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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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红渐渐明白了赵丰等人的用意,不是在靠司徒功,而是在靠自己。现在自己无力于行走,而且医院也不许自己迈出住院部一步,那也只有凭天由命,活一天是一天了。
由于没有家人护理,护士常常是随意打来饭菜往床头柜上一摔就走,“吃吧,别噎死了!欠钱还有理了,还得用人侍候着。”
马小红手上没有现钱,补充营养已成主要问题,有时靠好心的病友施舍一个苹果、一个桔子之类的,真想狼吞虎咽,但舍不得吃,一个苹果要分四次吃完,一根普通小火腿肠要吃两顿饭。有一次护士打来的菜里有一大片肥肉,马小红夹住便送进嘴里,“咕噜”下咽了进去,竟不知是什么滋味,仍乐得半宿没睡。
五号病房有一个从新源镇来住院的滕叔,五十多岁,人很忠厚老实,见马小红处境深表同情,对医院这种停针停药和护士打饭只是对付的做法不满,经常给马小红一些水果,给马小红讲些农村的趣事,哄马小红开心,令马小红感激不已。
亚凡母亲病愈出院,马小红与亚凡撒泪而别。
滕叔病好也要回新源镇,临行,滕叔用剩下的饭票到食堂给马小红买了一大饭盒“红烧排骨”,看着马小红含泪而吃个精光,然后塞给马小红二十元钱道:“孩子,这钱留着买点水果吃吧,你身体太虚弱了。愿老天保佑你的陆一平早些来吧。”
出乎医院的意料之外,马小红停药四个多月后,仍顽强地活着,气得院长、大夫、护士们偷骂马小红临死不留好念行,查房时鬼念穷秧地说:“哟!你真还有挺头,不用药了,倒好起来了。”
马小红半躺半坐在床上,强挺着勃子道:“放心吧,死不了的。欠你们的钱还没累到十万呢!”
气得众人直翻白眼,恨恨而去。
马小红自己在创造奇迹,她顽强地扶墙走扶墙站,想尽最大努力争取达到不用人扶而行走的地步,她不想死,她怕死,她想活下去,她刚三十二岁呀!她还没活够,她还没见着陆一平,她想偎在陆一平温暖的怀里好好地哭上一回,死也要死在陆一平的怀里,尤其是想把自己的身子交与陆一平,在马小红眼里,她现在只有处女之身了,若是不给陆一平,自己则死不瞑目。
马小红抱着等待陆一平的信念,坚持着,与命、病、人抗争着,她坚信陆一平一定会来到自己身边的,陆一平不来,自己这口气咽不下的。一口真气在胸,竟然神奇的活着,这让医院吃惊非小,竟担心起马小红会不会奇迹般地自我精神疗法不治而愈。马小红不死,司徒功不结欠帐,马小红早一天死了,就可以向司徒功把底一摊,司徒功再无人可支。
陆一平仰天长叹,“想不到这个光明的世界上,竟有如此多龌龊之人和咄咄怪事!”把马小红揽到怀中,“我知道你死不了的,你还没跟我生儿育女,怎么会死呢?不用怕了,过两天你就可以与我手牵手走出医院。”
马小红抬起头道:“我想听你唱《一剪梅》。”
陆一平道:“我想你的时候,就唱《一剪梅》,不知唱了多少回,仍是唱不够,每唱一次,我就想我的红儿,想我们在一起啃大骨架,喝着小烧的时候。这是医院,夜深人静,别人还要休息,何必急此一刻嘛!等你出院后,我领你去卡拉OK唱上一百遍,领你去宾馆包个总统套房,享受最高的待遇。”
马小红问:“还啃大骨架喝小烧吗?”
陆一平一捏马小红鼻头,“真幽默,你看谁住总统套房还啃那玩意喝小烧,得吃山珍海味,喝‘茅苔’和‘XO’。”
马小红又问:“那你搂我睡觉吗?”
陆一平轻声道:“当然要搂着你睡觉了,而且要大胆地睡,你是我老婆,怎么会不睡觉呢?”
马小红羞怯怯地道:“谁知我还能挺多久,可能只是一个愿望而已了,我知道你哄红儿高兴,其实,我真的想和你美美地睡在一起,让你来抚摸着我。”
陆一平抚着马小红的脸蛋道:“疯丫头,又不知羞了。”
马小红幽咽地道:“若不把我的身子给你,我心有不甘呐!就这么地去了,与自己心爱的人连个结果都没有,我算是在这世上白活了一回。”
陆一平吻着马小红道:“红儿,我爱你,不计较这个。”
马小红头一昂,“我计较,我不要那感觉着而摸不到的东西,我就要实实在在的东西,就象你当年给我钱一样,我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别说司徒功没得到我,就算他得到了我,我也一样是你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陆一平只好顺着马小红,“好红儿,你说得对,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陆一平把马小红紧紧地拥在怀里,控制不住的泪水滴在马小红的脸上。
马小红凄楚地道:“我这一生,是可怜而又可悲的,没能与你花前月下,相拥相戏,没能在你的怀抱里撒上一回娇;没能与你有个床弟之欢,没能让我体味你的温存;没能怀上你的孩子,枉称是你的小老婆,我有天高的怨恨呵!我有地深的屈枉,死也解不开我的心结。”
陆一平强忍悲愤,拍着马小红的后背道:“别想那么多了,等你身体恢复过来,咱俩天天在一起,缠绵此中,就陪着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马小红望着陆一平,果然有些撒娇,但实在笑得勉强而凄婉,“我真的希望能在你的怀里一副媚颜浪骨地笑着,哪怕是下贱着的骚骚的笑呢,我也知足而含笑于九泉之下了。”说着又流下泪来,眼里满是伤痛,而后逐渐变得绝望起来。“大姑娘一辈子,落个清白之身。此朝去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守着处女贞节真清白,真纯洁呵!哥,你说,我若死了,亏也不亏?那所谓的清白与纯洁,在我看来,不如一泡鸭屎值钱的!人一旦死了,再清白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苍天有眼,若有来生,让我重新做个女人的话,我就变成荡妇,我要尽情地饱尝性的快乐,不再做一个性委屈的人。什么道德,什么礼教,什么纯洁,什么贞节,什么爱情,都让它见鬼吧!若是能碰上你的来生,什么都不考虑,先上床再说。”
陆一平听着马小红的话,心如刀绞,这是马小红对自己不幸的一生以及悲惨遭遇的血泪控诉,是对现实社会对她的不公平待遇愤怒的呐喊!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有愚顽不化的乔翠,有卑鄙无耻的司徒功,有残忍无赖的孙小悦,有寡情歹毒的袁圆,还有医院一群人为钱而一心催死的丑恶行径,是他们无情地摧残了马小红的心灵、精神、肉体,才使马小红如此绝望而悲哀,若是回天无力,一个三十二岁的生命,就这样死在光明温暖的圆圆的太阳底下了。
有恨,有怨,向谁去诉?有悲、有哀,向谁去说?对天不能讲明,对地不能说清,而人却在天地间浑浑噩噩着。天下不公道向谁去摆得清,而不公道之事正在四处泛滥着。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方芳临走的叮嘱是有道理的。当世之时,有些事情令人不惑和迷茫,自我调整才是真正的解脱,走一时看一时,并不消极,而是现实。人活委实不易,但只要活着就好,而人活着就好之时,但只要快乐就好。
陆一平凄凄一笑,“好的,好的,咱的红儿一朝出院,第一件事就是与你上床做爱,第二件事,让你怀上咱们的孩子,第三件事就是让你生个快乐的小宝宝。咱们要厮守在一起,好好过足夫妻之欢和俩口子过日子的瘾,何必要等来世呢!”
马小红勉勉强强一笑,“不等来世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明明知道人是不可能有来世的,只是想在临死前发出一点无力的呐喊罢了。哥,我现在倒真的想做个下贱的妓女,好让你来理所当然地嫖我,别人什么闲话都没有了,也不用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哥,你不会骂我淫贱吧。”
陆一平道:“你是我的红儿,是我挚爱的人,我怎么会骂你呢?我还嫌你淫贱得不够呢!”
马小红接着道:“我现在真的羡慕那些小姐,和那些绯闻不断的明星们,至少她们快乐着,自由着。我以前骂她们下贱,其实我也只是随大帮地骂她们,人家是否真的下贱,天知道!想一想,人家不是活得很快乐吗?而我这不下贱的女人,却委委屈屈地活着,眼看着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不敢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在纯洁中丧失了卿卿性命。值不值,反正我也说不清,让后来者说个是非曲直,但我活了一回,却觉亏着走了。人生亦然,亦然如此,羞与耻,卑与贱,与生命相比,谁重谁轻谁不清楚呢?如果给我继续活着的机会,宁当妓女我也要活着呀!哥,好死不如赖活着,哪个人不这么想呢?你说呢?”
陆一平见马小红激动的心跳加快,脸胀通红,忙劝慰道:“我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现实之言,别说话了,你身体太虚了,等你好一好咱俩彻夜长谈,好吗?”
马小红幽幽苦笑,“我倒也有这个想法,但我感觉到了,我已经不行了。”
陆一平摇着马小红的肩膀,“你会没事的,你要坚强,相信我。”
马小红道:“如果我不相信你会来,如果我不坚强,也许我早一命呜乎了。”抹了一下泪水问:“哥,假如我死了,你会给我立个牌位吗?”
陆一平望着马小红,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马小红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的活着,可实在是无力回天了。我啥样我还不知道吗?哥,如果我死了,你给我立个小老婆儿的牌位吧?我只想在你们陆家有个名分,不算奢求吧。”
陆一平坚决地说:“别这么说,现在一心治病养病,等你出院了,我就把你娶过来,做名符其实的大老婆。为了你,一切代价都值。袁圆她出五十万,我借钱给她,让她滚远远的。”
马小红显然已经疲惫了,说话声音低了许多,“哥,想开一点吧,生活不需要轰轰烈烈,平平淡淡才是真。在值与不值之间,往往为了值而失去许多,而不值才被大多数人接受并现实,而且实惠多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去为了一个值而争取到一无所有和负债累累,就不值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一无所有,而让袁圆不劳而获得到五十万元而得意地笑着,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哭,要坦然地笑,不要让司徒功、孙小悦看着活着的你和死了的我的笑话。”
陆一平已知道马小红正在拚自己的最后精血与能量在与自己唠瞌,说是唠嗑,实际上是在说着人死前想要说的话。
马小红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许是支持不住了,终于闭上了眼睛。天亮前,护士又给马小红挂了吊瓶,马小红半闭着眼睛,紧紧地抓着陆一平的手,泪水顺着眼角淌着。
“哥,我有心事没了,你去给我办了吧。”马小红拿出一张纸给陆一平,“这是我欠个人的二千多块钱,至今还没还人家,许是人家以为我早死了呢!”
陆一平接过来,见上面写着十几个人的人名、地址、电话。
“我欠医院的钱大约有五万块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不想让人骂着我而咽气,只是你挣钱也不容易。”马小红又哭出声来。
“你在说什么呵!”陆一平急了,“哥有这个能力,所有的钱花在你身上也在所不惜,只要让你的病好。”
马小红似有欣慰地笑了一下,“哥,我有一个愿望,可能要费一些周折。我不想让司徒功处理我的后事,我是你的人,你处理我的后事吧。”
陆一平点点头,知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