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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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他的气质。
那天晚上,他们在素园里散步,说着过往事,说她有多难追,说他有多冷漠,相互吐槽,说到最后,他们都笑了,笑过之后竟是一阵尴尬缄默,但手却执拗的握在一起,没有松开的迹象。
无言的沉默,凝滞的寒风,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她说:“阿衍,你背背我。”
他对她一向纵容,蹲下身体,背着她开始慢悠悠的走路。
她枕着他的肩,问他:“背着我有什么感觉?”
他笑:“我把你当女儿一样来背着,能有什么感觉?”
女儿吗?她笑,凑到他耳边,咬着他有些发凉的耳朵,轻声呢喃道:“我还没送你圣诞礼物呢!”
“什么礼物?”他气息有些不稳,她知道他的耳朵一向很敏感。
白素的礼物是她自己,回到卧室里,她吻他的唇,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明明全身发热,但眸子却越发清明,他盯着她看,她置若罔闻的吻着他,她说:“阿衍,你不想要我吗?”
她咬他的唇,舌滑进他的唇齿间,寻觅他的舌,那么耐心,带着煽情下的引诱。尽管如此,他的眸光却渐渐化为悲凉,他喉结在颤动,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离开了他的唇,那一刻她看到了他死寂的眸,神情绷得有些吓人:“你知道了?”
白素笑了,她想她从未笑的那么明媚灿烂过,她对上他的眸,目光柔和:“我知道不知道并不重要,你只需明白,我永远爱你。”抬手出其不意的砍向他的后颈。
“素素——”
楚衍眼前一黑,但却仓惶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清冽的眸被恐惧和不安占据,绝望中他眼角滑下一滴泪。
一滴泪砸落在他的脸上:“我说了,我一人下地狱,我不让你为难,更不允许你毁了你的人生。”
一处独院,两处闲愁【6000】
寒霜夜,主卧室一片沉寂。
白素躺在楚衍身旁,握住他的手,细细抚摸他的手指关节,声音潮润平静。
阿衍,像我这样一个满身罪孽的人,人生早已走到了尽头,但你的人生还很美好,我奢求不多,只盼你能好好的活着。
人生这条路太过漫长,我们相互搀扶,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身边的人一个个在岔路口跟我们分道扬镳,有些东西需要费尽周折才能想明白,成长需要付出代价,谁都不能幸免于难。
少卿跟我分手的时候,他说就算我没有遇到他,我依然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这辈子,一直在用眼泪和温情去挽留每一个试图离开我们的人,但攥的越紧,失去的就越快。我和你结婚七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伤心总是没完没了,但我总会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每当这时候欢喜总是能淹没伤痛,但我知道,你知道,有些伤口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不闻不顾,只会让伤口感染腐烂……阿衍,没了我,你依然可以活的很好,是不是於?
这两天,你为我做的,正是我想做的。你看,我们的想法总是这么契合,就像现在,我躺在你身边,汲取你的温暖,我终于明白了爱情的真谛,其实男女相爱很简单,拥抱彼此,就等于拥抱了全世界。
我从未对你说过,面对你,我常常会觉得很难受,你给予我的温暖,只会让我冷的越来越快。昨天我给你系围裙,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都做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你那么失常,我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楚修文和顾维脸色怪怪的,还有霍邱。在我的恳求下,霍邱告诉了我一切。我当时轻轻的笑,但笑着笑着却满脸泪水…铸…
我明白你的痛,你的伤,你的自责,你的绝望……我从来没有见你这样过,我和你用爱情丈量亲情的深度,到头来落得一身的伤,而灵魂注定要在孤苦中永久长存。
有人说,左手是爱情,右手是亲情。
我这两天总会不期然想起白毅和于曼。我第一次出国旅行回来,告诉父母航班时间,谁知航班误点,手机也没电了,我不当一回事,在机场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才登机,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父母。他们站在家门口,当我在机场睡大觉的时候,他们却足足在那么冷的天气里等了我接近七个多小时。
父母的爱,总归是没错的,哪怕是做错了,你也不能怪他们。你是我丈夫,对我来说,我能很好的区分开你母亲和你的区别,但你不能。我知道你有你的无可奈何和于心不忍,所以我不逼你,不会让你在爱情和亲情里做选择,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我们总是在经历很多事情之后,才开始明白父母把人生中太多的无所保留奉献给了我们,他们对我们训斥责骂,对我们冷言冷语,对我们关切叮嘱,他们看似不懂得去爱,但对子女却一直心存有爱。
但你母亲做错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背负罪孽的人应该手拉着手一起下地狱。
你别怪我,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率先不要我。你洒脱的想要以己之力成全所有人,因为尘世藏了太多的污垢,所以你选择了结束。我不能让你抛弃我,所以我决定先行把你抛弃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你的地位,你依然是万民拥戴的总统,楚翎死了,楚文绪死了,楚家没落了,假以时日你会忘了我,会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填补我的空缺,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美好的人生,而我和你之间的过往将会在时间流逝中灰飞烟灭。
想到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我心里竟是一半欢喜,一半复杂,是不是很矛盾?
我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步步推到了悬崖边,我阴暗,我愤恨,我狰狞,我狠毒,其实跟别人无关,那是我从北海历劫归来,后天养成的残缺。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我在大海里哭着求生,奋力用一条手臂挣扎沉浮时,我就把我所有的人生都给堵死了。
我那么深爱我的妹妹,我牵着她的手走过了二十三年寒暑,但我却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把她害的尸骨无存。我以前很喜欢吃鱼的,但我后来再也不敢吃鱼了,我每次吃鱼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些鲜血淋淋的照片,好像有人在用刀剜我的心一样,我疼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如果恶人注定要下地狱的话,那我早就下地狱了,你那么懂我,你知道我困守在黑暗里出不来,所以试图为我寻找出路,你以为出口那里等待我的将会是阳光,但你似乎忘了,对于一个满身伤口的人,她已经习惯了黑暗,畏惧在阳光下接受伤口暴晒,那样的话只会让她觉得无所遁形。
从连城回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最美好的时光,你给了我一个永远难忘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没有伤害,我再也不用担心谁会伤害我,我做的事情是否会伤害到别人。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可我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阿岚死了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经历了最悲伤的亲人永隔,从此以后我将无所畏惧;包括死亡。
……
有泪从楚衍眼角滑落,白素神情微愣,他梦到了什么,是否跟她有关?
她俯身吻净他脸颊边的泪水,贴着他的脸:“这一世我跟你夫妻缘尽于此,下一世只盼永不再见……”
深沉的夜,偌大的床上,只有楚衍静静的躺在那里,无尽的泪缓缓从眼角滑落,而房间里却再也没有白素的身影。
白素去看望徐泽,短短几天而已,他却仿佛度过了好几个寒暑秋冬,眉眼间布满了沧桑,一双漆黑的眸子呆滞而空洞。
她坐在床沿看他,她不确定徐泽知不知道她来过,也许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倒水给他喝,那些水一半进入他喉咙,一半从他嘴角溢了出来,她拿手绢给他擦嘴,她握着他的手,她跟他说话,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默。
——阿岚下葬时间还没定,我怕是等不到了,到时候我不在场,如果连你也不在,她该有多伤心……
——我知道这个世界伤害了你,但是阿泽,你要快些好起来,楚衍离不开你,你能离开他这位好兄弟吗?
——我没有力气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把我的亲人从身边一个个夺走,把我伤的千疮百孔,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来折磨我,一刀刀捅我的心,让我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里。白荷死了,秦川死了,温岚死了,我设计害死自己的儿子,我生不如死……
等她死后,她将化为乌有,飘渺的灵魂再也没有尘世喜悲,无关爱恨,再也不会痛,不会有伤心……
室内空气仿佛停止了运转,她终于松开徐泽的手,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徐泽,她转身朝外走去,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罪恶和悲伤都将化为无关痛痒,她会找到白荷,秦川,温岚,然后嘴角含笑:“好久不见。”
白素离开了,徐泽手指颤了颤,干涸的目光里似乎有泪缓缓滑落而出……
白素给顾维打电~话,顾维没有意外,她声音平静,她说了一个地址,让白素去找她。
“我等你,你来吧!”
这是顾维的原话,除此之外,电~话里空落落的尽是死寂。
那是一处独院,在首都郊区,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小型庄园,里面种满了蔬菜和瓜果,因为是冬日,但看的出来园艺培育的很出色。
那是白素第一次看到阿力,个头不高,但却很精壮,一双眸子透着精光,能看得出来,是个狠角色。
顾维应该事先跟阿力打过招呼,所以当他看到白素时,并没有很吃惊。
“顾姨在房间里等你。”阿力话语生硬。
白素跟在阿力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问道:“是你开枪打伤我女儿的吧?”
“是我。”他回答的快,讽刺的也很快:“想杀我报仇?”
“随口问问。”白素笑:“你和顾维是怎么认识的?”
“我家境贫寒,是顾姨出钱供我长大的,她是我的恩人,也是十一的恩人。”
白素问:“……在你们眼里,她是一个好人吗?”
“对于我和十一来说,她是我们的亲人,是比我们性命还要重要的人。”阿力说着,回头看了白素一眼,那一眼含着警告和敌意。
白素只淡淡的笑,一时没吭声。
庭院很幽静,她从不知道顾维竟然会在这里固守一方田园天地,美得近乎世外桃源。
白素忽然意识到,这里是顾维心目中的梦想家园,没有政治权欲,只有一方乐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慕君翰和顾维心目中的一个梦,只可惜慕君翰没有完成,所以顾维帮他完成了。
田园生活,女主人犹在,男主人却早已尸骨成灰。
客厅里,顾维毕竟是顾维,除了面对楚衍会流露母爱亲情外,对任何人都很淡定从容,这个在政坛上流圈混迹多年,从小生活在政治漩涡里的女人,在看到白素时,微不可闻的笑了笑,笑容优雅亲切,仿佛她们是多年不见的忘年好友一般。
客厅里放着一架白色大钢琴,顾维示意白素落座,她拿了一盒烟,撕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
白素不知道顾维还有吸烟的习惯,但显然这烟不是顾维本人要吸的。
“君翰在世时,他很喜欢听我弹钢琴,只可惜这么多年来,每年圣诞节,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人,空落落的……”顾维笑了笑,把烟点燃,跳动的火花闪烁着温暖。她把烟放在桌案上的烟灰缸里。
白素注意到,那里还放置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男人跟楚衍有着相似的眉眼,是个英俊很出色的男人,眸光含笑……
白素知道,他就是慕君翰。
顾维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