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不苦爱情不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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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就在这样的突兀的道别里突兀的消失了。
待文澜从那个温柔的拥抱里抽回神来的时候,她已是孤身一人临伫在浑黑的奈河边上。寒风凛冽。她打了个深入骨髓的寒颤。这时候,她真的开始恐惧了起来。因为她意识到她终于被戚戚清清地抛在了这阴黑森寒的阴司里,却不得一个回去的出口。迫于汹涌而来的恐惧,她扯开了嗓子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试图把那个女人喊回来。“你给我回来!芷玉!你回来!你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你带我下来,你必须得送我回去!芷玉!你回来。你要把我送回人间去!我是人。我还没死呢!”
文澜就这样扯着嗓子喊着。她几乎是用上了一生一世的所有的力气。忽然间,她的腿脚一阵生疼,疼得钻心入肺。疼得她闭起了眼睛去伸手紧抱着自己的腿。而当她再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的时候,一道光影灼到了她的眼球。本能反应地用手遮了遮眼。待适应了光线,她转动眼珠。
“文澜,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这深更半夜的,你这睡得香香的怎么突然就鬼喊似的啊?”
她看清楚了,说话的是艾米,就站在她的床边。而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医院。文澜有些混沌的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才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噩梦?那么,那个女人呢?那个叫芷玉的女人呢?她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包括芷玉的眼神,包括芷玉的话,包括最后的那个拥抱。文澜已惊觉到了她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
第二章
艾米打开了大灯,帮文澜把床头往上升了升。担心地问:“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听你喊得那声音真的很恐怖。真是吓死我了。”
文澜心有余悸地伸手捂着犹在惊跳着的心门。
艾米去打了一盆温水来,将毛巾扔了进去,挤得半干,递给她。“擦把脸吧。瞧你这满头的汗。看来,刚才那场噩梦一定很可怕吧?”
文澜脸色稍有恢复地冲艾米戚戚笑了笑。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才舒服得多。心也渐渐定了下来。缓长地呼吸着。将毛巾递还给艾米手中,说:“真的是很可怕的。那简直就是地狱!”
将毛巾按在水里,艾米惊讶地掉转过头来,望着脸色相当不好的文澜。“地狱?你梦见地狱?”
文澜没有回应她这一句似问非问的问句。只是低下眉目来打量着自己的打着石膏的右腿。犹蹙着眉。腿骨还在生着疼。她在回想刚刚的那场梦里,自己的两条腿明明都是完好无损的啊。莫非,那真的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也许那种确实的真实感,只不过是因为梦得太过癫狂了而已。
真的是太过癫狂了。最近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太多了,遇见的、重逢的、纠缠的、暗中仇对的,人和事,真的有点儿让她接近癫狂的边缘。也无怪乎会做出这么一场噩梦来了。
文澜想通了似的吁了一口长气。
“你这是又怎么了?”艾米去洗漱间倒了盆里的水,晾起了毛巾,甩着手回来,挨着床边坐了下来。挑了挑眉角,问道:“我说,你跟祁亮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点儿什么。”
文澜警觉地避过艾米的目光,撇过眼神望向窗外。
窗外,苍劲的落叶梧桐恰探过来一角。似乎是有风。这一角梧桐在轻轻地摇曳着。从病房里的角度望过去,就仿佛是谁的一只大手在窗外向里面的人招手召唤。而在窗外的浓意的夜色里看来,更添了些许的诡异气息。
文澜不禁打了个寒颤。
艾米帮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你怎么总是对这个问题这么躲躲闪闪的?”
“我哪有?”嘴里遮掩着,推却着,可脑袋里却浮现出那一挞鲜红的玫瑰和那酒店里的净白的床单。不自知的,文澜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
“不对。我的感觉一向很敏感的。绝对不会错。你老实交待,你六点钟就去了祁亮的房间,不过就吃顿饭而已嘛,怎么一去就去了那么久?打你手机也不接,最后竟然还弄得跳楼。我真是服了你了。敢情你们这些搞文学搞艺术的,都这么神经质么?难不成你还想说‘别人笑你太痴癫,你笑别人看不穿’?”
文澜遮掩着尴尬之情,反而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是近墨者黑了。听听,这一出口就是名句啊。了不得了,以后说不定又是一个大作家呢!”
艾米咬着嘴唇,瞪着她,嗤了一鼻子气。“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好姐妹了?怎么现在跟我说话总喜欢绕上弯子了呢?我问你的话你一句都没回答呢,还反过来嘲笑我!真是,一点儿都没个姐妹道义!”
见艾米又耍起了孩子脾气,文澜淡淡地笑了笑。“你呀,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比老天爷的动作可快多了。”
艾米双臂环抱,斜过脸去。佯怒。
文澜望着她的率性的模样,有点儿生羡。想自己其实是真的就如那个“芷玉”当时所说的那样:性喜简单,心思缜密,天性敏感,优柔寡断。现在想来,那个女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是很讶异,为什么这样一个陌生的并无几面之缘的女人,在今夜会出现在自己的这场噩梦里?那个女人与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有着轮回因果的纠葛?文澜揪结起了眉心。“艾米,你相信轮回吗?”
艾米本来是打算佯怒着不说话不理睬直至文澜肯老实交待与祁亮的原委。可是,忽然听文澜口吻异常的这么一问,艾米掉转回头来,思不得解,凝视着文澜。“你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夜下来多了很多心事似的?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不说,现在还问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奇怪的问题。轮回?你问的是生命的轮回?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这个?”
文澜缓缓地摇着头,说:“只是随便问问。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也许是刚才的梦吧。总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在召唤着我,好像是要把我推往轮回的漩涡里。又好像冥冥之中,我就是轮回,轮回就在我身上。”文澜被自己的话绕来绕去,绕得快要抓狂。“哎,反正那种感觉非常的怪。我真是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会联想到轮回。你懂不懂?”
文澜的话绕来绕去,就两个字:轮回。艾米听着,眼睛瞪得圆铮铮的。她相信,肯定不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障碍。这是明摆着的,是文澜的语言表达能力明显有缺陷,甚至是文澜的脑子有明显的混乱的迹象。艾米担心地问:“你该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等天亮了,我得去问问医生,有没有帮你做过脑部CT检查。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你得去检查检查,你现在说的话我简直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文澜张着双手,以期望的眼神望着艾米,张开嘴动了动,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是抿住了嘴巴,将双手握成拳头放了下来,放在腿边。略显疲累地叹了声气。“算了,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坐在床边,看着面相显得疲累的文澜,艾米半眯起眼睛。她是真的担心文澜。从昨天晚上着急慌忙的跳窗户摔断了腿,到现在噩梦中醒来开始胡言乱语,文澜真的挺让人难以省心的。
“不要太担心。我没事。”
“才怪!”
文澜索然而又无辜地耸了一耸肩,说:“天还没亮呢。接着再睡会儿吧。”说着自己摸索到了按扭将床头降回到平位,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其实此时的她是绝意不会睡得着的。不过,她发觉这些根本就不足以道与人听。即使是姐妹也不能。看看艾米刚才的表情,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脑震荡后遗症的疯子。与其这样,不如闭上眼睛休息。也省得艾米再追问起自己与祁亮的事。
还是清净点儿的好!
艾米站起来,看了看闭上眼睛的文澜,伸了个懒腰。“好吧。反正跟你说话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你就睡觉吧。”说完,转身去到窗前,拉上窗帘。
正想要躺到沙发上闭目养会儿神,却听床上的文澜又忽然地抬起了头来,遥望着她,问:“你觉得有轮回吗?”
第三章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文澜只记得自己躺在那实在让人舒服不下的病床上不敢恣意乱动怕牵连到那条断腿,却还是忍受不住的辗转了许久。艾米倒是半倚半躺在病床对头的沙发里睡得很酣很香。凭着对她的熟知程度,文澜不用到近前也能知道沙发上肯定会有她流下的口水。
文澜将床头往上升高了一些,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个大晴天。可惜自己的腿都成这样了,否则的话,真该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去。说实话,心里还真是憋着一股子莫名的愁绪呢。还真是莫名的,不知来由的,本来啊,自己终于洗清了名誉更在记者招待会上撇清了与祁亮传闻般的瓜葛,心情应该是放松的应该是自在的。而现在的愁绪呢?打哪儿来的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昨夜的那场无稽的噩梦?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叫“芷玉”的诡异女子的诡异的话?
文澜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脑袋。真的不愿多想了。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
有人轻扣着病房的木门。似乎是考虑到病人可能还在休息所以试探性的扣门却不敢用力生怕打扰到休息似的。从这样的扣门声就能想像得出来,这个人是个细微入心的人。
文澜望了一眼依然酣睡着的艾米,也压低了声音,冲着门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后,进来的竟是那个一向嬉皮笑脸的祁亮。这倒是令文澜大跌了眼镜。她瞅着祁亮的那只打着石膏吊着绷带的胳膊,想起了昨夜自己跳窗不慎挂在窗台边悬了许久却还是摔了下去,没想竟无巧不成书地压到了祁亮的身上。于是,这一臂一腿的断肢的悲剧就这样酿成了。想来,也是挺懊悔自己的鲁莽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了要去跳窗台的呢?怎么就没想到躲进洗漱间啊或是衣柜什么的?
看来,自己对这方面是缺少经验的。
文澜如是这般幽默地给自己找了个容易下的台阶。
祁亮进来后,先是探着头看了一眼沙发里在睡梦里啧了啧嘴的艾米,然后走到床边来,挨着床边坐下来,打量了文澜一番,问:“怎么样?腿很疼吗?看你的眼睛,好像没怎么睡的样子啊,黑眼圈都出来了。”
文澜轻缓地揉着那条断腿,淡淡地笑了笑:“还好。只是我这个人比较认生的。不管是什么,如果不是我自己的,我都会很别扭。特别是这医院里的床,更不舒服。”
听文澜这么说,祁亮倒是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文澜被他笑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祁亮瞅了艾米一眼。艾米还在睡的样子。然后,祁亮问:“你刚才说你认生?”
“是啊,怎么了?”
祁亮又嘿咻地笑了两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比较有意思。”
“有意思?”文澜蹙着眉头瞪着他,忽然联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文澜的脸顿时显红。一片尴尬之色。
祁亮注意到了她脸色的变化,便知道了她想到了什么。他稍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其实呢,我一早就觉得我们两个会很登对的。我相信我们两个肯定能像那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的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你觉得呢?”
文澜的脸在红过之后,又忽然变得一片茫然。
王子?公主?看来,祁亮的想象力比她还要更胜一筹。可是,他凭什么自住满满的这么说?就仅仅因为自己昨天晚上被浪漫的玫瑰和深情款款的话所感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