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天骄-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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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秀叫道:“爷爷,你怎么了,你应我呀,你应我呀!”她已经发现爷爷躺在血泊中了。
那个被她刺伤的门客,举起铁拐,狞笑说道:“好,你要你的爷爷,我就送你作他相会吧!”狞笑声中,猛的一拐就向钟灵秀当头打下!
柳元甲冷笑道:“檀贝子,我这干柳庄可不能任凭你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你不吃敬酒,那就只能吃罚酒了!”掌挟劲风,左右开弓,接连发出了两记劈空掌。
两人功力相差有限,檀羽冲若是和他对掌,绝计不会受伤,但此时他已看见那个门客正在举起铁拐,铁拐就要打到钟灵秀的头上了,他如何还能只顾自身?他陡地一声大喝,人未到,掌先发,也是一记劈空掌向那门客打去!
这股掌劈得正是合时,用得也是恰到好处,那人的铁拐打中自己的脑袋!这人的脑袋开花,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钟灵秀只觉得劲风飒然,从他头顶吹过、吹散了她的头发,她却没有受到半点伤损。不过她看见那个人脑袋开花,在她面前倒了下去,却是听得她双腿软了。
与此同时,柳元甲的劈空掌力亦已到达,檀羽冲的背心如受铁猛击,饶是他内功精纯,这刹那间,五脏六腑也好像给翻转了一般,不过柳元甲的劈空掌却是控制得不及檀羽冲之妙,他的目标是檀羽冲,在檀羽冲,在檀羽冲旁边的人,却也给他的掌力波及了。只听得“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檀羽冲倒没有倒下。反而是千柳庄的庄丁和门客倒下了六七个。
可是就是此时,一大群江湖人物涌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江南大侠铁笔书生文逸凡。
文逸凡第一眼就看见檀羽冲和钟灵秀,大吃一惊,扬声问道:“阿秀,你的爷爷呢?他是不是也已来了?檀羽冲,你又将她抱住做什么,快将她放下!”
钟灵秀嘶哑着声音叫道:“文叔叔,我的爷爷给他们杀死了”
檀羽冲道:“我若将她放下,千柳庄的人就要把她捉去了。你知不知道——咦,秀妹,你,你怎么啦?”
钟灵秀因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早已心力交瘁了。她本来要把真相告诉文逸凡,但也只能说出一句话,就晕过去了。
文逸凡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元甲道:“文大侠,你是为了捉拿金国奸细而来的吧?哎,这小姑娘不识好歹,却把金国的奸细作哥哥。钟不鸣这老儿也不明事理,为了孙女儿,硬要袒护奸细。他和我的门客斗得两败俱亡,可也怪不得我!”
檀羽冲一探钟灵秀的鼻息,知道她不过是一时晕倒,稍稍放心,喝道:“无耻老贼,你才是金国奸细!”
柳元甲哈哈大笑:“文大侠,你相信谁,前天杀害了那许多江南侠义道的人可不是我!”
王宇庭虽然曾透露过一点消息给文逸凡。但那也只是“丐帮一个重要人物”对檀羽冲的看法而已。王宇庭并末将所知的全部告诉他。
文逸凡思疑不定,但无论如何,柳元甲说的总是事实。他“当机立断”,喝道:“檀羽冲,你的身份我已知随了。你手上染了我的朋友的血,你要还是个男子汉的话,快把这小姑娘放下!”语气凌厉,竟然是认定擅羽冲要把钟灵秀挟为人质了。檀羽冲亦是满肚皮闷气无可发泄,冷笑说道:“文逸凡,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你要杀我,那就来吧!”
文逸凡道:“你以为挟持人质我就奈何不了你吗?”双笔斜飞,使出了张旭草书的笔法,疾如风雨般的向檀羽冲点来,他笔走龙蛇,每一笔都是点向檀羽冲的要害穴道。但笔上也像长着眼睛似的,没碰上钟灵秀分毫。檀羽冲怒气勃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玉箫狂挥,索性就与文逸凡拼命。
暖玉箫是件武林异宝,檀羽冲在兵器上先不吃亏,当的一声,把文逸凡双笔架开,玉箫连指,宛如点水蜻蜓,一掠即过,片刻之间,从文逸凡的肩井穴点至手掌背的章门穴,虽然没有点实,但在这片刻之间;文逸凡手少阳经脉的二十七个穴道,都已受到他的攻击。
两大点穴高手各显神通,双方都是一沾即退,一点即收,移步换形,瞬间百变,文逸凡的一套“草书笔法”使完,丝豪也占不到便宜,虎口已是隐隐发麻。文逸凡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原来那次在西湖的较量,敢情他还是未尽全力的?”檀羽冲经过一场恶斗,而且还抱着个人,文逸凡战他不下,不由得面露惭色自愧不如。
柳元甲道:“对付金国的奸细,可无须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一掌护胸,骈指如戟,揉身而上,加入战团。
檀羽冲哼了一声,说道:“文大侠,你还有没有武功高强的朋友,叫他们一起来吧!反正今日我是死了!不如让我多会几位江南的侠义道,我亦可死而无憾!”
文逸凡面上一红,便想退出圈子,柳元甲道:“逢尧舜,讲揖让,遇桀纣,动刀兵。文大侠,你因何事而来,难道要放过这金国奸细么?”文逸凡一想不错,于是退而复上,继续和柳元甲联手,合斗檀羽冲。
檀羽冲把生死置之度外,把暖玉箫舞得风雨不透,转眼化作一团绿色的光华,居然在两大高手围攻之下。有攻有守,柳元甲刚才与他单打独斗,也还可以稍占点上风,现在与文逸凡联手斗他,反而给檀羽冲占了优势。不由得好生诧异:“难道他刚才是故意隐藏实力?”想法跟文逸凡一样。
他们一这猜测,只能说是对了四分之一。檀羽冲与文逸凡在西湖那一战,的确是未尽全力的,但当时文逸凡也未尽全力。倘若双方都尽全力的话,檀羽冲也只以能稍胜一筹而已,决计抵御不了文逸凡这样的两个武功高手。至于刚才密室中和柳元甲的交手,则檀羽冲早已经是使了全力的。那么他怎的又能以一敌二了。这是因为一个人到了危急的关头,身体的潜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发挥得淋漓尽致之故。不过“潜能”也不是“无限”的,发挥到了极点,虽可远胜平时,却不能扭转根本形势。过了数十招,檀羽冲渐感不支,他抱着的钟秀灵忽然发出呻吟,好像梦呓一般喃喃自语:“大哥哥,大哥哥,你别理我,让我去见爷爷,去见爷爷!”显然她是在掌风激荡之中,被惊醒了的,文逸凡的笔法神俊非凡,尽管他每一笔都是向着檀羽冲的要害“招呼”,笔尖却长着眼睛,总是恰到好处的避免触及钟灵秀,但柳元甲却是毫无顾忌的,此时他掌变指,指法固然是在寻瑕找隙,掌力也加强到了八九分了,他的劈空掌三丈之外便可伤人,何况是近身搏斗?钟灵秀之所以没有受伤,那是全靠檀羽冲为她掩护得立之故,檀羽冲的潜力的发挥到了极点,是可抵消柳元甲的劈空掌力。但此时他渐感不支,却是没有把握令钟灵秀不被波及了。他听得钟灵秀的呻吟,不由得心头一震,暗自思量,她的爷爷都已受我连累死了,我还能够让她也陪我死么。他心里明白,只要时间稍长,他和钟灵秀恐怕同归于尽了。
文逸凡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檀羽冲,你还不投降吗?你死了不打紧,连累了这小姑娘,你于心何安。”也不知道钟灵秀是否已经清醒过来,忽地叫道:“大哥哥不要投降,这是爷爷说的!”
檀羽冲的傲气与郁气并发,朗声吟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玉箫横挥,一个旋风急舞,绿光暴涨,把柳元甲和文逸儿都逼开了。他心头激愤亦已到极点,把残余的潜力都逼了出来!剧斗中檀羽冲忽觉喉咙间又有股甜意,鲜血冒上喉头,虽然他立把口鲜血咽了下去,可嘴角已是沁出血丝了,文逸凡喝道:“檀羽冲,你还不投降,当真要和这小姑娘一起死么?”就在此际,忽听得银铃似的媚笑声,玉面妖狐赫连清波走了出来了。
柳元甲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格呃呃,你来做什么?”他一时情急。几乎把“格格”两个字说了出来,蓦地一省,有文逸凡在他旁边,如何可以暴露赫连清波的身份,只好用含糊不清的喉间,把“格格”念成“呃呃”。“见邮”是好像“咳咳”、唉唉“一类有来加强语气的声音,许多人在说道正文之前,习惯用这类“助语词”的。
赫连清波道:“柳庄主,我要你们活擒他的,怎么你竟是要杀他呢?好,你没本领拿他,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说到“出手”二字,立即把手一扬,只听得“乓”的一声,一颗弹丸在空中爆炸,弹丸虽小,烟雾却快速弥漫,转眼间在这园子里已是只能看见幢幢的黑影了,这烟雾还有一样古怪,它是带着淡淡的幽香的,闻到香味的人。练有内功的勉强可以支持,未练过内功的则是在片刻这之间,便都晕了过去。
檀羽冲不怕香雾弹,只怕钟灵秀中毒,好在他还有一颗天山雪莲泡制的“碧灵丹”,赶忙把这颗碧灵丹纳入钟灵秀口中。江南的侠义道一大半都钟了毒烟。柳元甲比较好些,但他开口说话。吸进不少迷香,也是不大好受,他暗自思量:“玉面妖抓救檀羽冲,我虽然可以向完颜王爷告她的伏,她只不过是个干格格。不怕斗不过也,但事情总是预留退步,目前王爷还是要利用她的,我若把事情做得太绝,对我也未必真有好。”如此一想,他也故意装作中了毒的模样,放弃追踪了。
赫连清波是千柳庄的常客,熟悉道路,檀羽冲跟着她走,不久,就出了园门。
常州老武师孙仲是头头之一,喝道:“大家准备暗器,‘招呼’客人,我数到三声,大伙儿就发暗器吧!”
有人问道:“钟不鸣的孙女在那奸细身边,怎么办?”
孙钟道:“她自甘堕落,若不离开地那个奸细,一齐射杀!”
檀羽冲看见临安丐帮的副舵主内崔浩民在这班人中间,叫道:“崔大哥,请你们听我说明真相如何?”
崔浩那次险伤在南山虎手下,幸亏得到檀羽冲救他性命,便道:“孙老前辈,文大侠还没有出来,不如等他出来,咱们再行论处不迟。
赫连清波道:“快跟我来!”
园门外有辆马车,到了这个地步,檀羽冲只好由她摆布,抱着钟灵秀跟她上了马车。
孙仲带领十多人内功较高,中毒较轻的侠义道追了出业,暗器纷飞,不过只有几枝强弓射箭插入马车车厢外面的板壁。
本来暗器是追不上马车的,但赫连清波还是辣手反击。
“蓬”的一声,火光耀闪,烟雾迷漫,烟雾之中还有许多金色的光芒闪烁。原来她这次发出的暗器名为“毒雾金针烈焰弹”,比“香雾弹”更加厉害,那些金色光芒乃是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只听得“卜通”、“卜通”的倒地声与“哎哟”“哎哟”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有的中毒昏迷,有的被梅花针刺伤,十多个江南好汉,全都倒下去了。
檀羽冲虽然已经脱险,心头可是一点也不轻松。他的耳朵听到那些好汉的呼叫声,心道:“这次伤的比上次更多,我这个金国奸细的嫌疑恐怕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赫连清波似是看透他的心思,冷冷说道:“你又在嫌我的手段太过毒辣是不是?嘿嘿,若不是找用这等毒辣的手段,你和你怀里这小姑娘恐怕都要变成刺调了!”
檀羽冲不作声。
这马车跑的飞快,赫连清波沉默了半个时辰,忽道:“我和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要骂我就尽管骂吧,我让你骂个痛快!”
檀羽冲忽道:“你别说了,我把我这条性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