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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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忘了问她：信的事，纺织厂工作的事，她女伴的事，她最后一次关门的事，她奶奶的事，等等。

总之，一切还是都要放宽心，他想。

45

这天雨下得很大，马人把剩菜剩饭热热吃了，吃得很早。

吃完饭，他就很想盼盼。

这种想，让人很烦躁，让人浑身难受，让人很想哭。

只好给她打电话，先是无法接通，马人好纳闷。

再打一次时，她接了。说正在做饭，说去淮北又回来了。

还说昨天去上网，因为周末，机子被学生占完了，她就回来了。还说她没有身份证。

打完这个电话，马人感到好受多了。

但还是很想哭。

很想她，想得要命。

原来，感情好象也是有胃的，也是会饥饿的。而且，事到临头，一切都不顶事，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心里完完全全地被一个人所占据。

我可以那么快地就见到她了。只要十天就行。十天我都不能等吗？马人自语。

到了那一天，一定要给她买衣服，一定要请她吃她最想吃的东西，还一定要久久地拥抱和亲吻她。

马人想，感到，这就是每个人都逃不脱的活着的滋味。——这样才算活着。不这样，就不算活着。

46

下午的时候，具体说是傍晚时，马人家的电话打来两个长途，是云南的区号。

就是这个电话让马人很烦恼。

因为它勾起了他所有的伤痕。

拥护今天来得很早，马人也感到很无聊，也就任由他在网上找着玩。后来，这个女孩主动发来会话，拥护就和她先视频后语音地聊上了。

总比闲着没事强吧，马人一边听着他聊一边想。他对这女孩还是有印象的，曾经就象拥护今天一样，他们也聊过一次很长时间的，但是，后来，马人就对她冷淡了，他忘了是为什么了。

这一次，拥护似乎更务实，更深入，最后他让那女孩记一个电话号码，说帮她介绍个这里的对象。他留的是马人的固定电话。

想不到的是，她真的打来了。

第一次，她说让马人打回去，马人没有打。过了一会儿，她又打来了，拥护接的，那边好象很失望。

通过查找，查出了她所在的村子。

也许，她来得不是时候。

可是盼盼都没有打一个电话，并且也一直没上网。

马人对盼盼坚定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但是，有时他又怀疑这种坚定。他想，就拿这个叫英子的女孩来说，假如马人有机会和她熟识的话，她不就是另一个盼盼吗？

而且，她肯定没病。她比盼盼还要小，还要显得热情、风趣。

很快地，马人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这么想是一种罪过。

他感到心里很乱，他想，老天爷一定在天上看着，看着他的心，和他所做的一切。

不管这女孩是真是假，害得让人打电话来，真是作孽作得不轻－－只不过是为了一时的玩笑。

拥护走后，马人感到心里好乱，还很难受。原来准备做饭吃的，他也取消了。

还有一点，他不敢看人家给他写的有关盼盼的小说的评论，他觉得自己好卑鄙，也觉得自己好天真。

拥护就比他实在得多，说话总离不了挣钱，打工，找对象，盖房子等等这些事。他对那女孩说，到南方进厂打工是很好的。那女孩说，她们那儿的女孩太多了，所以有很多愁着嫁不出去。她才十八岁，但是也在愁着这件事。她老说自己丑，其实她还算行，长得象赢关小李的女儿米米。

据说，赢关的儿子顶顶在南方打工时，曾经谈过一个云南的，赢关不同意。现在这个是附近镇的，没花钱，自愿来的，父亲还是个大老板，赢关也好象很为这自豪。确实，在农村，说个媳妇是要不少钱的，从一万到十万不等。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事。

马人觉得自己又陷入一个枷锁中不能自拔，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他感到很不自由，很不舒畅。主要是，没事时心里总是会隐隐地对他和盼盼的事生出忧虑。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那些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事实上，实质上也许并不是他设想的那么回事。

这样想，就让他有“梦坠空云齿发寒”之感。

由于雨下得大，阻隔了道路，迫在眉睫的进货的事也让他有一定压力。

拥护来他这儿玩得越来越熟练，马人对拥护热衷的那些也越来越感到无聊，但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来做。

他只是觉得，他所关心的那些事，是多么多么地渺小。

可怕的是，他开始怀疑，他真见了盼盼之后，是否就有那种想象中的幸福了？还是，又新增了无数的烦恼？

在有时，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但他感到，在骨子里，他是那么虚弱和孤独。

这种感觉，让他很沉静，沉静得很气闷。

原来人活在世间，怎么样都是会烦恼的啊！他想。

要不烦恼，只有不想，当个傻子。

47

晚上马人还是起来做了点饭吃，三包小学生的方便面外加两个鸡蛋。嫌小狗闹得慌，就把它关在门外，它就不停的顶门，不停地叫。它就象个小孩，到了晚上，很喜欢和大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在下午，因为拥护在那儿上网，马人就躺在沙发上逗它玩，它照例是舔，咬，蹭，蹦，叫，用这些来和马人交流。在那一刻，它比一个人让马人感到还真实和亲近。

和盼盼，每前进一步似乎都面临着各种考验。主要是虚荣心，还有良心。虚荣心会使他时时动摇对她的爱。良心的缺乏更会时时动摇这份爱。

但是马人最后想，我就是要选择一个她这样的，因为她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来照顾她陪伴她一生。也许没有别的人能够代替。这两年，她也找了，但是和马人一样，之所以没有成功，也是因为没有一个能有马人对她那么真心的吧。就好象，马人也曾对不少女子有过想法，但是最后感到她们都不如盼盼真心。

这一点也足以说明他俩命定的缘分。

曾经，这不就是马人所渴望的吗？现在实现了，就要珍惜，一定要珍惜。

要以对她的忍让付出奉献为光荣。

要以攀比和索取为可耻。

何况，她的父母亲都是那么善良。

马人的父母亲和他疏远了，但是，上天又给他送来了一双父母。

这双父母同时也是他最爱的人的父母。

但是，这几个人，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是很普通很土的。

在马人眼里，他们就是心中的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熠熠生辉。

我要一生一世地真心善待他们，马人想。

我决不再对第二个女人滥用感情。

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让我更可爱，让他们活得更好。

这样想着，他就感到又快乐起来。

天真（第五十三章）树

48

在这天，马人和盼盼终于聊上了QQ。

当然，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网聊。

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并且她从视频里看到了马人，说他没有变。

但是她说她不是以前的她了。她说昨天刚同男朋友分手，心情很不好，她并且感冒了。

失望，失落，烦躁，甚至有点愤怒，是马人对她的感觉。

那主要是因为，马人说十句她才能说一句。他们好象聊得太不投机了。

唯一让马人欣慰的是，她再次约马人十一去她那儿。

除此而外，昨天那个云南的又上线找马人聊天了。她今天说她是学生。

有一次，她刚发来一句话，腾讯就跟过来一个提醒。

联想到前几次和她聊的，马人觉得，她无疑是个骗子。

真是晦气！

马人在这天还进了货。

最重的货是中午进的。鹿侠竟然算错了一百元的帐。

这是星期六那天，马人给盼盼交电话费加上存的零钱，是三百。

看样子，她和李之强之间还有猜疑，真是想不到。

由这，马人又想到拥护，想到教授，想到王浩，毕道中，和小学的老师们。

马人有个很好的网友。

她称得上是他的良师益友，因为她总是能给马人最中肯的建议，还有一个宽广的胸怀，马人把她当作自己的心腹。

今天和她谈到盼盼，她说，马人主要是浪漫情怀太重啦，不现实，言下之意是，碰壁是必然的啦。

想到盼盼，马人确实感到挺复杂的。

但是，有一点也许是真的，就是这一阵子，因为把她写到小说里的缘故，有意无意地就把她拔高了，看到的她的好的一面更多一些，而人总是有缺点的，对此，马人却视而不见。

是的，他不想面对她的不好的一面，就好象不想正视自己的缺陷一样。

和以往一样，一事当前，他光想到成功的荣耀，没有想到失败的耻辱。可是结果往往是后者，这就是上帝和人惯开的玩笑。

他忽然发现，盼盼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有她的头脑、主张，而且，可能是马人拼命也追不上的。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他问自己。还要不要对她好？

当然要。要把这件事做完整，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最差也不过就是被人当作傻子。

曾经，盼盼本人，是她去她家的动力。

可是这一次，买椟还珠，她的家人反而成了马人对她好的动力。

至于她本人，怎么好象过期的水果，失去了应有的鲜美的色香味

哎！真是想不到啊！

马人想。

他又联想到，对盼盼，又有点象香港的回归。

总之，还是好事大于坏事吧。是光荣，不是耻辱。

49

又是一周开始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马人的空间都是很冷清，他也感到自己的创作在一点点萎缩。

可是小狗倒是越来越欢了。

昨晚，它在半夜里叫起来，真不知是为什么。

在昨夜，马人梦到了老丁、老钱，和以前的女上司。他在一个图书馆的门口见到了老丁，竟然没有一句话就走开了，心里还是愤恨和不满，这种感觉，即使在梦里，也是表现得那么真切。

昨晚，马人很烦躁，他就和那个网友聊天。聊到盼盼、徐超、利海，他们有了不和谐的音符。

在她眼里，马人很不现实，她认为，结了婚以后，盼盼就是第二个利海，甚至连她还不如。是的，她的弦外之音就是这。

这是马人与所忧虑的。但是，他虽然认为盼盼和利海有共同点，比如都要是女人，都爱慕虚荣。其它的地方他们是有本质区别的。

不然，马人离婚、再婚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是她的一句：“当初你就不该和利海离婚。”这让马人对她很愤慨。

在利海这件事上，她始终常常是站在利海这一边的，让他很恶心。

关于利海的一些事，他当然是不能全说出来的，但是，这就好象是他的伤疤，至今伤口还没有愈合，可是有的人不仅好奇地把伤口揭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还要发表一篇演说，说，这个伤疤是不该有的。

对这种人马人当然是很反感的，但是，他知道社会是多元的，他也不能因此就断绝和这种人的交往，因为除此而外，在其它方面，她的意见就有不少正确的。

对自己做的事要有信心，才能做好。

50

马人今天感到好幸福。

那是因为，盼盼又来找他聊天了。这一次，和上一次大不相同了。

然而，马人感到，这才是他心中的盼盼。在以上，他也一直有这个自信。

盼盼很关心他十一去淮北的事。问了又问。说了他哥的婚期。

还断续说了其它的一些事。

他说到了朱峰。

说实在的，马人一直挺想朱峰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