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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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行义,在陕余、陕华、陕宜,无论黑白二道,官府势力,均很敬重于他。在江湖中混,必须要吃的开,时任辉月山庄庄主的武行义,便能吃遍三陕武林。
武行义有一个生死兄弟,唤作“嫉恶如仇”刑擒天,哪怕你是老天,若要为恶,他便也要擒你。
“义薄云天”与“嫉恶如仇”二人并肩作战,扫平三陕十二处恶贼。当地官民,为之喝彩,对其感恩戴德。
天毅承丰历三年,相州三陕之地连降暴雨,持续不停。
淮水水位上涨,导致决堤,水淹陕宜郡,一郡之地为水患所迫,死伤无数,更有受灾之人,嗷嗷待哺,等待朝廷救援。
辉月山庄,开设粥棚,救济百姓,得到三陕总督的嘉奖。
三陕总督亲往辉月山庄,与武行义和刑擒天会面。
三陕总督道,“当下,你们虽能救数人,但能力有限,有一件事情,却需要二位帮忙,这件事情成了,就能够帮助到整个陕余郡的百姓。”
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当然义不容辞,“何事如此重要?”
“朝廷已经拨下五百万两赈灾银两,现正从天相城押解至三陕总督府。”
武行义颇为欣慰,“好,这款银子下来,陕宜郡的难民就有救了。”
三陕总督颇为忧虑,“武庄主有所不知,从天相城到三陕府,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魉盯着这些救命的银子。”
武行义皱着眉头,“若是有司命部的人出马,谁还敢动这些命根子。”
总督义愤填膺,“司命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就连天相城的主管大人,都不肯担这个担子。款可以拨,但却是在天相城交接,点名要我三陕府的人去押解。”
刑擒天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一来一去,不是白白耽误了许多功夫。”
总督喟叹,“耽误些时日,倒是无妨,可惜,就怕保不住救济的银两,叫百姓失去了希望。”
“他们难道不怕百姓造反么?”
总督冷笑,“那些大人们精着呢,只要将银子交接给我们。便是丢了,与他们也是无尤。就算*迫百姓,也是我的过失,他们倒得了个平叛的好名头,我一家老小,便被尽数诛绝。”
总督一顿,“我便是死了也无妨,可惜的是陕宜郡的千万百姓。”
武行义和刑擒天道,“我兄弟二人,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力保灾银不失。”
总督老怀畅慰,“好,太好了,有二位相助,必能保灾银不失。二位侠骨丹心,救民于倒悬,本官,代陕宜百姓,多谢了。”
武行义扶住总督,“大人,这怎使得,我兄弟二人,必将不负众望。”
武行义和刑擒天二人,会同三陕官府的好手,一起去天相城押解赈灾官银。
交接很是迅速,天相城官员,仿佛丢一个烫手山芋般,将银子交接给了他们。
在天相城中,无一点异常,但出了天相城范围内,遭遇了层层阻击,劫道之人一波赛过一波。
武行义与众人浴血奋战,很多人为此而丢掉了生命。
他的一生,从来没有这么艰难过。他握着的是,陕宜千万百姓活命的根本,绝对不容有失。他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拼了多少招,遭遇了多少次狙击。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宣泄着一腔为民的忠义。
他们最终,还是穿越了天相府,将镖银押进了陕余郡。
到了陕余郡,便如同到了家一样。陕余郡的白道黑道,皆受过他的恩惠,也都会给他面子,所以他以为,只要穿越天相府,到达陕余郡,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但他想错了,在陕余郡,居然遭遇了远超天相府的截杀。天相府那些人,不择手段,他完全不用理会。可是陕余郡呢,这些人都受过他们的恩惠,却有人拿他儿子威胁他。
在镖银和儿子之间,实在难以取舍。这些受他恩惠的人,让他承受住两难的局面。
“对不起了,孩子。”
武行义浴血奋战,为了陕宜百姓,他早已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而现在,他又要狠心,置儿子的生命于不顾,这是何等的残忍,很等的英雄悲路。
尽管他浴血奋战,不惧生死,但还是没有保住镖银,只得以逃命要紧。只要留的此身,必然能够将银子追回。
待他回到三陕府的时候,却遭遇极为强烈的捕杀。
突现的变故让他只觉天昏地暗,有官府官兵拼死来报,“武行义实乃劫镖幕后黑手,潜入队伍中,私吞灾银。”
三陕总督欲逮捕武行义妻儿,平灭辉月山庄,却为刑擒天所阻。
刑擒天道,“我绝不相信武兄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即便是,也与其妻儿无关。司律部的大人已经前来调查,若是正是如此,我甘愿受这包庇之罪。”
一时之间,“嫉恶如仇”比“义薄云天”名头还要响亮。他“义薄云天”截了银子,刑擒天仍旧庇护其妻儿,岂不是更加义薄云天。
在逃亡的日子里,这曾是武行义最大的欣慰,为有这么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庆幸。
谢谢你,还如此信任我。
他逃出了三陕府,几乎丢掉了大半条命,却被一个人所擒。这人并没有将他押解到官府,还给他治伤。
武行义颇为纳闷,“你既然抓我,又为何要救我。”
那人笑了笑,“抓你和救你,并不冲突。”
武行义道,“你叫什么名字,打算怎么处置我?““我叫凌无炀,受司命部所派,来查灾银丢失之案。我前前后后遇到了七次伏杀,这三陕府还真是够黑暗的。可叹的是,你在这黑暗中,尤不自知。”
凌无炀那时候,还没有“慧眼”之称,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律部司捕司的捕头。
到后来,武行义才知道,能够遇到凌无炀,才是人生最大的幸运;遇到刑擒天,才是他一生最大的不幸。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迟一步(上)
那些事情,他至今都不愿去回首,因为一回首,都会心痛。
该有怎样的丧心病狂,才能做出那般坑害百姓的事情来。他入了那一个瓮,没有凌无炀打破那个瓦罐,他永远无法出来。
七八年时间,以为一众兄弟就将至此在秣陵,陪着雳扬涣终老。
然而天不从人愿,还是有那么多的事情缠缚己身。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去找它,它就不会不来找你。想想,觉得很无辜,但天下无辜地人多了去了,你自己要学会,在无辜来临之际,奋起反击。
武行义虽然没有急挥马鞭,但人马合一,明眼人一看,他走的很急。
他的步伐,他的呼吸,随着马蹄的跃动,和谐到了一个极致。
风秦猛烈拍击马的臀部,跟着武行义如飞般朝着秣陵都赶去。
拂风客栈,燕九有险。
在入夜之初,他们总算赶到秣陵都城之下。
“哦,是武护卫啊,您这么急冲冲地,莫非有什么急事。”
武行义懒得与门卒多费口舌,“开城门。”
门卒倒不好与武行义为难,秣陵都都管大人时刻教导,眼光要放的长远。雳扬涣再怎么落魄,也是皇子,谁能知道有没有咸鱼翻身的那一天,做好上下级关系,能帮一帮就帮一帮,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害处。
武行义与风秦入得城来,直奔扶风客栈而去。
扶风客栈,起名扶风摆柳之意,门前几株柳树,确实比美人的腰肢都还要纤细。
整个客栈都弥漫着不祥的韵味,武行义皱着眉头,冲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喋喋不休,被风秦的风潇剑抵上了喉咙。
武行义一间间踹开客栈的门,惊扰了一众客人。
不理会客人们的抱怨吵闹,在天字三号房,武行义整个脸庞都抽搐起来。
从门外看去,一个人仰面躺倒在血泊里,他的脸上定格着死时的惊诧。
武行义冷然,“老七,我们来迟了。”
风秦冲了进去,仔细辨认,这人就是燕九,号称燕子飞,一身飞燕飘摇身法,迅捷无比,而现在,他却躺在这里,难动分毫。
风秦有气从胸腔里喷薄而出,“死去不过半个时辰,剑伤,正中心脉。”
武行义皱眉,“他号称燕子飞,想要一剑正中心脉,谈何容易,你看他的表情,惊诧,不可自信。杀他的人,他认识,而且,他绝对想不到对方会杀他,所以才猝然得手。”
风秦道,“他是跟踪凌三更,会不会是凌三更?”
武行义也说不准,“要找线索,必定要找到凌三更,无论燕九是不是他杀的,他必然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风秦纳闷,“边老三既然知道燕九有难,为何不通知他离开,燕九要逃,何人能够拦得住。”
武行义顿觉不妙,边老三没有救援燕九,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
“老七,你守在这里,我去找边老七。”
旁人要想找到边老七,几无可能。边打听要获得各种消息,自己本身就要够隐秘。他有时会是个渔夫,有时会是个商人,有时会是个浪子,他总是能千变万化,让人摸不清头脑。
在你摸不清头脑的时候,他已经把你摸的个通透,没有半分秘密可言。
武行义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乞丐,拿着破碗,倒在街道的角落里,仿佛睡着了。
武行义喊他,他不答应,好像真是一个耳目失聪的乞丐。
他去拉他,他也不动,任由武行义搬弄。
武行义早就感觉到不妙,边打听七孔流血,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药,已死去多时了。
他来不及呼喊,来不及愤怒,敌人比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是谁,连边打听化妆为乞丐,都能识破。他抄起边打听的尸体,往扶风客栈而去。
风秦双目圆瞪,有怒火窜上眉头,“老大,敌人究竟是谁?”
武行义摇摇头,“不知道,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等吧,等明天涣王他们来了再说,没有智老二,我们根本就找不出潜藏在暗处的敌人。
“斯文败类”智老二,智计过人,有他在,便能通过种种迹象,找出敌人。
这夜过得极为不平静,有些胆小的客人,直接换了住宿。客栈老板大呼晦气,死了两个人,不仅影响了生意,还牵扯到了人命官司。秣陵都的捕头,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到来,嘴上哈欠连天,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武护卫,这二人?”
武行义沉声道,“边老三和燕九。”
领队的捕头吓得一身冷汗,雳扬涣的九大护卫,在江湖上拥有名头,如今死了两个。这事态不得不说很是眼中,看着风秦眼中的冷漠,舔了舔舌头。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猖獗,可惜了边护卫和燕护卫。”
“最近,有没有凌三更的消息。”
“没有,凌三更仿佛消失了一般。”
武行义不禁暗骂,秣陵都都管大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鲜红的通缉令,不打草惊蛇才怪。盗贼本就胆小,他们于暗中活动,一旦见光,则很容易见光死。
凌三更虽为大盗,也逃不过这样的怪圈。他偷盗之时,不超过凌晨三更天,而那个时候,则这是人最为疲累的时候。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倒是有,比邻山庄,有三个人,也在追踪凌三更。好像凌三更盗取了他们的宝物,要将其追回一般。”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比邻山庄也插手这些事情之中。
“有没有一个年轻人找过都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