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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空中小姐(缘分天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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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淩晨,翟济深在旅馆床上醒转过来。发觉周佳妤不在床上,她已经起来了,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往外望,屋外茫茫一片,云雾袅绕。   
  他半欠着身子问她:   
  “你睡过吗?怎么一晚都不睡?”   
  她没即刻回答,手指点抹着窗玻璃,不时呵气翳窗。点画上圈圈又抹去。   
  他奇怪这个女孩子怎能整晚不睡,他自己才在天已微霁的拂晓时分才睡去,也没睡多久,等于打个盹。前一夜几乎整夜两人都沉浸在欢爱与禁忌的追逐里,一宵似眠似醒相互纠缠,再加上药物的影响,她怎能整晚困也不困。   
  “你一早就要赶回家去?”   
  半天才反问。   
  “是啊,用过早餐,我们就动身。好吗?”   
  过了一宵,已是礼拜天的早晨,昨夜他没回去也没给家里电话,从来未有的事。这个暑假来传习营工作以来,每周末他都准时急着回去。昨夜他就说明过,今天一早,他一定得赶回家去。他考虑如何向陈玉贞解释,得编出个像样的故事,才能让人信服。   
  “你说你已结婚要十年了。”   
  “对啊!”他起来搂住她:   
  “为什么一早要问这些,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她望着他,又加强覆述:   
  “没什么不对。”   
  “我们早点去用早餐,然后再到山里面走走,这个时候云山一片,旭日出来时会映照得天上的云彩片片澄红金黄。”   
  他提出折衷的办法,希望讨好女孩子,又不耽误赶回去。   
  “那我们何不现在就出去观看呢?若吃完早餐,就看不到太阳出来了。看过就好起程。”   
  女孩顺着他建议。   
  ※        ※        ※        ※        ※   
  翟济深拥着女孩子顺着步道往山里走,山谷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礼拜天的游览区会是人挤人的局面,但是此刻还太早,第一班上山的车辆尚未到达,住宿的旅客也都还在床上好眠,未曾起来。   
  旭日乍现的霞光像彩缎般刺透天上的云霓,只有天空是清爽明朗,山间地面上仍雾霭浩渺,四面都是被云雾深深锁住的山巅和深谷。清晨的安宁和寂静,更显得周遭沧茫逶迤。   
  也许经过一夜未眠,女孩已没有昨天的兴致,偎傍在男人身傍,无声地随着步伐,往前蹀躞而行。自从他醒过来后她都是沉默着,不知为什么事烦恼?脸上呈现出无望的忧悒,翟济深纳闷何以女孩子突然转变若此。是昨夜发生的事让她忧郁?还是夜里他缕述的许多事情,自己身边的事,想望与雄心,还有他自己的家庭里的情况。也许他陈述得过份坦白,一个十五岁的女学生,何能一下子承受那么许多,他是否强人所难,不晓得是否因内中的陈述让她牵挂忧虑。   
  “想什么?愁眉不展的。”他问她。   
  “没有什縻。”   
  矜持地回答,还展出轻频浅笑。   
  愈往上走,地势稍高,渐离迷茫,四周景致也渐清晰。雾气也不那么重,云散霭淡。山岭与蓝天之间显得更宽敞开阔,有只兀鹰在空中翱翔,一路盘旋扶摇直上。   
  婚姻不幸福的成年人和海外来的的少女,他们之间的渴慕与爱情能够长久共筑吗?除却眼前欲望的追逐,男人提出的爱情保证能够落实吗?幸福会是空中楼阁吗?   
  他们将一步步挣着往前追逐,然而面临现实,接触到真正赤袒的真实面貌与难以处置事实,他的完美形象就会扯开撕碎么?   
  他们不思回头,继续往郁郁苍苍的树林和山岭攀登,地面和云雾离他们也愈来愈远。   
  ※        ※        ※        ※        ※   
  为游人林间散步铺设的柏油步道在起伏的岗峦一路往上攀升,走到最后柏油路面不再延伸,剩下的路面变为尚可并行的黄泥甬道。两个人跋涉走过一段距离后,林相己随着山脉高度发生变化,高大繁盛的乔木群渐为茂密葳蕤的灌本丛取代。   
  再往上攀登则枝桠干叶逐渐稀少,不同种属的植物生长区域似有固定高度的限制,泥土步道也更狭窄,宽仅容一人,是登山步行者践踏穿越形成的小径。接近山脊,即显出较荒芜贫瘠的面貌,除了及胫的萋萋野草,灌木都渐少见。   
  即使在这个潮湿而雨水充沛的浓郁山区,接近山巅的鞍部,不仅树木植物稀少,由于碌碌土丘的松动流失,到处都可见嵌岩露顶。   
  登山小径最后也消失,他们观察路旁汨汨小溪,推测一路沿溪流下去就是大瀑布。周佳妤好奇瀑布的源头究从何而来,要求继续往前探究,于是踩踏溪壁流泉上的鹅卵石遂步攀升。   
  清流川泻底陡峭山坡涧地上的磊磊河床石,不利穿越行走,撑差的圆石不仅难以践踏,而且尖耸崎岖不等距,跨步跃越颇费功夫。翟济深搀扶周佳妤逐石蹭蹬攀缘前进。不一会,两人都气喘嘘嘘,感到疲累不堪,扭曲的水流还不晓得要绕行多远,水源仍然看不出端倪。   
  都不想再往前探索。找了一处稍平坦之处歇息。一夜未曾好眠加上未进食,应是扭转的折返的时候。   
  他们伫立休憩之处水势特别滂沱丰盛,高山泻滑而下的淙淙湍濑流经落差地形在此形成小瀑布,然后有如一泓潋艳的流泉奔腾流入卵石堆砌的陡坡水道。   
  两人依偎临立在石根磐抵的山腰间往山下平原展望,只见朝暾之下,重峦叠障,左蟠右蜿。足下更是云销峦岫,渊渟岳峙。极目远眺千顷翠碧良田,远山如黛一览无余。相拥观霣之余,顿觉尘嚣绝迹。   
  山岭上四顾无人,两人恩爱亲吻抚摩之余。翟济深忍不住拿出艺术家的架势,特地站开来欣赏美少女衬立在山野荒陬里的美姿。他用双手比拟成画框形式,凝看比对小美眉在如画美景的姿色。   
  “真是青春可爱,若带画具或写生簿上来就好了,应该好好把你画下来。这么娇俏动人,山光水色都为你衬得更生色。”   
  “会这样么?是老师自己喜欢。”   
  周佳妤笑颜鲜花似的。   
  “我当然喜欢,山光水色也喜欢有美丽可爱的袒褫美人来衬托生緷。”老师耸恿她:   
  “来吧!把衣服脱掉,裸露在大自然下,让真正的美站出来。”   
  “好吗?怕会有人路过吧?”   
  “不会,”翟济深强调:   
  “已攀登这么高了,不会有人来的,来吧,老师帮你。”   
  被情人如此欣赏,女孩也巴不得卸尽衣物骚首弄姿一番。   
  脱下的衣物放在水边的石块上,晶莹剔透的裸裎少女登时呈现在陶醉耽逸的画家情人眼前。   
  美术教师屏息凝注欣赏娇俏娉婷底美之化身袒露在蓝天白云之下,映衬山林田野的背景前。观赏家的激赏沉醉促使裸身的戴安娜更刻意扭动辗转作出各种挑逗娇娆的姿势。   
  转顾流盼,大胆之余,朝云神女以处子般娇怯征询:   
  “你觉得怎样?好看吗?”   
  “太美了!”呐呐地讴歌。   
  女孩霍地:“啊!”地一声惊呼,抱起石上的衣服,赶紧搂遮在胸前,一面忙着套上外裤。   
  原来她觉察到有说话声音接近,有人上来了。   
  沉陷在美之耽逸的男人反应较慢,还在问:   
  “什么事?怎么啦?”   
  他奇怪女孩为何突然有这样反应,等到知觉到有人接近,带头的人己经从下方削壁间露头了。   
  男人急忙冲前帮忙遮挡,手忙脚乱中,上衣及胸罩竟然掉落流水中,男人慌忙扑下抢救。但山涧坡峭水急,纵奋身扑下迅即捞取,仍来不急。只有眼见两件衣物随流水急飘而去。   
  翟济深迅速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女孩罩上。   
  来的人是一队赶早登山的学生,男的女的都有,大家面面相觑。   
  翟济深连忙搀扶周佳妤急忙朝山下离去。   
  他们一路回头朝山下走,周佳妤不发一言。这回她是真正地不高兴。不论翟济深说什么,怎么样的安抚,她都不搭话,板着脸,皱着眉。   
  她扣紧罩在上身的衬衣,挣脱他的手臂,不让搂住。   
  “到镇上,我们马上买件上衣,先穿上。”   
  他仍试图让女孩宽怀。他自己身上只剩下圆领衫。作老师以来他从未穿得这么穿着随便地走在外面。   
  “你去买!不干我的事。这么早,到哪去买?”   
  许诺太不实际。女孩气不过,终于开口驳斥。   
  “好啦!肯开口,就好了。”松口气似的:   
  “小宝贝,不要紧的,晚一点到台北的百货公司去找几件合适的衣服裙子,回学园之前,一定可以打点好的。只要不再生气都好办了。”   
  “谁是小宝贝?我才不管,就这样子回去,有什么不可以?”   
  她赌气回答。   
  坐上回台北的计程车,周佳妤仍然执意不肯放下脸孔和好。翟济深搞急了,顾不得前座司机听见会作何反响,不计颜面的告饶求情:   
  “求你,别计较了,就原谅老师这一次吧!”   
  “什么老师!这么不庄重,不世故。”   
  气鼓鼓地批评。   
  “不世故?喂!我是你的情人呀,可不只是老师。”   
  一听这么利害的批评,老师也发火了。   
  “什么情人?这么不知轻重,不体恤。”   
  女孩仍不相让。   
  他不再回话,转头望向窗外,决定不再睬她。一眛迁就,不是办法,随她去!看她孩子气能赌到几时。   
  车窗外流逝的乡郊景色,他全看不见。只在想他这样跟个小女孩搞在一起合适吗?他甚至还考虑到跟她建立长久关系,这样子成吗?他未免太多情了吧,自己的婚姻走到死胡同,随便逮到个小女孩,就又想另栖别枝。未免太不实际了吧?太一厢情愿了吧?一个窝呆不下去,看到另一个巢胡乱跳将过来,搞不好是更难应付的配对。   
  这个小女孩竟说他不庄重,他不庄重吗?做老师能这个样子吗?是的,他毫不庄重,不世故,又不知轻重,又不体恤。他,三十五岁的成年人,比她那同龄的足球健将男友还不懂事,还粗鲁。怎能来不来会把少女一生最珍惜的地带摩挲破坏掉,然后又硬说不会有人上山,硬要她在山上裸露脱光。   
  他在干什么啊?他怎能这样不世故?把事情都搞砸了,一个老师怎能在心仪自己女学生面前丢脸成这个样子。   
  不到两天的相处,尽弄些顶荒唐的事。难怪女孩子要气成那个样子?要她怎么去想?去开释?真是“什么老师?”   
  说来周佳妤也算倒霉,认错人了,竟会心仪这样的一个人。她还小,认识不清是当然,可是他自己怎能这样蒙懂莽撞呢?怎能这样认不清事情呢?   
  陈玉贞也说过他做事不晓得分辨轻重,难道他真会不知轻重?他在人们背后尽做出这些骇人的事情,传出去还得了吗?表面规距好人一个,其实仁义道德何尝顾忌过。他有什么可以教人?凭什么站在讲台上训学生?   
  不知轻重?等下又如何回去向妻子解释?一夜不归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去,他说得过去吗?陈玉贞会想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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