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太多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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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苏准备看看眼前是何方神圣,她抬起头,嗯,太高了,她退后一步,再看:一张英俊清秀的脸,呵呵,是个帅哥哥。再定睛一看,那张脸上一双寒星般的双眼闪闪发亮,正紧紧盯着她,程苏吓了一跳,他难道看得见她?
不可能!大家都看不见,她就不信他能看得见,她想了想,突然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目无表情,嘻嘻,他果然看得见?她干脆又摸了摸他的脸,嘿嘿,看不见看不见。
程苏笑着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
啊!白衣哥哥找到我了!
程苏头皮发麻,转头一看,不是白衣哥哥,就是刚才那位大哥哥抓住她的手,她看到可以穿过别人身体的自己居然被他抓住了手,大大地吓了一跳,这么说,他真的能看得见她?
天哪,羞死人了,她刚才对他又抱又摸又往他怀里钻,卖糕的,快点找一块豆腐让她撞死算了,又省悟过来,不对,她已经死了。
程苏还在懊恼着,他却不动声色地拉着她走出了酒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程苏一边奇怪着,一边也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位大哥哥拉着她走向路边停住的一辆车,打开车门,示意她在副驾位坐好,然后关上门,坐上驾驶座,一边启动车子把车开出去,一边微笑着开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要不要告诉他?最好不要告诉陌生人自己的任何事情!程苏眼珠子转了转,嘿,我都死了我还怕什么?告诉不告诉你都一样。
“程苏,工程的程,江苏的苏。你呢?大哥哥?”
“楚少恩,楚楚动人的楚,少年的少”楚少恩话未说完,程苏已经抢先发言,“恩公的公。”
“哈哈哈哈哈!”楚少恩大笑,“没错,是恩公的恩。”
程苏黑线:没说你是龟公的公就算很好了。
接着又好奇地,“嗯,楚楚动人的少年恩公哥哥,你看得见我?”
楚少恩忍俊不禁:“是,我看得见你,但是别人可看不见你。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神经病,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所以得请你上车。”
噢,怪不得刚才在酒楼,他屁都不放一个,也不给点提示,害得她出丑。
“那我刚才……我刚才……”程苏纠结了。
楚少恩又是一阵大笑,“我早就看到你了,你一会儿穿墙玩,一会儿穿人玩,玩得不亦乐乎。然后,你就撞到了我。”
楚少恩看到程苏的时候,还以为他看到了天使。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人的魂魄了,但是这一个是他看到的最美的小灵魂:留着童花头的小脑袋,全身微微有点透明,象一个发光体,可爱的巴掌脸上一双大大的凤眼,浓密的睫毛,真是可爱极了。
她先是慌里慌张地从门外跑进来,到处乱窜,还警惕地到处乱瞄,象在躲避某个人,不一会儿,却又忘乎所以地玩穿墙的游戏,不断地穿过来穿过去,穿完墙又乐滋滋地穿人。
看她穿人最有趣,刚开始还似模似样地助跑,然后两眼一闭穿过去,穿了几次后来发现根本不用助跑,于是又老三老四地朝着人慢悠悠走过去,立定,看着别人从她身上穿过去。
看她乐此不疲地玩着,无忧无虑,楚少恩忍不住要叹息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死了吗?”
我们人类几乎从出生起就开始在接受所谓的“教育”,其实,也等于是在接受一种习惯性思维。
心理学家就说,如果现在真的出现了一个外星人,成年人的反应肯定要比一个三岁小孩的反应强烈,因为三岁小孩的脑袋还没完全被习惯性思维控制。对于三岁小孩来说,碰到一个外星人,并不会比碰到一只小狗小猫更让他惊奇。
这个小女孩,明显是一个还没受到习惯性思维控制的、接近自然的孩子,所以对自己身上的变故还能自得其乐。
看她还在自顾自地玩着,他故意走近去,果然,她又准备穿过他的身体了。
等到她发现自己无法穿过他的身体时,她似乎还茫然不解,对着他又敲又撞,简直把他当成一堵墙了,真让人绝倒。
她那样紧紧地依附着他时,他是能感觉得到的,她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然后,他看见她鬼鬼祟祟地从他肩膀上往后看,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一边偷偷地看,一边还要躲,她躲在他怀里的时候,就象一头可怜的流浪猫。
楚少恩怜惜地看着眼前这个半透明的、象发光体的可爱少女,她正歪着头看他:“别人都看不见我的,为什么你能看得见?”
“因为你现在只是一个小灵魂,而我,可以看见别人的灵魂。”楚少恩笑了,他曾经为自己的这个特异功能苦恼过,现在他倒是很庆幸,不然他怎么能看见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你是能看到鬼魂,不是能看到人的灵魂,这可是有很大区别的。”程苏回答。
楚少恩挑了挑眉头,这个小姑娘倒是聪明,看来,她也知道自己死了。
楚少恩今年十八岁,刚刚考上本地的全国重点大学,今天本来是一群在本地上大学的高中同学相约出来吃饭活动的,他要到现在才想起那群同学还在酒楼里等着他呢,只好先放同学们鸽子了。
“刚才,我看你好象在躲一个人,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楚少恩问她。
程苏先是摇了摇头,又突然用力点了点头。
3。奶妈
程苏悠悠转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她揉了揉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已再世为人,用的是别人的身体。
她转头看向明媚的窗外,忍不住咪了咪眼,应该不早了吧?初冬的暖阳已经晒到了病床前,噢,她还在医院呢。
她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熟,也不知睡了多久。
她已经有整整四年没有睡过觉了……因为她不需要。一个鬼魂是不需要吃喝拉撒,不需要睡觉的,她什么都不需要,除了……
正在出神时,旁边有人轻咳了两声,她才想起把头转向另一边,床边不远处的沙发上,一个男人安静地坐着,目光审视似要评判她的灵魂,是楚少远,陈念慈的老公。
程苏白了他一眼,死大叔,咳什么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干嘛装死!
楚少远站起来走到床前,尽量把语气放温柔,“念慈,你感觉怎么样?”
程苏没好气地:“活着。”
她心想:假惺惺!我感觉怎样?应该问你感觉怎样吧?你是不是巴不得陈念慈死了,好再娶一个老婆?瞧你当时回答得多爽快“保小孩!”你妈妈要保大人你还不同意!坏蛋坏蛋坏蛋!陈念慈要是听到了,指不定还得再气死一次。
楚少远愣了一下,陈念慈以前可从来没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她一向乖巧得叫人生厌,拼命要讨好他,讨好爸爸、妈妈,讨好弟弟,讨好家里每一个人。但是她的讨好中总带着一股算计的味道,叫人不屑。
他皱着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还是那个陈念慈没错,却好象有哪里不一样了。
程苏瞪着他,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死样怪气的、大便脸的、坏心眼的老头!
楚少远似乎可以感觉得到程苏的强大怨念气场,从床边退后了一步。
这下程苏又忍不住笑了:老头,你害怕了吧?!我可是当过四年的鬼噢,阴气很重滴!
楚少远更奇怪了,刚才明明还横眉冷对的人,突然间又笑了起来,这一笑……哎,即使再讨厌陈念慈,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真的很美,而且,这个笑里,居然还带着从没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稚嫩神态。
楚少远有瞬间的迷惑:她这样笑还是挺可爱的……却又马上警惕,她难道换了新招?
两人正在神思各异间,病房里的另一扇门打开了,月嫂抱着睡醒后啼哭的婴儿出来,一边快步走到程苏的床边,一边说,“楚太太,你醒了,给宝宝喂奶吧?”
什么什么什么?喂奶??喂奶!!程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不要啊我不要啊,她又下意识地想躲,身后就是床板,她已经不能再穿墙而过,又能往哪儿躲?
程苏心里是宽面条的泪,白衣哥哥,你怎么能让我到这么一个人身上呢,我才几岁啊,就要当妈了,就要给人喂奶了。
她半支起身瞄一眼仍在啼哭的婴儿,怎么还是那么丑啊?以前她玩过的小婴儿不都是白白胖胖嫩嫩超可爱的吗?为什么这个长得这样啊,红红的小脸皱巴巴的不说,上面还起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皮。
还哭还哭,你哭什么呀,该哭的人是我。
程苏无力地与月嫂两两相望。
旁边楚少远冷冷的声音传来,“陈念慈,你是不是不打算用母乳喂儿子?”
程苏抬起迷茫的眼神看他:儿子?这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和他有一毛钱关系吗?我连你是我老公都不承认,我干嘛要用母乳喂他?
“陈念慈,你可以再自私一点。”楚少远恶狠狠地,“母乳喂他,一年给你一百万。”
程苏更加泪了,一年一百万请一个奶妈?老头,算你有钱。月嫂在一边也是张大了嘴巴,眼睛在眼前这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这对夫妻,这个孩子难道不是楚太太亲生的?喂亲生的儿子还要一年一百万,我怎么没碰上这么好的事儿?
我要一百万干什么?程苏眼里根本没有钱的概念,从小到大,家里经济条件一向很好,爸爸妈妈也把她保护得很周全,想要什么只管问爸爸妈妈要,爸爸妈妈几乎是有求必应,她也有很多零花钱,但是她都还没学会怎么花钱,她只知道钱是干什么用的,却从来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要当奶妈。
她摇了摇头。
楚少远怒了,他还以为她嫌少:以为你生了儿子了不起了?就想要狮子大开口了?
婴儿的啼哭声中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好,一百五十万一年。如果你不答应,哼,我也不会和你离婚,但是你今后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一千块,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千块?一千块就很多了,一个月一千块够她买她喜欢看的书和零食了,妈妈每个月才给她两百块零花钱,当然,她想要买什么还可以另外问妈妈要。
以后可怎么办?以后没有人可以靠了,只能靠自己。她又不会赚钱,看来还得靠这个老头养着,不行,出院以后得找个工作,可是,她会干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呀……
妈妈以前经常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似懂非懂,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程苏没想过,原来钱竟如此重要。
程苏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婴儿自顾自地啼哭着,楚少远已经快气得吐血了,“陈念慈!”
程苏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并未多加理会,楚少远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的上衣。
程苏闭上眼睛一声声地尖叫,伸出双手一阵乱打,这时一个坚硬的、温暖的身体从她侧后方将她紧紧搂住,她的嘴巴也被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手掌盖住了,她刚想挣扎,却发现婴儿的啼哭不知为什么停止了,然后胸部突然一阵麻痒,睁开眼睛往下看,啊!
那声尖叫还是被那个手掌压在了嗓子眼里,楚少远坐在床头,一手紧紧搂住她,以防她双手乱抓,一只手还盖在她嘴巴上,他低头在耳边轻轻哄道:“乖乖的,别再乱喊乱动了,儿子的耳朵会被你喊聋的。一百五十万一年,你不是最爱钱吗?就看在钱的份上乖乖喂奶吧。”
程苏的一张脸被那只手掌遮住了大半的脸,只剩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