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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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他与宁东交流了一下,把室外组全员花名册要了下来,之后告诉宁东,今天下午组织大伙该怎么干怎么干,自己刚来,先摸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宁东领命而去。
陆一平到宿舍里收拾一下行李。这间小屋有七八平方米大小,摆一张单人床后仍有许多空间,便又到院里找来些板子,用砖头搭个小架子,把装书的箱子放到上边。看看门口还空着,找到容长盛,把容长盛上午的那张旧桌子要了来,放到小屋门口,看着顺眼了,才回到办公室,研究好长一会花名册,圈圈点点,勾勾抹抹,觉得自己满意,与宁东打个招呼后想去陆青青家,想通知一声调华建之事,再有是想和周海洋喝酒了。谁知刚走到华建大门口,竟与手挽手笑嘻嘻的邓雪梅、牛金萍走个碰头。
陆一平与邓雪梅不熟悉,根本没想与之打招呼,但邓雪梅过于招摇,容长盛介绍时便有一个较深的印象,迎面一看,记起这个女人就是室内组的大组长邓雪梅。
邓雪梅不想对陆一平有尊重态度,但陆一平终究是副站长,大她一级,只好象征性的略点点头。
陆一平微笑着回了个点头礼,算做一种客气性的礼貌。
牛金萍自陆一平来华建报到始起,一直是怒目相向,直恨的牙齿咯咯直响,恨不能扑上去咬上两口,方解心头大恨。在她的眼里,陆一平就是她的仇人,是她把自己从华腾一脚踹出来的,是创业公司里唯一击败过自己,又令自己难堪的对手。
牛金萍凭着一行眼泪混了个保管员当,恶习不改,又凭着频出阴损的一整套治服室外组的伎俩,深得容长盛高捧,让她当上了脱产的保管组长,可以说是一路顺风。在室内组邓雪梅不敢小瞧哄着,室外组韩启明、宁东不服也得陪着笑脸,自己稍有不顺心,就可以掂动点活治室外组一回。
在牛金萍看来,保管组长实质上就是室外组的总调度员,比韩启明都大一级,一句话可以把整个室外组支使的累死都不知是咋回事。在室外组,最支楞八翘的谭凤,见了自己都要牛姐长、牛姐短地哄着,哪个不在看自己眼色行事。
牛金萍自以为现在的辉煌,已经远远超越华腾而更有过之,风头出尽,耀闪脸面,飘飘然中有些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牛金萍一天天没什么事,与邓雪梅在一起除了逛商场,玩扑克,就是给容长盛当“女诸葛”出谋献策,算计室外组,耍戏韩启明和宁东。
牛金萍认为,陆一平是到室外组当头,是又一个韩启明,对她没有管理权,而在华建,有个自然形成的惯例,谁定的,谁也说不清,一直这么做着,那就是室外服从室内,由室内组给室外组下任务单。
表面上陆一平与容长盛是平级站长,并且人多势众,但由于管理上的制约,陆一平与容长盛并不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别说是自己出头,就是任何一个物品保管员都可以支配陆一平。而陆一平就算知道自己从中作崇,就是直接的捉弄他,对自己也是没办法。陆一平本人倒是不干活,但气难消,韩启明与宁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要让陆一平一天天气的发疯待死,而且又无计可施,直到服软告饶,否则,灰溜溜滚回华腾去!
牛金萍早上见着陆一平的时候,就没给陆一平一个好脸子,中午在食堂里想找陆一平聊上几句,用话敲打敲打他,让他明白这儿不是华腾,这儿是华建,牛金萍又站起来了。然好失望,没见着陆一平,可能是有些心虚躲一边反省去了吧!牛金萍美孜孜以胜利者的姿态过了一个愉快爽心的中午。
下午与邓雪梅上街逛了一大圈,买了件自认为最适合身份的花格女衫,想在陆一平面前露个大脸,闪一回子,再耍一下子,出一口恶气,然后玩个老鼠戏猫的游戏,不想在门口与准备去姐姐家的陆一平走个对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牛金萍一双雀眼转了两转道:“哟!这不是陆副站长吗?这是想打道回府呵!”
陆一平见牛金萍有挑衅的意思,有心斗气道:“是呀!真想打道回府,但天意说,打道回府的不应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这可说不准谁先打道回府,你说是不?”
牛金萍冷冷一笑,“事实会证明的哟!”
陆一平呵呵一笑道:“看得出来,‘牛大姐’可比在华腾时风光多了,神采风扬呵!听说升官当脱产干部了?”
陆一平又嘿嘿干笑几声,眼里流露出不屑置否之色。
“那可不,华腾容不下我,只好到华建来找个位置喽!这年头,有能耐到哪不活得滋润呢!”牛金萍阴阳怪气地说着,并观察陆一平的表情,以为陆一平会有些许害怕之意。
陆一平似是意味深长地道:“话是这么说呵,但露多大脸呢,也要现多大眼的,这都是说不准的事。牛组长,陆副站长说的有点道理吧。”
牛金萍不再客气,“照你的话,要想露脸得先现眼才对喽!但愿你在这地方能先现多大眼,然后再露多大脸来。”
陆一平双手一合一搓,打个哈哈道:“这只是你的想法和希望而已,不啻希望天塌下来一样,永远都不会发生。别人面前我不敢说,在你面前,没有现眼的事,只有露脸的事。牛金萍,你信不?说不准就从你身上露脸呢!”
邓雪梅只听牛金萍说过陆一平的许多坏话,当中内幕不清楚,牛金萍从不讲她与陆一平因她不尊重陆一平、史俊英,想拿李玉珍开涮而被开出华腾的细节,也无意于打听。她不给陆一平好脸子完全是出于与容长盛合力对付陆一平所致,是想向陆一平示威,打算象收拾韩启明那样来对待陆一平,完全是从权力与团组利益角度上看待陆一平,没有私人恩怨,见牛金萍与陆一平俩人越说话越多,有些走向挖苦和挑衅的征兆,恐双方失和,想调和一下僵局,怎么说陆一平也是个副站长,牛金萍是个小组长而已。忙冲牛金萍道:“大家都是老熟人,斗什么嘴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陆站长,你说呢?”
陆一平觉邓雪梅话有道理,兼有息事宁人之意,冲牛金萍道:“我是无心之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牛金萍“哼”了一声,“我可是有心的。咱俩总得有个了结的时候。在华腾你有李玉珍罩着,在这里,就由不得你陆一平放肆了!”
陆一平故意眨巴几下眼睛,似很专注地看看牛金萍,然后爽朗地向天笑了几声道:“凭你!你想跟我有个了结?你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能量!”
陆一平向不把牛金萍当回事,现在依然如此,凭她这副德性,不配与自己较量。
牛金萍小眼睛瞪着溜圆。“不信?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拉着邓雪梅的手便欲进大厅。
陆一平傲然地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无须智取,只要勇搏,一个回合就让你败下阵来,落荒而去,从此知道什么叫做夹尾巴做人!”
牛金萍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从华腾来的,就怎么滚回华腾去!”
邓雪梅示意陆一平别与牛金萍治气犯话,便拉上牛金萍进了收购大厅。
陆一平冷冷一笑,确有心再用话刺激刺激这个小家雀,见邓雪梅诚心压服双方火气,也就转身出了大院,心中发狠要拿牛金萍开祭,“小赖样,与我叫张,也不量量自己身上有几两肉!上次为了李玉珍我治你拉拉尿,这回为自己我治你拉一裤兜子屎而让你再自己吃了。”
第二天,陆一平早早来到办公室,在大院里又转了一大圈,然后与李君打个招呼。
李君初来,又不懂业务,只能听容长盛的安排,不知自己干啥,坐在办公室里象个傻子,告诉陆一平任便。
甄树林来取一些自己的东西,无人打招呼,也无人帮忙。陆一平忙帮甄树林抬抬拎拎,把甄树林送到大门口。
甄树林感叹人情冷炎,与陆一平惜惜而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冲陆一平说道:“陆老弟,小心容长盛、邓雪梅、牛金萍,这仨人奸坏无比,成他妈的不是东西!室外组么,男的治住郭文武,女的治住谭凤,便没人敢炸刺了。”
陆一平点头称谢。
陆一平送走甄树林,回到室外组办公室,见人来的不齐整,问宁东是怎么回事。
宁东搓着手道:“这帮人就是没脸扒皮的,总不按点来,说多少回了,经常这样,真他妈的没招!”
陆一平翻了一眼宁东,“各组组长来了吗?”
宁东东瞅西望,找了一圈,双手一摊:“一个没见!”宁东有些急,搔着头看着窗外。
规定上班时间为七点,七点二十多分才都陆陆续续聚到办公室。进得屋来,不着急换工作服,都在叽叽喳喳讲电视连续剧情节,争论的蛮激烈,引起一阵嘻嘻哈哈,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新来的副站长的存在。
室外组有六十五人之众,安保组有四个人,组长崔德林负责常白班,其余三个人三班倒,干二十四小时,休息四十八小时。运输组有两台车,四个司机,早上一般都在车库里换工作服,那里有一个小休息室。装卸工和机动组全是男人,都在车库小休息室内换衣服,在办公室里换工服的只有两个包装组的全部女工。
陆一平望了一圈,问宁东:“这是一组,二组,机动组和装卸组的人呢?”
宁东回答:“他们都在车库换衣服,一般只是组长来领任务。”
陆一平把花名册放到桌上,“去,把所有人都叫来,我要开会。”
宁东忙去车库找人。
陆一平冲众女人道:“大伙安静。”
众女人停止了说笑。
“谁是谭凤?谁是李艳?”陆一平问。
靠墙角首先站出一个三十多岁略胖的女人道:“我是李艳。”
陆一平打量一下李艳,感觉顺眼,点了一下头。
站在门口一个梳着马尾辫,面容清秀,大约有二十二三岁样子的女人道:“我是谭凤。”口气迟缓,有些不愿附应之意,但还是向前迈了两步。
陆一平打量了一下谭凤,弯眉明眸,俊俏灵秀,不失为一个准美人,只是眼里还有一丝抵触情绪。他想起了昨天上午那双不屑与不安的眼神,淡淡一笑,冲俩人道:“我希望你俩能很好的配合我工作。”
李艳年纪大,经验丰富,为人圆滑,“陆站长,这是自然的了,您尽管吩咐。”李艳笑着坐到一旁。
谭凤看看陆一平,想跟李艳一样表个态,但又语迟,想摆个架子不理会陆一平,还有些担心,犹豫间望向大伙。
许是昨天下午谭凤向大伙说了些要强的话,大伙都在看谭凤如何表态。
陆一平一敲桌子,“怎么,你不想配合我的工作吗?”口气虽软,但柔中带刚。
谭凤心里一紧,但嘴上却道:“你就分配呗!你说咋干就咋干,你不是站长嘛!”
有挑战的意思!陆一平看了一眼谭凤,正想说话,门“哐噹”的下被人踢开,一个敞着怀,穿着脏兮兮工裤的大个子闯了进来,把陆一平和众人都吓了一跳。
大个子一进屋就大声地问道:“听说开会,是吗?”
大个子身后跟着一帮大小伙子,闹闹吵吵地进来。
宁东走了进来,身后又跟进四个穿着油渍麻花工服的人,一看就是司机,可能正在修车,也让宁东给叫来了。
陆一平“啪”地一拍桌子,冲大个子大声问:“你谁呀?这么放肆!”
办公室里一下子寂静了。
大个子一楞,见陆一平脸沉似水,一脸怒相,忙收敛,走上一步,“我是郭文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