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养鱼专业户-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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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声阵阵,霎时把宁静的山村喧得热闹,应该是下半夜了吧。
丁文觉得口渴,喉咙快烧着似的,想睡已睡不着了,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只穿着一条裤叉了。
哎……喝白酒的后遗症,就是“片段健忘”只记得喝下最后一碗,之后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丁文突然怀念在桑家坞,在这个时候可以轻易闪入空间,但他忘了一点,在桑家坞能喝醉才是怪事。
丁文不得不一手捏着额头,一手紧包上被子,心想只要找到卫生间,喝口冷水也成。
地板是冰冷的,冷得脚板快发麻,丁文摸着黑走得跄踉,摸到了墙壁,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门,探着赤脚行过了门,却听到轻微的啜泣声。
咦,自己该不会碰上了《倩女幽魂》的聂小倩了吧?丁文定住身子仔细一听,那是小玉的声音。
缓缓地摸到了东厢前房,啜泣声愈加明显,丁文舔了发干的嘴唇,问:“小玉,是你么?”
静黙,黑暗中忽然沉静了下来。
香味,熟悉的体香,丁文循着香味摸行过去,手触到毛绒绒的毯子,慢慢地摸到了楚婉玉湿润的脸,有冷冰冰的泪水。
“小玉,你怎么啦?”只是干渴的喉咙,让丁文说话声音变得沙哑。
楚婉玉终于压抑不住抽泣,却也不敢放声哭出来,她怕楚叔听到。
如果是以往,她必定象邻家的阿妹一样,飞扑到自己怀中,反正自己也当了好多次桅杆了。丁文摸着身前几张长椅并成临时床铺,铺着一张薄薄的被单,坐到了楚婉玉身旁,清了清嗓子又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婉玉哭了一阵子,终于开口说话。
“阿哥,你说‘女孩是属于城市的’,我想是对的。人说女人是一朵花,花期那么短暂,所以要过得灿烂、美丽,而城市可以实现这个梦想,我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山边海角,然后嫁人,平平凡凡过一辈子。我还年轻,还有梦想要追求…”
丁文静静地在听,没有反对,也无权反对,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就算沧海也有沸腾的向往。
“我不想回桑家坞了,过完年后,准备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想到上海这个大都市去看看。”
“呃…你放心吧,虞姨他们有我呢。”丁文干涩地说,也许应该为这只百灵鸟飞出山村而高兴,还是为离开桑家坞而失落,但做为兄弟姐妹来说,为她解决后顾之忧、让她心无牵挂地去飞翔,这是自己能做得到的。
楚婉玉轻“唔”了一声,似乎早知道丁文的答案。
俩人黑暗中沉默,丁文感觉到楚婉玉在冷得发抖,“傻丫头!”主动将楚婉玉揽进怀中,将棉被捂得紧紧,感觉楚婉玉到那冰冷的手、冰冷的泪水,还有颤栗而柔软的身躯,渐渐地双臂变得沉重,听到楚婉玉均匀的呼吸声。
丁文一时没了困意,头却还在痛,喉咙还是那么难受。乡下人说,牛吃了庄稼,羊去驱赶,结果落得双双不回头。这一刻,丁文觉得自己就是那位牧羊人。
天亮了,丁文睡得正酣,被楚叔拍醒过来,可怀中的楚婉玉不知何时走了。
“今天就赶着回去么?”
“嗯,年底还有顾客要买鱼。不过阿叔,我现在口渴得紧。”
楚叔高声大笑说,“好,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主,那就快点起床吧,时候不早了。但我要留小玉要在这儿过年,小文你可别不放心,反正年轻人来日方长嘛。”说着已往外走。
“阿叔,这这…那那……”丁文脸赦得不知说啥好,真是说不清、理还乱,只得匆匆找来衣裳,却见一叠新衣放在一旁,不管那么多就穿上了。
昨晚的雪已将屋顶铺成白色,院子的青石板还是那样干净,积雪已被扫成几堆,堆在墙边。
洗涮后,再喝上热乎乎的汤圆,身子一下变得暖和,人也精神多了。离开前,楚叔挑选了两只狼崽子,都用布条给掩上了眼睛,然后放到背篓里。他还准备了一些山货,却被丁文推辞掉。
丁文说道:“阿叔,我想和小玉、小行他们支个声就走。”
“小行和石头醉酒,没到晌午不会醒的。”楚叔顿了下说,“嗯,小玉就在东厢后房里。”
来到东厢后房门口,但那门关得紧紧的,敲了一会儿不见回音,丁文便在门口喊了几声,仍未见开门,“小玉,我先回桑家坞了,正月若有时间你再到桑家坞住一住啊。”
丁文走了。
在东厢房那个窗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渐行渐远……
第一二零章与狼共舞
小湾村前那棵老槐树的秃枝还挂着冰凌,没有风,雪依然下着。
前面那个山涧叫做槐树沟,很少见到猛兽过了这条沟,这是昨晚听楚叔说的。此时的槐树沟迷漫着冷雾,丁文在雾中行,再加上山路湿滑,不得不放慢步伐。对于楚婉玉昨夜的异状,出乎了丁文的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丁文此时有点矛盾,有些惆怅,也暗叹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铁索桥下流水依然淙淙,过了铁索桥发现凌乱的野兽足印,丁文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之后,不由得朝四周望了望。
爪印,应该是犬科的,是狼爪印。嗯,丁文在附近找到一条手腕粗的枯树棍,掂了掂还算称手。
在离桥头五六十米的一棵大树下,两条狼一站一坐,听到了脚步声,均竖起了耳朵,而那条坐于雪地中的狼也站起身来,它们听到了呜呜的小狗呢喃声,那是从丁文背篓里发出来的。丁文无奈地转头,“这两个小家伙还真麻烦,楚叔只掩上了它们的眼睛,却不能缝上它们的嘴。”
记得小时候去别家抓养小狗崽,总要将其眼睛蒙上,说是怕小狗崽认路。
咯嚓咯嚓,那是断枝的声音,虽然声响不大,但丁文能听得到。这显然不是枯枝受不住冰凌重量而折断的声响,因为树枝掉落,应该一连串的碰击声和落地声。
丁文站定脚步侧耳倾听,回头望那冷雾中数百米之遥的铁索桥。
是退回小湾村呢,还是继续前行。
一朵雪花飘进了他的脖子里,冷得他直打啰嗦,丁文选择了归乡之路,继续前行。
蓝子早上来电话说,她今天在渔澳镇等他,等着他一起回桑家坞,不见不散。
一条狼由树丛穿出来,低头闻了闻雪地留下的浅脚印,眼睛炽热地望了下前方,循着脚步声开始尾随;而另一条已不知去向了。
从槐树沟底上到另一边沟,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山顶上视线清晰,丁文已见到了那条灰色的狼,大吃一惊,边走边思索着脱身办法,不由地想起教科书上所讲的《屠夫和狼》的故事,可惜自己不是屠夫,也没多余的肉和骨头可扔,手中只有一根两尺多长的树棍。
走走停停,又过了一个山头,地势逐渐平缓,丰泉水库远望在目。身后那条狼锲而不舍跟着,总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它仿佛是一条迷路的狼。
前方是一片稠密的树林,丁文没有多想,只是不时回头。甫踏进了这片密林不久,蓦然,一条灰色的影子从山道旁的巨树急扑而来。丁文来不及避让,下意识往下一蹲。一条灰影从头顶上鱼跃而过,丁文堪堪避过了这次袭击。
还有一条!
这条狼落到山道的另一边的大树底,它轻巧轻微转身,弯着背、呲牙咧嘴地对着丁文低吼。
丁文惊出一身冷汗,横拿树棍。
虎腰狗鼻蛇七寸,说的是这些动物的薄弱之处。知易行难,更何况丁文又不是一名猎人,更没有楚叔那样的身手,就手脚麻利和感官比寻常人敏锐了些,真的把不准能打到狼的鼻子。
比较庆幸一点,这些年狼的数量减少,只面对一条狼。不,另一条狼已经狂奔而来。
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应付两头狼的围攻,丁文毫不犹豫地出击了,他抡起树棍鞭向身前这条狼。一听风声,这条狼机灵向后急闪开,刚好与另一条狼会合。
树棍打空了,鞭到山道旁杂树丛上,枯枝纷飞。丁文因用力过大,也跄踉几步差点跨进山道边的树丛,他马上趁势转身,左右挥动着树棍。
那两条狼离丁文不到一丈的距离,吐长舌头,舌顶还滴下口水。
呜呜……小狼崽又突然叫起。其中一条狼仰头高嚎,似在呼唤、似在悲嚎。
糟了!丁文紧握着树棍,双眼不眨地盯着面前两条的举动,全神戒备着。果然,两条狼嚎完后,左右分开向丁文探行而来,已摆出一付作势欲扑、死不罢休的样子。
一公一母?或许是灵光一闪,丁文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条狼不是出来寻食,是在寻找它们的崽。虽然不知楚叔是怎样从狼窝里抓走了五只狼崽,但想来不简单,因为公狼或母狼总有一条留守着它们的窝。
冷静下来,反手从背篓里抓出一只小狼崽,缓缓地弯下腰放在脚前,然后退后七八步仔细观察着那条母狼,它的注意力于那头狼崽子,已迫不及待上前,闻了狼崽的味道之后,伸出长舌开始舔着,但公狼仍在一旁警惕。
总算是赌对了,丁文长吁一口气,悄悄地后撤,到二十余米后连忙转身就跑。
到达渔澳镇时,已是下午两点多。
小雪暂歇,街上的人仍不少,想必人们在准备年货。丁文穿过人群,朝兄弟酒楼走去。
兄弟酒楼,离镇政府不远,是渔澳镇唯一一家上了档次的海鲜楼。一位女服务员见到丁文推开玻璃门进店,边迎上前边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订在几号包厢?”
“七号。”
“这边请!”女服务员微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丁文,然后引上了二楼。
七号包厢付出劝酒的呼喝声,在走廊里就可以听到,丁文觉得这声音熟悉,便打发走了服务员,说自己敲门。
“大虎,镇里都同意了,以后一些小工程可以由村里承接嘛,我看你和我爸去牵个头组织,怎么样?”
“三哥,那咱们就听姚镇长的。在这,先谢了姚镇长!”
“大虎别乱嚷嚷啊,被镇里的干部听到很不好,我现在是你们村代书记。”
“对!对对。姚书记,我再敬您一杯!”
“好,这一杯我喝了。但我有个请求,你们以后得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多帮我做做乡亲们的思想工作啊。这个开发笔架岛的项目,是县里、镇里死命争取来的,”
几个人连声承应。
桑大虎喝了酒后说,“木兰啦,全村就差桑春和你家小文难办了,你可要支持姚书记工作哦。”
桑木兰没支声,桑三儿却发话了,“不支持也得支持!这事由我说了算,别以为有了几个子的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爸,你怎能这样说。”桑木兰有点生气,“再说,养鳗场有省里的人,我说了不算。”
“省上面的!”姚书记惊呼了一声。
“老七,省里都那些人?”桑木兰的三姐问道。
“就算是省里的人,也不能平白占用我的地吧?我就和他们评评理。”桑三儿说得硬气。
可桑木兰就不再出声,包厢里一时陷入短暂的地沉静,一会儿后却由桑大虎说笑话打破了。
丁文没有进入包厢,却离开了兄弟酒楼,拐到附近不远的沙县小吃店,暗道:这样的饭局不参加也罢。
“老板点一份拌面加扁肉!”
“老板,给我加一份。”
桑木兰鼓着嘴坐到丁文对面,丁文却笑了,“蓝子,原来你也喜欢‘情侣套餐’?”
“哼!”
“在包厢里受气,在这儿又生气,咱家的蓝子什么时候成了受气包呢?”丁文转头高喊,“老板,受气包来一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