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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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帮季妍疗了伤出来后,顾斐然又在府里遇上了季妍的异母妹妹,由此,害了季妍被季兰蓉抓到把柄,方便了季兰蓉在每件事上都拿捏着这个来要挟她这二姐。
那个做人二姐的此刻还能笑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很欢喜地接过了顾斐然递给她的琴,就开始弹起琴来。
听这音质,空灵天籁,闲手轻拨琴弦,琴声叮咚悦耳,是把好琴。
季妍喜悦了,那眼里绽放出的光芒熠熠生辉,媲美日月星辰的光亮闪闪,纯粹的欢欣仿若夜幕降临时猫儿睁大眼猎食的专注夺目。
这女郎好似真的非常喜欢琴,也或者是喜欢那弹奏起来美妙的乐音。
看到这情景,顾斐然心里也安心许多,淡淡说一句:“小姑子,既是这么欢喜得了这琴,出门时可别喜悦得忘了结账。”
“晓得。”季妍重重点头,欣喜之下也没注意到顾斐然死死盯着她怀中那琴,很是不舍的模样。
“六妹妹的丫鬟在外面等着我,那我就走了,回见。”季妍喜悦自然,抱着琴竟是一眼也不看顾斐然了,直接往门口出去。
可怜顾斐然郁闷得,都开始后悔自个把这绝世好琴送人了。
眼望着季妍欢喜无比的出了雅间,顾斐然认命地叹气,摇摇头跟着出了雅间。
知君意的门外,这个时候一花和府里的那些侍卫都在等着季妍出来。
见到二姑子出来,一花谨慎地奔上前搭话:“二姑子,是六姑子嘱咐奴婢来侍奉你的。”
得了好琴,季妍满心喜悦,畅快地问:“那你们女郎呢?”
“六姑子她……”一花犹豫了一会,想着还是不把事情真相说给这二姑子听为好,免得二姑子也要跟去,可能会给自家女郎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再开口的时候,一花扯谎道:“哦,六姑子她让奴婢过来接你,她自个还要在集市多逛会,还吩咐奴婢让二姑子别等她了,您先回去就好。”
“嗯。你是一花吧?”季妍收好琴,淡淡地瞥一眼侍卫队,然后她就皱眉了。
六妹妹把侍卫都派来保护她,那六妹妹自己呢?就一个一木跟在身边?
想着这些,季妍冷淡道:“六姑子身边没保护的人吗?怎么我看这府里的侍卫似乎都在这了?”
“这……”面对二姑子的问话,一花有点招架不住了。想了想,一花还是决心半真半假地说,“六姑子遇到监学里的几个贵女,她们的人同时保护着六姑子。六姑子的安危应是没问题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平日里季行六在北苑女子监学也多蒙贵女们照顾,所以这会儿一花扯的谎倒是扯到了点子上。
而看到谎言没被揭穿,逃过一劫的一花心有余悸,摸了摸自个额头,触手都是汗。
一花心虚地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她,这才放心地再次跟在二姑子身后。
“那我们就先回吧。”季妍见没什么事了,就吩咐下人驾车,同时让几个丫鬟一同上车,马车驾往国公府。
马车里二姑子和几个丫鬟都一派云淡风轻的祥和姿态,只一花心中默默为季行六祈祷,希望自家女郎去行宫的路途不会出什么差错。毕竟,那来人可是气势汹汹要来找自家女郎的岔,只是六姑子惯了天不怕,地不怕,才会不把那些人当一回事。不过外边的有些女郎手段委实狠辣,她不在女郎身边,也不知女郎会不会安然无恙。
唉,女郎总是担心二姑子,而她小小一个奴婢,自是不能违了女郎的意,只能过来保护这没什么事的二姑子。而有事的六女郎此刻却不知怎么样了?
一花呆呆地盯着一处,想着心里头那些压都压不下的心事。
……
而避难行宫那边,季行六这会总算赶到了居所,那个因她而伤重的未来太子妃目前暂住的居所。
走进布置清雅的院落,早有丫鬟在此候着,见季行六过来,即刻领了她进去里间。
厅堂里,放眼可见太师椅上正经端坐着一个怒火高涨的银须飘飘的老将军,见季行六过来,这周老将军就怒目相对。
季行六心里暗暗惊奇,眼一扫,瞥到侧坐两女郎,我见犹怜垂泪的那个女郎蹙眉紧锁,捂着心口,似乎快病死了的痨病样。她的身旁,有一咋咋呼呼的娇艳女郎正安慰她着她,看此人正是先前和季行六大打出手的采薇郡主。
这么看来,那个被齐薇安慰着的女郎是——
呵。季行六微微掀唇,到如今,她才算有些了然了,心里思虑着先前的那场架,那事恐也是有人早早盘算过了。这不,那时刻劝架的姑子如今都整成重伤了,可不就是稀奇的紧嘛。话说那会儿,这个娇弱姑子跌得也很蹊跷啊,她和齐薇两人根本就是谁都没沾到这女郎的身子,那女郎当时劝架时是那么小心翼翼,说是劝架其实也是根本就舍不得靠她们太近的劝架。似这样做法的劝架,她当时就奇怪了,这样明哲保身的劝架,又是没有谁碰到她,这女郎怎就会突然被人推了似的跌得那么惨,还就地翻了一圈。
是另有预谋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季行六暗自思忖着。
想来之前采薇郡主会和她吵得那么凶悍,这位女郎怕也是出了很大的一份嘴功。如若不然,先前采薇郡主和她叫板的时候,怎就会频频回首求这位的意见呢?而这个娇弱姑子那时倒是表现得丝毫无破绽,可怜巴巴一副手足无措的六神无主样,让当时心有怀疑的她都立时就打消了怀疑她的念头。
只是说来可笑,原来之前那一瞬觉察出来的不妥是真的不妥,而她却是被自个的粗心忽略了。
季行六的眼神越来越冷,俏白的面孔也因愤怒而略微红晕。
似乎接收到季行六冷冽的视线,那娇弱姑子身子忽而颤栗,瑟缩不止地抖动,看得她那护犊心切的周老将军怒火更炽,也不管季行六出自什么大家族,径自从太师椅上走下来,来到季行六的面前怒喝此女郎道:“你这小娘子好生歹毒的心,把我家女郎推倒在地,弄得我家小姑子如今连走路都不成?我看你这野丫头看人的狠样,莫不是待会还想狡辩,道一句我们女郎诬陷你不成?”
说着这话,周老将军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一巴掌给季行六扇过去。
电光石火间,一白色人影挡在了周老将军面前,单手抓住了老将军的出手。随之而来的是那人冷峭如冰的声音:“周将军,你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么喊打喊杀的没个尊卑,依我看,周将军还是等事情问清楚后,再行计较不迟。”那白衣华服的郎君手劲颇大,声音威严。
周将军本还想一把甩开那人的手,抬头见是太子,他的气势才略微矮了点,道:“是,殿下。”只不过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却还是脾气死倔,认准了自个的理,看向季行六的目光是仇恨满满。
被人用这种仇视的眼光狠盯着,季行六也是怒了。
噫!这老头什么东西?不分青红皂白想打人就够无耻了。如今打人的计划作罢,竟还敢这么看着她。这真是贼喊捉贼,如此不要脸面。倒是她今日来这里是做什么,难道竟是送上门来让人羞辱,任人打骂的吗?
当即,季行六冷笑道:“好啊,周将军是吧?你说你那嫡孙女是被我推倒在地的,可有什么凭证?如今世道,这衙门办事还时兴让老百姓见了证据才判案,要的就是众人的心服口服。到了你这里可好了,老匹夫你是真正猖狂。天子脚下,竟想只手遮天,乱用私刑吗?果然不愧是武将,用私刑都用得雷厉风行,真让人佩服,佩服。”季行六讽刺地拱手,她的心里正有一把火在烧,旺得她根本就顾不得尊卑了,怎么爽快就怎么说。
老匹夫?!这贱丫头居然敢这么称呼他,想他戎马半生,还没有谁这么不给他面子,平素连太子殿下都是对他礼遇有加,这哪来的野丫头这般没有教养?
周老将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眼睛也只白的多过黑的:“臭丫头,你说谁老匹夫,没的半分教养的小姑子,难怪会当街大打出手,像个泼妇似的,还连累我们夕夕受池鱼之殃。”
“将军倒是好礼仪,上来就要扇人耳光。”季行六也冷哧道。
“你这小姑子。”那周老将军何曾受到这般侮辱,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季行六直视过去,那目光根本无所畏惧,坦荡荡的让人更生火气。
“六六过来。”这个时候,齐衍却突然开口,语气轻缓,恁地缠绵。
这一声“六六”果然惊了在场所有人。
那伏在郡主身上泪涟涟的周夕也登时停止了哭泣,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眸哀怨不已地瞅着上座的太子。
六六?怎么没听衍哥哥唤过她的小名?
周夕怅然,揪着帕子的手扭得帕子都没了原样。
而本来忙着安慰周夕的齐薇闻听,顿时抬起头,如火眼眸霎时瞪向季行六。
季行六却皱了眉,美人太子这是要众人转移注意力,让她和周将军都静一静,坐下来好好说?
季行六抬头看上座那人,宽袍博带,衣袖飘飘,明明该是无限风流,闲适自得的模样。偏这人却是周身散发着寂凉冷清。感受到她的视线,那人的目光探寻过来,眼眸中似迷惘,似不解,让他周身更是笼罩上了一种深海的凉薄和冰冷。
果然,这人也是不信她的。证据还一个个都没拿上来让人瞧呢,在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是那个大恶人了,明明就是一伙人串通好了就在这候着她要她认罪的,可笑她还傻傻地跑来行宫准备跟人说清楚。
还说得清楚吗?看这阵仗,这架势,要陷害她的人必然是准备了十足的证据和说辞来让她认罪。
这个时候,季行六倒是突然好奇了,这些人准备的证据到底是什么,竟让这帮人这般笃定她会认罪。而且她也想看看那些所谓的人证,是哪个人证在背地里阴她来着?
只是好奇归好奇,季行六还是知道自己如今处境的。
所以当下,季行六准备走人了,不想跟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同处一堂。
她连招呼都不打,昂首阔步就要离去,只是走不出几步,她就被一众黑衣铠甲铁骑卫给拦住了身形。
这是要造反了吗?青天白日就不让人走?
季行六瞪大眼眸,同时心中暗恼自个儿怎么这么不防备,竟是没留个自个府里的侍卫来保护她,这会儿这境地,她怕是走不成了。都怪她仗着自个赵郡季氏嫡女的身份,不怕有人光天化日对付她,却偏偏太自信是祸,让她这回阴沟里翻船了。
季行六心下恼怒,蓦地回头,眼神复杂地瞥了下齐衍。
之前她真真是不该救这个人,看吧,现在人恩将仇报上瘾了?
季行六心里骂着自己,面上却是平静了,既然走不了,她也只能随便找个座位,静静坐下听后续发展。
也不知道那些人要把她怎么样?季行六心里有些毛毛的。她委实不该这么大意啊。唉,去保护二姐姐的侍卫留几个带身边,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可笑她当时竟想着美人太子的那些铁骑卫会保护她。
她是当真可笑啊,别人的铁骑卫怎么可能不分场合时时刻刻护着她?她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不好使了。
季行六苦着脸,尖利的指甲扒拉着椅子,此刻她恨不能这指甲能穿透椅子给她解解气。
齐衍是一直盯着季行六的,这会儿看她坐下,他因为她终于不冲动了,而肯好好坐下来解决事情而感到心安,只是季行六垂眼顺目前,最后看他那一眼的复杂,却似乎是有人硬生生把他的心给绞了一般,害他心内有股莫名的疼。
齐衍深深蹙眉,平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