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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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为林夕落夹菜,林夕落慢慢的用,这钱十道的长相不错,可看人先看眼,他毁就毁在这一双风流耷拉眼上,怎么瞧都像个色流氓……
一壶酒灌下肚,钱十道颇有些迷迷糊糊,更有意往林夕落这方靠来,春桃一把挡住,侍卫即刻上前,汪氏正准备坐下吃上两口,林夕落则吩咐道:
“既是醉了,那便送钱爷回忠义伯府。”
汪氏的手还未能拿起筷子,就被林夕落这一句话气的当即撂下,瞪她一眼,汪氏忍住没将心中话语出口,而这一会儿功夫,门外的侍卫前来回报:
“林姑娘,刚刚有人回禀钱庄着火出了事”
“什么?着火?”林夕落心中定下来,魏海动作倒是够快,可脸上惊愕纳罕,好似被震住一般
汪氏吓了一跳,率先看向林夕落,可见她傻了一般,惊疑减消,连忙问道:“掌柜的呢?”
侍卫不理她,只听林夕落吩咐,汪氏上手便拽林夕落,“林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掌……怎么会着火?”林夕落故意不搭理汪氏,问向侍卫:“魏海呢?他可在?”
侍卫点头,“首领大人已经备车”
林夕落不再多问,即刻脚步匆匆出了门,临走时吩咐侍卫:“将钱爷抬上马车,同去”
侍卫扶着钱十道就走,汪氏在其后紧紧跟随,可上了车,无论她怎么拽钱十道他都不醒,最终汪氏忍不住,凑其耳边大喊:
“爷,钱庄烧了,您的银子可都保不住了”
钱十道豁然惊醒,抓着汪氏道:“你说什么?”
“钱庄着火了”汪氏焦急的道:“您说怎么办啊?”
“怎么着的?这是去哪儿啊?”钱十道发现自个儿在马车上,头晕沉沉,怎么都不清醒,可汪氏话语还在耳边徘徊,“您就一心看着那姓林的小娘们儿,连钱庄着火了都还能醉着,这银子也不知留下没有,如若都烧了,那岂不是毁了?”
钱十道听她这般絮叨,一巴掌抽过去,斥骂道:
“放你母亲的屁老子的银子烧了,都是你克的,你个贱人,滚”钱十道撩开马车帘子便将汪氏扔了出去,汪氏滚在地上,无法起身,侍卫即刻将她搀起,回禀给林夕落,林夕落冷哼:
“带着她一起走,还得借着她的蠢劲儿让钱十道没脸呢”
“一锦钱庄”此时已是一片废墟,连带着周围的酒家、店铺也受了连累。
周围店铺的店主和掌柜的正在门口指指点点,拽着汪东篱不肯松手,嚷嚷着让其赔钱:
“好好的,你们钱庄就着了火,连带我们的店也跟着烧,幸好这是寒冬,若是炎夏,这一条街都得被你给祸害了”
“天气再冷,你也不能往炭火盆子里倒豆子?烧什么不好,你偏偏烧这物件,岂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一旁酒家的掌柜挤兑着汪东篱,汪东篱也是有苦难辩,什么烧豆子?他是在烧账本,本是火苗不大,孰知这一下子烧了那么大的火?
另外一人凑近汪东篱,闻闻其身上味道,“喝酒了,一定是酒误事。”
“你不会是豆子没烧够?连酒也倒进去了吧?钱庄烧了?你活该”
众人接二连三的斥骂,汪东篱满脸灰土,两条腿儿已经瘫软无力,破衣烂衫,头发乱遭一团,连八字眉都被烧掉半片,周围的店家骂上半天他都没反应,索性再骂也觉无趣,只得等着去通禀钱庄的主人来此。
此时的火已灭,可即便众人好奇,也无人进去瞧半眼。
谁敢去?这里本就是钱庄,烧的兴许都是银子,主人指不定如何窝心,谁去这里走一遭出来定要背上黑锅,没长心的才乐意凑这热闹。
故而,这钱庄之处无人站,但对面的街却站满了人,林夕落等人的车行至此地停下,她一下车就看到了汪东篱瘫坐在那里,像只没烧死的瘦猴……
看到林夕落下了车,汪东篱浑然一颤,连忙道:“林姑娘?您来了?这……这钱庄着了”
再见钱十道和汪氏,汪东篱整个人呆滞半晌,豁然缓过神来,指着林夕落便道:
“是你,一定是你放的火,留着钱爷用饭,这方把火烧了,一定是你”
“放你母亲的狗臭屁”魏海指其怒骂,“再敢胡言一句,我就把你的嘴给撕了,你信不信?”
汪东篱被吓的闭了嘴,林夕落看一眼钱十道,他的目光中也带几分审度,“去请幽州城尹大人,此事请他调查清楚。”
魏海即刻吩咐人去,钱十道的神色略有缓和,欲上前说话,可这酒劲儿未过,连着打嗝都满是酒气,一旁的汪氏忍着身子疼,看着汪东篱那副模样就觉丢人。
林夕落看着残物满地的钱庄,不免道:“钱爷可欲与我一同进去?”
“林姑娘请。”钱十道侧身让一步,林夕落则进了屋。
汪东篱所烧的炭盆依旧在,帐薄在其内还有几页没能烧干净……林夕落朝魏海一指,魏海即刻行去,钱十道正巧也看到那炭盆内的物件,快步阻拦在前,二人争抢之余,林夕落轻咳一声,魏海一把将炭盆抢过,捧于怀中瞪着钱十道。
林夕落四处走走瞧看,待见空无一物,便转身出了门。
魏海跟随其后,钱十道的心中极冷,此时已经酒醒,出门便狠狠的踹了汪东篱一脚:“你个废物”
“钱爷。”林夕落拿出炭盆内未烧净的纸,瞪向汪东篱:“你烧的这可是帐恶人先告状的是你吧?”
第一百零七章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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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定事
几张页纸被烧的残缺不全,可余留部分的字迹还能隐约看清。
人名、钱数都可分辨,钱十道瞧见此物脚下一晃,汪东篱慌张浮面,林夕落索性转身把这炭盆往地上一扔,围观的人上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姑娘,您这是……”钱十道有意往回拉拽,关起门来谈事都成,可当街这番做派,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林夕落看着钱十道,口中带一丝无奈委屈:
“钱爷,有些事本不必如此,可我刚来他便指着我骂,您要脸面,我也得要,否则我怎对得起在前方征战的魏大人?您说是这个道理吗?”让侍卫将炭盆围上:
“这物件等着城尹大人来此,由他定夺。”
这话窝心,可钱十道半句都回不上此时酒醒,他看着汪东篱便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上前一通猛打,汪东篱本就受了惊吓,如今再挨打,叽喳乱叫、鬼哭狼嚎,不该喊的话不过脑子的即刻出口:
“钱爷,真的不怪我,我不过是烧个账册,怎能屋子都着了,一定是有人落井下石一定是”
林夕落在一旁道:
“好端端的你烧账册,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汪东篱也顾不得是谁问话,连忙道:“这不是钱爷让趁机把帐都烧了,不让看……嗷”
钱十道险些气昏过去,所下的手更重,汪氏有意上前阻拦,可又不敢,但见汪东篱已口中吐血,眼瞧着就快被打死,她连忙扑上前,“钱爷,爷,您放过他吧,这事儿不能全怪父亲……”
“放屁”钱十道指着汪氏,“你躲开,我打死这个老畜生”
汪氏连连摇头,“这好歹也是婢妾的父亲,您的亲人,您怎能下如此狠手?”
“亲人个屁他个老奴才,贪银子比谁都利索,做点儿正事便出篓子,不打死他,难解我心头之恨”钱十道上前便将汪氏拽开,汪氏本就一身伤,这再被一拽,直接被扔至街道中央,伏地不起
汪氏抬头就看到林夕落,指着她便骂:“都是你个贱女人,都是你,一定是你”
林夕落摆手,侍卫立即上前拎起汪氏的衣领,左右开弓的抽了十个嘴巴,随即扔其在地,林夕落瞧其脸面苍肿出血,冷言道:
“疯子可是说疯话,可你不是疯子,你想找个人来为你父亲顶罪?可总要顾忌点儿钱爷的颜面,你虽不过是个奴,可也乃钱爷的人,十个嘴巴是赏你,否则我就直接打死你。”
汪氏躺在地上连连咳血,不等钱十道有何话说,林夕落先开口:
“钱爷,这事儿还是甭再问了,不妨交由城尹大人定夺,说多了,谁都没这份脸。”林夕落看向周围的店主商家,“各位都放心,但凡是受了牵连的,我自会掏银子来赔,绝不赖账,倒是多有得罪。”
赔银子的话说出,这些人便没了脾气,连连朝林夕落拱手相敬,随即再奉承寒暄两句便都离开此地。
未过多大一会儿,城尹大人亲自前来,自要先给钱十道行礼叩拜,林夕落自行上前绍介。
城尹自知林夕落的来历,不提心中如何想,行事间也带几分客气,将汪东篱和见着钱庄着火的人带走,道是有结果再议,随即带人离去,雷厉风行,来的快,走的更快
此地只剩钱十道与林夕落两拨人,钱十道冷笑:“林姑娘,你好手段。”
“钱爷这话说的我不懂何意。”林夕落看着他,没有分毫的退缩,钱十道继续道:
“这事儿我认了,撤了干股,一万两银子你备着,拿到之后再不打扰。”
林夕落冷着脸,“一万两?这钱庄可否还留下您入干股的凭据?如若未有,那便要等魏大人归来再议,一万两不是小数,我给不起。”
钱十道目光阴狠,正欲开口,却又听林夕落道:
“但汪东篱的过错已定,钱庄的损耗您得赔,不然这事儿闹开了,谁的颜面都不好看。”
钱十道冷笑,“他的错与我何干?”
“他的闺女可是您的妾。”林夕落道:“而且刚刚您大发雷霆,打的汪大掌柜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众人所见,钱爷,事出了篓子,您总得圆个脸面吧?以讹传讹的事您心里头清楚。”
钱十道的目光更狠,“你在威胁我?”
“不敢,”林夕落连忙摇头,“我不过在与您讲道理。”
“你打算要多少?”钱十道看着这钱庄,“烧了个破屋子罢了,里面一干二净,连个桌椅板凳都不剩,有何物件我可不知。”
林夕落不屑一笑:“那自然是,汪大掌柜烧这屋子之前,可都将值钱的物件搬走了,兴许连银子都搬了,您怎能知?”
钱十道的目光中带有几分疑惑,林夕落带着几分嘲意瞧他,却把钱十道看的疑心更重,长喘口气,冷哼的转身便走,林夕落瞧着他离去,则召唤着魏海等人回“景苏苑”。
进了院子,林夕落等人直接去了后堂,魏海连连感慨:
“林姑娘,您这胆子也太大了,连城尹大人都找来,这贼事若非我亲手做的,还真当您受多大委屈似的。”
林夕落长舒口气,“我也是不得已……”
春桃好奇,让魏海说起这事儿如何办成,魏海便敞开了话说起:
“林姑娘吩咐,让先进了钱庄瞧瞧,那里面还存了多少银票之类的物件,我让方胖子在前面缠住了汪东篱,后面直接让人开始搬了这姓汪的也不知做了多少亏心事,正巧在烧着那账本,我索性往里面添了点儿料,这便全着了,不过这主意可乃林姑娘出的,若被外人所知,林姑娘的脑袋就甭要了”
春桃瞪眼,“为何如此?”
“这可是皇上的赏赐。”林夕落双手合十,自语的嘀咕着:“先生曾教谕我,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我这算是恶人惩恶,老天爷不会罚我的。”
口中提起林竖贤,魏海不由得撇嘴,春桃担忧:“那城尹大人不会……”
林夕落安抚拍拍她手,“放心吧,魏海等人做事怎会留痕迹?何况城尹不会管这件事,是魏大人他得罪的起?还是钱十道得罪的起?”
春桃不再多问,林夕落问魏海,“银票和银两搬回多少?”
魏海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