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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怜花印珮-第4章

小说: 怜花印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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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当然你老家伙也算一份。”沈三冷冷地接口。

“老奴……”

“你们到底走不走?”另一名大汉沉喝。

葛奇扫了众人一眼,戒备地问:“如果不走,诸位又怎样?”

“不走?哼!咱们拖你走。”沈三狞笑着答。

“你们……”

“这里有五个人,你吃得削?”

堵在街右的大汉怪笑道:“他吃不消,咱们把他兜着走。”

挡住街右的人拔出一把匕首,叫道:“武当门下弟子,都是手底下硬朗的货色,咱们小心了,防备他突下毒手。”

葛奇脸色一变,说:“在下不会与你们动手,葛某一个旅客,第一次经过贵地,与诸位素昧平生,无冤无仇……”

“你如果有道理,去向咱们的长上申诉好了。”沈三冷冷地说。

“在下与贵长上……”

“沈某等你一句话,你到底定不走?”沈三厉声问。

葛奇吁出一口长气,将包裹交给葛福,向沈三说:“好,在下跟你们走,但我这位老仆上了年纪,叫他落店等着好了。”

沈三瞥了葛福一眼,点头道:“好,让他落店。”

又转向葛福道:“老家伙,你最好安份些,落店后好好蹲在里面少出来走动,免得引起误会丢掉老命划不来。”葛福正想开口阻止葛奇前往,但却被葛奇用手式止住了。

南大街的一座大厦中,五进院的房舍阴森森,大厅上,十六名精壮打手在堂下雁翅排开,堂上高坐着大厦的主人程天彪。

这位程大爷是白河的第一位大财主。城南与城北附近一带冈陵山坳,全是程家的产业,财与势是分不开的,谁有钱有势,谁就是大爷。

在白河,程大爷的一句话,比县太爷宣达朝廷政令,挥朱笔决人生死还要有份量。

这位爷年仅四十出头,粗壮如一头大牯牛,满脸横肉,暴眼阔嘴黄胡须戟立,连发鬓也隐现赤红色。

因此,他的绰号便叫做金狮。他的别墅,就建在废了的白河堡内。

金狮的左右,分立着两个三十余岁壮年人,倒也人才一表,体格魁梧,只是皆生了一双饿狼似的怪眼,眼神凌厉似可透人肺腑。

左首那人穿的是青袍,似乎略显得老成些。

右首那人短打扮,宽大的皮护腰上端,可看到一排飞刀的刀柄,一把一尺二寸的匕首佩在腰带前面。

沈三五个人将葛奇押到,独自上堂行礼禀道:“启禀大爷,属下又截住一个姓葛的。”

“带他上来。”金狮冷冷地叫。

沈三举手一挥,两名大汉挟持着葛奇喝道:“上去,大爷要见你。”

不由分说,两人驾了便走。

葛奇双臂一张,挣脱两人的挟持,大声道:“在下自己会走。”

他大踏步上堂,抱拳拖礼道:“在下葛奇,偕仆途经贵地,尚未落店,便被贵属下不由分说挟持而来,不知尊驾有何见教?”

金狮怪眼彪圆,目不转瞬地盯视着他。

沈三将经过说了,状极得意。

金狮静静地听完,沉声问:“姓葛的,廖老狗给你多少银子,聘你前来替他送死?说!”

葛奇一怔,说:“抱歉,在下不认识姓廖的人,葛某只是一个赶赴汉中府,途经贵地的人,在下能请教尊驾的高名上姓么?”

“你敢在太爷面前装糊涂?”金狮怒声问。

“咦!阁下……”

“你居然想在大爷面前耍花枪,该死的东西!哼!你以为你是武当弟子,大爷便无奈你何么?”

右首系皮护腰的大汉冷笑道:“大爷,武当门人在外闯荡,带剑而不带刀。这厮分明是有意自抬身价,冒充武当门人来吓唬咱们的。因此,他定是廖老狗请来的人。”

金狮哼了一声,火暴地说:“廖老狗自以为有一位远亲是武当门人,胆敢藐视我程家的子弟,受到教训仍然不死心,三月来先后请来了十八个下江小痞棍前来找场面送死。你,是第十九个人,大爷替你好好安排安排。”

葛奇赶忙分辩道:“程爷请勿误会,在下确是途经贵地……”

“住口!你……”

“在下确是……”

“把他挂起来。”金狮大声叫。

左右两大汉向里靠,一左一有急架他的一双胳膊。

他知道不妙,但却也知道身在虎穴,好汉不吃眼前亏,强硬必定凶多吉少,不敢反抗,叫道:“程爷,在下只是个过路旅客,决不是应聘而来的人,请给在下一次分辩的机会,或者放在下离开,在下立即离城连夜离开贵地,可证明在下……”

左首的老成壮年人接口道:“大爷,宁可错捉一百,不可错放一人。”

金狮点头道:“柳兄弟说的是,拖下去挂起来。”

葛奇这时想挣扎,已无能为力了,双臂已被反扭擒住,动弹不得急得脸色大变,急叫道:“程爷,请……”

“啪啪!”沈三不客气地抽了他两记重耳光,打得他口角溢血,冷笑道:“闭上你的臭嘴!叫甚么?挺起你的脊梁,做个英雄好汉。”

说完,缴了他的防身扑刀,五个人连拖带架,片刻间便用牛筋索反绑起他的双手,拉上了横梁。

“先抽他一顿皮鞭再问口供。”金狮怒叫。

鞭声刺耳,抽至五十余鞭,他成了个血人,终于支持不住了,大叫一声蓦尔昏厥。

一盆凉水浇醒了他.堂上金狮的嗓音令他心胆俱寒:“说!廖老狗在襄阳共请来了几个人?”

他的一双手已经麻木了,双肩关节已痛得他浑身瘫软,他只能无助地含糊地说:“我……我只是个过……过路的……”

“武当门下来了几个人?说!”金狮再问。

“我……我只是个过路的。……”

“再给我打!”

第二次昏厥,……第三次昏厥……

再醒来时,他喃喃地声嘶力竭地说:“你……你们要……要后……后悔……”

金狮得不到口供,怒叫道:“把前一个人拖出来让他看看。”

两名大汉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半死中年人,往堂下一丢。中年人在无助地挣扎,可怖地叫痛,呻吟。

“这是三天前捉到的人,他接了廖老狗银子二百两,一进城便被咱们逮住了,他已经招供了。姓葛的,你也招了吧,免得皮肉吃苦。”沈三厉声说。

葛奇已看不到眼前的景物,仍在喃喃地低叫:“你……们将……将后……后悔……”

金狮喝道:“剁给他看。”

出来两名打手,抬来了一条腥臭的长木凳,将中年人的脑袋按在凳上,一名大汉举起了钢刀。

沈三揪起葛奇的头,冷笑道:“你看清了,如果你不招,这人就是榜样,你还是招了吧。”

“喀嚓!”钢刀疾下,人头落地。

“你招不招?”金狮喝问。

葛奇似已麻木了,仍然喃喃地说:“我……我只是……是个过……过路的。”

“搁上去!”金狮怒吼。

两名大汉将他解下,他已完全瘫软。一个人将他压跪在凳前,一个人拉住他的发结拖至一另侧,他的脖子横搁在凳上了。

钢刀高举,候令砍落。

“最后问你一句,你招不招?”金狮厉声问。

葛奇已陷入半昏迷境地,仅含糊地说:“你……你们会后……后悔,……”

“剁!”金狮厉喝。

柳兄弟突然说:“大爷,要留活口。”

“住手!”金狮叫。

钢刀在葛奇的脖子上停住,好险。

柳兄弟淡淡一笑道:“他清醒后会招供的,这时杀了他便没有一个活口了,晚上把他弄至刑室,他能不吐实?”

“好,拉下去,送入刑室。”

“是。”沈三欠身恭敬地答。

金狮离座而起,说:“把尸首连夜送至北街廖家,别忘把姓葛的血衣与朴刀一并送去。”

“遵命。”一名打手大声欠身答。

厅门外突然踏入一位彩衣少女,两名女侍。少女穿的是猎装,佩了剑。一名女侍挟着弓囊,佩了刀,另一名女侍则提了两头獐子。

少女年约十七八,正是花一般的年华,人也美如花,隆胸丰臀水蛇腰,瓜子脸蛋红馥馥,有一双水汪汪令人想做梦的媚目,樱桃小口一点红,浑身散发着动人的青春气息,踏入厅堂讶然叫:“爹,怎么又杀人了?臭死了,快拖出去。”

金狮呵呵笑,说:“野丫头,怎么天黑了才回来?怎样入城的?”

少女嘻嘻笑道:“把守城门那几个老饭桶,敢不替女儿开城门?爹,女儿猎到两头肥獐。咦!这个又是甚么人?”

柳贤弟笑道:“大小姐,这人叫葛奇,是廖老狗派人从襄阳请来助拳的。”

大小姐冷冷一笑,挥手道:“砍了就算了,留下糟蹋粮食。”

金狮大笑道:“丫头,你遗传了为父的铁石心肠,虎父虎女,为父不愁后继无人。哈哈哈哈……

“要不要女儿把这人砍了?”

“不,要留活口。”

二更天,葛奇昏迷不醒,未能上刑,恰好金狮应朋友之约未能及时赶回,葛奇总算神灵庇佑逃过了一劫。

三更天,一个黑影潜人刑室,悄然击毙了两名看守,背了神智刚清的葛奇,以不俗的轻功飞檐走壁溜出了程家,奔向永福客栈。

老仆葛福被看死在店房中发愁,门外有两名大汉轮流把守,不许关上房门,禁止越雷池半步。

全店黑沉沉,只有老仆这间上房有灯光。

黑影先将葛奇塞在墙角,附耳低声道:“你等等,在下去收拾那两个看守。”

葛奇浑身发软,动弹不得,嘎声低问:“朋友,你为葛某冒了大大的风险,为甚么?”

“不为甚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黑影低声答,语气平静。

由于黑影用黑巾蒙面,看不见庐山真面目,葛奇不知对方是谁。追问道:“兄台请留下大名,容留后报。在下双臂已半残,身躯无半寸完肤,该如何脱身出城?”

“休问来路,用不着图报。城墙高仅丈余,贵价难道就无法带你出城?”

“这……”

“他能办到?”

“勉可办到。”

“那就好,我先去解决那两个狗腿子。”

黑影悄然走了,葛奇的目光,盯住黑影肋下的一个小巧革囊上,自语道:“这人的口音有点厮熟,是谁?”

黑影蛇行鹭伏,沿廊下的暗影接近了店房,相距两丈外,突然双手齐扬。

房门口坐在长凳上的两个看守,正低头聊天,不知死神已经光临,暗器无声而至,“啪啪”两声轻响,后脑各挨了一块飞蝗石,砰然栽倒。

老仆葛福一怔,向外张望。

黑影到了,在两看守的天灵盖上各击了一掌,向里面的葛福叫:“快拾掇,准备背走你的主人,快!”

不久,店后门大开,葛福背了葛奇,爬伏在地向黑影磕头,颤声轻叫:“恩公天恩,老奴来生犬马以报……”

“快走,你们只有一个半更次逃命,走!”黑影拖起葛福,急急地催促。

“老奴…”

“我带你们缒城而出,快走。”

缒出城外,葛福向城上的黑影四拜,方洒开大步向东奔,全力急赶。

打破樊笼飞彩凰,挣脱金钩走蛟龙。

次日,白河城大乱一天,打手满街走,四乡走狗八方骚扰,要捉拿逃囚葛奇主仆。

第二天,第三天,风声过去了。

这天近午时分,两个身材魁梧的卖货郎,从东门进城,直趋十字街口。两人后面,跟了一个脸色如古铜但眉清目秀,有一双明亮无比的大眼睛小后生,年约十七八岁,正是睡觉也长的乳虎年龄,挑了一担行囊,像是两位货郎的长随小厮。

两个货郎一老一少,老的年约花甲,少的约三十出头,背了货架,手摇着拨浪鼓。一到东街玄坛庙前的广场,货架一放,拨浪鼓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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