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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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有影响。云鹏兜里只有返家的钱,想买点东西已不可能,这般惨样也无颜见兄弟,一朝见了他,说什么好呢,可真是添堵了。犹豫半天,听了谭凤的话,黯然返回五七家子。
云鹏父心事未了,天天念叨。云鹏心一横,直接去了康娟家,把实际情况如实讲了。
康娟家不富裕,欠一屁眼子饥荒,还指望着云家拉扯一把呢。见了云鹏这般境地,想打退堂鼓,但遭到了康娟的反对。
康娟已经二十三岁了,比云鹏小四岁,俩人订婚一年半之久,早该结婚,然云鹏母总说没准备好,一拖再拖,等得心焦,谁知竟发生云鹏母的变故,云鹏现在是一无所有,想让她净身入户。
康娟这个农村姑娘,因家穷一天学没上过,是个百分百的文盲。性格开朗,豁达大度,开通得很,心里有啥说啥,说话嘎巴脆,办事利落。见云鹏不隐瞒地说婆婆跟人家旧男人跑了,老爸想儿媳妇要疯了,手上还没有钱,实打实就这个现状。康娟并不难为云鹏,同意与云鹏结婚。
康娟心有恻隐是一方面,对云鹏的诚实又占了一方面,俩人见面次数并不多,但也算处对象一年多了,有了一定了解和依赖性的感情。
康娟劝自己父母说:“都是没钱闹腾的。你们也别指望鹏哥家那一万块钱的过礼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的。我答应过门了,别寻思什么风光不风光的了,我不稀罕那么多的穷讲究。”
康娟父母自然不同意康娟嫁给穷云鹏。
康娟双手一摆,“当初人家富时想巴结人家,这会没钱了就想反桄子,也不地道啊!你们看看,村子里般大般的小姑娘,差不多都过门了,我订婚都多长时间了,现在说黄就黄,以为我康娟没人要了呢!我知道,你们嫌鹏哥家穷,能穷一辈子吗?话又说回来了,好歹也是城里户口,还有个窝,起码住不了露天地。你们别难为鹏哥了,将来的日子好过了,我替你们还债,还养活你们。就这样吧。”
康娟父母有心不同意,也没强拦。一来是有点宠着康娟,还有点怕康娟,二来康娟说的有道理,只是象征性地拦阻拦阻,康娟也不计较,夹了一个小包袱,当晚就和云鹏找了辆小四轮子回到了五七家子。
云鹏把康娟接了回来,怕被人笑话,遮遮掩掩,不想让村里人知道。花了二十元钱,买点肉菜,爷仨喝点小烧,就算是庆祝新婚大喜了。
云鹏与康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云鹏父磕了三个响头。
云鹏流着泪道:“爸,儿子把儿媳妇儿给您娶回家来了。”
康娟羞达达地道:“爸,儿媳妇‘娟儿’给您磕头了。”
云鹏父老泪纵横,强塞到康娟手里二十元钱改口钱。这是云鹏父住院期间背着云鹏省下饭钱攒的,就是准备给康娟的改口钱。
康娟冲云鹏父一笑道:”爸,就冲您对我这么好,赶来年指正您生个大胖孙子。”
这话把云鹏父乐得哈哈大笑,心里亮堂许多,多喝了一杯酒。
洞房之夜,云鹏觉得自己有愧康娟,连件衣服都没添,哪怕是买双袜子呢,就这么凄凄凉凉、寒寒酸酸地进了门。夜深了,云鹏坐在炕沿上,一声不吭地抽着闷烟。
康娟嘻嘻笑道:“算不了啥,不就是没办个酒席,没人来闹个洞房吗?以后有钱时再补不迟。你也别那么懊丧,寻思到天亮还是没钱。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何况咱俩大活人了。只要不偷懒,饿不死人的。咱先把爸的病治利索了,然后开始还饥荒,待明年生个大胖小子,置点家俱,攒一大笔钱,等咱俩结婚十年头上,补上一个好铺张的结婚典礼,可着三千块钱使劲花,非得给人看看不可。我要披红戴绿,穿上那个纱裙,雇台小四轮子,拉着咱俩在五七家子转个十圈八圈的,那多眼人!上炕,脱衣,关灯,睡觉,先过过洞房瘾,乐呵完了再说吧。”
没有不透风的墙,云家冷丁出了个小俏媳妇,向云鹏父一打听,果然是云鹏结婚了。
赵达、王福、关海心、牛喜草是云鹏铁杆兄弟,哪能让过,和娄雅芝及十几个兄弟,凑了些钱,办了两桌酒席,总算欢乐了一把,云鹏感动的泪流不止。
康娟能吃苦,能张罗,赶集的时候卖菜,不赶集的时候便在村前屯后大搞小开荒,想种点茄子、辣椒、柿子、豆角和一些小青菜,也好省点是点。按康娟的话,穷日子得紧忙活。
云鹏受了康娟的鼓舞,甩下过去大哥的面子,抡锹动镐,一通忙活,开了几片小开荒,撒上了种子。
小俩口子亲亲热热,哄的云鹏父乐乐呵呵,三口人倒也快乐似神仙,穷是穷着,自然有穷人的快乐。
“五、一”肖和平结婚,随了三十块钱的礼金,与史俊英简单谈了几句,也没顾上问陆一平。史俊英忙着敬酒,闹哄哄的,根本没机会谈陆一平的事。
赶上“五、一”,正是忙种地的时候,俩口子又种地又忙赶集,也抽不出时间来,计划着忙过了这一阵子,给康娟买套新行头,俩人好一块去红旗镇探望陆一平。云鹏心里惦着是一回事,然手上钱紧,一直拖着。
陆一平的到家,让云鹏父欢喜异常,忙去村边把云鹏与康娟找回来。
云鹏听说陆一平到了五七家子,知道陆一平的病已痊愈,高兴的直蹦,抱着康娟亲了个够。“我兄弟来了,快回家。”
康娟一边收拾工具,一边道:“瞧你高兴的,其实我比你更高兴,巴不得早点见着他哩!”康娟眉开眼笑,快乐的象个小鸟。
云鹏不止一次给康娟讲陆一平的故事,免不了夸张一些,把陆一平说成是传奇式的人物。云鹏有点文化,讲起来绘声绘色,直说陆一平情深义重,义薄云天,什么奇男子、大丈夫、赛孟尝、似专诸,疼兄爱弟,舍命拳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五七家子中出类拔瘁的人物,尤其是豪饮的爽劲,让人回肠荡气,那狂妄的话语,使人回味无穷。出手阔绰,令人瞠目结舌,为人处事,让人佩服的心悦诚服。手下几十个小娘们儿,摆弄的服服帖帖,想要跟谁乐呵,拉过来就睡,倒贴还得排号呢!
云鹏连唬带蒙的一扇乎,康娟真有些信了。康娟没啥文化,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和认识钱,读书看报那是没门,只能听人讲些类似的故事。农村文化相对落后,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的基础上,自家又穷,没个电视、收录机,只有一个破半导体听听广播,听云鹏这一玄乎,开了眼界,把个二十三岁的小媳妇唬的神魂颠倒,羡慕不已。“咱家老爷们真能耐,还能交上这么一个兄弟。”
云鹏一笑道:“那当然。”
康娟渴望一睹陆一平的尊容,一天天迷迷糊糊地惦记的成了心事。没事就问:“你那一平兄弟啥时来呀,我好想见到他的。”
云鹏故做玄虚,一笑做罢。人还真怪,越想见见不着的时候,就越有一种想见的急迫心情,把个康娟急的有些坐立不安。
云鹏真希望陆一平早来,好长时间没和陆一平在一起豪饮一顿了。云鹏知道陆一平有个毛病,一般逢着重大打击时,总要消沉一些日子。当年丁锦芳把陆一平拒之门外的时候,气得他在床上躺上五六天,象个傻子似的望着房顶发呆。听谭凤说,陆一平因为一个叫马小红的姑娘而极度消沉,心中始终惦记着,正想过了这忙阵子得赶紧去看看。在云鹏心中,陆一平亲过云程,听说陆一平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心里的惦念放下来了。不用说,病好利索了。
陆一平在家中就已经估算出云鹏是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困难,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简单结婚的,云鹏也曾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云鹏父走后,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几件女人穿着的衣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女人的化妆品。一个方凳上,放着一个脸盆,凳子角上放着一个旧皂盒,皂盒里放着一片较薄的黄色肥皂片,毛巾还是旧了吧叽的毛巾,镜子还是那块乌突突的镜子,柜盖上放着那掉了好几根齿的木梳,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大概就多了个女人而已。
这哪里是结婚呐!
陆一平掀开锅看了看,锅里的盆中,有半盆大米饭,饭上边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半盘似是土豆与白菜的烂乎乎的炖菜。打开碗架子看了看,一盘切好的芥菜疙瘩条和半小碗大酱,还有几根干巴巴的大葱白。
陆一平拿起来看看,捏一捏,显然是从冬天吃剩的葱中扒出来的葱芯儿。出了院子看看,见到仓子里有块塑料布盖着什么,打开一看,是一捆捆的韭菜和油菜。很显然,是为了赶集上的菜,没卖了,舍不得吃而放在塑料下保鲜,等下回赶集时卖。
陆一平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当年云鹏叱咤五七家子的时候,那是何等威风,身前身后,打小支使的都推搡不开,现在穷了,家中冷落朋友稀。人穷志短,也就别指望人家来问个温暖,真的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陆一平由衷感慨,人情冷暖,穷富说话。
陆一平跑到屯子中大点的杂货铺和熟食店中,买了烧鸡、酱牛肉、香肠之类,又买些青菜,问了好几家小卖店,才买了一条冻着的大鲤鱼,一下子买了10瓶白酒和两条小薄烟,顺手捡了几袋便宜的茶叶。想了想,又买了两个大瓶洗发香波,四块香皂,和两个简易化妆盒及几根眉笔,又挑了一管口红,还觉不够,又拿了润肤膏、洗面奶之类的护肤品,把个老板乐得颠馅,忙找了个“倒骑驴”送到云鹏家。“倒骑驴”刚一进院,就见这爷仨正在院里张望找寻。
爷仨赶紧回到家,不见陆一平身影。人哪去了?去迟丽丽家了?去娄雅芝家了?还是去肖和平家了?以陆一平的性格,肯定不会的。
云鹏一拍脑袋,“他肯定去小卖店了。”
话音刚落,陆一平已坐着‘倒骑驴’进了院子。“干爹,大哥,我采购回来喽!”
云鹏与陆一平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云鹏道:“兄弟,你病好了?大哥一直替你担心着呢!”
陆一平道:“好了,看,挺好的。”然后冲康娟上下一打量,“这是嫂子吧?”陆一平皱起了眉头。
康娟正注目望着陆一平,果然一表人才,与云鹏说的没多大出入,只是打扮更洋气一些。西装革履,雪白衬衫,火红的领带。陆一平的风度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看着陆一平神彩飞扬的架势,是个场面且实交的人,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忒有神,好象能看到人心里边去。
康娟在云鹏父子的迷惑下,对陆一平已相当美感印象,见着陆一平的一身俊雅装扮,已是叹服,又被其风度折服。看着一小车的东西,瞬间产生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小媳妇的心里不再平静,有些慌了眼神,望着陆一平不知怎么看好了。见陆一平一问,竟害羞起来。
康娟向来大方,不拘小节,但觉在陆一平一身光鲜面前,自己打扮实在寒酸随便,给云鹏丢脸不说,失了自己的形象,不怪陆一平微皱眉头,象个邋塌的娘们儿。自己在屯子时,怎么也算得上俊丫头,在五七家子这,称得上俏媳妇,有多少大老爷们瞅着谗的淌哈啦子。挺着那大奶子往女人堆里一站,谁不高看一眼?而今天穿的水裆尿裤的一塌糊涂,把个女人姿色全盖住了,这可真是人前丢相丢人,没给陆一平一个好印象,可真是一件一辈子都遗憾的事。
康娟瞅着陆一平,慌乱中显出从未有过的羞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