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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国式偷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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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情正是人性以越轨的方式爆发出来的一种最经典的形式,而且压抑所营造的那种神密感,使偷情慢慢变成了令人向往的美妙而崇高的境界(除了乱仑、嫖娼等 外),但至少那些真正有情人为了冲破人为的桎梏而采取的偷情则是完全正当的,那是一种病态的美丽和无可奈何的叛逆精神。”我只好这样解脱自己。
  4月15日
  偷情是诱人的,有时是克制不住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爱。我有一种非要晚上看她下班走过的念头。今晚我又出来了,此时正好是10点50分,再有10分或稍 提前一点她就下班了。夏瑜是一个月上一个星期的夜班,我们同时上夜班,一个月只有一次。我是每个星期四值夜班。我值到9点半,她值到11点。今晚我走出我 住的宿舍区,沿着大街的辅路走着,我是顺着瑜回家的方向走着,这样,如果今晚她下班回家走这边这条路,就一定能遇上我。春天的夜,已不是很冷了,路边的法 国梧桐叶子都很大了,在暮春晚风的嬉戏下发出一阵阵沙沙地声响。这条街还不是主要大街,有路灯但不很亮,是正适合情侣亲昵样的并肩或搭肩走路的那种街道。 行人不怎么多,偶而驶过汽车或摩托车,路经来往的车灯一扫,一切都那么清晰。我走着,一回头望见一辆摩托,亮着灯,很慢,发动机的声音也很像,我认定准是 夏瑜后,我又继续回过头向前走着。果然是夏瑜,当她赶上我时,停下了。
  我说:“你看见我了?”她说:“嗯,一看就是你。”她骑 在车上,两腿着地,向我伸过一只手来。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吻了一下手面,说:“快走吧,这么晚了,看到你就行了。”夏瑜说:“看一眼就足够了,你也 快回去吧,只许你最后一次。”她看了我一眼,略带微笑,加大油门向前驶去。我目送她一直消失在很远很远。那边是一条主要街道,灯火通明,我默默地祝福她: 一路平安。在目送她远去的同时,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了,会给她增添心理上的负担,一旦出事怎么办!
  第25章 西列夫的《情爱论》
  4月17日
  这几天,我在寻找解释“柏拉图式的爱情”定义的书。我费了些劲,终于在一个图书室里找到了一本名为《情爱论》的旧书,是保加利亚的学者西列夫著 的。在这本书里,我找到了关于很多名人、伟人、作家、诗人论情爱的观点,其中有对柏拉图式爱情的论谈。据说这是一本比较系统,论点论据和论证有一定深度广 度,又被社会公认的一本论情爱的书。它的前言写得就很好,是一篇很好的理论散文。引言的开始是这样写的:
  “在这本书里,我们打算谈谈爱情,就是像一道看不见的强劲电弧一样在男女之间产生的那种精神和肉体的强烈倾慕之情。人们自古以来就在探索爱情的 秘密,试图认识它的本质,因为爱情即给人们带来明朗的欢乐,又给他们造成深沉的痛苦。各个时代关于爱情都有形形色色的议论和箴言,既然有诗意的赞颂,又有 痛切的抱怨;有虔诚也有庸俗,有兴高采烈,也有沮丧颓唐;有青年时代的鲁莽,也有对命运的诅咒。即是各民族的诗歌,都在热烈而振奋地赞颂人类爱情的巨大力 量。然而,这个源源流长的永恒艺术主题却没有受到关于人的科学的密切注意。也许,问题在于研究对象本身十分复杂,它要求运用许许多多科学——生物学、哲 学、社会学、心理、美学等等来进行综合的研究,因为爱情把生命蛋白质的诞生同社会关系、心理秘密和存在的无限性联系在一起。”
  在这里就不再抄下去了,但我在我的日记里,我不得不把“引言”里的最后一段抄下来:
  “爱情是人类精神的一种最深沉的冲动,费尔巴哈说过:”爱就是成为一个人。“哲学应该在研究人类生存的这种崇高的感情形式的本质和社会职能方面做出贡献。”
  我正在细读这部书,内容也很好。
  4月18日
  我这几天继续看《情爱论》。在这本书里我发现了很多能解释情爱中一些神秘现象的论述,使我有很多的困惑得以解脱。如在前几篇日记中记述了我是多 么地想看一眼夏瑜,连着几个晚上在外面等她,我想克制但有股冲动老使我坐立不安,我自己也怀疑是否是神经出了毛病?是否能被夏瑜所理解?我这种冲动是正常 吗?……
  在这本书里有这样一段文字:“费尔巴哈写道:对恋爱对象来说,最大的幸福就在于爱情以自身的存在而使他(她)感到快乐,就在于爱情能够让人直观它。爱情怀着要面对面地看到无形的恩赐者这一热切愿望……只稍瞥一眼心爱的人,我们就会心醉。目光是爱情的保证……”
  同时还看到荷兰伟大画家凡。高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认为没有爱情的生活是一种罪孽和不道德的状态。”
  4月19日
  这几天没见到夏瑜,也没接到她的电话。
  我在寻找关于柏拉图式的爱情定义的论述,没有找到。在《情爱论》这本书里只有关于柏拉图式爱情的一些零散的论述。有这样一段文字:“那个朝思暮 想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小伙子突然遇到一个女人,非常符合他完美的理想。谢切诺夫在描述这个幸福青年的情感变化时说:在我们看来,他是把自己的热情理想同现 实中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在这种爱情中,性方面的特征还很微弱,因为和鲜明的、因而是强烈的视觉和听觉感受并存的只是模糊不清 的,还显得很隐隐约约的性欲望。”
  这些年来不论在书上还是在报刊上所看到的只是对“柏拉图式的爱情”的一些解释,从未见到定义性的论述,在我的认象中,“柏位图式的爱情”就是 “精神爱情”,如果说有“性”的问题的话,也是像上面讲得,“性方面的特征还很微弱”。不管怎么说,我与瑜的这种关系就属于这么一种关系。说来也怪,想瑜 的时候有时还有性的冲动;有时通电话,说得甜蜜的时候,有性的冲动,但真见到她了这种冲动时有时无;接吻时拥抱时有,想冲动时,一点也冲动不起来了。我还 怕夏瑜说我是一个性无能者。现在还不知道夏瑜对此有什么体会。当然我想,真正生活在一块,性冲动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以精神恋爱为主体的爱情符合柏拉图 式的爱情。有机会我要告诉夏瑜并与探讨。
  第26章 怜女词人朱淑贞
  4月28日
  今晚我值班。上星期四晚我值夜班,没有接到瑜的电话,今晚能否来电话?
  这几天,我真想和她谈话,交流点什么,如我的短篇小说发表了,在省文学刊物上还发了一组诗;这几天看到的关于爱情婚姻的话题;我前段给她的歌和诗她的反映如何;她最近心情如何?是不是又闹家庭矛盾了?
  这几天她上白班,上班经过我的办公楼时偶而见面,一闪而过。厂里形势不很好,但特别忙,整天开会,研究这研究那,上下班时间不定,很难与她碰面。这几天最使我心动的是有两次她走过去后又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回眸一笑掷千金”,多情依然故我。
  电话铃响了。
  “喂,你早来了?”
  “是”。瑜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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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他没回来,正想给你去电话,他又回来了。”没办法,我只好下了楼,我现在是在街上的电话亭打的,今晚有一种非和你通话才能安静下来的心情。那天晚上你下着雨在外边等我,我回家后心情一直不平静,到橱房里洗碗,一不小心把几个碗给打碎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噢!那晚下雨了,我忘了。我主要是想你,不看你一眼心里静不来来。我有时也想克制,一想起你就想见到你,除非你在家里我不能去,或是我不知你在什么地方我去不了。”
  “其实我和你一样的心情。”
  “我们这种心理不是出了毛病,费尔巴哈曾说过:”……只消瞥一眼心爱的人,我们就会心醉。“
  “你看得书真多,说什么都能引经据点典。上星期四晚上,我在家里没能给便打电话,闷得我什么活也干不下去,后来他们睡下了,我也睡不着,电视也 看不下去,没有什么能安慰住我的,我写了一首诗,作为对你的诗的回答:只是水平太差,不知是不是诗,请你记下来,题目还没定下来,我读了:
  你掷青梅来,
  我骑竹马追。
  相隔二十年,
  两草犹一心。
  我写抱信住,
  不负《白头呤》。
  织锦秦川女,
  刺史窦滔君。
  男郎不无情,
  只无阿娇人。
  情贵天地久,
  岂异朝暮存。
  情系牛郎妇,
  莫效轻买臣。
  蚕丝不绝缕,
  时空如乾坤。
  写得不好,请雅正。“
  “很好,用了这么些典故,不简单,好像你替我写给你的,不是你写给我的?”
  “反衬写不更好吗?”男郎不无情,只无阿娇人“这一句是正说你反喻我,只管你理解吧。对了,还没题目呢,怎么也想不出个好题目来。”
  “这样吧,叫《心表》怎样。太古典,但也符合你的诗体。”
  “可以,很好,就是我的心表,怎么有《出师表》来着。哎,我还有个想法,你给我写得诗我都存着,将来咱们共同出本诗集,自娱自乐罢了,”
  “可行,很好,我们就这样继续写下去,但愿别最后出现绝情诗啊!”
  “别开玩笑了,最近我多次翻阅南宋女词人朱淑贞的《断肠集》,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感慨来。如果她活到这个时代她就不会那么凄凉了。”
  “是啊,您说得对,要不也就没有她那些刻骨铭心的词了”我说。
  “朱淑贞一生不幸,就在于嫁给了一个庸俗不堪的丈夫。我很理解她,虽然物质生活优裕,但她偏是一个性情中人。孤寂的感情生活很快给她带来了无限 的苦恼和郁闷。于是她从心底不满这份包办的婚姻,便以诗歌为武器反抗道:”轻圆绝胜鸡头肉,滑腻便宜蟹眼汤。纵有风流无处说,已输汤饼试何郎?“又诗:” 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她的词写得太好了。”


  我看她这样的冲动,必须随她说下去:“是啊,在中国的封建社会里,绝大多是女人都是弱者。无论聪明靓丽还是才情出众的,除了自叹自伤,很少有人 想到改变现状和追求现状以外的幸福人生的。可她不甘心向命运低头,曾不屈地呐喊出:”宁可抱霜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的佳句。”
  “我很爱她的那首《清平乐、夏日游湖》:”悔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痴情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您说这首词暴露了一种什么意思?”
  我很明白,我必须注释她,便说:“朱淑贞感和她的情人出游是吗?”
  “是啊,我支持她。然而您知道吗?她美景不长,一瞬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她很快遭到了世俗的白眼和责讽,可惜她选择了死,但她是不悲哀的。”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想,我好像仿佛中看见了一个才女在遥远处踽踽独行的影子,那影子令我想到了古今那些楚楚可怜的断肠人……这时夏瑜仿佛也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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