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驾到帝女有毒-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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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发生了,玄铁大戟不仅挡下了他的攻势还用内力将刀口弹了开,下一刻对面那女人勾起一抹冰凉笑意,娇小的身子竟以他从未见过的轻盈一瞬从马身上跃起,那明晃晃的刀口染上了第一缕晨光的金色,朝着他直劈了下来。
那一刻,他被她的内力震开还未来得及从马背上坐起来,那一刻,从那从天而降坚毅冷酷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墨瞳中,他一瞬,看到了死亡的降临。
呲啦一声骨肉分离,马上的人生生被腰斩,还不如身下的战马能发出最后的悲鸣,死得悄无声息。
白花花红绸稠的体内污物从战马肚子里流出来沾了一地的黄沙,两军对阵之下已是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死状的残躯,一人一马,四截断肢,潺潺鲜血从切口平整的断口处倾泻而出。
大量的鲜血飞溅终于染上了那身银白战甲,伸手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污,侧身而立的女子微微偏头看来一眼,稀疏的晨光落在那密长的睫毛上是耀眼的金色,那么娟秀那么美,但那不带任何情绪看来的一眼,却是带出了,蚀骨的寒意。
退了一步,只此一眼,整排的西梁军后退了一步,战场之上没有军令后退是死罪,却是没人再纠结这一点。当金色晨光漫上银甲一瞬流光溢彩,那容颜清丽的女子侧身立于光晕之中,明明就秀丽得恍若神女,却是在这一日,在目睹了三员大将惨死阵前的西梁兵将心中,成了挥之不去的嗜血魔鬼!
金光散了云雾,今晨起还是狂暴肆意的风沙渐渐偃旗息鼓,卯时将至,这场沙尘暴果然是要停了!
飞跃上马,她已是做好了领兵出击的准备,战场之上从无怜悯可言,敌方死的越惨烈,越是血肉横飞死无全尸,便愈是能成为己方将领心中澎湃奔涌得胜的希望!
那一日,那秒杀西梁三员大将的飒爽身姿,成了身后严阵以待的北丰兵将眼中至高无上的神祗,他们的将军,他们的天赐神将,她将带领着他们所向披靡,闯出一片前程似锦!
当最后一缕风沙在晨光中散尽,还未待对面的西梁兵将反应过来对面城墙的异样,轰然一声那本该是铜墙铁壁的黝黑城墙一瞬倒塌,那一刻大戟指天将军一声令下,“城墙”之后隐藏多时的五万北丰西北军倾巢而出,朝着对面目瞪口呆的西梁大军猛攻而去!
——
西域边境肆虐了月余的风沙中,用木板和黑土仿制的假城墙在山中偷偷建起,以每日几尺的距离外移,风沙之中黝黑的墙体根本无法辨认真伪,短距离的移动让几日来一次挑衅的西梁军毫无察觉,不知不觉之中假城墙和真城墙之间已是空出了可以容纳大军的距离,今日终到了云开月明之日,这一日,他已是筹划了数月!
晨光斜落在青城高墙上,映成城墙之上那一袭战甲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眼中一抹清亮,看着那带领着千军万马如同一只利箭划破敌军阵营的雪色身影,他只期他的珑瑜能够平安归来,晨风浮动柔润发丝,他微微抬手:“弓箭手听令,固城待发!”
赵乾坤带领的军队瞬间便被从天而降的西北军击溃得四处逃散,山崖之上戚雁淮带领着整队弓箭手埋伏两侧,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机。
五里之外,西梁军营,西北军突袭世子战死的消息已是传到了镇国大将军宋桂山的耳朵里,年近半百一下痛失两位爱子的宋将军暴怒攻心,即刻抽调剩余大军直压青城。群马奔腾步兵奔走的震动扬起路上尘土,便连大地都隐隐震动如同擂鼓,直至西北主力军悉数过境绝尘而去,潜伏在道路两旁山林之中的西北军才悄然从林间出来,向着倾巢而出防守薄弱的西梁军营潜行而去。
釜底抽薪,调虎离山,埋伏诱敌拿下敌营只是这场大战的开端,是否能顺利赢了这一场战役,关键却是在那青水河畔,被宋桂山大军逼到绝境的西北先头部队,那一场壮烈的破釜沉舟!
西梁主力加入战争之后,冷秀颜便带着她的五万大军且战且退,直退到了这处毫无退路的青水之滨。
前方是湍急难渡的激流,后方是杀红了眼的追兵,五万军队对阵十数万大军,一张张年轻面容望向身前绝路,脸上闪过死灰般的绝望,下一刻,却见身前那一身银甲的将军猛然勒马转过身来,秀丽容颜上扬起一抹肆意凛然的笑,瞬间震撼了人心!
——众将听令,前方就是我北丰家园,坚持到援军来袭便是胜利!这一刻便是我们的机会,拼出我北丰男儿的血性,杀得西梁敌军片甲不留!今日那西梁二十万大军,西梁的镇国大将军,就让他们的尸骨长埋这青水之滨,成为我军凯旋而归时永奏不灭的高歌!杀回去!冲啊!
激昂壮烈的女声的在山谷回响,身后,是锦绣河山安宁家园,身前,有勇猛无畏万兵莫敌的年轻将军,那一刻,在那波光粼粼的青水河映上心头归家渴望的那一刻,从未如此强烈过的责任感和血性在心头奔涌,成了北丰壮士心头再也无法动摇的信念!
活下去!回家!杀了西梁敌军活下去!带着荣耀回家!
被逼入绝境的西北军如猛虎一般反扑了回来,直直撞向身后西梁大军,一瞬血染长沙,金戈铁马,黑色骏马载着白衣战将冲入敌营嗜血搏杀,一柄大戟横扫千军,凤目略过这惨烈绝然的人间炼狱,这里才是,她肆意驰骋的世界!
那日青城一役,便是连天边的流云都染成了血色,之后的很多年里,北丰边境都流传着那日惨烈战况的故事,百姓带着揣揣的心情,后怕又自豪地传说着,那一日,北丰的好男儿们是如何浴血奋战保卫了家国,那一日,那盖地的黄沙是如何掩埋了敌人的枯骨,那奔流的青河,又是如何冲刷了仇人的血肉。
那一战,终是北丰赢了!赢得惨烈,却也赢得漂亮!
那一战,当偷袭敌营的军队发来胜利的信号,漫天箭雨从山崖夹攻而下断了西梁大军的后路,那一场瓮中捉鳖,西梁大军已是无力回天。
一双血红怒目遥遥望向百米之外那黑色骏马上骁勇的身影,那抹如鬼魅般的白色,他便是死,也要拉着她一同下地狱!
满弓搭箭,带着蚀骨仇恨的利箭下一刻便要离弦而出,不期然间却是身侧那红火色的镇国府大旗倒了,纷飞的红色中宋桂山一秒停滞,再次回神之时却只见一抹锐利金色划破长空急速到了眼前,一瞬穿透战旗,顷刻穿透战甲,死死钉入了他的胸膛。
旗帜落下,露出一双冷厉凤目,手中的“射月”神弓耀眼夺目,却是比不上那青黑凤目一瞬望上来人时带上的那抹光亮,潋滟非常。
百米开外,她的驸马正遥遥站在她身后,手中的长剑刚刚干脆利落劈倒了镇国府血红的旌旗,分秒不差。
那一刻,西梁大军终是彻底败了,镇国将军府倒了,还有何争斗可言?如水泄般后退的兵将慌乱不堪踏过那覆上大将军尸首的旗帜,血污染着黄沙,一泻千里。
芸芸众生中,望上那双清润如玉的眉眼,她策马而来,金色的晨光中,笑得犹如一朵刚刚盛放的花。
022 漫漫长夜
戚将军带领的西北军在青城打了胜仗,以少胜多力克西梁二十万大军,还将西梁镇国大将军宋桂山和两个儿子当场击杀,军威大振!
回到北丰之后,戚风扬力挺七皇子殿下和皇子妃,瑾帝龙颜大悦,于第二日早朝时赐七皇子靖王封号,七皇子妃加封靖王妃,从二品内命妇。一日之内整个皇子府鸡犬升天,下仆走路的时候腰杆都能稍微挺一挺,如今自家王爷同其他三位王爷平起平坐,自家还有个特别厉害的战神王妃,再也不用担心在其他三个王爷的下仆面前抬不起头啦!
皇子府的匾额换下,金光灿灿的靖王府匾额挂上,城西动工新建王府,占地十顷庄严奢华,只等竣工之后王爷王妃搬进去。如今周嬷嬷一行已被收拾,整个王府里谁都巴结着自家王妃,当日青城一战王妃的骁勇战绩传得神乎其神,每每看到下人们投来的敬畏加崇拜的小眼神,乐桃都觉得欣喜无比!
不过驸马爷飞升之后也有些不好的地方,比如说前日里那北丰圣上居然御赐了两个美人下来,公主自是不好多言收到了西苑里,虽然驸马并未去西苑看过一眼,但是乐桃心想公主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吧,不然为何这几日都不见驸马总像平时那样粘着自家公主了?肯定是惹公主不高兴不敢来了…
在一边干着急又不知该怎么劝,乐桃丫头觉得自己这几日都担心瘦了…
封王之后,要面对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
以往可以完全不顾的朝政如今也要参与进去了,和戚家之间互利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虽然此战戚风扬帮着他宣扬功绩在封王一事上推了他一把,却并不代表戚家就已经舍弃了沐隋煜,而相反,如今风头正盛的他反倒是沐隋煜的挡箭牌容易成为端木家攻击的目标,想到素来关系亲厚的三哥沐越霄,沐隋枫轻叹了口气,这次出征青城,想必三哥也已是明了了他夺权的野心了吧。
皇位之争虽讲究个人实力,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至关重要,如今和戚家的关系显然够不上他要的助力,看来,他还要再另辟蹊径拉一个氏族进来将水搅得更浑一些才好!
坐在书房青木案前,牛皮夜灯映上那双透亮如黄玉般的清润眸子,沐隋枫想着局势正有些出神,忽闻身侧书房大门喀拉一下开了,走进一个满眼含笑的老嬷嬷来。
他忪愣了一下,有些回忆不起来珑瑜身边有这么个下人,刚要开口便看那老嬷嬷福身在门边跪下,笑盈盈开口道:“启禀王爷,奴婢孙氏是服侍西苑两位姑娘的嬷嬷,看今夜天青月朗,特地带着两位姑娘来给王爷请安。”说罢,不待他反应,便是扬了扬手将门外候着的两个女子宣了进来。
孙嬷嬷?原来是宫里跟来的下人,难怪这么横冲直撞。心里一阵不耐,清润容颜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眼看着一粉一蓝两个年轻姑娘垂着眼轻步进来跪在了门口,他神色淡淡也不说话,任她们跪了一会儿。
打了一场胜仗,赐了两个美人,瑾帝果然是仗着身份翻着花样找他不痛快!人送了来安置在了西苑,珑瑜拨了两个侍女几个仆人照顾着,便也没再过问,整日神色淡淡如常度日,仿佛多了这么两个人只是添了两双筷子似的完全不在意。起初的时候他也不提是怕说了她不高兴,然后日子久了倒是被她那无所谓的态度弄得自己有些别扭起来,结果好端端的日子被这多出来的两人弄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这几日公务忙加上心里不痛快,看着孙嬷嬷那假笑的脸便来气。
蓝衣姑娘名叫蕴遥,姿容清丽,粉衣姑娘名叫凤蝶,容色娇艳。两人都觉得自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绝对能受宠,特别是入了王府第一日拜见过靖王妃之后,就更是有信心了。
在地上跪了一刻,愣是没听靖王有什么反应,孙嬷嬷不明就里偷偷抬眼,晃眼看到那烛灯之侧浅瞳之中一闪而过的冷色,心头惊了一惊慌忙低下头去,犹豫着开口道:“启禀王爷,两位姑娘入了王府半月有余了还未曾见过王爷一面,奴婢今日斗胆带着姑娘来请安,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圣上赐下的女人他不宠是不承圣恩,只是他再忤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实在没心思管一个不承圣恩会是多大的罪,况且他的断袖名声早就名扬四海了,也不介意再坐实一回。想着,沐隋枫淡淡扫了眼身前恭谨跪着的三人,半晌,淡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