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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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怎么了?”
妇人见程立突然呆住,不由得关切的问了一句。但是,紧接着,一声更加响亮的惨叫,让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
妇人不由自主的前进两步,拉住程立的手,紧靠着眼前人那八尺三寸的高大身躯,才感到心中的安定。
“走!”
程立牵着妇人的手,快步出了房屋。这时,第三声惨叫声,以及夹杂在沉闷空气里的警报声,才开始连续的响起。
“敌袭!”
“是蛾贼!”
一片惊惶中,程立突然转身面对着妇人。虽然星光暗弱,月色阴晦,妇人依然可以感受到程立眼中的那份坚定。
“马上叫醒小武和小延,别管家中的细软,只带上面饼和饮水,走后门,出东门,直奔渠丘山!记住了吗?!”
“那你呢?”
妇人虽然深知丈夫的习性,却依然忍不住要问。程立一手摘下高挂于墙边的长剑,决然的说道:
“仆深孚一县吏民众望,自然要尽力而为!”
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妇人,程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微笑着说道:
“且放宽心。仆可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贼势若大,仆不会白白送死的!”
街道上的惨叫声,越发的近了。程立轻轻推开妇人,低声喝道:
“还不快去!”
见妇人转身钻进小武和小延的房间,程立正了正衣冠,拔剑出鞘,推开大门,来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暂时无人。
惨叫声,依然在逼近。
程立转身,背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拔腿狂奔。
他不是逃走,只是在找人。面对着这样突如其来的夜袭时,最需要的,不是别的,而是经过有效的组织,重新恢复战斗勇气的合格战士。
符合这种条件的战士,在东哥县城中,不是没有,只是非常稀少。不过,程立相信,只要自己组织得当,未必不能成功的拉出一支百人左右的反击部队。
有了这样一支部队作为基本,无论是选择进攻,还是坚守城中,抑或撤退出城,都可以有所作为。如果敌人来的人数比较少的话,说不定等到支持到天亮,回过神来的县中吏民,就会自发的跟随在自己的身后,将这些夜间骚乱的制造者一网打尽。
程立疾步的奔跑着。他的第一个目标,是离他家四十八步远的兄长家。
程立的兄长,在两年前已经过世。但是,兄长的四个儿子,却依然聚居在一起,没有分家。由于程立兄长生前经营有道,家中颇有一些田地。如今,田地因为战乱而抛荒,可是负责田地耕作的七、八户宾客佃户,却没有因此而流散。
在程立这个二叔的提议下,他的几个侄儿将家中的丁壮尽皆组织了起来,加以武装。当前这个关键时刻,程立一到,有了主心骨的程氏,至少能拉出一支十五人的队伍。
夜风凉爽。
就在程立离兄长家还有二十五步的时候,他已经将今夜应当采取的所有措施,都有了明确的计划。
在拉出程氏的十五到二十人的队伍之后,程立的第二个目标,是距离兄长家一百三十七步的大户薛房家。薛房作为东阿县城中排在第三位的豪强大族,家中至少可以动员出六十人的精壮。
以这些人作为基本,程立只需要再裹挟城中几十名有勇胆的壮士,便足以凭借这些人员,借助熟悉地形的优势,与来犯的贼人,周旋到天明!
来到兄长家大门外,程立伸手,在大门上大力的连拍了十多下。听到院内喧哗声渐渐响起,程立后退了几步,脚下猛然发力,蹬蹬蹬三步,仗着自己身高臂长,在门边的院墙上一借力,居然就跃上了兄长家的院墙墙头!
“什么人?”
被巨大地门环拍击声所吵醒的程氏族人,正要睡眼惺忪的去院中开门。突然间,墙头冒出一个人来,将这人大大的吓了一跳。
“是你二叔,小四!”
院中的人,一时还不敢确定。直到程立大步走到他跟前,那个小四才借着昏暗的灯火,确定了来者的身份。
“叔,甚事这么急啊?”
程立对着小四一瞪眼,将小四吓得一愣。
“甚事?兵事!有贼寇入城了!赶快披挂了,叫大伙儿全起来!”
程立的声音,将几个被惊醒的汉子吓了一跳。不过,这位二叔向来极有威仪,而且说话料事级准。程氏的族人们虽然心中有着疑虑,却无暇问出来,只是赶紧爬起来,听从程立的调配。
“所有老弱,尽皆出后门,向东出城,去渠丘山汇合!其他人等,尽量武装好,家中有没有面饼?一人拿一个,等会儿填肚子……”
这时,被从美梦中搅醒的众人,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声惨叫和惊呼,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他们默不作声的分配武器,披起铠甲,集结在一起,准备在程立的指挥下,迎接不可预测的未来。
然而,还没等程氏族人准备完毕,从后院的猪圈附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ps:1《春秋繁露》一书,是西汉大儒董仲舒的政治哲学著作,是对孔子《春秋》大义的引申和发挥。在汉代,此书是儒家子弟的重要治学经典之一。
至于此书的内容,发挥“春秋大一统”之旨,阐述了以阴阳、五行为骨架,以天人感应为核心的哲学\神学理论,宣扬“性三品”的人性论、“王道之三纲可求于天”的伦理思想及赤黑白三统循环的历史观,为汉代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制度,奠定了理论基础。
第83节 欲求国中智【上】
然而,还没等程氏族人准备完毕,从后院的猪圈附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惨叫的人,是一个婢女。
这名婢女,因为心慌,所以忍不住要上厕所。而汉朝的时候,厕所与猪圈是连在一起的。那婢女急急的来到猪圈旁边,猛一眼看去,却见到几件闪耀着微光的兵刃,和几个不明来历的陌生人!
“暴露了!”
来袭者低低的骂了一句,正要一刀了结了那个乱跑乱叫的女婢,却见对方身体一抖,就向地上倒去。原来,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居然让这名胆小的女婢,当场晕倒了?
“敌袭!”
“杀!”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聚集在一起的程氏族人,依靠手中的刀剑弓弩,一点都不缺乏与这些侵入家园的恶客们,血战到底的勇气。
事到如今,程立清楚的知道,情况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但是,这一刻,程立没了选择,只得长剑一抖,带领着十多名健壮的族人,勇敢的冲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程立虽然是一介文士,可是不但身高体壮,还依靠治学三十年,修炼出浑厚无比的“春秋决狱之心”。这种“春秋决狱之心”,用于刑罚断案,那是再适合不过。就算用在战阵厮杀之中,也有独特的功效。
一支军队的整肃,首要的关键,便是纪律。执心平,则刑罚公。刑罚公,则众心服。众心服,则战阵合。有程立这样一位威重望高,行事公正的名士坐镇,身边那十余人的战斗力,至少可以上升三成!
可惜,来袭的敌人虽然数量不多,若是论起战力,何止超过程氏族人的三倍?!
“程立!”
双方未及交锋,当头的来袭者看见对方阵型里那个身高八尺三、四寸的健壮文士,居然惊喜的高声大叫起来。那声音,与发现不远处有一串大钱的吝啬鬼,颇有得一拼。
一个程氏的宾客,手持一柄大刀,对着领头的来袭者,兜头就是一刀。但见领头的来袭者,不过随手一挥,一道明黄的光亮,附在凌冽的刀光上,就如快刀斩乱麻一般,将这名尚有勇力的宾客,连人带刀,剁成了四五段!
一刀之威,竟至于此?!
程氏族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刀法?
——不!不是刀法,是战炁!
程立握剑的手一紧,便已经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敌人,至少已经具备了“千人斩”的实力。这样一员猛将,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以一人之力,杀光程氏满门而毫发无损。
因为,程氏这十几个壮丁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修炼出“战炁”……
“程立!”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个恐怖的敌人,已经掠过五、六个程氏族人,闪身来到程立的身边。程立拔剑便刺,心中还在想着:
——传说先秦时期,有一门刺客的功夫,叫做“十步一杀”。瞧此贼的身形,莫非就是修炼了此术……
“锵喨!”
“啊!”
仅仅一个照面,剑术颇为不错的程立,就被来敌制服。见到主心骨失手被擒,程氏族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在敌人“跪下不杀”的口号下,不得不一个个俯首投降。
眼见局势变成这般模样,程立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此天欲亡我,非战之罪也……
那名“战炁”极为了得的敌人,控制好院中的局势之后,却也有礼,向程立问道:
“足下可是程立、程仲德?俺是臧霸,今日得罪了!”
——臧霸?这不是泰山贼吗?
程立一言不发,心中却暗暗琢磨。
由于臧霸过去以十余人拦截百余人救父的光荣事迹,曾经荣幸的被兖州官府通缉过。程立当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腐儒,对这位以悍勇闻名于州郡的壮士,还是略有所知的。
——不对,此人似乎,已经加入了青州黄巾军?
程立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
“臧壮士,贵上,可是管亥大师?”
——最好不是。要不然,兖州危矣!
臧霸嘿然一笑:
“俺不是管亥的手下。”
程立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臧霸下一句话,却让程立吃了一瘪。
“俺是天平军的。”
——天平军,不就是与青州黄巾,合兵一处的那支强悍黄巾军吗?
正沉思之间,程立突然发现“蛾贼”臧霸的那张年轻面孔,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没等程立说话,臧霸对着程立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俺家张渠帅问足下,可曾记得:年少时,上泰山,以两手捧日的梦境?”
这一句话,不啻在程立的脑子里,塞进了一枚重磅炸弹!
程立身体一抖,却又不动神色的问臧霸:
“你家渠帅,要你对我,说什么?”
臧霸见了程立的反应,心中有数,漫不经心的说道:
“俺家渠帅是说:可曾记得,年少时,上泰山,以两手捧日的梦境?”
程立强装镇静。不料,臧霸接着又说道:
“俺家渠帅还说道,你之所以前半生功名不显,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那个让你应梦的主公。”
——什么?
——应梦主公?
程立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当然,这里的是否迷信,需要和当时社会的风气进行对比。
由于将今文经学作为官方应试的教材,当时的人,对类似“五德始终”之类的理论有着相当的信仰。即使是一个不迷信的人,也会对鬼神之类的存在,报以足够的敬意。所谓的“无神论”,在东汉末年,根本就找不到市场。
因此,当突然有人揭破了程立心中从来没有对别人诉说过的隐秘时,他心中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程立当然不会立刻做出什么特别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