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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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祥福想,陆一平是初出茅芦的莽撞少年,爱上几近完美的杜丽娜,是自然而又自然的事,如果否定陆一平对杜丽娜的真实感情,不仅虚伪,而且也否定了自己光明磊落的一生。
魏祥福考虑再三,下定了与杜丽娜立即分手的决定,当然了,魏祥福让杜丽娜从身边离去,不是因为杜丽娜与陆一平有了爱情,而是因为自己实在不想给杜丽娜个名份,不想丢弃南红岗镇那个家,那个糟糠之妻和儿女,让杜丽娜走,是早晚的事,趁此机会便让她去吧,别耽误杜丽娜找人家。
魏祥福想,若是自己不能横下心来给杜丽娜一个名份,对杜丽娜是不公平的,无论是包“二奶“,还是养“小蜜”,不能昧着良心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性欲而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不管杜丽娜心中还有什么想法,都应趁早解决,当断则断,不能为了填塞自己的感情缺口而误了杜丽娜的青春,毕竟,人的一生,家是一种归宿,婚姻是一种归宿里的格局,而在这个格局中,若是有可心的情爱着落处,则是人生最幸福的结果,再有个儿女承欢,此生便圆满了。
魏祥福一样不能超脱,与大多数人一样,一朝步入五十岁,想法开始变得保守了。他年轻时确实敢做敢为,当机立断,才有今日的成就,但终究是从小受农民意识的熏陶,所受的人文教育有其局限性的狭隘意识,年纪一大,那种老人的谨慎心理日益明显,或多或少地表现着除不去的保守。他把鹤城的经营,当做漂泊在外,始终称自己是他乡游子,有着一旦年老体衰时,还要落叶归根的不变希求。
在魏祥福的眼中,庆城才是自己的家,还有一个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的糟糠之妻冷雪梅,死也得死在庆城。若然杜丽娜真的有个良园栖身,也算是对杜丽娜的一个交待与回报,不枉伺侯过自己一回。他知道杜丽娜很好,但原配意识主导了他的灵魂,他要放弃并离开杜丽娜。
魏祥福不管杜丽娜如何解释与伤心落泪,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在鹤城的发展计划,给了杜丽娜五十万元钱,让其一展才华自然发展。
魏祥福发誓自己十年内不在庆城、鹤城发展,十年内不希望杜丽娜去庆城,十年后两个人在南红岗镇见。
杜丽娜明白魏祥福的心思,考虑再三,答应了魏祥福的要求。
魏祥福因为陆一平而放飞了杜丽娜,但可不意味着他要杜丽娜去庆城找陆一平,想用约定的十年时间来消磨杜丽娜的意志,让杜丽娜另觅他人,无论怎么讲,杜丽娜曾经是与自己同居过的女人,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外甥媳妇,这样,大家彼此心静而安,则在自然中顺其自然。
杜丽娜太明白魏祥福之意了,没有多说而凄然离去,也许对魏祥福的自私有点成见,再没有给过魏祥福音讯,应说俩人已无任何来往。
魏祥福与杜丽娜分手后,带着180万元连玩带干地转了两年,后来又到牡丹江待了半年,去年扎根到冰城,开了一个不大的装饰商店,每年春节汇回五万元钱,就当对家的照顾。
有时侯,魏祥福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想家而不愿回家。即使是讨厌冷雪梅的一张冷面孔,可那终究是家,是家还想要顾着,还不想回家,是不敢回家,还是不想回家,是不爱这个家,还是不想丢下这个家,是为了脸面和名节,还是想将来有个依靠,有时真是矛盾,哪方面都有,每次向家汇钱的时侯,都有一种莫名其怪的想法:“我这是图的什么呢?这算是尽义务,还是走过场呢?”
魏祥福此次回庆城原本是为了一桩买卖,因弄僵而不快乐,觉自己身体不舒服,脑袋有点眩晕,胳膊有点不听使唤,遂到心脑血管医院就诊,竟是脑血栓前期,在医生建议下,住院治疗,一住就是二十几天,好在就诊及时,没留任何后遗症,只是说话稍微缓慢一点。住了二十几天后将出院时,终于忍不住给家里人打了电话。
冷雪梅、魏柱来了之后,没有一丝安慰,而是恕恕叨叨的埋怨,话里话外地要魏祥福把钱交出来,否则,休想进家门。
魏柱还扬言要把他当年给白静立的墓碑拔掉,气得魏祥福大骂魏柱不孝。
魏柱可不管那一套,直说魏祥福这几年对家不管不顾,给的钱太少,应把钱全交出来。
冷雪梅知道魏祥福手里有钱,把魏柱拉开,但爷俩关系僵了起来,谁也不理谁。
魏祥福问起陆一平,冷雪梅告诉魏祥福,陆一平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叫袁圆的女孩,魏祥福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不是杜丽娜就行。
魏祥福想见见陆一平,想与陆一平有话交待,有陆一平一来,就把这俩人支走了,自己好顺当离开庆城。
魏祥福的想法正合魏柱心意,看来魏祥福的病好差不多了,也死不了,也瘫不了了,一半会也交不出钱来,就让陆一平来伺侯吧。
魏柱着急回家还有另外一个缘故,既然魏祥福死不了了,魏祥福也交不出钱来,得赶紧回南红岗去,好与小对象亲热去。
因为有饭店牵着,一平母见弟弟应当是基本痊愈,只是不知弟弟为啥赖在医院里不出院,说要住上十天半落月的,反正他有得是钱,多住几天也无妨,有陆一平陪着也好,省着回家看见弟媳妇儿的老寡妇脸闹心。
一平母同魏祥福唠了些安慰的话后急急回了饭店。
陆一平与魏祥福唠起分手这几年出彩的事,并说自己一直在历练,就等着魏祥福一朝回庆城,将合力大干一场。
魏祥福即高兴又遗憾,见陆一平野心依然,满意地道:“一平,你成熟长大了,现在有了老婆,该是扬名立万的时侯了。”
冷雪梅插口道:“扬什么名?立什么万?别出那馊主意了,想拉一平下水啊!”
魏祥福想反驳几句,张了张嘴,知道一朝说话,俩人肯定是场大吵特吵地辩论,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终于耐住性子未说出话来,但胸脯起伏,直喘粗气。
陆一平冲冷雪梅道:“我老舅的病刚见好,你就别刺激他了。”
冷雪梅撇了一下嘴,“现在怕刺激了,早干啥去了?在外面这几年不是更刺激吗?有能耐别回来,这住院了,想起给家打电话来了。野女人混没了,才想起老婆孩子来。”
陆一平不客气地道:“没有老舅的钱,你们不饿死才怪。”
冷雪梅冷冷一笑,“你让你老舅说说,现在的商店,照相馆,他伸过一指头吗?魏亚岚结婚、生孩子他都不回来。你没听你表姐魏亚岚说吗,我没爹,我爹早死了。你听听,他亲生闺女都不认她了。一年到头拿那么两个破钱好大显示,谁不知道他一年挣好几十万呢!不知给哪个骚养汉老婆了呢!我这大老婆得远点煽着。”
陆一平不想与之辩论,忙安慰几句魏祥福。
魏祥福听完冷雪梅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不斜视地盯着冷雪梅,用陌生人打量陌生人的眼光,把冷雪梅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又看看魏柱,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他有些醒悟了,这个家里只要他的钱,而不需要他了。
魏祥福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应当与冷雪梅离婚,就是不与杜丽娜,自己孤独着也比这么折磨着要舒心的多,而这些都已无力挽回,冷雪梅已在自己的资金扶持下翅膀长硬了,有没有他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还能不能榨出点钱来。这个家,对自己而言,已是越来越遥远了,甚至是回不去了。
冷雪梅不依不饶,要把多年的怨气撒出来。“现在不是过去的时侯了,我们娘们吃香的,喝辣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撑死就烧高香了。可是你老舅呢,小病床上一躺,还有滋有味的,咋不‘嘎巴’一下死了呢!”
陆一平“腾”地下站起来,“住口!愿待你就待一会,不愿待你就滚出去!”陆一平一指房间门。
冷雪梅被陆一平这句话弄得愣头愣脑,没想到陆一平会对她这么不客气,眼睛眨巴眨巴不知怎么应对。
魏柱素来怕陆一平,忙拉冷雪梅道:“妈,咱们走,让他们死在这里才好呢!魏祥福,你不给我们钱,我就不认你这个爹,我才不养你老呢!”
陆一平冲魏柱一挥手,“快滚快滚!你能滚多远滚多远。没你这块臭肉,还拌不出好馅子来了呢!你不养我养。瞧你那副德行,一瞅着你,我就闹心!”
魏柱拉着已缓过神大骂陆一平牲口的冷雪梅离开了病区。
魏祥福面露苦涩的笑,“老了老了,受人欺负喽!一平,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魏柱那小子,没啥大出息,见钱认爹的人能有多大出息。”
陆一平不愿评价魏柱,也没吭声,坐到魏祥福床头,爷俩聊起杜丽娜的一些事来。
陆一平对杜丽娜的任何消息都十分关注,听的聚精会神,听说杜丽娜与魏祥福分手后就失去了联系,甚感失望。
“她能去哪呢?”陆一平问。
“谁知道呢?也许还在鹤城吧。”魏祥福道。
魏祥福见陆一平对杜丽娜的关心溢于言表,问道:“一平,你跟老舅说句真心话,你真心喜欢杜丽娜吗?你还想着她吗?”
陆一平想到杜丽娜与老舅的关系,一时语塞。
魏祥福道:“你别顾忌我的感受,我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你的心思,就当我不是你老舅,你不必考虑这层关系,就考虑你与杜丽娜之间。”
陆一平思想片刻,点了点头,“我无时无刻地惦念她。我认为,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是一个我痴迷不悟而眷恋的女人,是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女人。我承认,她会有家有夫有儿或女,即便这一辈子不能与她共处相爱,永远与我无缘,甚至于永无消息可知,我依然不会改变对她的永远的思念。”
魏祥福点头,“我想,会是这样的。大概这就是你俩的爱情吧!”
陆一平道:“或许,这是一个不理智的选择,但仅仅是因为你是我老舅,而她是您的情人,我选择了回避,但我想,爱上她,永远不是错误。”
魏祥福拍拍陆一平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至少不虚伪,光明磊落,坦诚以待,真实的才是陆一平。好女人不论在哪儿,总会有人在用不同的方式去爱着她。爱一个人,本身没有任何过错的,只是你如何去理解去对待了。”魏祥福转过头看向窗外,“可惜,我太自私了些。”
陆一平无心去想魏祥福的话中含义,有些遗憾地道:“现在我已经成家有了老婆,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中,记在心头,但愿她能有个很好的归宿。”
陆一平与魏祥福都陷入在一种思念与想往之中,感受着思念的痛苦和旧日的幸福。
沉默许久,许久。
魏祥福道:“一平,假如有一天你遇见杜丽娜,就说我说的,谢谢她曾对我的照顾,我一点不怪她爱上你,是我耽误了她的青春,替我说声对不起。”
陆一平感觉老舅有留遗嘱的意思,忙道:“老舅,咱俩一块去跟她说。”
魏祥福若有所悟,“我也许真的老了。我有一个感觉,钱挣得差不多了,也该去了。你说,谁不想多活几年呢?可是呵,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有一个预兆,恐怕等不到与杜丽娜见面的那一天便去见白静了。”
听着这话,陆一平认为老舅心中唯一至爱是白静,此时,才感受到魏祥福的内心世界是多么凄苦寂寥,有着绵绵之情无处着落的伤悲。在狂妄与傲气之后,是多么脆弱而幽怨的感情,一把抓住魏祥福的手,凄然泪下,“老舅,你会好起来的,你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