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俩不熟-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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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跑到了一楼大厅,脑海中仿佛根本不记得外面正直冰天雪地,丝毫没有犹豫的,只是一股脑的往外跑着,冲到这越渐黑沉的夜色中,就好像,景桐就在前面,等着她带她回去一样。
跑出棉被似是卷帘门,全身只穿着单薄的病号衣,瞬间一阵寒意袭来,脚下,跑在雪地里,踩着薄雪之下的冰面,早已冻的麻木变得红肿,甚至石子和冰块划破的血流不止,可是,她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仍旧朝着一个方向,一路狂奔着,口中,一直喊着景桐的名字。头发,也在风中凌乱着。
路上的行人见她,都以为她是精神病,绕开她躲的远远的,甚至对她嘲讽的指指点点,有的不小心没躲开,被她撞到的,对她一顿破口大骂,可是她都好像没有听见,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要找的,景桐一个人。
突然,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伸手将她拦了下来,见有人阻挡了她的去路,苏瑷疯了一样的挣扎着,甚至不去看来人是谁,只在他胸前用力的捶打着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景桐,你放开我……”
那高挺的男子矗立在那,什么都没说,只是更加用力的禁锢着她,可苏瑷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充满了活力,疯狂的挣脱着,顾方曦从来都不知道,苏瑷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不能再任由苏瑷这样任性下去,若是再多耽误会,以苏瑷现在虚弱的身体,她会冻死在外面的,顾方曦终于不再放纵她,而是松开抱着她的手臂,猛然给了她一个耳光,“苏瑷,你清醒点。”
面颊突然变得火辣辣的,耳边也瞬间嗡嗡作响,苏瑷终于平静下来,也不去捂被他打的红肿的脸,只静静的站在那,目光空洞的看着地面。终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口中淡淡的自言自语着,声音飘渺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景桐不见了,她一个人,太孤单寂寞,我得去陪她。”
看着这样的苏瑷,顾方曦的心下有那么一瞬似是突然一软,重重的叹了口气,抱起坐在地面上的苏瑷,往医院走回去,语气冰冷的提醒着她,“你这个样子就好好的在医院呆着,难道你想景桐回来后却看见你冻死在大街上吗?”怕她一会又发疯的从他怀中跳下来,他又缓和了下,“别担心,王子墨去找她了,找到会马上通知我们的。”
“万一他找不到怎么办?”苏瑷紧咬着下唇问他,在他怀中,无助的流着眼泪。
“难道你这样乱跑就能找到?我若再不拦你,你跑到马路中央,你以为这冰面的路地车能及时刹住?苏瑷,你清楚一点,找景桐,不等同于自杀。”顾方曦语气冰冷的甚至带着些怒意。
“若是找不到景桐,我还不如去死了,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苏瑷淡淡的说着,像是在回应顾方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般,毫无生气,毫无血色。
顾方曦抱在怀里,只觉得异常的轻。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不自觉地,顾方曦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回到医院,将苏瑷轻轻的放到病床上,顾方曦叫来了护士,帮她清理脚上的伤口,还有摔倒时,那只完好的手臂上的擦伤。
听到按铃,护士抱着医用托盘,快速走进来,不敢去看一旁满身寒意的顾方曦,毕竟是她们失职,看丢了景桐,又没拦住拼了命跑出去的苏瑷。
简单的给苏瑷做了个全身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的脚,伤的厉害,还有她的面颊上,红肿的五指印,护士没敢多嘴,打来了一盆清水,帮苏瑷简单的清洗了下,然后在她的面颊上轻轻的涂上了一层消肿的药膏,为她擦伤的手臂用药棉包扎好。
顾方曦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瑷面颊上被他打的红肿的印记,似是刺痛了他的双眸,促使他不禁微微蹙眉。
护士正在为苏瑷处理脚伤,她的脚伤的很重,方的天气,就算是穿着棉鞋在外面站久了,也是受不了的,何况她光着脚跑出去那么远。原本白皙如凝脂般灵动的一双脚,此时被冻的发红发肿,清洗掉早已凝固的血迹,脚底的多处伤痕清晰可见,有几处的皮肉里,甚至还有碎石块和细小的玻璃残存,让人不忍直视。
护士拿着消毒钳一颗一颗的将碎石和玻璃片从伤口中取出来,每取一块,那伤口周围都会被牵扯的皮开肉绽,就连这种场面见多了的护士看着,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一旁的顾方曦看着,深深了吸了口气别开眼,可是,那个受伤的当事者,苏瑷,却仍旧平静的躺着,面如死灰般,目光空洞着,就好像受伤的,根本就不是她。
突然,顾方曦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走到了病房外,关上、门,才接起电、话,是王子墨打来的,他担心会传来不好的消息,更加刺激到苏瑷,所以没当着她的面接。
按下接听后,对面传来了王子墨的声音,“找到了,告诉苏瑷,放心吧。”虽然人找到了,可是王子墨的声音依旧低沉,听得出来,景桐的状况并不好。
顾方曦也没有多问,只淡淡的回应了声,“恩,别难过,都会好的。”
王子墨勉强笑笑,点点头,看了看怀中沉睡的景桐,眸子瞬间温柔了,深吸了口气,“我先带她出国疗养一阵子,换个环境,应该会好些,转告苏瑷,我会好好照顾景桐,让她别担心。”
挂断电、话,顾方曦回来,苏瑷的脚已经基本被处理好了,护士正在为她上药,包扎。
见顾方曦进来,护士恭敬的点了下头,将包扎的药布季好,然后起身,端起刚才的那盆被染成淡红色的温水,“顾先生,苏小姐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事您随时叫我。”
顾方曦点了点头,看着床上依旧一片死寂的躺着的苏瑷,“景桐找到了。”
闻声,苏瑷似是被念了咒语突然活了过来,转过头看向顾方曦,眸子也终于有了生气,激动的问他,“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找到了,那她人呢?”
生怕顾方曦是在骗她的,她又猛然起身下地,完全不顾手上、脚上的伤,踩在地面上拽着顾方曦的衣服使劲摇晃着他,甚至刚刚包扎好的手臂和脚上的雪白药布上已经渗出血,她都全然没有知觉,声音也从激动变成了嘶吼,“她人呢,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见我?”
顾方曦拉过她的手臂,紧紧的将她抱住禁锢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也略有缓和,“王子墨带她走了,也许换个环境,对景桐来说是有利的,别担心,他会照顾好景桐,当做自己的生命那样去珍惜照顾。”
听完顾方曦的解释,苏瑷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王子墨说会陪在她身边用生命去照顾着,她也就放心了,虽然景桐一直没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她看的出来,景桐很爱他,就像她爱顾方曦那样爱。
而且王子墨的照顾,也的确是比她更适合的,毕竟她们两个人是一起出事的,而景桐又是为了救她,才遭此横祸的,若是她在景桐身边照顾,那么,也许只会让她不断的记起那晚的不幸回忆。
顾方曦打横抱起苏瑷,再次小心的将她放到床上,然后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还算缓和的面色,试探的问她,“那晚……,还记得是谁干的吗?”
听他这么问,苏瑷的心顿时又是一慌,面上也是一脸的惊恐,甚至还有很多的复杂神色,心里除了恐惧,还有更多的疑惑。
她看向顾方曦,瞪圆了眸子,她多想问,一直拒绝家里的婚事,那他到底知不知道张晓雯就是他的未婚妻?随即,景桐清醒时第一句哀求她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别说出去。’‘求你,别说出去。’她还清晰的记得当时景桐那一脸慌张焦急的深色,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但是看到那样激动的景桐,她只能按她的意思照办,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最后,她张张口,只说了三个字,“不记得。”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顾方曦说话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毕竟,对于顾方曦,她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看见苏瑷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她那瞬息万变的神色,他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并不想说。
既然她不想说,他又何必多问,强迫她回忆,不过是给她徒增阴影罢了,反正不管是谁,他一定要查出来。
。
很快,苏瑷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周,这一周,每天早上,顾方曦都会来看她,有时会给她带来景桐状况好转的消息,还有王子墨偷、拍景桐用微信发来的照片,苏瑷每每看着,都会露出久违的笑容,虽不似以往那般灿烂的没心没肺,但至少,她又会笑了,情绪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是自闭的整天不说一句话,就是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哭个没完。
顾方曦也终于放下心来,一直推迟已久的出差,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这天,看着苏瑷吃完早饭,顾方曦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到她床边,“我要出差一趟,可能要走一个月左右。”
苏瑷看过来,淡淡的笑容瞬间僵在唇角,随即又缓和了下,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会找佣人回来家里照顾你的。”
“恩。”苏瑷勉强的挤出个微笑,“去吧,不用担心我,工作重要。”她顿了顿,似是在想些什么,随即又抬眸看向顾方曦,“谢谢你,愿意在这段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照顾我。照顾自己不爱的人,难为你了。”她的话中,并无讽刺,只有满满的感恩。
“别客气。你再安心住一周,观察情况。我会安排人接你出院的。”
“恩,谢谢。”
顾方曦走后,苏瑷每天都听话的定时做着检查,定时输液,偶尔穿上厚厚的棉衣,在护士的陪同下,到医院的被雪盖满的花园里透透气,晒晒太阳,生活如白水一样循规蹈矩着,每天都平平淡淡的,无人来打搅,她亦不会主动联系别人。她的身边,也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午夜梦回时,还是偶尔会被噩梦惊醒,除此之外,再无波澜。
终于到了她出院的日子,顾方曦的高级秘书如约而至,那个她在顾方曦办公室门口,曾见过的高姓男人。办理好出院手续,高秘书将她送回了顾方曦家,佣人也都被找了回来,细心的照料着苏瑷。
苏瑷也开始回到学校教课了,只是,办公室里,她再也没见过张晓雯和林冰的身影,只是听说,林冰辞职了,张晓雯,则被调到公共外语部了,转教别的分院的第二外语,今后上课也不会在一个区域,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一天的课结束,苏瑷累的几乎筋疲力尽了,原本她这学期的课就被串的比较集中,现在又请了半个月的病假,需要她补上的课程简直像座小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而且临近期末,学校更是要求她抓紧时间补完,从早到晚,十节连上,虽然这样的上法对于教师来说是很不人道的,可苏瑷却不怨不嗔的,依旧每节课都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也好,忙碌起来,就没心思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忙碌的时候,她的心也就不再那么孤单怨恨了。
苏瑷回绝了高秘书提出的每晚按时来接她回去的好意,毕竟,他的家里,也有妻子儿女,她不想这么晚,还给人家添麻烦。
好在学校这边新开了一趟公交,苏瑷正好可以坐末班车回家,人少不挤又不用倒车,也很方便。
一个人走去站台,白天息壤的人群早已不见,只有路灯和她作伴,形单影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