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棋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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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得无影无踪。
“啸锋,你怎么了?”
范韵秋刚从棋室里出来,迎面撞上了他,好容易才把那发疯似的小伙子给拽住。
“珩儿,珩儿……”
许啸锋蹲在地上,声音已近乎沙哑,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灌进了心里,让那颗心变得像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语曼的事让珩儿知道了?”
范韵秋猜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然而看见这般无助的许啸锋,她只是心疼。
“韵秋姐,珩儿她走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北京,也永远……不会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笨?为什么她走出门的时候,速度会比风还快,我连她的手都牵不到?姐,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从前都没有体会过,原来世界上有一种痛,比踩在刀子上还要难受……”
他痛苦地靠在范韵秋肩上,范韵秋猛然感觉到一片湿热,他竟然流下了泪。那个充满活力的许啸锋,那个大虎道场的“开心果” 许啸锋,那个天塌下来也能顶的许啸锋,此刻竟然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的怀里哭泣。北京,始终还是他的伤心地吗?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属于这个城市,而悄然落下的泪,却不知何时才会干涸……
第三卷 经纬交错深深情
第二十一章 迷迭香(上)
◆失去,或许是另一种拥有的开始,只是因为失去,苦涩占据了心灵的大半部分,让之后的甜蜜来得很迟。不,也许并不算迟,爱的意义原本就不是失落,而是另一种方式的所谓幸福会不会让生命重新变得精彩起来。爱,不能对一个人强求,却依旧可以从别处获得。◆
江南的夏天,和北京完全不同,或许这才可以称得上真正的炎热。但杭州则可能比较特殊,因为有美丽的西湖,有成荫的绿树,即使再热的天气,也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去追求享受大自然的快乐。而说到快乐,此刻这件东西却并不属于珩儿。
珩儿正走在西湖之畔,推着自行车,轻缓地迈着步子。她刚刚从断桥走过来,不时朝着桥的那一边回头,断桥的形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可笑的桥,为什么一定要以“断”为名?她停下脚步,半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或许那座桥真是为“断”而建的吧,走过了桥,也就意味着把过桥之前的丝丝缕缕都斩断。
除了替她管理三潭棋社北京分社的副教练和好友方紫蝶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到了杭州,若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行踪,她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再去到另一个地方。只要不是北京,对,只要不是北京就好,她仰面朝向天空,做了几个深呼吸,就这样把北京的记忆都还给蓝天吧。
可是,有的东西为什么始终忘不掉呢?她走到湖边的石椅旁边,坐了下来,望着轻波荡漾的湖水,仿佛心中的泪也要就此散落在西湖之中。那双可爱的小眼睛,那张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欢笑的脸庞,像一座透明的牢,把她的思想禁锢着,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喂,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一个女人的声音让珩儿回过神来,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滑落了几颗泪珠。为什么还是要为他哭?他值得你哭吗,叶珩儿?她在心底责备着自己,连忙掏出纸巾擦干眼泪。
“是感情上受到挫折了吗?”
那女人又说话了,珩儿这才回头看清了她的容貌。这个女人看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朴素大方,虽然不能用美或高贵来形容,但却是一种简单、自然、清新的美。她正在对珩儿微笑,那细长的眼睛好像月牙儿,竟让少女产生了一阵莫名的亲切感。
“您怎么知道我是……”
“年轻的姑娘,一个人在这里黯然神伤,十有八九不都是因为感情的事吗?其实在我看来,爱情虽然伤人,但也是非常好处理的一件东西。我看你一定是把这件事积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得到发泄。呐,你今天就哭个痛快,保证明天一觉醒来,你就会觉得轻松很多了。你不介意的话,我的肩膀可以暂时借给你。”
那女人极其轻松地说着话,珩儿却感觉这话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她的内心猛然一热,竟果真靠在那女人的肩膀上,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场“倾盆大雨”下得时间真不短,那女人坐在石椅上动也不动,仿佛真要等到珩儿哭完了,她才会起身离开。终于,女孩的泪水像是流干了,她才“啊”地打了个呵欠,原来她刚才差一点就坐在那里睡着了。
“阿姨,很抱歉,我竟然忘记了您可能还有事,对不起……”
珩儿红着脸向那女人道歉。
那女人笑着摇摇头,“你这小姑娘,干嘛要跟我这么客气?我刚刚从重庆来到杭州,能在这儿碰到你,你又不怕我是个陌生人,会靠在我肩上哭泣,这本身就是一种缘份,不是吗?”
“您是从重庆来的?”
听到“重庆”二字,珩儿不自觉地浑身一颤,但很快的,她的情绪便恢复了平静。也许真像那女人所说的一样,哭完了就没事了,许啸锋的影像在她心里好像真的变淡了不少。
“是啊,说到这个,我还得向你问路呢。”
那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有些苦恼地看着她。
“我是到杭州来找我儿子的,听说他不久就要过来,所以我想先找一家宾馆住下,好等他来了再跟我联系。我想打听中等价格的宾馆,可是这里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我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才好。而且杭州人说的方言,我听起来实在是太费力,怎么就没多少人能说一口正宗的普通话呢?”
“阿姨,我知道有适合您的宾馆,让我带你去吧。”
珩儿大方地牵起她的手,示意让她坐上她自行车的后座,那女人笑吟吟地答应了,那高兴劲儿好像上了天堂一样。陌生人到陌生的地方,能遇到好人,的确是一件非常走运的事,看来她让这小姑娘靠了一下肩膀,付出的代价还是值得的。
自行车在路上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珩儿带着那女人去的那一家宾馆,正好就是她自己暂住的地方。那女人非常满意,一听说珩儿就住在她的隔壁,更是兴奋至极,珩儿似乎也看透了她的性情。要是没人陪这阿姨说话,她一定会闷得不行,而两人住隔壁,正好造就了这特殊的缘份。
“对了,小姑娘,你帮我找到了宾馆,还不嫌我老人家唠叨,真是万分感谢。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吝啬告诉我吧?”
“我姓叶,叫珩儿,王字旁加行人之行的‘珩’字。”
“叶珩儿?翠绿草叶上的一块美玉,好像清晨露珠出现的景色,你姓叶好,名字起得更好。”
好厉害的阿姨!竟一语惊人,用如此美妙的字眼诠释她名字的意义,珩儿暗暗吃惊。这位阿姨看起来虽然很普通,甚至有些大大咧咧,但这句话中却透露着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或许这个女人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从表面上看,绝对无法猜到其灵魂中还藏着什么。
“我叫沈天瑶,天地的天,瑶琴的瑶。”
那女人笑嘻嘻地说出她的名字,一面和她握了握手,都说重庆人爽快,这一点也不是瞎掰的。这一握手,沈天瑶和叶珩儿就成了一对新朋友,尽管两人的年龄相差了一辈,却丝毫感觉不到代沟。也许,是上帝看到了她的哭泣,所以才特别带来这样一位长者,安抚她碎裂的心吧,珩儿如此想着……
第二十一章 迷迭香(中)
沈天瑶奇迹般地出现,可说是珩儿到杭州之后,遇到的头一件让她感到舒心的事。而此刻的北京,却好像成了被上帝遗忘的地方,上帝也同样遗忘了大虎道场,遗忘了那个伤心的许啸锋。
许啸锋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管别人如何劝说,就算要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去医院,使狠劲也拖不动他一下。自从那天珩儿在他寝室门口离开,他倒在范韵秋怀里大哭一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眼泪,当晚竟高烧到四十度。范韵秋知道,那天他依旧跑去了三潭棋社找珩儿,但方紫蝶却把他痛骂了一顿,说珩儿已经不在北京了。他恨自己没有在珩儿走后马上跑去棋社找她,于是又跑去了机场,但非常遗憾,机场的登记表上竟然没有珩儿的任何出行记录。
也许,珩儿根本不是离开,分明就是“人间蒸发”!许啸锋一直这样想着,否则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或许就像范韵秋的故事里所讲的那个围棋女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走便走了,不留下任何线索。这次连冯大虎也被吓到了,许啸锋这副颓丧的模样,哪里还是从前的阳光男孩?那双小眼睛几乎一整天都不会眨一下,更别说像以前那样偶尔还会臭美地对别人“放电”。他还是每天照旧练棋,但是没有表情,练完就走;他还是每天照旧回寝室休息,却会忘记关门,什么人进来他都不拒绝。
有一次,邹俊崎实在受不了他再这样下去,狠狠地揍了他两拳。要是从前的许啸锋,别人揍他可没有不会还手的事,对方一定会被他打得更惨。可是这次,他不但不还手,还嚷嚷着指着自己的脸,要哥们儿再来几拳,打得越重越好。邹俊崎当时便恼得冲出了他的寝室,在走廊上一个劲捶打着墙壁,心痛得比刀割还难受。
“啸锋,你在吗?”
一个低低的女声,传进了许啸锋的寝室,进来的人是程语曼,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有些害怕。饭厅里没有人,她朝着里面的卧室探过头去,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只看见床上的被子里蒙着什么东西,一动也不动。
“啸锋……我是语曼,我来看你了。”
她试探性地拉起被子的一角,突然吓得倒退了两步。许啸锋果然蒙在被子里面,但他并没有在睡觉,那双眼睛里充满着血丝,直盯着她的脸,神情出奇的可怕。他是在恨她吗?那种恐怖的眼神,她还从来没见过,珩儿的失踪竟会让他怨恨她到了如此程度?
“啸锋,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看着我,我觉得好吓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来看你,给你买了些你爱吃的东西,也……希望让你快点好起来,跟我一起回我们的公司……”
程语曼哆嗦着缩到墙角,把手提包抓得紧紧的,好像自己正在面对着一头对她虎视眈眈的野兽。
许啸锋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他的声音很低,却让程语曼觉得毛骨悚然。“你说什么?我们的公司?什么叫做我们的公司?”
“啸锋,我……我说错话了吗?那家公司,我本来就是为你而开设的,我想让你早点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难道……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我是那么的爱你,我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比博士学位更重要的东西,可你就一点也……一点也体会不到我的苦心吗?”
“真是可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却来跟我说爱我,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话在我听来很虚伪吗?语曼,在你的心里,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最重要的东西?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对你的爱早就随着你去美国而消散很久了,你突然间告诉我说爱我,或许就因为这样,我差点就又陷入了你的圈套。你先是故意撞上我,然后故意去找珩儿,接着请老师支持你开棋手经纪公司,再接着就当着媒体的面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让珩儿伤心。你以为你设个完美的局打击了珩儿,就能让我重新爱上你?可惜啊,你完全想错了,珩儿离开北京,我的心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