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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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山、白远江互相介绍后道:“惭愧!实在惭愧。”
俩人愧色、悲色齐来,泪水滚落。
陆一平问:“老舅怎么死的?怎么才想告诉我们呢?”
“白氏兄弟”叹了一口气,向陆一平与一平父母说出魏祥福死的经过。
魏祥福与陆一平分手后回到冰城,把八十万元钱汇到魏亚岚的帐上,又在冰城待了三年多些,因为一桩买卖回到庆城,顺便回南红岗镇看看二老,不想在老人那与冷雪梅不期而遇,俩人因为钱大吵一架。
冷雪梅让魏祥福再给二十万元,不然就不许魏祥福回家。魏祥福早已看透了冷雪梅的阴损,不打算回家了,但见冷雪梅一再声称如何如何,依旧怒不可遏,压不住火,给了冷雪梅两个耳光,好在众人拉开,冷雪梅慌忙跑了。尽管如此,魏祥福自己也气够戗。
魏祥福办完生意上的事后,在“白氏兄弟”的修理厂住了十几天,临行前坚持要到白静坟上去祭奠。魏祥福抱着白静的木碑大放悲声,直说自己一生有负白静,象驴一样地为家奔波而老来竟是漂泊无定,居无定处,说到激动时竟然站在白静坟前狂呼狂喊,竟引起脑血管破裂,临死前张开五指遥望鹤城方向而闭不上双眼,只是流泪。
坟地与红岗镇较远,待“白氏兄弟”将其送到南区医院时,魏祥福早已气绝身亡。俩人不敢擅做主张,忙送回魏家。
按冷雪梅的意思,是因白家而起,应由白家兄弟负责,但遭到祥福父母坚决反对,一再表示一切花销由自己承担,冷雪梅才同意给魏祥福发丧,为了让魏柱给魏祥福扛幡摔盆,直到同意给他另付一千块钱才勉勉强强答应。
魏祥福临死前啥话也没有,唯一的一个随身小包里,有一些资料和几百元钱,因匆忙奔向医院,啥时丢失也不知道,回头怎么也没找到,谁也不知道他的钱或店在冰城什么地方,也只能就此打住,再无遗产可继承。
魏柱虽得一千元钱,仍觉委屈,披麻带孝还要讲究一下白衬衣配蓝色领带或黑色领带。别看魏柱的小对象是个乡下丫头,更有心眼,缠着魏柱硬是要分五百块钱买套裙子,钱还没到手,只好由魏柱先行垫付着,乐得魏柱小对象屁巅地与魏亚岚安然地睡觉去了。
冷雪梅冲一平母道:“你兄弟他丧了八辈子天良啊!一分钱也没留下便去了,还得让我花钱发送他。叫白老大、白老二讲,临死他还伸出五个手指头,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五百万还是五十万,哪怕是五万或五千呢!就这么地打水漂了。”冷雪梅心疼不已,似乎钱比魏祥福要重要的多。
陆一平知道老舅五指所指,他流泪而闭不上眼,是恨自己不能给爹、妈养老送终,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恨自己一生与白静有名无份,自己一朝死了,这墓碑恐怕都将保不住了;是恨自己再也见不到杜丽娜一面了,而且都不知她人现在哪里;恨自己一生最后的积蓄从此而消失,他已答应给自己的。钱不重要,而是他自己想回庆城来创办集团公司的事终又如同泡沫了。
这四件心事五个人,一件都没有完成,他能瞑目吗?他心有不甘,但一切都晚了。或许,他还有为家拼了一辈子,老来老来竟漂泊在外而无处安身的愤怒与悲伤。
陆一平对冷雪梅不再客气,“总有一个人是丧八辈子天良的!如果我老舅用八十万能换来一滴真正的眼泪,他九泉之下或许就会安心了。”
陆一平瞪着冷雪梅,目光如刀。
冷雪梅立时脸青而胀紫,忙溜出去。
方芳拉了陆一平一把,陆一平不予理会,把“白氏兄弟”唤到无人处,陆一平道:“我老舅说过,只要你们白家兴旺起来,别忘了你姐姐。什么都不需要你们插手,我老舅已给他们娘仨留钱了。他们的买卖有今天,也是老舅的钱做起来的,你们不必为毒蛇而生怜悯之心。上要对起苍天,下要对起大地,现在要对得起我老舅。我大舅年老体弱,拖家带口,家中并不富裕;我二舅是个农民,温饱刚刚解决,摊上几百也很吃劲;我三舅死的早,三舅母已改嫁,咱也别指望那股了。你们的生意相当不错,我也不是借此讹你们,我是想让您俩尽些义务,有所表示,这样心才安些。”
白远山慷慨激昂,“一平,没有我老哥,我现在可能穷得光腚也说不准,我们岂能是一个亡恩负义之人,不管我老哥是否因为我姐才扶持我们白家,但这救我们白家出火坑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平,我哥俩偷着商量了,准备给老嫂四十万作为安慰,现在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陆一平摇摇头,“这不行,我只是建议而已。你们不要过于自责与忙于报恩,何况,我老舅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做的。至于她们娘仨,你们就放弃吧。如果我老舅知道你们给他们三个人些补贴,那可真是死不瞑目了。另外,我也不赞成。”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让“白氏兄弟”出十万元钱,去掉所有花费后,由“白氏兄弟”给二位老人来分。大舅、二舅各30%,其余10%给三舅母与魏姓二子。
陆一平握着“白氏兄弟”的手道:“我想说一下,逢年过节,就到老舅和老舅母的坟上烧两张黄纸祭奠祭奠吧,魏家的一切事与你们白家无关了,你们已做了该做的事。”
白远山握着陆一平的手道:“不怪我老哥说你是个苗子,将来必成大树,今日见着,确实比魏柱强。”
陆一平道:“大舅夸奖了。”
白远江不无忧虑地道:“这事一出,我们的事已让老嫂一家知道了,从老舅、魏亚岚、魏柱的眼里,看出他们对我们有些想法。”
陆一平想想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随机应变吧。我在此只能是告诉你们些真事,不让你们稀哩糊涂地被几声母狗的哭声骗去些钱罢了。”
方芳忙道:“别骂人,那可是你老舅母。”
陆一平不屑地一耸肩道:“她是谁老舅母?我老舅早跟我说过,你就当白静是你老舅母吧。我没追究她逼死老舅的事,已算照顾她们脸面了!”
正说着,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扯了一条巴掌宽的孝布道:“你是祥福的大外甥吧,快带上。”
陆一平接过来,说道:“我本不想带这孝布,但这是我老舅的孝布,我一定要带。”冲妇女道:“给我家芳儿一根吧。”妇女扯了一条孝带给方芳系上。
方芳扯着孝布头问:“这好吗?”
陆一平道:“没什么不好,大家不都是在抢孝帽子戴呢吗?”
方芳抿抿嘴,没有吱声。
陆一平领着方芳进了里间,一平母一见,慌忙把方芳叫到一边道:“孩子,这可不是乱戴的呵!肯定是一平让你戴的,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啥都能干得出来。”
方芳道:“无所谓的。袁圆没来,认识她的人也不多,谁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当我是袁圆吧,显得咱老陆家人也齐整,尽一份心意吧。”
一平母想想有道理,但人多眼杂,恐引起人注意,低声道:“这倒也是,亏芳儿想的周全。没人的时候,把那破布条子揣兜里,到出殡和下葬那会系一会做个样子就行了,那都是唬弄人的东西,给活人看的。”
方芳点头。
一平母拉着方芳进了里屋炕梢,找了干净的一床褥子铺上,递过一个枕头道:“在这眯上一会吧,省得明早头疼。”
方芳道:“妈,要不你躺会吧。”
一平母道:“说来我也是个老太太了,能不困吗?可是看着爹娘都泪眼巴巴地挺着,哪有心思去睡呀!你别管我了,眯会吧。”一平母关爱的抚住方芳的脸,“这孩子,怪稀罕人儿的,你要是袁圆多好!”
方芳羞怯地淡然一笑,见有人看过来,忙俯下头装睡了。
陆一平与“白氏兄弟”在食杂店里买些酒菜,坐车返到太平间门口,席地而坐,一边唠些魏祥福的事,一边饮着酒,一边为魏祥福守灵。
闹哄哄而悲恸一片的葬礼总算结束。按魏家祖上规定,魏祥福入了魏家坟地。
陆一平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道:“老舅,你就这么孤单地走了,生前愿望却一个也没实现,实是悲惨的一生。想你当初,何等风光辉煌,转眼已化成灰。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心事未了,来去匆匆。但愿此去泉台会旧影,与白静结为阴曹伴侣吧。”
魏柱一听,气往上涌,摔盆扛幡的委屈暴露出来,拎起铁锹,直奔埋在魏家坟地的二百多米远的白静的坟,想去把当年魏祥福给白静立的木碑劈成两半。
陆一平追上去,一把抢下铁锹,“你如果敢动那木碑,我就劈了你!”
陆一平怒目瞪着魏柱,“就凭你,你给我试试看!”
魏柱心里生怯,气急败坏地道:“这是我们老魏家的事,与你们老陆家何干?”
陆一平把铁锹一扔,“这我不管。但有一样,这是白静的坟,不是你们老魏家的坟。再说,这是你爸生前的个人行为,与你何干?你爸活着的时候你咋不劈了呢?我老舅死前曾一再叮嘱我保护这个木碑,你就不能动。如果你有绝对的遗嘱,你随时劈都行,否则,就是与我陆一平过不去,我可不惯着你!”
冷雪梅一扯魏柱的手,“魏柱,你管那破鸡巴烂屌的事干嘛?你那死爹心里没咱们娘们,咱们从此也没这个人了。反正他已经下土埋吧了,今后咱就别管了。”
魏柱几把扯下孝布仍到地上,“回家管我爷爷要那一千块钱去,我白摔丧盆子和扛灵丧幡了。”跟着冷雪梅、魏亚岚坐一辆车离开了坟地。
众人摇头叹息散去,纷纷找自己该坐的车奔饭店而去。
陆一平站在魏祥福坟前,泪水再也忍不住,“老舅,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但愿你泉下有知吧,只是杜丽娜不知你已归黄土,我现在无法告诉她。您放心吧,姥爷、姥娘我已安排好了,老舅母的墓碑总算侥幸地保住了。我,你不用牵挂,我会活得更好的。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终会有相逢时,杜丽娜现在杳无音信,但我坚信会与她见面的,我也会善待她的。”
方芳道:“老舅,你安心去吧,我发誓,若有一天遇见杜丽娜,我不会嫌杜丽娜的,我会让一平很好很好地善待她的,她是我永远的‘娜姐’。”
陆一平搂过方芳,俩人并排伫立在魏祥福坟前一个多小时,然后来到白静坟前,把俩人的孝布系在那块木制的墓碑上,跪到坟前。
陆一平道:“生前没做比翼鸟,那就在地化为一弘碧血而结连理吧。尽管悲壮一些,但终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陆一平说着,有些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知道没有阴间,但这一刻真的希望有阴间,让有情人了结毕生夙愿。老舅母,你也算幸福了,不管怎样,老舅去找你了,而活着的,与老舅活着时也没多大分别。痴眷着的人,芳踪难觅,了无消息;挚爱着的人,已成人妻,不知祸福;疼爱着的人,已是人母,似幸若福;热爱着的人,爱虽真切,无名无份;而承望着的人,渐露劣性,形同路人,岂指是失望呢?在辜与不幸的旋涡中挣扎,真的有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说,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呢?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你说!你说!你说说呀!”
陆一平声泪俱下,抓着坟土拍碑而泣。
方芳看得呆了一下,走上去,“啪”地给了陆一平一个清脆的耳光,哭着道:“你怎么能如此消极呢?你还活着呀!”
陆一平顿悟,自己已失态欲癫狂,一把搂住方芳,“我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