时候还得靠家里人。”黎茗衾叹了声道。
此刻的黎茗衾忍不住胡思乱想、草木皆兵。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一会儿落在身旁任何一个角落,一会儿落在戚华月身上。
原本她对戚华月咋咋呼呼的性格就早有准备,被白顺提醒更是如此。可是戚华月却比预想的要平静得多。甚至有些奇怪,她还在戚华月的神情里看到了类似愧疚的东西。她总觉得戚华月还知道许多别的事,甚至做过一些事,可看她的样子这些事至少从初衷上来说不是坏事。她也不知道此刻的判断究竟从何而来,这也许就是女人的直觉。
戚华月自是慰问了她一番。气急败坏地道:“咱们自来与人为善,也不知哪个黑了心肝的做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破财也便罢了。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哥哥嫂嫂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找郎中过来看看?”
“好在那边冷清,夜里万籁俱寂,火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放心吧,都没事的。”黎茗衾没有说的是,这放火的好在没有黑透了心,那边人手少,若是在他们的饮食里下上蒙汗药,可当真要烧成黑炭了,连火化都省了。
戚华月勉强露出些笑容:“别站这儿说话了,我让他们准备了些汤水,嫂嫂赶紧安置了。虽说没有受伤,可也一定惊着了,要好生休养一下。”
黎茗衾谢过她,她又要送黎茗衾回屋。黎茗衾一路上觉得安静,忽然问道:“二弟呢?”
戚华月尴尬地一缩手:“他一个瞎子,什么忙也帮不上,索性让他歇着了。外面这么乱,万一他出点岔子,岂不是又有许多闲话。”
“青黛,去和画意说一声,一切平安,不必为侯爷和我担心。”黎茗衾交待着,也没有说戚华月的不是,只是冷漠以待,没有趁着她不在就对戚慕公冷声冷气。她转头又说,“二弟也不容易,我看他也不小了,身边该有个人了。”
戚华月脸色有点不好看,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