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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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颜凤妮道:“误解什么?”
“在下这次见了小姐之后……终于了解舍弟临终……放弃报仇的原因了……”
“你还以为找会信?”
“舍弟被烫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痛苦万分,而临终居然改变主意不报仇,还叫在下……随时协助你……”
“真会有这种事?”颜凤妮道:“其实你就算施袭用‘轮回针’,也未必能得手。”
“在下都快死了……没有必要说谎……但是……在当时我不能不答应他不报仇……他断气之后,我立刻变卦……决心报仇……”
奶娘道:“所以你死得不屈,这一剑的滋味如何?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的滋味,以便让我们分享你的痛苦为我们带来的快乐?”
“你们误会了……刚才在下根本无意施袭。”
“你说谎!如果不是施袭,你挫身干什么?”
“天哪!这真是天亡我也……”李天佐道:“我本以为你们信了我已放弃报仇的话,正要跪在舍弟碑前……告诉他我已经勉强照他的意思做了……没想到……反而招来了杀机……”
菊嫂冷笑道:“怎能证明你当时只想跪在你弟弟碑前祷告……而不是要施放暗器?”
“二位可以看看在下右袖内的‘轮回刺’筒,如要施放,必须事先打开筒盖及保险制才能射出……不信看看,有未打开……”,
菊嫂要去看,但颜凤妮道:“让我来!”
检视之后,主仆二人相顾愕然,世上的事真是难说,有些事常常会判错误,而以为是意外,其实往往是主观造成的错觉,世上可能根本就没有所谓“意外”的事吧!
简盖未打开,上面的保险也未打开,这是无法施放伤人的。
菊嫂呐呐道:“李天佐,以你的为人,你真能听你亡弟的话放弃报仇?”
“如果二位是在下……又怎能忍心做一件完全和弟弟临终前的要求背道而弛的事?”李天佐道:“二位可知在下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作此决定的?还有一点……假如我是舍弟……再倒退十来年……找可能也会倾慕姑娘的绝世丰采……”
主仆二人又楞了一会,颜凤妮道:“李大侠,你是否还有救呢?”
“是不是有救要看伤势,另一半也要看姑娘要不要在下苟活了!”
“小姐,他要是好了,会放过咱们?”
颜凤妮道:“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你能在紧要关头照令弟的遗言去做,这一点常人无法办到。所以只要能救活你,我会尽力而为。”
“侠义之后,果然名不虚传……姑娘,偏劳休把我衣袋内一个红瓶中的药为我服一半,倒些在创口上包好,再点穴止血,一切回去再说。”
颜凤妮如言做了!正要请菊嫂把他背回去,忽然发现月色下奔来一人,她道:“菊嫂,有人来了!”
李天佐道:“颜姑娘,可能来人是弘法寺的任持‘三斤镖’了尘,此人的技艺未必超过在下兄弟二人,但他的重三斤的巨镖,却是百发百中,十分霸道……可千万别大意。”
颜凤妮道:“我知道!”
来人果然是弘尘寺住持高大魁梧的了尘和尚,看看一边地上躺着的李天佐,不由心头暗惊,道:“‘一瓢山庄’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过誉!”颜凤妮道:“大师此来是为了李天佐找场的?”
“不是,因为李天佐是外人,但他的弟弟李天佑却是本寺中人。”
“你为李天佑报仇,理所当然!”
“其实也不尽然!”了尘道:“李天佑为家师兄金罗汉的得意门下,素日宠而骄,在弘法寺与贫僧同桌用斋饭,睡同样的单人神房,寺务不分巨细,他都要管。”
“这么说,你非但不喜欢他,反而厌悲他,似又不是为他来报仇的?”
“当然不是!”
菊嫂大声道:“废话说了半天等于没说,那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来杀颜凤妮的!”
菊嫂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为报仇来的,却又要杀我们小姐,出家人不打诳语,却可以放屁!”
了尘冷冷地道:“大空身为空门弟子,屡破色戒,罪有应得,但贫僧来杀颜凤妮,却是为了维持家师兄‘金罗汉’的门风和尊严!”
“屁!”菊嫂道:“教出这种败坏门风的弟子,也有资格谈门风与尊严?真是放你娘的八宝五香屁!”
了尘须发皆张,道:“孽障,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尤其我守寡七、八年。真正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不过我可要郑重声明,老娘守寡就不会搞七捻三地偷偷打野食,所以下面那句‘小楼昨夜又东风’是用不上的。”菊嫂跟小姐及“一瓢山庄”的女主人读了不少的诗书,别看她满口脏字,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又道:“可不像某些出家人,身在佛门,想以袈裟遮掩罪恶,正是所谓:淫奔之妇,矫而为尼,热中之人,激而入道,清净之门,常为淫邪之渊薮。”
了尘本想立刻动手,但他老练油滑,他必须弄清李天佐是如何躺下的。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他有自知之明,论招术,他未必高过李氏兄弟,道:“李天佐也精通‘轮回刺’,你居然也能避过。”
他希望知道是否施放“轮回刺”而被避过,或者根本未用,而是技逊一筹被人重创倒地的。
“了尘……你走吧……”李天佐吃力地道:“颜姑娘的技艺超过乃兄多多,非但剑术了得,还把我的‘轮回刺’闪过。”
了尘心头微惊,但他是一头老狐狸,李天佐到此地步,还称她为颜姑娘,态度虔敬,他就不免怀疑,相信必有蹊跷。
他撤下大戒刀,还未出鞘,李天佐突然大叫:“姑娘小心……”镖随声至,寒芒一闪即至,巨镖已到了颜凤妮的左肋下。
太快了,而且绝对出乎意料他会在撤刀时施暗器,不但有违惯例,居心也十分阴毒,身分和地位自然也都不顾了。
“夺”地一声,正中左胁下,颜凤妮退了两步倒下,菊嫂悲嗥着撤剑扑上,了尘的大戒刀轻轻一摆,菊嫂的兵刃脱手,人也摔出三四步。
“哈……”了尘仰天汪笑。他近来一直记挂一件事,那就是到底他的“三斤镖”厉害,还是李氏兄弟的“轮回刺”厉害?这是很重要的。
如果“三斤镖”不如“轮回刺”,而招术他也没有把握胜过李氏兄弟,他身为李天佑的师叔,就非常尴尬,而且以后在李天佑面前就更端不起师叔的架子和威严了。况且,他虽然每年出一趟远门,做一次无本生意,却就是不好女色,尽管李天佑好色而不采花,他们也无法忍受。
因此,他决心除去李天佑,由于对自己的巨镖没有太多的信心,就弄来下一件天孙锦马甲,一旦和李氏兄弟动手就穿上这件马甲。
今夜匆匆出门忘了带马甲来,如今证明“轮回镖”奈何不了颜凤妮,他的巨镖却把她制服,充分地得到肯定,他怎会不娱心?
哪知笑声未止,情势瞬间改变,寒芒一闪,“卜嗤”一声,颜凤妮的长剑电射而至,穿透了了尘的肩肺之间部位。
了尘连退三步,他刚刚肯定了自己的巨镖,马上就被人家的出手一剑所否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凤妮一跃而起,道:“了尘,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明明中镖,却未失去反击力量?”
“不……不错……”
“告诉你,天孙甲在我身上!”
了尘惊呼道:“是哪个孽徒偷了我的天孙甲送给你的?”
“你想想看,哪一个看不惯你的作风,早已对你失去敬仰之心,而且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是大寂这个孽障……”说着,一个倒纵,便带着长剑逃走了。
“小姐,快追!他受了重伤。”
地上的李天佐道:“不要追了!在下相信,颜姑娘的肋骨至少也折了两根,这虽不是大毛病,也要半月才能愈合。因为巨镖太重,虽因姑娘穿了天孙甲,却因事出陡然,未能及时准备,镖虽不能透甲而入,镖尖的力量却足以震断肋骨。这也是天孙甲只适于防御轻灵暗器,而不太适用于沉重暗器之故。”
颜凤妮点点头道:“李大侠说的一点不错,了尘恶僧猝然施袭,未及提防,也未及提气,被击中之处虽有天孙甲护身,未能刺透,但重击在一处上的巨大力量,人身肋骨是承受不住的。”
菊嫂扶住她道:“我们走吧!”
“菊嫂,我不需要搀扶,偏劳你背回李大侠。”颜凤妮又道:“要不是大寂和尚偷偷送我天孙甲,今夜是无法活着离开此处的!大寂这个和尚真不错。”
三人离开墓地,附近草中探出一个秃头来望着三人所去的方向,喃喃地道:“我要还俗!”
仅仅由于“大寂这和尚真不错”这句话,这和尚居然要还俗,这和尚是谁?也就不问可知了。
第 三 章
连莲姑娘心如磐
龙潜师徒恐有隙
颜凤妮受伤,使唐耕心吃惊,因为其兄为平安镖局而死,也可以说是为他而死,他曾发誓要尽一切力量保护她的。
但听到李天佐伤得更重,更是吃惊。颜凤妮居然能和李天佐两败俱伤,而且伤得比李轻得多。
当然,事实上并非如此。经菊嫂陈述一切,唐耕心道:“凤妹,虽然有天孙甲在身,须知凡是马甲,都只能遮掩上身一小部分,万一袭击你的其它部位就不堪设想了。”
李天佐道:“唐大侠说的不错,另外还有个危机,尚幸没有发生,我以为以了尘的人格和品行,如他知道在下与颜姑娘决战的确实时间,他不会放过施袭的机会。”
这说法大家都信,所以唐耕心不能不抱怨她的鲁莽。而且还责备她把他迷昏,睡了半夜。但他立刻对李天佐道:“李大侠,令弟大空临终彻悟,再加上你成全他的遗志,在下十分钦佩。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你们二人的顿悟,决定不究既往。”
李天佐道:“谢谢唐大侠的容人之量,在下这就为唐大侠治脾经及三焦经的滞凝不畅。”
众人一怔,颜凤妮道:“原来唐大哥的经脉不畅,是由于令弟李天佑的‘轮回刺’之故。”
“是的,刺上有毒,只是这种毒与一般的使毒家不同,只能使内功真气有某种程度的不畅,而不会死人,现在找就先为唐大侠……”
“不!”唐耕心道:“李兄伤势重且流血甚多,不宜拖延,还是先行冶疗要紧。李兄指挥,我们代劳。”
“‘指挥’二字岂敢!”李天佐道:“既然如此,在下口述治疗方法,就偏劳唐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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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南星回报师门,“镇八荒、踏雪无痕”、“大罗散人”龙潜只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恩师,‘花心如来’大空和尚在徒儿与唐耕心对决时施袭,使唐耕心落下阴阳壁,这人也太卑鄙了!”
“唐耕心死了?”
“师父,吉人天相,真是一点不错,他也许没有死!因为徒儿下去看过了,没有找到他的遗体。”
“没有找到遗体就表示他没有死?”
“师父,唐耕心侠义可风,且出身名门!”
“他是何人门下?”
“‘白衣紫电’严如霜的得意弟子。”
龙潜忽然耸肩轻笑了一下,却冷冷地道:“希望你别忘了你师弟那只断手!”
“师父,这件事如果追根究底,师弟龙三理屈在先。”辛南星道:“他不该伙同‘花心如来’大空劫人家的镖银在先,更不该杀唐耕心的好友颜学古在后,恩师,这件事依徒儿愚见,实不直再扩大,以免同道物议!”
龙潜这等身分,们不免犯有一般凡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