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曾相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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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另外，这是我们部门这两个月的主要工作，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补充后，每个人传阅一下。”
“好的，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自是忙得不可开交。刘萧潇和我，不是在修改重组方案，就是在面试，不是在面试，就是在办理各种手续中。好在三个礼拜后，额外的工作都得以尘埃落定，一切恢复正常。我们办公室，除了需配合各部门继续做好易捷的项目外，此外的所有项目与办公室再无直接关联了，职责清晰得几乎如同小葱拌豆腐一般。不过，一下子从最繁杂的部门变成了最清闲的部门，还真真有些不习惯的。
“这些文件不急，明后天做也来得及。”刘萧潇帮我理了一下办公桌，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塞到我手上，“走，去茶点坊休息一会。”
“好。”
“茗茗姐，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李律师了，不在国内？”
“嗯，还在英国呢，年前的案子，有点棘手。”
刘萧潇笑了笑，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替我冲泡了咖啡。我从冷柜中取出两块芝士蛋糕，一起坐到窗边的休闲椅上，轻轻缓缓地品了几口杯中美好的苦涩味后，拿起桌上蛋糕，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含在嘴里，慢慢地感觉着它化去，甜润至心，正好映了眼前的景——湛蓝无云的天空，明净安详，带给人的，是明明白白的平静和安心，真的，好美。
“茗茗姐——”
“嗯——”我轻轻应着，收回了视线，看向刘萧潇，“怎么了？”
“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爱发呆，就这么看着天，一个人，也能一动不动地坐上好久……”
我抿唇，深笑，“或许吧。”
刘萧潇亦深深一笑，端起咖啡，缓缓地，一口一口地轻抿着，等我差不多吃完蛋糕时，她问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然后做个SPA？”
“晚饭，可以，若是SPA的话，就算了。”
“又要去逛书店？”
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也不一定，可能会去打一会儿网球。”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有人蹬着高跟鞋跑来，“茗茗姐，茗茗姐，快，快，快，帅哥律师找你，不对，男神律师找你。”
刘萧潇先我一步开了口：“君倩倩，你能不能不这么冒冒失失的啊？”
君倩倩站到桌边，缓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玛雅，主任，面对这种骨灰级男神，哪里还淡定得了啊，玛雅，太帅了，见一次，帅新一次。”
刘萧潇白了她一眼，又冲着我一笑，缓缓说道：“看来晚饭也吃不成了。”
我一笑，起身问道：“人在哪里？”
“和老板在一起呢。应该马上过来了。玛雅，来了，太帅了，不忍直视，不忍直视。”
我转首，果然是李瀚逸，唇角不禁弯起——这家伙，前几天跟他通电话时还说不一定的，现在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
我拿起杯子，小跑到门边，“什么时候到的？”
“上午。”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办完事接你，正好。走吧。”说着，便转身而行。
“去哪？我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你们老板说今天、明天或者后天，有没有你都无所谓。”
“我们老板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这么了解他？”
“我是了解你，李瀚逸大律师。”
“真的？”他突然转头看我，问道，“有多了解？”
“懒得理你。”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然后认真地说道，“你若是没什么事，先回去倒倒时差，我下班买菜过去，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陈述，你不是说了解我吗？”
“李瀚逸——”我还真有点急了。
“徐本源真是这么说的。你若不愿意，那下班后去尚品苑找我。不要买菜了，晚上一起出去吃吧。这是钥匙卡，收好了。”
“哦。”
我送李瀚逸进入电梯后，便回办公室了。耗到下班时间，坐公交到了尚品苑。进屋时，李瀚逸还在睡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替他收拾了一下屋子。说是收拾，也不过是拿着块抹布，随意抹抹而已。应是个性的关系吧，家里每一件物品都在它该呆的地方，唯有被我随意丢在黑色沙发上的包包显得有些没规没距。环顾一圈，这个60多平方的客厅，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它“容身”的地方。
“在看什么？”李瀚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拎高包包，道：“没什么，我在看把它放哪里会比较好。”
李瀚逸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包包，不屑道，“哪里不能放？”未待我开口，说道，“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好。”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李瀚逸带我去了一家特色小饭馆，生意特别好，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才有了空位子，所以菜一上来，我就有点狼吞虎咽的了。等吃到半饱的时候，李瀚逸说这店里自家酿的糯米酒很特别，问我要不要尝一下。我迟疑了一下，说好啊。这酒确实不错，又香又甜，没有什么酒味，口感极好，我原想着再要一些，却被李瀚逸阻止了，说是喝完这些就好了，不要贪杯。我只好作罢。
“苏茗儿，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耳钉？”他突然这样问。
我吞下口中的菜，轻轻一笑道：“收起来了，那样名贵的东西，掉了怎么办？”
“掉了可以再去订。”
他说的很认真，不用心，也听得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夹了一块拔丝地瓜咬了一小口，等糖和地瓜化去的时候，才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李瀚逸，你别对我这么好，真的。”
他勾唇，浅笑，沉默，轻轻地移开视线，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会，低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深不浅，然后，问道：“女人，他来找过你了吧。”
我微愣半秒，点头回道：“嗯。”
“想过回到他身边吗？”
我笑了笑，不答反问：“回到他身边？怎么回呢？”
“女人……”
李瀚逸的话隐没在了许睿翔专属的铃声中，我笑了笑，放下筷子，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接起：“睿翔——”
“阿姨，你在哪里？”
“吃饭，和你瀚逸哥一起。”
“哦，在一起正好，省得我再打电话。阿姨，你们可以准备礼物了，我已经被Q大提前录取了。”
“真的啊？”虽知道许睿翔进Q大没问题，能够被提前录取，还是让人觉得惊喜，“真太好了。李瀚逸，睿翔被Q大提前录取了。”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告诉李瀚逸，然后又继续同许睿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要什么礼物？”
“阿姨，拜托你给点诚意好不好啊，礼物贵在惊喜，都告诉你们了，那还有什么surprise啊。阿姨，你和瀚逸哥一边吃饭一边好好想想，可别敷衍我啊。等通知下来，我去找你们要礼物，好了，我给许大哥报喜去了。”
“嗯，好。”放下手机的瞬间，我感受到心中满满的欣喜，拿起酒瓶便将两个杯子倒满，道，“来，替许睿翔干一杯。”
李瀚逸似乎笑了一下，拿起杯子，与我的轻轻一碰后饮尽，并未继续原先的话题。饭后，一起去逛了超市，买了一堆用的吃的，足足装了三大袋子。一路上，我和他并排走着，与他共提其中最重的袋子却仅是似有若无的分量。夜，极是美好，沉默无语时，我会若有若无地望望星光点点的夜空和灯光璀璨的街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夜间大城市的天与地分离了，它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光亮。地上的人，再不用借着星光或月光夜行，若不抬头，甚至会忘了夜空中亘古不变的清亮——人是不是习惯于忽略那些时时刻刻存在于周身的美好，哪怕是头顶的天，也可以忽略地理所当然……
“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好啊。”确实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脚有些微胀。
在路边花坛坐下，李瀚逸旋开一瓶水递给我，我喝了几口，旋上，握在了手上。李瀚逸双眼凝着远处，手上的水瓶始终开着，喝一口，停一会，又喝一口，又停一会。我看着他笑了笑，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远处。
“苏茗儿，要是我能比聿荆扬早一步遇见你该多好。”突然，他这样轻轻地说。
我的心紧紧一缩，看着他的侧脸，动了动唇角，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对此，他似乎真的耿耿于怀。
他缓缓转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若是没有聿荆扬，你会不会让自己去爱我？”声音很淡，瞬间飘散在夜空，似有若无，但我听得足够清晰。
“李翰逸——”我柔柔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沉默一会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傻，若说我以前对你好过，你也早还清了……”
“苏茗儿，我从来没想过还你什么。”他的语气，有一些些激动，而后，是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你终究是不肯骗我……若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好好地享受被爱。我对你，一直心甘情愿，只可惜，你偏要将它视为负担扛在身上，然后，不停地，不停地拉开我与你之间的距离，你可知道，对你，我有多么地力不从心……”
“翰逸……”
他终于收回了看着我的视线，望向一个虚无的方向，沉默一会，再起的声音平缓而淡凉：“他的婚姻，早就结束了。”
话音落下，天地间瞬间一片沉寂，一片混沌。意识到时，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女人，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你既然肯回来，就该承认你放不下。像他这样的人，离婚比结婚更难……”
“瀚逸——”我突然打断，却一时忘了想要说些什么，许久之后，收了收眼角的清凉，轻轻一笑，看向天际的星光，“我与他，就这样吧。这个世界上，多少曾亲如发肤的人，分手后就天各一方，直至终老。而我与他，至少还在同一城市，我应该知足了。”
“苏茗儿，你就从来没想过要为你的幸福好好争取一次吗？”他好像有些愠意，只是最后，不过是又一记轻轻叹息，良久之后，他淡淡地说道，“算了，你们之间的事，该由你们自己决定。只是，你一定不可以一直这么倔下去，知道吗？”
我轻轻地揉了揉鼻尖，应道：“好。”
“苏茗儿，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是什么？”
他转首，眼中噙着一抹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要订婚了。”
虽然隐隐地感觉着必是很重要的事，但真真切切听到时，却是一片震惊，回神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复才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不恭喜我吗？”
我有些诧异于自己的反应，不禁低头抿唇，轻轻地说道：“因为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觉得有些突然。”
“嗯，是我忘了跟你说。”拿起手中的瓶子，他又喝了一口，平和地说道，“她叫林紫，小我两岁，以前住在隔壁的隔壁，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初中毕业后，全家移民去了英国。我去英国伦敦学法律的时候，又联系上了。”
原来是这样。
我弯起唇角，笑了笑，道：“原来是青梅竹马，那真应该恭喜你。”
他淡若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