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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漂流密室-第24章

小说: 漂流密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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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着眼珠子瞟了毕生一眼,邢怀彬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将钥匙卡在锁上晃了一下。
  “嗒”,房门应声而开,可邢怀彬正要推门而入,不料房门仅仅开了一条小缝,竟是从里面用链沟锁上了,与此同时,里间传来很奇怪地摩擦声,就像绳子拉扯木条的那种声音。
  “让开!门从里面锁上了!”邢怀彬退后两三步,铆足力气用肩膀在门上用力撞了下去,可房门哐当作响,竟是没在这一次撞击下打开。
  房内的摩擦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黑痣刑警好奇地凑过去从门缝往里瞅,忽然尖叫着跳了起来,同时喊道:“里面有人!”
  “废话,当然有人了!”毕生气呼呼地一把将黑痣刑警扯到一旁,跟邢怀彬一起抬腿朝门上踹去——“砰——砰,啪……”第一声碰是他们两个人踹门的声音,但第二声砰、啪却是从里面传来。
  邢怀彬和毕生对视一眼,忙不迭同时冲过去贴上门缝,眼睛一眨不眨地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房间里格外的黑,他们隐约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紧贴着卧室门在那晃来晃去。
  “一起来!”邢怀彬吼了一声,退到适当距离沉声喊道,“一、二、三,踹!”
  四人齐心协力的一揣终于将门上的链钩挣断,可就在房门洞开的一刹那,里面又传来一声沉闷的“嘎巴”声,然后在四人的眼皮底下,刚才古怪的黑影撞开卧室的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邢怀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却没想到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障碍物,险些在黑暗中摔倒。待他好不容易穿过遍地狼藉的大厅,火急火燎地奔到卧室门口时,立刻为眼前所见的情景惊呆了。
  黑压压的天花板将空间内仅有的光线吞噬殆尽,模糊不清的白色吊扇快速转动变成了一张恐怖、扭曲的圆脸,它发出刺耳、沉闷的“嗤嗤”嘶吼,仿佛随时会迎面扑过来将人嚼碎。一根黑呼呼的麻绳毒蛇般缠绕在扇叶上,尾端悬吊着一具尸体、紧紧地勒着尸体的脖子,好像地狱的风车一样在不算太小的房间里飞转。
  窗外突如其来的一阵反光掠过尸体的脸庞,铁青的颜色、血红的眸子,伸长的舌头耷拉着、晃动着,就像一张没有生息的恐怖面具。尸体僵硬下垂的双臂在腰间甩来甩去,他伸直的双脚也时不时从床铺上拖曳而过,将被单、枕头等东西踢得到处都是。
  那是陈庆,已经断气的陈庆,不久前还肆无忌惮的他,此时却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傀儡,被黑色麻绳操纵的傀儡。
  “开灯!”邢怀彬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咆哮起来,“听到没有,赶紧开灯!”
  白炽灯闪烁着亮堂起来,望着戏剧般在空中旋转、脸色铁青的陈庆,邢怀彬呆若木鸡,身子摇晃着靠在门边,而此时毕生和两个乘警也跑了进来,见到这样的场面,毕生的反应却是最快、最理智的,他冲进去关掉了电扇,然后迅速扫了一眼卧室,待见到被风呼啸着鼓动的窗帘时,啊地叫了一声。
  掀开厚重的帘子,毕生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窗外黑呼呼虚无的世界,转过身来叹息道:“已经跑掉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陈庆的尸体随着电扇的关闭而慢慢停止转动,但仍然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一种异样的气氛很快就弥漫开来。
  见邢怀彬受到重创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毕生为难地叹了口气,跳到床上在醒转过来的乘警帮助下,将陈庆的尸体从绳子上解了下来。
  “还,有救吗?”邢怀彬的声音就像从腹部发出来的一样,低沉而深邃,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让其他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挪开探脉搏的手,毕生摇摇头,苦笑道:“身体虽然还没有僵硬,但已经变冷了,恐怕在我们进来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是啊,死了——”邢怀彬用力闭上眼睛,然后缓慢地睁开,走到刚才毕生查看过的窗户前,“凶手居然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这真是我办案以来最大的讽刺!毕生,陈庆的具体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我要知道凶手在这房里究竟呆了多长时间!”
  仔细查验着陈庆脖子上绳子的勒痕,毕生一边用手比划着勒痕的长度、位置和走向,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暂时还没办法确定,恐怕还要等上一点点时间,现在勒痕还不是很清晰。”
  沮丧的邢怀彬转过身来发现刘剑锋等人都已经挤到了卧室外面,愤怒地咆哮道:“都给我出去,赶紧给我出去!破坏了现场,找不到证据,都是你们这帮家伙害的,还不给我出去?”
  外面方医生、孙朝晖等人讪讪地后退,可直到郭启达出来驱赶,才恋恋不舍地退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但嘈杂的议论声却仍旧传了进来。
  听着他们毫无根据的猜测和推理,邢怀彬的心情好像更加糟糕了,他先是在乱糟糟的大厅里小心翼翼地绕着圈儿,随后又重新回到卧室,对蹲在地上冥想的毕生说:“凶手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外面客厅的所有东西都已经不再原来的位置了。”
  “对这个我倒是不感兴趣,我现在只在考虑一个问题,而且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毕生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来正对着邢怀彬,“杀死陈庆的人是谁,凶手真的是在我们当中吗?”
  刚才明明所有人都在一起,但凶手却突然出现在凶案现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头疼的呢?邢怀彬当然不会忽略这些,他眯着眼睛开始在卧室里搜寻蛛丝马迹,慢慢移动着脚步回答道:“如果凶手不在我们中间,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我们所有的推理和分析都失去了最基本的意义。”
  “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比如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如何杀死高翔的,再比如——”毕生忽然跪在地上,伸手到床下摸了半天,猛地呵呵一笑,居然从床下摸出来半截让人惊怵的手臂,“高翔的尸体确实有指正凶手的线索,不然,尸体就不会被偷,就不会被分尸后一件一件丢弃。”
  那半截手臂出现的太过突兀,吓得两个乘警慌不迭退了两三步,而离毕生最近的邢怀彬却毫不动容,说道:“毕生,你的嗅觉果然很灵敏啊,但这对现在的案情恐怕没有帮助了吧,有线索的部分,凶手肯定早就丢到海里去了。”
  “问题就在这儿。”毕生饶有兴趣地将断臂在手里翻来倒去,“既然暴露他身份的线索已经不再存在,那他为什么还要将这半截手臂特意带来留在陈庆的房间呢?邢叔叔,有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无论凶手使出多精妙的手段,我始终坚信,他就在我们中间,不是你就是我,不是孙朝晖,就是邱一禾!”
  邢怀彬没有说话,而郭启达却按捺不住了,他畏畏缩缩地凑过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故而身子前倾着说:“如果凶手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那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出现在凶杀现场。”
  “误区,我们的推理始终有个误区啊!”总算是将断臂放在了陈庆的身边,挠头站起来的毕生一字一句道,“杀人有时候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这艘船上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你花个五六万块钱,便可以要任何人的性命。一方面跟我们在一起,另一方面却找人杀了陈庆,以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你说呢,邢叔叔,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吧。”
  邢怀彬没有回答,还是在慢慢地移动身子,还是眯着眼睛搜寻蛛丝马迹。
  “那这下可就复杂了,船上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排查的话,恐怕不现实。”黑痣刑警为难道。
  “其实倒也不难——”毕生从怀里掏出那张银灰色卡片,“给礼品店打个电话,看看这卡片是什么人送给我的,他们就算没有记录,也应该有印象,毕竟这是一个小时之内的事情。”
  “我已经问过了。”再次来到窗口的邢怀彬忽然插话道,“包裹是打电话让人来取的,打电话的人是陈庆,取包裹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
  毕生猛地愣住,急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我们分手后不久。”邢怀彬若有若无地扫了毕生一眼便转向郭启达,“给我拿个手电筒来,我要看看外面是什么状况。”
  陈庆的房间位于二层的边缘,一眼望去除了暗涛汹涌的大海,什么都没有,在下方大概二十多米是昏黄色灯光照亮的甲板,隐隐约约上面还有人在行走,邢怀彬大致估量了一下距离,嘀咕道:“如果从这里要将尸块抛到海里,恐怕仍然非常困难啊——你们两个再到其他房间找一找,可能还有别的尸块藏在什么地方。”
  两个乘警应声出去了,而毕生则困惑地望着邢怀彬问:“邢叔叔,你仍然认为高翔是陈庆杀的?”
  邢怀彬拿着手电筒在窗户外的船体上四处扫荡,听到问话便答道:“你自己也说了,凶手没有理由将尸块特意带来留在这的,他这样做毫无意义。既然如此,偷走尸体、分尸抛尸的人,我认为还是陈庆的可能性更大。”
  “那你怎么解释陈庆的被杀?”毕生固执地问。
  “他杀死高翔,跟他被杀并不冲突,我们不能排除这是两个不同案件的可能性。”邢怀彬慢腾腾地说,仿佛正在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你又怎么解释预告杀人时间的卡片?如果这是两个案子,为什么我会收到两张卡片?”毕生神情不忿地说,“除非,杀死陈庆的人是邢叔叔你,因为知道卡片这件事的除了你——啊,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谁?”邢怀彬猛地转过身来。
  “方医生!上船的时候我们曾撞在一起,当时卡片掉了,是他捡起来还给我的。”毕生有些不安地说着,“但是方医生没理由杀陈庆的呀,他一个医生、一个业余作家,跟陈庆可以说八杆子打不着。”
  “所以就剩下我这个老狐狸了,呵呵——”邢怀彬叹了口气,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他走过去重新审视着陈庆的尸体,“我呀,没有长江那样强烈的正义感,就算明明知道他该死,也决不会采取法律之外的手段来进行私下的制裁的,这一点我想毕生你应该比我本人更清楚吧。”
  毕生点点头道:“所以我才认为高翔、陈庆的死是同一人所为,否则就没办法解释卡片的事情。”
  “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释啊!”邢怀彬长叹一声,“毕生,这又是一个密室谋杀案啊,作案手法跟你父亲当年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脸色猛地阴沉下来,毕生显然对邢怀彬总是拿父亲出来说话非常不满,他隐忍着心中的怒气,良久才冷冷地说:“未必是密室谋杀,表面上看房门是从内用链钩反锁,但凶手却可以从窗口逃出去的!”
  “窗户是开着的没错,但除非凶手可以飞,否则他是绝对没办法从窗口逃走的——不相信的话,自己拿手电筒到外面看看吧,光滑的外壁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这儿离地面足有将近三十多米的高度,别说是仓皇逃窜的凶手,就是精心准备了工具的家伙,没有五六分钟也绝不可能离开。”
  一言不发的毕生拿着手电筒过去看了看,情况果然如邢怀彬所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整个墙壁除了细小的铆钉凸起,窗户周围很大的范围内都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或许凶手确有精心准备逃离的方案,只是因为天色太暗,所以当时我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毕生没有立刻屈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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