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台戏 绿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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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男人身边的企业家介绍说,苏院长,这就是我给你带来的书法家真石先生。
所谓企业家,是一个老顾客,叫麻广林,长得鬼头蛤蟆眼,像小偷似的,也是五十七八岁。据他自己说,从前在他于洪区办个农药厂,红火过一阵子,也风光过一阵子,被评为区优秀企业家,去过俄罗斯和朝鲜参观考察。现在,这个农药厂受大环境影响,破产了,他就没事了。所以,经常跑到体验馆里消磨时光。说是等待时机,准备东山再起。
这话,听了实在让人好笑,又不好说啥。麻广林一来,苏梅她们就叫他企业家,而不叫麻哥。里面多少带点讽刺意味。麻广林听了却很得意。
苏梅对企业家一直不买产品本来就很反感,见企业家带来的书法家又是这副尊容,可怜巴巴的,简直像个叫花子,就很失望,一脸无奈走过去,强做笑脸和真石握手。一来到真石面前,就闻到真石头上有一股异味,只有很长时间不洗头的人才有这种味道,呛鼻子。苏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不冷不热地说,欢迎书法家光临,先坐床上休息一会吧。
企业家见苏梅对书法家不够热情,就提高声音说,真石先生是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从九岁就开始练习书法,造诣很深,在全国书法大赛上得过金奖。今天特意带来笔、墨、纸、砚,要当场献艺,给苏院长写一副书法作品,留作纪念。
苏梅听了这话,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说,太好了太好了。真先生,你是先做体验还是先写书法?
真石是个呆板的人,看着苏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企业家麻广林说,苏院长,现在还没有空床,我看还是先写吧。
苏梅说,那就到我的办公室写吧。
说着,就带着书法家真石和企业家麻广林来到办公室。于娟、冯秀云和贺喜也跟进来了,几个人一起动手,把老板台上摆放的东西统统拿到一边。
真石带来两张宣纸,抽出其中一张,在桌面上铺好。从皮包里取出两块长条型的镇纸石,压在宣纸的两端,又取出砚台、墨汁和毛笔。把墨汁倒进砚台里一些,一边运笔一边问,苏院长,我想用您和您爱人的姓名编成两句诗写上去,这样更有纪念意义和收藏价值。请把名子写在纸上吧。
苏梅说好。就在旁边找来一张白纸,写上:苏梅、王青松。
真石看着两个名字,眯起眼睛开始构思。片刻,真石运了一口气,稳稳地站住,挥毫写起来。
赠苏梅女士、王青松先生惠存:
苏州生红梅,王城长青松。
二零零八年一月十五日真石书
真石写的字体是行草,写得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写完,大家都鼓起掌来,啧啧赞叹写的好。字好,诗也好。
于娟是学中文的出身,就说,没想到真先生字写得好,诗写的更好!对仗工整,尤其红梅对青松,把色彩写活了,好诗好诗!
真石听了很是得意,笑着说,这算什么好诗呀,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是诗人也能吟。模仿李杜而已。
真石说着,又从皮包里取出三枚古香古色的巴林石印章,打开红色印台,蘸上印泥,在宣纸的左上角盖上阳章和闲章,在右下角盖上阴章,白纸黑字三点红,这副书法立刻就活了起来。
大家看了又都叫好。
企业家对苏梅说,苏院长,把它保存好。将来有一天真石先生出名了,你这幅书法作品就是无价之宝,价值连城啊!
真石兴奋不已,说还有一张宣纸,你们几位哪个还想写?
于娟对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的作品渴求不已,便说,真先生,给我写吧。
真石看了于娟一眼,说,好。
说着就让苏梅把刚刚写好的书法作品收到一边,在桌面上重新铺好宣纸,压上镇纸石。
这功夫,于娟就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于娟、李军。递给真石。
真石一看于娟写的字,就说,硬笔书法写的不错啊,流畅,大气,洒脱,像男人写的。
贺喜在一旁吹捧说,于老师是中文系毕业,文学名著看老了,能写能讲,不是一般的女人。
真石一听这话,轻轻地噢了一声,在心里说,这样的女才子,咋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于娟从真石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解释说,喜哥过奖了。我是自考大专,不值一提。
真石说,自考大专也不简单呀。说着,就眯起眼睛,看着白纸上的名字开始构思。片刻,便胸有成竹,悬腕挥毫。
赠于娟女士、李军先生留念:
桃李满天下,三军一于娟。
二零零八年一月十五日真石书。
写完,于娟带头鼓掌叫好。
真石不紧不慢地像刚才一样盖了三枚印章。书法作品一下子就鲜活起来。真石说,这书法作品要是用绫子装裱起来,配上画轴,挂在墙上,就更美了。
冯秀云接来一杯矿泉水,笑着递给真石,说,真先生,您喝水,这是用银山长寿石泡的水,里面含有六十多种对人体有利的元素。
真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品了品说,果然不错,神水呀!
把大家都逗笑了。
苏梅说,于老师,这拨人快做完了,你去安排一张床,让真先生马上过去做体验。
于娟笑着说,真先生,跟我来吧。
于娟把真石领到了15号床。那床上的老太太已经做完体验,正在穿衣服。
于娟说,真先生,把衣服脱到床前的塑料筐里,穿着衬衣衬裤躺在床上。我去给您拿床棉被去。
于娟抱着自己的棉被走到15号床时,真石已经穿着衬衣衬裤仰面躺在了床上,正在闭目养神,很惬意的样子。于娟首先注意到的是真石脚上穿的那双露着几个脚趾头的古铜色尼龙袜子,这种尼龙袜子在金阳市场已经绝迹十几年,早就没人穿了,可真石还在穿,而且还露着脚趾头和脚后跟。这样的袜子扔在马路上连叫花子都不会捡的。于娟看了感到不可思议。再看身上穿的,衬衣很脏,领口都是油渍,衣领衣袖已经飞边了,衬裤也很脏,裤裆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红裤衩,浑身上下有一股陈腐味和头油味,呛鼻子。于娟一边给真石盖棉被,一边想,一个堂堂的书法家,咋活的这么窝囊啊?他媳妇咋不给他补补袜子、洗洗衣服呢?他是不是没有媳妇呀?就是没有媳妇,自己也该定期洗洗澡、洗洗头啊?
真石慢慢睁开了眼睛,见是于娟在给他盖棉被,一脸幸福地笑了,张开嘴说,谢谢于老师,谢谢于老师。真石的嘴里有一股酸臭味,直冲于娟的鼻子。于娟本来想和书法家真石说点什么的,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说句“不用谢”,转身就走了,像避瘟神似的。
于娟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见刚做完体验的老头老太太都在里面挣着抢着欣赏真石写的两幅书法作品,赞不绝口。
一个老太太说,苏院长,你能不能跟书法家说说,让他给我也写一张啊!
苏梅一见那老太太是买过她单人床垫的葛妈妈,就笑着解释说,葛妈妈,这事我说了不算啊!再说,书法家时间很宝贵的,这话我也不好说。
葛妈妈不死心,说,那我给书法家俩钱还不行吗?
苏梅一听说葛妈妈要出钱请真石写,就说,那我就去给葛妈妈问问,看书法家愿意不愿意写。
这时,又有一个老太太说,苏院长,我也可以出俩钱。
苏梅见是买过她们饮水机的尤妈妈,就说,尤妈妈,我把你也加上。
苏梅说着,就出了办公室,走到真石床前,把两个老太太要出钱请他写书法的事说了,问,能不能给两位老妈妈写一下?。
真石一听乐坏了,说苏院长来跟我说这事我能不办吗?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两位老妈妈。说着就要起来。
苏院长摁住真石的肩膀说,真哥,你着啥急呀?做完体验再过去吗?
真石说,我不能让两位老人家等我呀?
苏梅就笑了,说,这些老人家有的是时间,回家也没事,还寂寞,都愿意呆在这里,还有人说说话,巴不得在这等呢。
真石一听这话,就说,那就做完体验再去吧。
苏梅问,躺在床上感觉咋样?
真石说,好受好受,等于在做全身按摩,舒服死了。
苏梅已经闻到了真石身上头上的陈腐味和嘴里的酸臭味,可为了能让真石掏钱买理疗床,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伸出白晢柔软的双手,在真石的额头和太阳穴上轻轻地揉起来,边揉边问,真哥,我不会按摩,这样揉揉舒服吧?
真石说,舒服舒服。
苏梅说,真哥,你要坚持天天来。有病治病,没病保健。来满二十五天,我们还要赠送你一付银山长寿石手镯。
真石说,好。
苏梅说,我们这里还有中医按摩师,免费给每个顾客按摩,献爱心,明天你要来,我让按摩师给你好好按按。按完全身都轻松。
真石说,谢谢。
铃响了。四十分钟到了。苏梅帮着真石揭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看到真石穿的衬衣衬裤又破又脏,过时的尼龙袜子还露着肢趾头,脸上的表情一惊又一惊,心就凉了半截。真石却没有察觉出什么,笑着说,你们这里待人太热情了,真像回到家里一样啊!
真石跟着苏梅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葛妈妈和尤妈妈就问,苏院长,跟书法家说好了吗?
苏梅指身边的真石说,说好了。你们看,我把书法家真石先生请到大家面前了。又问,葛妈妈,你要出多少钱?
葛妈妈很干脆地说,五块!
尤妈妈跟着说,我也出五块!
苏梅不知道真石写一幅书法要多少钱,就扭过脸看真石。
真石看看葛妈妈,又看看尤妈妈,穿的都是老早年的旧衣服,就一脸无奈地笑起来,说,两位老妈妈,我知道你们生活都不宽裕,还有心收藏我的作品,让我非常感动。这样吧,我不收钱了,宣纸钱也不收,算是我献爱心啦!
下边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听不收钱,白写白送,纷纷说,那也给我写一个……
真石就说,好。愿意让我写的老人家,就把自己和老伴的姓名写在一张纸上,交给我。我回家去写。
老人们就开始找纸找笔写起来。
真石又说,我在家写好后,送到美术装裱社里给老人家们装裱好带过来,这样,你们就可以挂在家里的墙上天天看了。要说的是,装裱是要花钱的,三十元装裱一幅。不是我要你们的钱,是装裱社要你们的钱。
老人们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小声嘀咕起来。
真石说,三十元一幅是市场价,我白出纸,白出力,一分钱不挣。老人家们自愿,愿意让我写的就把姓名写好送给我,我不强求。
有一半老人舍不得花那三十元钱,就把写好姓名的纸条悄悄地塞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葛妈妈和尤妈妈最坚决,不但把写好姓名的纸条递给了真石,还把三十元钱也递给了真石。
真石说,钱我现在不能收。等我写好了,装裱完了,两位老妈妈看到满意了,再交钱。
晚上,杨洁在“鲤鱼门”酒店请贺喜吃饭。杨洁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