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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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又执着的声音,叫她的手指瞬间缩了回来,呼吸不自觉地重了起来,她握电话的手更加紧,越紧像是越容易从她手里掉出来,她却不自觉,不由地放柔声音,“怎么了?”
她开了床头灯,灯光不是太亮,朦朦胧胧,隐约地见到她的脸正羞怯地微红,简直都叫人难以置信,没听手机里再有声音传来,她都有点急了,刚才的事都叫她丢到脑后了,脑袋里就巴巴地想着就一个人——
方同治。
再没有任何三个字比这三个字更重要,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打电话,除了开头的话,她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里干燥得很,嘴到是快了,“怎么了?”再补问了一句。
方同治其实刚从外头回来,公事上的事儿,那他应尽的职责,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大的惊喜,比缩头乌龟还乌龟的人,居然晓得电话他了,那心情真是没得说的,靠在床头,他仔细地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想象出她急切的模样,不由爽朗地笑了笑。
“明天跟我走,嗯?”他问,手一抹过头发,人往被子底下钻了钻,昨晚温香软玉,前晚温香暖玉,这两夜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都叫他的身体疼。
他到是想问她有没有受惊,就怕他一个问,她就能把羞得把电话给掐了,也许还不是羞,更多的是缩头乌龟那本性,保准一碰这话题就能叫她缩回去了,可他不问,能代表他对这事儿无动于衷?
那不能,绝对不能!
他更多的是细心等待,总有他得手的时候,“明儿个一早直接出门,到北边儿的角落里,那里有车子接你,仔细听了没?”
声音不轻不重,听在陈碧这耳朵里,就能听出缠缠绵绵的意思来,让她连着耳根子都快红了,向来脑子缺那么一环,根本不问他是不是自己那事儿,人家没问,她乐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去干嘛呀?”她装不懂,这时候到晓得装了,明白的邀请摆在她耳朵里,到是开始装了,“什么呀,你要接我去哪里?”有时候瞅着脑袋里缺一环,有时候到是精了,明明是心动了,嘴上到还“矜持”呢。
她能“矜持”得起?
真没有答案,随她一时兴起,真没必要太上纲上线,她向来没心没肺,人都说她是养能熟的白眼狼,叶茂养了她多年,她也就一句话“我妈想嫁人”把人的一片心都伤了,伤了还不给补,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就不想跟我聚聚?”方同治嘴上说得和软,软的语调儿都能软到人心里,到底是摆脱不了他骨子里的强势,“谁也别说,就小半个月,就咱们两个人一起?咱谁也不想,好不好?”
听听,这话都能把陈碧的心都软得跟烂泥一样糊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别的念头,要不是电话那端的人不在面前,她准能吻上他的唇,不仅是吻,吻都是轻的,她得咬这么个坏家伙。
“好好,明天几点,明天几点,你说,你说呀……”她几乎是催促着他,心儿砰砰跳,分分钟都是激动的,什么都不想了,哪里还记得起别人。
“十点,记住,别跟任何人说。”
电话已经掐断,即使没有她的声音,他仿佛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巨大的幸福感把他给吞没了,拉上被子,盖住坚实的胸膛,都说“明天会更好”,这句话都烂大街了,可他还是相信了。
张放,那个混球,他会让他在医院待长点时间,简直就是昏了头了,敢这么撞上去,得到出事的消息,他头一个念头就想跑过去看人,可到底,没去——
他是不敢,天晓得他有多想去,可那里有秦女士,他要一去了,别人还按捺得住?要说他的陈碧最怕人知道事儿,秦女士在那里守着,他没敢去,真的,他什么都不怕,要说软肋,也就陈碧了。
明天得早起,是有任务在身,安保演习,不对外公开,他还是负责人,身边还跟着政治部的叶则,这一行,得小半月,没有小半月真是回不来,零零总总的安排与正式演习,这都得时间。
他睡了,放心地睡了。
刚挂了电话,陈碧满面春风,手都快舍不得把电话放下了,巴不得将电话贴在自个脸颊边睡觉才算满意,可当她一摊手,手心里的十一个数字立时叫她纠结了起来。
为了十一个数字,她都没洗手,生怕把号码洗了,也就她能做得出这么个事来,也不想着把号码再抄一次,就想着不能洗手,手一洗,这字儿就得全消了,赶紧拨电话过去——
结果,反复拨了两三次,电话都没人接。
再重复拨三次,还是没有人接,这才叫她悻悻然地睡觉,既然晚上没人接电话,她想白天总有会时间,总得把人给找着,把钱给他。
陈乔,怎么就叫陈乔了呢——
她到是想把人当成卫嗔,那个人终不是卫嗔,她能认得出来,认得清清楚楚,就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但——她清醒的,陈乔终究不是卫嗔,即使长了张几乎找不出什么不同处的脸,她还是能认出来。
这真不是卫嗔,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就算是卫嗔还活着,她宁愿相信纪念堂里排长队里的人,那个人的背影更接近卫嗔——事情就这么奇怪,明知道不是,一想到陈乔顶着卫嗔那张脸做那什么事时,她心里就难受,难受得不止一点点,是非常难受,心都疼得一揪一揪,恨不得立时就拿了钱给人,叫他别再干了。
看看,她其实很清醒,知道这个人不是卫嗔,做的事又不清醒,两极的极端化,叫人都看不明白,你想既然这个人不是卫嗔,理他做什么?偏她要理,她还要帮,跟一腔热血的志愿者一样,非得把人揪到正道上去。
可真揪到正道上,她又没有这个本事,人有多大能耐才能戴多大帽子,这话她是懂的,给钱,这做法那是简单粗暴,她想得很美好,于是睡觉了。
睡觉是那么容易的事?
也不想想她隔壁住的谁,那是叶则呀,一直在阳台,他回来得也晚,也是公事儿,跟方同治一块从总参办公厅出来的,回了家,整个一片儿都是静悄悄的,连点声息都没有。
但——他到阳台那么一看,她到是在打电话,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床头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怎么显,能看清,也不怎么能看清,到是叫他意外地瞅见她那个表情,“思春”似的表情,叫他妥妥地噎着了。
他与让方同治已经达成初步的意向,达成归达成,暗地里他也没打算给方同治太配合,要配合的时候配合,不配合的时候,果断不配合,他还在想她这是跟谁打电话呢,这念头刚上来,就让她嘴里叫出来的名字“同治”两个字,让他顿时暗了脸。
没进,他没像没头脑的妒夫样直接冲了进去,他冷静,还抽了根烟,等她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是再给谁打电话,估计电话没人接,瞧她一脸失落样,更叫他心里窝火。
终于,房里灯都关了。
阳台的门其实也就是虚掩,根本没关,住在叶家里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要真能有什么小贼闯入叶家,那简直就是笑话来的,再说了,要是叶家人真上门来,她也没必要锁了门,反正人家进得来,锁都是费事儿。
可他刚有了动作,手刚往门那里推,猛然间都听到声儿,到不是怕敌人,就怕是情敌,瞪着声响处,乌漆抹黑的夜色里,陡然出现个黑影,身高与叶则差不多,往夜光下那么一瞅,碰到叶则连躲的动作都没动。
“睡了?”
声音严厉。
恰恰是叶苍泽,昨儿个差点难得炖回肉,结果刚喝了口汤,肉就差点给毁了。
叶则的手在门上,不往里走,那姿势更像是挡在门前,目光鄙视地瞪着厚脸皮的叶苍泽,“管不住你那玩意儿,还让小四差点给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八千字的榜单,我的日更君哪里去了?
日更君是不是把我给抛弃了?我得把它找回来
☆、043
两个人辈份上来说,那是差了一辈的;叶苍泽从辈份上来算得叫叶老六叔公;叶老六那是谁?叶则他亲爹,所以;叶苍泽得叫叶则一声“叔叔”,进了叶家,这名份都早就定死了。
叶苍泽心里郁闷呀;他这不是肉汤都没只尝了点,怎么就给破坏了;想得妥妥的事,结果叫张放那坏小子给坏得一丁点都没留了,断了肋骨是不是?他就让他真断了肋骨,断的真狠的;便是张磊放话了,他也没打算留面子。
他心里想得远,别的不想,就想有人会心疼,那个就是个浑不吝的,指不定看到张放真心疼了,过往的都不计较了,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去了,翻叶老六家墙头算什么,他什么没翻过,别看他如今大得很,但身上没有真本事,也成不了现在这架式。
“张放不是你放出来的?”别看叶苍泽平时不动声色,紧要关头,在维护自己福利这一方面他做得挺好,还早有预谋地搭上柳东泽那个毒眼睛的家伙,冷不丁地就刺上叶则一回,“要不是你在张放有意无意地透一回她可能去了方同治那儿,你觉得张放会给收拾了?”
要说呀,这话真是一语中地,戳得叶则要是没有几分忍性真是受不住,可他到不怒,到是笑了,笑得阴阴冷冷,对叶苍泽还真是没放在眼里,不否认他私底下把张放给怂恿一回的事,竖起个中指,“喏,大侄子,别跟我玩花样,一边睡着去,这里头的人哪,你别给我想太多,叔叔我劝你呀,想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不?”
这算是打算拿辈份压人了?瞅他那个眼神儿,利得跟刀锋,要是人一个不留心,准能叫他给撕成片儿的模样,他还拍拍叶苍泽的肩膀,真个是好长辈的派头。
只是,叶苍泽哪里是好相与的人,他敢半夜上门,就笃定了谁也别拦他,就算叶茂在这里,也甭想拦他,脚步站定了,就没想过要回头,好汉都不回头,他不算是好汉,这方面算是早就有心得了,就跟冤孽一样了,缠住就不放手了。
“那也得看是想多了,还是没想多了。”他淡定地回道,一点气急败坏的样儿都没有,眼神冷静,甚至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丝毫不把叶则的话放在耳里,“我们说了都不算,也得她自个儿开口,是不是?”
叶则这两天事儿都不顺,虽说与不对盘的方同治有那么一个默契,这默契薄弱得很,表面瞅着挺好,风一吹,估计也就散了,他真没当一回事,头两天一直气着,还打算把人晾一回,谁知道,她到是与方同治勾搭上了——
这四九城也真小——他都不信了,怎么就吃饭也能碰个正着,当然,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张放那小子更浑,给人放了点血,头脑不清楚了,还敢撞上去,幸亏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叶则都不知道他自己能疯成什么样——
“反正没你什么事儿,一边晾着去。”他自认自己不是头一份,那也得努力点把别人挤走,第一没有,那就第二,第一就是出头鸟,出头鸟这玩意不是谁都能当的,“秦女士估计要醒了……”
秦女士真醒了?
叶则是不知道人有没有醒,但他这么说,肯定保证人家秦女士真的能醒,便是叶苍泽也得顾忌着一点儿,他眼神一下子都暗了,就陈碧那缩头乌龟性子,要是他们那些事都曝给秦女士晓得,不知道她缩成啥样子。
两个人对峙的后果,谁也没进去,叶则威胁人,叶苍泽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你要叫醒秦女士是吧,我难道不能叫,大不了一拍两散!
都怕真把秦女士叫来了,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