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曾相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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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你出去啦?”
“嗯,老板,我出去吃个饭。”
徐本源声音很是柔和地问道:“就去吃个饭吧?”
“是的,应该很快就回来,我回来就——李瀚逸,你……”
“喂,徐老板是吗?您好,我是茗瀚法律事务所的李瀚逸……您过奖了……苏茗儿小姐下午的时间,我想借用一下,不知道方便吗?”语气非常客气,却客气得让我有点不自在。
通话又持续了三五分钟,不过基本上都是徐本源在说话,他只笑着“嗯嗯”了几声,到最后说了句“谢谢”,便将手机塞回到我手里,看了我一眼,语气已不复原先的冷厉,“把安全带寄上,中午就去吃点清淡的。”
“哦。”我一边摸索着找保险带,一边问道,“吃饭的地方远吗?”
“吃完再睡。”
既然被猜到,我也便直说了:“这会子,只想睡觉,不是太有胃口,真的。”
他妥协,问道:“要去后排吗?”
“不用,我喜欢坐前排。”
微微地扬起了唇角,转身,从后面拿了个袋子,抽出一条毯子,放到我膝盖上,“到了,叫你。”
“嗯。”
☆、第四章:涵香园的桂花,一直开得很好
我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会睡得这么沉,等睁开眼睛时,已躺在一个阳光小木屋的藤制沙发上。李瀚逸就在眼前,屈膝坐在地上,背靠着藤椅,翻看着一些文件。
“几点了,是不是很晚了。”话虽这么说着,可我只是微微地侧了身子,并没有起来的意思——我一直都喜欢这种短暂的安宁,有时候,甚至是痴迷。
“醒醒神,过五分钟起来吃饭。”他依然专注于手上的文件,没有侧首看我。
“哦。”我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望向玻璃顶上的蓝天白云开始发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经常遥望天空。那时候的天似乎更加湛蓝深邃些,那时候的云似乎更加轻薄如纱些,而那时候的我……一个庭院,一棵树,四张椅子,四个人,对弈看书,画画拉琴,简单的抚摸,甜蜜的微笑,平凡的叮咛,然后汇成我年少时光的全部。而如今呢,我们四人,却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城市,看不同的蓝天,不同的白云,一晃十余年……若说我们还有什么值得庆幸感激的,也许就是我们身边都还有人相伴,不至于太过孤独寂寞……
爸爸妈妈,在天的另一边,你们过得还好吗?……姐姐在奥斯陆过得很好,她的第三个孩子,也已经会叫阿姨了。姐姐说,他很像我,可我觉得,他更像外婆……
妈妈,我又回到了这里,不想问自己为什么,就是想回来,回到这里生活,所以请你,原谅我……
思及此,心里忽的有了一种混沌,当察觉着眼角似乎要涔出一丝微凉的时候,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说道:“李瀚逸,这里是涵香园吧。”
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小木屋,可是,这里的桂花香味我早已牢牢记得。
某一年的某一天,我在无意之中提到我喜欢置身于桂花林的那种感觉后,每到金秋时节,李瀚逸都会带我来这里,一年一次,或是花开,或是花落。
“若是清醒了,就起来吧,我熬了粥,早上的。”他站起身子,将文件夹放到茶几上。我这才看到茶几上放了一个保暖瓶。
“是桂花山药莲子粥?”
他没有回我,只是说道:“等吃完,再出去看看,不过,这附近可以吃的依然不多。”
我掀开毯子,穿上放在一旁的拖鞋,道:“喝完粥,我们还是逛逛这里吧,好久没来了呢。”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
我顿觉语塞,抵不住的心虚,起身径直跑到洗浴间洗漱了一下后,不声不响地拿起茶几上已经盛好的粥吃起来。刚吃了一半,李瀚逸又举瓶给我加满,因为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意着方才的话,便不敢吱声讨价还价,一口气全部吃完。
“去外面坐吧,我收拾一下,就出去。”李瀚逸拿起碗勺和保暖瓶走入了厨房。
我点点头,转身,打开木门,走了出去。木屋竟是建在了一个山坡顶上,低头望去,满山坡的绿叶金屑,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层层的甜香,禁不住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愣站了一会,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下巴抵在膝盖上,随意地望向天地之际……
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桂花多已凋谢,不过寻寻觅觅地也采摘了大半把。坐在桂花树下,一边吃着手里的桂花,一边略带欣喜地对他说:“李瀚逸,明年我们一定要早点来,多采些,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做桂花酥。”
他看了看我,在我身边坐下,从我掌心捏起几朵,放到嘴里,如我,轻轻咀嚼着,当他举目将视线落到遥远的天际时,一字一清楚地说道:“苏茗儿,我们交往吧。”
我有些怔愣,因为意外。好一会儿,抬头,仰望天空,等看清云儿的形状时,笑着对他说:“李瀚逸,我好懒的,真的不想去改变。”
那一年,他刚刚在A市的T大读大一。
第二次,是九月份,我依然在摘了一小把桂花后坐到了树下,而他,依然从我的掌心拿了几朵,放入嘴里。
“我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了。”
“……什么时候走?”
“星期一。”
“……要去多久?”
“不知道,一年,或许更久……”
我轻轻地抿了一下唇,没再说话。他说,他不太喜欢吃桂花酥。我说,那我就做一罐糖桂花让你带去吧,存一年也不会坏。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摘桂花,等差不多了,便拉着我走上了一个山坡,静静地望着远方好久好久,久到夕阳将我们染成金色。他说,苏茗儿,无论以后你会和谁在一起,永远不要带他来这里,因为,这里只属于你和我。我愣了一会,点头道,我会记得。三天后的中午,他带着满满一罐糖桂花上了飞机。而我独自来到这里,静静地看着地平线的光影,天的某一角,直到太阳西下……
第三次……
“在想什么?”他靠着我坐下。
我侧首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道:“没什么。”
“不想他吗?”
他……我不敢想。或许是因为我曾答应过你,不会带任何人到这里来,哪怕是心中的念想,也不会——对你,我能做到的,也许只有这个了。
“李瀚逸,这木屋什么时候造的?”
“你离开那年……”他微微侧首,凝视着我几秒,才再开口说道,“苏茗儿,若是当年我没有在国外,或者这座城市里还有一个可以让你逃避的地方,你还会不会那样轻易地离开,一走四年,没有一丝音讯?”
看着他的眼睛,有一丝丝模糊,我别开了头。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恨过怨过吗?恨他那样轻易地放你走,轻易得让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的勇气和理由,恨吗……”
恨?不,不会。
因为相较于恨,我更愿意将那个曾经深深爱过我的男人放在心底,不恨,不扰。
“苏茗儿,为什么你和他分手,连着我和睿翔也要被放弃?为什么不能把我们当成你留下来的藉口,却偏要选择那样的一走了之?”他的声音轻淡悠远,透着一丝丝晚秋的凉。
“瀚逸……”我紧紧地抱住双腿,以此来抑制住自心底泛起的微微颤栗。
轻轻地,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头顶传来低沉喑哑的嗓音,那不是他常有的声音:“苏茗儿,无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地做出那样的决定,好不好?”
我再一次嗫嚅:“瀚逸……”
他,静默好一会,轻轻说道:“你离开后的两年,他曾来找过我,问起过你。”
我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离开他的怀抱,抬头,触及他的目光时,又有些慌乱地避开了,低声缓缓问道:“是吗?”
“若是他选择回到原点,你会回去,和他重新开始吗?”
“瀚逸——”我低着头唤了他一声,沉吟许久,才开口道,“你是知道的,生活,没有如果。有些关系一旦结束了,就再也不值得提起了。他现在过得怎样,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又何必做这样的假设呢。”
“若是他过得不好呢?”
我心头一颤,低低嗔道:“瀚逸……”
“女人,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话音落下,天地间一片寂静。良久,只听得他说道:“这些年,涵香园的桂花,一直开得很好,只可惜,无人采摘。”
☆、第五章:我与你,终究还是走回到了那一步
一个月后,公司竟真的中标,相关手续结束后,正式成为易捷集团往后三年广告项目的承包单位。中标两个礼拜后,易捷的第一个子项目便开始运作。说是子项目,却似乎比我们以往所接过的任何一个项目的工作量都要大,所以公司骨干人员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那里,而我们部门除了要承担起易捷所有相关的文案工作外,还要监督好早些时候承接的五六个项目的实施,加班加点,自是成了家常便饭。不过好在周末依旧可以休息一天,所以也便不觉得十分劳累,一切都算妥当。
忙忙碌碌的,等到易捷第一个子项目设计方案送审稿成型时,已是十二月中旬了。方案的论证会被安排在了圣诞节前一天的下午。吃过午餐不多时,徐本源就带着项目部的骨干和刘萧潇一行五人前往位于A市东部的易捷集团了。
项目部和综合办公室的余下人员,则被宣布放假半日。有同事提议去附近的文化中心广场喝咖啡闲聊。我本也没什么安排,便随着他们一起前往。
不等散场,我接到了徐本源的电话,竟是来告诉我送审稿已经原则通过了,正纳闷之际,又听他说让我等在原地,刘萧潇正赶回来接我去参加易捷的平安晚会。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头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刘萧潇来得挺快,一坐上她的甲壳虫,我就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地全倒出来了。刘萧潇说她也很意外,先前也没听谁说起过,推测着可能是临时被邀请的。不过,她也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差遣着来接我了。
为了赶时间,刘萧潇带我去了附近一家她比较熟悉的礼服店,为我选了一件名为CrystalMoon的长款晚礼服,象牙白,圆领银丝绣,胸肩之间由镶钻的薄纱拼接而成,简单大方。她自己则选了一件名为Sunflower的拖地晚礼服,淡黄色,本不是件起眼的礼服,可穿上后,却是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在上妆的时候,我们聊了会天,刘萧潇说,这种接近向日葵的颜色是她的最爱,家里所有的晚礼服都是一个色系的。想起她办公桌上的向日葵以及各种与之相关的小饰品,我不禁笑她够专一执著的。
晚会被安排在易捷大楼的顶层大厅。我们到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是个西式自助酒会。陪着徐本源和刘萧潇应酬了一会后,我便退到了一边的休息区,从侍者的托盘中取过一杯果酒,看着眼前素未谋面的人,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也不算太难打发时间。
“这酒很好嘛,要一个人躲起来喝?”
“李瀚逸,你也在这里?”看到来人时,我的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惊喜。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望向了酒会中央,说道:“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