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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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那张脸长得太俊了些,那嫩白的脸上眉眼柔柔的,若不是装在一件袍子里,换身襦裙却是比新嫁娘还要惹眼。
李小茶瞧得都有些呆了,却听耳边薛四小姐小声吐了四个字,“靠,是只受。”
屋子里的人应该都有听到薛四小姐的话,只是碍于眼前情况,不能计较她那些古怪的疯话。薛六少爷领着妹妹向范先生行了礼,那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交待了两句客道话,留下本《女诫》便领着薛六少爷去了学堂。
薛四小姐没想到入了学堂却不是和男孩子们一起读书的,更恼人的是读的还是本没意思的《女诫》,她望着范先生的背影扯着眼皮吐了吐舌头。
李小茶跟在一旁,只做是没看见。她站在屋边环顾了一眼,这间屋子许是范先生的书房,里面满满放了一柜子书,李小茶细看了一眼,有些书是她没看过的。她犹豫了一下,心想着下回找机会问问可不可以拿来看看。
一旁薛四小姐坐在椅上左扭右扭的,显是坐不住了。她看到范同慕摇曳的背影心中的八卦魂就是万只蚂蚁在心间爬来爬去,若是从前遇上范先生这样的,她定然要拉着同类把范先生每个动作聊个遍。如今没有同类了,她只好找身边那个没有表情的李小茶。
第24章 哪来的受
“小阿茶,你知不知道,这个范先生是个受。”
“什么是受?”
“哎哟喂。”薛四小姐摇着手,表情暧昧,她小声说道,”受就是断袖啊。”
李小茶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似是无意再聊下去。
薛四小姐却扯着她说道,“你不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吗?”
李小茶平淡回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吃惊的。”
李小茶想了想,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范先生是断袖,这种损人名节的话是不能乱说的。”
“我哪有乱说,我不会看错的,他肯定是个受。”
李小茶淡淡“哦”了一声,收回疑惑的目光,低头看着桌子没表情。
薛四小姐盯着她等了半天,没收到半点回应,她只得舞动着双手,表情夸张地说道,“喂,他是断袖呃,难道你就不吃惊的,还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李小茶抬头看着书柜,心里想着那本《山海经》早就想看了,有机会借来看就好。她心里想着书,嘴里平静说道,“是就是吧,为什么要吃惊,断袖又不吃人。”
“呃。”薛四小姐无趣地扯着那本《女诫》的书页,也学着李小茶的表情淡淡说道,“这么淡定,你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肯定当得腐女看得BL。”
李小茶听她又讲胡话,不由叹气,“小姐,你别再说胡话了,让二奶奶知道了,你还能出门吗?”
“我哪讲胡话了,是你不懂好不好。”薛四小姐很没形象地趴在桌上,一只手闲闲地转着毛笔。“对了,你那么关心我能不能出门,是要干嘛?难道你也想出去?”
李小茶低头想了想,这位薛四小姐虽然脑子不太好,对她却是诚心诚意的,李小茶觉得实在没理由骗她,于是诚实说道,“是,我想出去,我想见我娘。”
这世道,真话说出来多半是别人不喜听的。薛四小姐在出门这点上,明显是个被利用的对象,可是看着眼前那个没有书桌高,却要远离家人的孩子,薛君慧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她拍了拍李小茶的头,说道,“好吧,我尽量。”
薛四小姐说这话时,何其的义薄云天,可转眼她已经忘记之前的话,翘起脚架在书桌上,闲闲地磕着瓜子。李小茶瞧她模样,不由叹气。可是她是小姐,又不欠着谁的,李小茶又怎么能去要求她什么,她能有帮忙的心已经不错了。只是身为奴仆,想要回去看望母亲是多少不容易的事。
思家的心一但被挑起,就很难平复。李小茶想出去吐口气,便于薛四小姐沏了茶,找了个由头出门四下转了转。范先生的院子不大,许是他太喜欢性情高洁的竹子了,连院间的走廊也全是竹子做的。走在上面吱吱作响。李小茶毕竟少年心性,看着走廊间的竹编的花格不由想起自家的窗花,都是同样回字模样的窗格,来来回回串起许多记忆。
李小茶记得她最初病时,有个技艺不牢靠的蒙古大夫说她得的是肺痨,怕她传染给别人,硬是让李家人把她锁在房里才肯给她冶病。她哥哥和虎子哥不怕传染,总在她无聊的时候偷偷支起窗格,往里丢些竹蜻蜓、草编的蚱蜢等等这类的玩物给她。
李小茶看着满院的竹子,心想着也做个竹蜻蜓试试。她没有刀子,只得找了嫦娟上回里送她的小剪刀慢慢地削,她心想着竹蜻蜓也简单,一个薄片支上根棍子也就行了,可当她真正做好了,那歪歪扭扭的竹蜻蜓却硬是没飞起来,反而直直坠到地上。李小茶反复试了几次,那竹蜻蜓依旧没有上天的本事,她失望地把竹蜻蜓丢到一边,支着脸坐在台阶上。
她记得当初是看着虎子哥在眼前做的,只是拿了把小刀削了两下,一个竹蜻蜓就成了。同样的东西,做出来就有区别了。李小茶支着下巴看着天,正要叹气的突然看到一个竹蜻蜓旋转着从空中缓缓落到她面前。
李小茶捡起竹蜻蜓抑头到处看,却见浓密的竹叶间一个褐衣男孩子飞身越下。那个比李小茶高一个头的男孩正是薛五爷。
李小茶看着手中的竹蜻蜓,这只和自己刚做的那只差不多。许是薛创武从竹子上丢下来的,只是看这模样,兴许和自己做的那只一样,是不能飞的。
李小茶拿着竹蜻蜓问,“你做的?”
薛创武把脸扭到一边,轻轻哼了一声。
李小茶把竹蜻蜓放在手心,双手一擦。那只轻巧的竹蜻蜓离开手心立时旋转着飞到空中。李小茶抑头看着竹叶中飞转的竹蜻蜓,脸上不由露出一点笑容。
薛小五爷捡起地上李小茶做的那只,嫌弃地说道,“连竹蜻蜓也不会做,真够笨的。”
李小茶收回目光,撇了薛小五爷一眼,得意地说道,“我为什么要会,这些我哥哥都会就行了。”
“李兴宝啊,哼,他就只有这点本事。就会做个竹蜻蜓哄孩子。”
“谁说的,我哥哥会的可多了。蚱蜢、竹笛,只要想得到的,他都能帮我做到。”
“哼。”薛小五爷轻笑了一声,想说什么,及时刹住没有说出口。李小茶神色一黯,已然想到他想说什么。李兴宝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哄哄孩子,若真是有本事,又怎么会让亲妹子与人为奴呢。
薛小五爷兴许也不想提这些,很快转了话题说道,“上回你让带的话,我带到了。”
“我家里可好?我娘可好。”李小茶的娘亲是全家人保护的对象,是以李小茶顺其自然地就只问娘亲了。毕竟如果娘亲都安好,家中各人自然更是安好的。
薛小五爷听着问,顺着答道,“你娘亲吗?我没遇上,听说你姐姐病了,你娘去张集照顾她去了。”
“我姐姐病了?”李小茶心里不由慌了起来。她姐姐李静荷一贯是个坚强的人物,当年她盈盈往那儿一立就能插腰骂跑欺负家人的**。这样的人很难想象她会病到需要人去照顾。
薛小五爷见她神情很是担心,忙宽慰她道,“你别太担心,我明天过去问问看。应该不太严重,兴宝都说你娘亲过两天就回来了。”
两人正聊着,那头范先生从窗口远远喊着,“小五。”
“小五也是你喊的。”薛小五爷愤愤说着,却也起身要往屋里走。他走到一半,折回来对李小茶说道,“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那只竹蜻蜓就送你了。”薛创武说完急急地跑了。李小茶站在院里,看着手中的竹蜻蜓,一张皱巴巴的脸却怎么也泡不开。让她怎么不担心,她姐姐李静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当初她初嫁到张屠夫家里时,婆婆连着几个小姑合着欺负她,李静荷楞是一句也没和家里说,后来平定四方没人再欺负她了,她才把这话说给母亲听。这样的人若不是病得严重了,怎么可能让母亲过去照顾。
薛小五爷兴许也想不到,他随口一句话能让李小茶猜到这么多消息。与家人相隔几重山墙,也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猜测亲人的消息。
李小茶拿着竹蜻蜓回到范先生的书房,才推开门就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不对。李小茶进门一看,薛四小姐正仰着头怒瞪范先生,而那位柔弱的先生显是被气极了,指着满地的瓜子壳,手指直打颤抖。
薛四小姐轻蔑地挑眼,吐出六个字,“不就是个断袖。”
李小茶只到断袖两字吓了一跳,背地里怎么说都只那样。哪有当着人面前说这种话的,李小茶忙站到薛四小姐身前,生怕这位看似柔弱的先生发起脾气来,直接把薛四小姐撕了。不想薛四小姐这六字到有六字真言的作用,范先生听了没生气,反是突然静了下来。他收回手背到身后,挺直了腰杆,又是一副自成风流的俊俏先生模样。
范先生负手立于书桌前,沉声说道,“薛小姐若是想读书,就好好地收了性子。若再这样,大可另请高名。”
“请就请,谁怕谁啊。”薛四小姐嚣张说着,临末还从嘴里吐了颗瓜子壳出来。
“你——”范先生正要发话,突然一个低沉的咳嗽声传来。李小茶看到薛四小姐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一张通红的脸霎时变得雪白。
“范先生可是在书房?”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沧桑,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带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屋子里沉闷闷的,像是随时会有雷雨要来。李小茶偷偷向外望了一眼。一个长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缎面袍子,身形魁梧,两只眼睛大大的和薛四小姐很像,只是略往外突。他皮肤略黑一脸的威严。他向范先生问话本是亲切和蔼,可目光转向薛四小姐时,一双虎目顿时凌厉起来。
薛四小姐怯怯叫了一声,“阿爹。”
薛二爷没理她,对范先生说道,“先生现在可有闲功夫,刚收了一枚黄田想让先生帮忙看看。”
“好。”范先生出了书房,与薛二爷一齐离开。薛二爷从头到尾没跨进书房半步,可薛二爷一走,薛四小姐却双脚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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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温柔先生
“吓死我了。”薛四小姐抹着汗瘫在桌子上。李小茶在屋角找了把扫把,细细地把地扫干净。范先生的书房不大,李小茶就着把整间房子全扫了。
扫到书柜底时,扫把从里面带出一块灰扑扑的玉佩来。李小茶捡起来看了一眼,用擦帕子擦干净递给薛四小姐。
“小姐,书柜底下有块玉佩。”
薛四小姐瞟了一眼,见是一般的男人用的玉佩,她兴趣缺缺地挥了挥手,说道,“你拿去还了。”
李小茶应了一声,收了玉佩又底头扫地。范先生的书房东西不多,总共就那两个书柜一张书桌,因着东西少到不用怎么收拾就显得很干净了。李小茶把地上的渣子扫起倒到门外时,正遇上前来寻他们的棋语。
今日先生有事,学生们提前半个时辰下学。薛六小爷等到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这才让棋语过来叫薛四小姐。对于能提前放学,薛四小姐是很高兴的,甚至还乐得在书房里舞了个圈,还不小心撞在桌角上。只是李小茶略略有些不明白,她这位主子在自己屋里也是呆着,在范先生的书房里也是呆着。左右是个呆,哪里呆着不都一样吗。
她正疑惑着,抬眼看见薛六少爷站在车边对她浅浅一笑,李小茶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正听到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