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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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冰之
申明:本书由。 ()
感天动地风流记 第一章
情色生异香
风流则美谈
色情多淫欲
风流便下流—
开篇辞
人总是在不知足中挥舞着贪婪的刀
割着虚伪的草,铺着自以为是的床
人总是在不经意间玩弄着伎俩的心
呲着无耻的牙,说着难圆其说的谎
人总是在不安分里上演着浮躁的戏
谱着风流的曲,唱着风花雪月的歌
往往为偶然的得到侥幸地沾沾自喜
常常为突然的失去无奈地凄凄伤悲
在拥有与归属的旋涡中挣扎并迷惘
在无病的呻吟中戏说着光阴的故事
徜或有一天你不再神经兮兮的时候
方知生活与梦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欧阳冰之——
七月间的热,足够让人窒息,天上不见一丝儿云彩,只有骄阳如火,毒辣灼人,赶上大晌午,地上已开始蒸人了。
东北人对于寒冷天气,倒没什么不适,毕竟是长期生长在高寒地带,习惯了这塞外的天寒地冻,零下二三十度,朔风刺骨,万里冰封,只是小儿科而已。然对于酷暑之热,就难过得多,尤其是赶上一连几天的晴好天气,阳光充足,热浪汹涌,则显得吃不住劲,无奈之中惟有懒懒的睡意。倒不是不想到户外活动活动,而是受不了热的肆虐。
大热的天里,人们变得比平日异常的懒,蔫巴巴的没了精神头,而又热的难受,只好找个凉快的地方眯上一觉,待熬到下半晌日头不毒的时候,就可以该干啥干啥了。
实在热得慌,也要捡个荫凉的地方。有扇子抡抡扇子,没扇子撕块纸壳子充做扇子,怎么降温怎么来,只要不热就好。
人是让热给折磨的没了脾气,而在阳光暴晒下的五七家子,本来就是个大破烂屯子,带死不活的架势,暴晒下愈加没有生气。
平常凉快的时候,墙角旮旯,再或是当街处,总能聚集着三五成群的爱扯老婆舌的女人们,说说东家长、李家短,谈天说地,不是叽叽咯咯地唠些没影子的事,就是嘁嘁喳喳传些这个跑破鞋、那个不正经的话,这会儿影儿都不见了。
寻常“咕咕”踩蛋的鸡,“嘎嘎”斗架的鹅,“呱呱”戏水的鸭,也是了去无踪,不知跑到哪儿躲荫凉去了。
在屯子中心地带,有一个全屯子唯一的自来水房,在水房旁边上,日积月累,形成了一个大臭水坑,此时,正有一头老母猪,也是热得够戗,也想凉快凉快,在里边翻江倒海般地折腾着。许是戏水兴奋,大耳朵“突突突”地一阵狂甩,直弄得泥浆飞溅,臭味愈浓,然后干嚎几声,又扎到浑浆浆的泥坑里,“吭哧吭哧”地用鼻子拱出层层浊浪来。
在屯子里,生长着几十棵高大的树,已有相当年头,形成伞盖。或杨,或柳,或榆,在阳光下无精打采地伫立着。小树杈与叶子被晒得泛了青白色,并且卷了边,好象枯干了一样,焦脆的很,兴许有点火星就会“腾”地下燃烧起来,把这些大树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火把,然后火烧连营,将把这五七家子烧成一片白地。
五七家子人大概都在这么想着,或这么期盼着。
无论怎样,这些见证过五七家子风雨历程的大树,不管人们怎么去想,去做,仍倔犟地撑着五七家子的门面,体现着还要活下去的想法。
事实上,在五七家子人眼里,除了这些大树能让人回味一下五七家子的百年沧桑,也看不出这个日渐破败且杂乱着的大屯子,还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地方。直接一点讲,是不是还有住下去的价值,再住下去还有意义吗?其实,这样的想法,在五七家子人当中已经不止一天了,几乎是一个普遍性的抑郁心态了。
(批:直接点出五七家子的衰败之气,当然,这里有话欲说却不说,留下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
五七家子原先叫做五七家子国营牧场,隶属于国营农垦总局,现在改称为庆城市大元企业总公司五七家子分公司,座落在庆城市西城区西南角城乡结合部上,离西城区大红房子镇七里半路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自然村落,有上千户人家。
据老人们讲,五七家子确实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很早很早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大片荒草甸子,有五户人家闯关东时来到这里,便在这里落了脚,开始叫做五家户。后来又来了两户人家,又改叫七家户,在这里开荒占草多年,直到五十年代末。那时侯,那羊草高的没人而茂盛,那狼大白天成群结队地围撵咬吃黄羊子,有时还敢进屯子抓猪吃哩!一九五八年大跃进那会儿,东北农垦分局在这里成立了牧场,一大批退伍军人在这里开荒种地,养牛养马,培育东北细毛羊和黑白花奶牛,居住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形成规模,竟达到四五百户。为了纪念当初占草开荒的七户人家的功德,正式命名为五七家子。
七十年代中期,赶上庆城划区为市,五七家子交由地方管理,改叫庆城市五七家子国营红色牧场。七十年代末期,由于五七家子被城里大元总公司政策性强迫兼并,才改叫五七家子分公司的。
八十年代初期,外来人口骤然增多,硬是把这个屯子挤大了。虽较从前热闹许多,但也不象从前那么太平了。老人们深有感触:“以前咱们五七家子,那才叫太平村呢!晚上睡觉不用挂门,可消停了,平安无事。现在,一转身功夫,狗让人牵跑不说,撒泡尿功夫,正下蛋的老母鸡,让人拧巴拧巴就拎走了。早上一觉醒来,一窝大鹅让人给全窝端了。如果晚上要是不插门睡觉的话,兴许半夜连老娘们儿都给人扛跑喽!”
在自来水房北边有块不大的广场,始终没人占用,村子一直向外扩张,可这个小广场从没人打它的主意,一直空着,据说这个地方有阴阳先生推算出是块犯阴之地,没人敢在这建宅垒房,一空就是几十年。
平常空着,赶上个年节,这里扭个秧歌什么的,再没见什么用场。但自打开放经济以来,竟派上了大用场,成了赶集的地方。周三小集,周日大集。附近农村乡队的,外来没户口的黑户,就连大红房子镇的油田居民,赶上周日大集的时候,都会到这来赶个集。不管大集小集,都要热闹个一小天,赶上年节前的大集日,从广场一直哩哩啦啦到村子外一里多地,热闹无比。
说来五七家子的大集,在这一带还是蛮有影响的。
刚开始赶集那会,分公司还派几个妇女来管理一下,等集市散了打扫打扫卫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渐渐地没人来管而任之放之了。
不知是从哪个集开始,在五七家子素有恶名的“云氏兄弟”云鹏、云程领着一帮子“小混混儿”们收起了卫生管理费。名义上是收卫生费,实际上是一种带有保护色彩的管理费,不交费甭想摆摊卖货,撵你燕飞似的,轻者挑摊,重者挨揍,就这么地硬收硬管,堂而皇之地成了集市管理者。也好,起码垃圾有人清理了,还能维持乱着的秩序。摆个摊,找个地,先来后到,买卖公平,有了规矩,就连缺斤少两也在管理之内。
云鹏虽然霸道,但很维护公平,对于唬弄人的伤天害理之事绝不姑息。有一次,一个经常在秤上做鬼的肉贩子,卖肉给一个老太太,五斤多点硬是少了一斤多,老太太一气之下找到了云鹏。经确认后,云鹏不由分说,当场把秤给踹成两截,把肉摊也给掀了,一帮子手下把个肉贩子打得叫苦求饶,加倍赔偿。就是这样,在大集上还是给游走了一大圈。从此,缺斤少两的纠纷几乎不见,即便发生,也赶忙赔个不是补齐拉倒。
云家兄弟的收入应说不错,一个集下来,也对付个千八百块,去了支付百十来块卫生费和众兄弟们的酒菜费,少说也得有三头五百的进项,一个月下来有个两千来块收入。
油水大了,就有人眼红,都想分一杯羹。后生代中以屯南徐山、齐辉为首的一帮,与云鹏为争夺小集贸收费权,狠斗了几场,直杀得惊心动魄,整个五七家子不消停。
云程一把杀猪刀让徐山、齐辉脸上无光。几场群殴较量,徐山一方几近完败,只好忍恨讲和罢手,争夺集市的争斗总算告了一段落。
徐山、齐辉虽不甘心,但云鹏正颠峰之时,左有弟弟“屠刀”云程,右有屯西“风流小子”陆一平,手下听摆弄的小兄弟有三十来号,只能暂避锋芒,养精蓄锐,运着劲要待时机成熟之时再战一场,非要在五七家子做个首席大哥,称霸五七家子,把集市收费权夺到手中。
这事在五七家子无人不晓,没闹出大的伤害与人命的事来,当地派出所本就警力有限,根本就不愿管这些“混混儿”们火并的事,似这样的打打杀杀,分公司本就没资格过问,更不敢插手乱掺和了。有些威信的老人,也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得过且过,五七家子都不知什么前景,哪有闲心过问一帮一块孩子们的事。
五七家子地处环境比较特殊,前几年还有很多放牧的草原与大片大片的农田,更有闻名全国的黑白花奶牛与东北细毛羊,以及膘肥体壮的良种马。大部分村民在牧场做工,属于国营牧场职工,挣个月薪工资。工人倒是工人,只不过是放牧和种地,吃的是自供粮。除了到月开个工资值得荣耀荣耀,与周围农村没多大差别,这让吃供应粮的城里人有些歧视,一律视为农民兄弟,五七家子人为此自卑了多少年。
八十年代初期,由于体制改革的需要,五七家子牧场被城里的大元企业总公司所兼并,这么一来,不城不乡的五七家子人,也吃上了供应粮。工不工,农不农,城不城,乡不乡,这是五七家子独有的特色。
归属大元总公司后,原来五七家子牧场的头头脑脑们,调走的调走,掉蛋的掉蛋,新的一届班子成立没几天,便按照大元总公司的指示,败家般地以转让名义变相狂卖土地、草原、牛、马、羊。当换来大把大把的钞票流入大元总公司帐户上的时候,五七家子已经面目全非,元气大伤。没过两年,五七家子牧场实质上就剩下五七家子的人没有卖掉了。
凡是知道底细的人,都知道五七家子的衰败之故,缘于大元总公司用这笔巨资搞所谓的二次创业,在响应总公司振兴工业的战略决策,创办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企业,成了庆城市第一地方大企业。本来是一个严重亏损的建筑公司,一下子成了一个多种经营的实业开发公司。
五七家子人弄不清怎么回事,就这么稀哩糊涂地混着,反正还在按月开着工资,倒也无虑无忧。
从行政归口而言,与城里沟通可以有了直通车。花上几个大钱,找找关系,就可以挪腾到总公司或直属单位弄个位置,然后举家迁往城里,成为真正的城里人。
大元总公司的总部设在庆城市中心区红旗镇镇西,大部分下属单位都在红旗镇附近。中心区红旗镇北是庆城市政府所在地,是庆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红旗镇南是中心区区政府所在地,与市政府就隔一条铁路,因此,红旗镇在庆城举足轻重,素有庆城中心镇之说。实质上讲,进了大元总公司机关直属单位或下属单位,就等于进到市区了,这对于一心想上城里生活的五七家子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良机。
以前,五七家子的子弟们,只能在五七家子牧场就地安排就业,成批成批地成为国营牧场职工,与石油企业和市政企业之间的往来调动是相当相当困难的。现在则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