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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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只是笑容苦涩。
谈话就这么无疾而终结束了,她没说话,他也很久没有说话。各怀心事,一言难明。
日子过得比较慢,元朗好像无所事事一般,偶尔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面前,偶尔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初时不习惯,习惯了也便那么一回事。
11月末,她在孤儿院里做义工,看到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嬉戏,嘴角笑意融融。
孩童声音清脆、稚嫩、悦耳,中午接到了尤拉的电话。
尤拉埋怨她没有电话打过去,警告白墨再不主动联系的话,以后绝交。
白墨笑,以后势必要时时联系着,多年好友同学情谊,尤拉那个火爆脾气,她可得罪不起。
几日前,她在福利院接到了元朗的短信,说他有急事需要回国一趟,过段时间来看她,叮嘱她照顾好身体。
他不来,她觉得轻松了许多。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毫无征兆,当有孩童摔破膝盖,有年岁大一些的孩子气喘吁吁的追赶上白墨时,白墨看着他开开合合的嘴,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12月初,在医院遇到林弛,几秒意外,长久沉默。
咖啡厅里,林弛看着对面安然静坐的女人,提起过往事,他说他很抱歉,他说关于过往,他忘不了,但已经学习放下,唯一觉得愧疚的那个人就是白墨……
他说了那么多,白墨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桌上的花朵愣愣出神。
林弛在她的沉默里止了话,至此再没多说一句话。
一壶茶喝了大半,她起身离开,他跟在她身后,叫了她几声,她没应,他便追上她,站在她面前有些局促不安:“娃娃,我送你。”
她今天没开车,已有好几日没有开车了,坐公交欣赏这个城市,内心一片安静。
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美。
她看着林弛殷切的眸子,看着林弛眸中的紧张,不其然想到了另一双眼睛,也是这么紧张殷切的看着她……
她想,林弛很期望她能原谅他吧?
最终上了他的车,林弛试图打破沉默,但白墨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他只能尴尬的看着路况,最终还是觉得太过寂静了,打开了音响。
白墨看着他的动作,收敛眸子,说了今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什么音乐?”
林弛先是一愣,并没多想,以为她没听过,再加上她主动开口,难免很激动,笑了笑:“Memory。”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好像那句话只是随口问问,说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林弛看着她,她比小时候更加沉静了,寡言少语,即便他打她的时候,她也是抿着唇,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却始终都不肯叫出声来……
林弛咬着唇,从没这么自厌过,前方道路拥堵,这让他有些心烦气躁,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是他不小心碰到的,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身旁的人却淡定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一凛,又试着唤了几声她的名字,白墨反应依旧,他终于碰了碰她的肩,她条件反射的望向他,清冷的眸沾染了几分迷雾,“怎么?”
他忽然咬着唇,颓然靠着椅背,面上一片寂冷,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下车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她没挣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忽然丧失勇气握着她的手,面对这样一个平静无波的她,溢满身心的竟是前所未有的痛惜和心疼。
他想跟她说些什么呢?又该说些什么呢?
她最终抽出了手,露出重逢以后第一抹微笑,眸色如雾袅袅,淡薄中带着微茫的光。
他怔怔的看着她,他知道她不笑则已,若笑必定十分美丽,可她是从来不对他微笑的。
她说:“林弛,你曾说过,像我这样的人此生注定得不到幸福,但纵使被人弃之,憎之,我也想要好好的活着。生来不易,我惜命;过往无情,我已决定悉数忘在睡梦里……你不欠我。”
林弛看着她的背影,却没勇气追上去,他只能站在原地,麻木的站着。
……
12月5日,母亲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没有接,事后视频打字聊天。
白素:“最近很忙吗?有好几天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白墨:“比较忙。”
她搁置在键盘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很快就打了一行字出来:“妈妈,今年圣诞我就不回去了,我有事情需要去美国一趟。”
白素:“很要紧吗?”
白墨:“有些专业知识需要请教教授,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白素:“照顾好自己。”
她笑,儿时的她会向父母倾诉她的委屈,但长大后的她已经习惯安抚自己的坏情绪。
她若不好,父母定会不好,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折腾和打击。
没有给二老通话的日子里,她发了很多图片给他们,她煮饭,喝茶,看书……图片上面的她过得很充实,他们看了也觉得很欢喜。
她现在已经很少出门了,太阳好的时候,会去公园走走。
24岁的她,变成了一个恋家的人,房间各处,她都可以独自呆上很久。
一天大部分时间里,她在沉默中安静的一分分走过。
12月7日,公寓附近的公园里,有中年叔叔吃力的滑动着轮椅,她见了,推着轮椅把他送到了路面平坦处。
她看着男人启唇说“谢谢”,温声笑道:“不客气。”
小时候一直希望自己长大后可以说很少的话,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命运未知,能帮助人,还是助人为乐比较好。
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有时候何尝不是在帮助她自己。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消失多日的元朗再次来到了连城。
白墨收到了他的短信:“我在门外。”
她握紧手机,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解下围裙,走到玄关处开门。
触目,英俊男子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但眸中的光却是极为温润的。
“按了好几次门铃,你没应,如果不是灯亮着,我还以为你没在家……”他话语很柔和,但她脸色不太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终于还是察觉出了异常,轻声问她:“怎么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她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元先生,请不要再来找我,也请你……放了我。”
……
元朗坐在车里,指甲深嵌掌心,可再痛也不及内心十万分之一。
他在异国寒冷的夜,独坐一夜,想到她冷漠的眸,内心竟是一片泥泞。
嘴角扯开一抹讽笑,低头,声息呢喃:“如果能放,早放了。”握紧手中的佛珠,暗沉的颜色,不知何时竟已有了斑驳色……
天亮,他在小区对面看到她寂静慢行,遇到沿途小区的人,微微含笑,她说:“早上好。”
风吹动她的发,围巾随风飘扬,似乎带着缱绻的梦。
这个梦最终被打破了,他开车跟着公交车,看她去了医院,待她离开后,他在外面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难怪,她不再去福利院、孤儿院和养老院;难怪那么响的门铃声,她竟然听不到……
她聋了,左耳全聋,右耳因为车祸,也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从此以后在她的人生里只有可怕的寂静……
医院走廊里,元朗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垂眸间,有液体从眼眶里无声砸落……
***
6年,此刻她在他怀里
公交站牌前,白墨无意中看到了元朗。
下意识移开眸子,抿了抿唇,昨夜那番话她说的很绝情,料定了他不会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可谁知……他这个人怎会这么固执?
他并未走近,站在不远处,但一双眸子却专注的瞧着她,闪现出幽暗莫名的光。
英俊的男人,挺拔的身形,优雅的气质,仅看外形就足以引起来往行人翘首凝望。
元朗看着白墨,白墨垂眸望向别处,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竟变了味道,几乎人人都在猜测,这是一对外貌出色的恋人,但可能私底下闹了什么小别扭……
随着时间流逝,又来了几辆公交车,等车的人也越来越少恁。
元朗不会劝人,也从来没有劝过别人,纵使他能言善辩,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她困守在她的世界里,那里面寂静无声,再也没有尘世喧嚣……有孩童碰了她一下,她温暖的笑,微微低着头,轻柔的声音微不可闻:“没关系。”
他看着她,心里竟是柔软的。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白墨不是坚强,大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精神崩溃,大受打击,即便她再如何洒脱无谓,一旦陷入如此艰难境地,内心的苦楚定是难以诉说言明的。
所有的语言变成了苍白的云烟,拂过她的耳朵,却不厚待她的听力。过家门而不入,她的身心掉进了漩涡里。
因为有所知,有所感,有所料,所以丧失听力后的她,伤感一夜,第二日晨间醒来,她告诉自己,上天还是很厚待她的,只是失去听力而已。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惴惴不安多时,不来恐惧害怕,来了倒也尘埃落定。
空气中带着湿冷气息,天空颜色有些暗沉,昨夜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夜里会有大雪降临。她在如此低迷的天气里莫名出神,元朗随她一同上了公交车,就坐在她身后,很近,又好像很远……
公交车上放着音乐,轻柔的钢琴曲,元朗却觉得声音太过模糊,好像外面的天气,低迷的让人心中生寒。
有时候太过冷漠,看似无情,但又怎么不是有情呢?
她说那么狠的话语,她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无情人,看似糟糕透顶,但他连埋怨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虽幼时命运坎坷,但父母家人却把他放在心里深爱着,舍不得他受半分委屈,为了他的病痛,劳累奔波,亲情深浓。
曾经看过一句话,铭记心间多年。
“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那些尖锐的针如果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他没办法对白墨的际遇做到感同身受,也没资格评判她的过往,因为她的遭遇,他不曾经历。
他爱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残缺的,她完美无瑕,他爱她;她残缺不堪,他也依然爱她。
从她知道她有一天将要面临失聪的那刻起,她就把幸福看成了奢侈品,她希望身边有那么一双手能够紧紧抓住她,在无声的世界里引领她继续前行。
美国车祸后,她是否一直都活在害怕和不安里?她看似要什么有什么,但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张开手,能握住的仅仅是她自己的人生纹络,错综复杂,坎坷经年。
别人的故事脉络里,只有相似的际遇才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她把悲喜装进眼睛里,看到温暖的人会微笑,看到不喜的人会冷面相待。她的生命一半热烈,一半温润,在静默中悄悄开花。一世无忧,岂能事事都尽人意?
她好像再也不识愁滋味。
一前一后下车,她走进小区,进了公寓,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
时已入冬,外面很冷,他站在楼下,这一次不再上楼。被她如此漠视,难过吗?不会,心里的感受一时说不清楚,涩涩的,很复杂。
白墨坐在客厅里,她知道他在楼下站着,她问自己,她是否心肠太狠?
她不是一个好人,吝啬说好听话,除了在乎的人,对待他人向来不热情也不温暖。有人说她清高,她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她只是活的太过谨慎而已。
成人男女都想回到小时候,因为儿时无忧,快乐可以是很微小的事情。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除非这个世界不曾发生过改变。
小时候,她喜欢奔跑,长大后却发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