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荒腔-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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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一声惊呼,宴会就没了声音,变得古怪起来。
任西风怀里搂着蓝衣少年,缓步走到妙真跟前,“相思公子,风姿卓越。就连西风也暗叹不如,想去亲近一番。更何况,教下霜环连蜀中都没出过,当然是想靠近些,一睹风采。”一笑,一提手之间,就把一刀不戒的刀送回刀鞘中。“霜环,还不快给相思公子倒酒谢罪?”妙真、一刀不戒皆叹任西风实力不凡。
霜环见机倒酒,恨不得用嘴喂上去。妙真一见酒盏上来,把头低了下去,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就是相思公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妙真心里实情呢?那叫一个窃喜,轻轻先抿上一口,恩,冻醪酒,接而才缓缓喝完,做足了优雅作态。
“相思喜欢霜环否?”这次,任西风更是直接省了公子二字。说出的话语也十分惊人。
还好妙真酒已经进了肚子,要不然那可要喷了出来。一刀不戒双手紧握刀柄,神情不对。
妙真心一动,先是一皱眉,再就用一双大眼直直望向任西风,像是不理解任西风刚才所说之话。妙真还未有其他动静,对面一声酒盏落地,任游萱按耐不住,起身惊呼道:“叔父不可。”挽回局面。
“哦,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霜环呀,你且先下去吧。”霜环应声告退,说着任西风又搂着蓝衣少年回到座位上去了。只是刚一坐下,任西风又道:“我浮离城招待不周,游萱你与相思公子年龄相近,还不快代我去招呼一下。来人啊,在相思公子身旁再摆上一桌。”
任游萱坐在妙真旁边,着实有些坐不住,要么借着倒酒看妙真一眼,要么低头也偷偷再看妙真一眼。看着妙真两颊酡红,是不是不好意思?还是不喜欢自己坐的这么近?再看妙真喝酒的那只手,纤指端碗盏,皓腕凝似严冬霜雪,柔荑白肌红玉笋芽。只用着妙真一只手,就勾去任游萱一魂三魄。
入夜,月色溶溶,风门半开。
任游萱站在妙真入住的院子里已很久了。在宴上,任游萱少年情态尽露无遗,而在整个宴会上,任游萱与妙真都没有说上一句话,陆茂之在临走时,对任游萱打趣道:“何不夜会佳人?”于是在妙真院子里就多了一位一站很久的门神,他看见妙真又倚在树枝上睡觉,是又想上前开口说句话,关怀二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又怕唐突了什么。
踌躇啊,踌躇,少年一踌躇,有人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欠欢的身姿凌空飘到妙真身旁,欠欢见妙真像是已经入睡,就把妙真怀抱住,倚着树也就这样靠下了。靠下不说,还把自己的单衣脱给了妙真披上,任游萱看见欠欢只着了件单衣,而脱去单衣下就□着上身了,先入眼帘的是布满全身的惊人彩色文身,远着看不清都文了些什么,只是一团连着一团,一片连着一天。再看身材,不是健壮,更不是纤细,是真真正正的体态之美。那些文身像是长在欠欢身上一样,与他的体态之美合为一体了。
任游萱见妙真动了,她懒懒的伸出一只手,在欠欢的胸膛上画着什么,“始……欲……识……始欲识郎时?”欠欢问道。
妙真接着画到,“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疋。”妙真画完停手,欠欢缓缓吟出,妙真在他胸膛上写出的诗句,“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疋。”末了还问句“是不是?”一问是问,自己是否有念错,二问是问,自己是否就是那诗里的负心人。
妙真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没有去理他。欠欢把妙真搂紧了些,把头搁在妙真的肩上,嘴唇张张合合,又说了什么。
任游萱听不见,也全无心思去听,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何止一个不是滋味了得。
我任游萱干嘛独看上一个相思公子,谁人无论男女,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他这话,到了明日,又变了。
曲径流觞,喝酒脱光
春已过半,这日浮离城后山,阳光明媚,微风拂来,小鸟相叫,蝶舞翩翩。浮离城主,不问岁月任西风,见此情此景,又多动了几番心思,也想仿前人雅趣,来一回流觞曲水。自然这流觞曲水的心思,就动到了妙真一行人身上去了。
所以这日,在浮离城后山的小溪两旁,落坐着四五少年,任西风、陆茂之、任游萱与妙真。
春繁花盛,溪上落花间浮,一盅盅酒盏从上游逐流而下,任西风环抱轻纱少年,风采日盛,笑声爽朗,“今个有贵客,我们来点不一样的。”
任西风神色看似清狂,妙以疏放,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前人名士,三月‘流杯’,以流觞曲水饮酒吟诗,引为雅致流芳千古,今日我不问岁月任西风,也来个曲径流觞,喝酒脱光。不图雅量高质,只求相思公子陪西风也狂狷一回。”
妙真不敢不陪,只是急煞了一刀不戒。任西风身姿一斜,手扶额首,来了一句“要不也给菊君,找个小童作陪作陪?一起坐下,耍玩耍玩?”
一刀不戒一目瞪去,转而就把头一扭,不屑一顾。妙真失笑,双唇露齿似有声,眉角一弯双目带喜,一挥手,这样把一刀不戒打发走了。
“哎呀呀,这下可好了。我可以把相思公子给吃了去。”任西风嘴里又出戏言,眼角一挑任游萱神色,转而一转话锋,“只不过……只怕我还未碰到……就有人……哈哈,哈。”大笑之后,又与身边少年嬉戏。
任游萱见一刀不戒已走,就自主坐到妙真身边,只是心头还记得昨日的气事,昨日的信誓旦旦,身子又赌气般挪远了几步。
虽无丝竹悦耳,但其间少年的温泽服侍也是享乐至极,任西风观妙真心中有事,又见任游萱“不动声色”到就差正襟危坐,暗发掌力,道了声:“呀……这局该相思公子,脱衣喝酒了。”任西风话语刚一毕,酒盏就流到妙真面前打转不前,妙真反没什么大的举动,倒是任游萱一来神,失了声“啊!”
“啊什么,我都脱了一件,茂之也脱了,是不是茂之?”
“城主说的是,茂之也脱了。玩游戏当然要守规矩。”任西风与陆茂之一唱一和。
任游萱欲开口,他觉得在场的就有他一个了,他有资格保护好相似公子。妙真豁然,抢先一步,扯下头上发带,青丝垂分衬明颜,眼溜一转,拿起溪水里的酒盏一鼓作气喝下。
“好!好,好。”任西风一连道了三个好,“只是,这算是借了一件衣服吗?”
任西风有心挖苦,妙真假意不受春寒烈酒,咳嗽了几声。任游萱立马挺身而出,“叔父!”
“哦……那就没什么啦。”
几个回合下来,其间少年嬉闹,任游萱帮妙真次次挡酒,这就越坐越靠近妙真了,到了现在几乎就是促膝相对了。
这次酒盏又在妙真跟前,滞留不停,任游萱一个抢先俯身,“我来。”取酒灌入喉中。妙真释怀一笑,报以感激。任西风从中取乐,“这衣服还没脱呢。”
这次任游萱猛然作势要脱去自己的衣衫,妙真却一带手,把手覆在任游萱欲脱衣的手上,想起这就是昨宴会上让自己会牵梦绕的柔荑纤香,心口一涌,整个人就木若呆鸡了。妙真见任游萱没了反应,自己弯腰屈身,脱去了自己一双鞋袜,双足有形,肤如凝脂,脚腕微突,见其圆润。
“呀,这又借了一件衣服。话说我的侄儿,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吃亏,倒只会讨自家人的便宜占。”
任西风话语刚落,吹来一阵风,风中夹杂着诗句,“今日又沾江湖雨,谁来江湖撑红伞。”欠欢飘然的身姿,邪挑的目光,就在后山亭上一角惊现。“被惜馀薰,带惊剩眼。几许伤春春晚。”妙真无其他动静,像是没见着欠欢来了,没听见诗词一样,拿着扇子轻轻打着风。任游萱紧紧盯着妙真,也就生怕妙真有了什么举动。而任西风做足了看戏的姿态。
“记小江、风月佳时,屡约非烟游伴。须信鸾弦易断。”见欠欢依旧无我念着诗句,任游萱心急,明声一吼:“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浮离城喧哗闹事!”瞧着妙真颜色不变,任西风一点头。任游萱起身腾空,做开出手的架势。
“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归来双燕。”欠欢一笑,娓娓道出诗句最后一句,身影缓缓降下。
妙真刚才示意一刀不戒离开,其实是早有预谋,先前定下由妙真来拖住任西风一行人,再有一刀不戒去探取转灵玉,无论成功否,时机一到欠欢就会现身。
妙真想着,她自己也是该收工去床上躺躺,舒展一下了,不顾青丝纷披,双足□,依旧一收折扇,跑至欠欢怀中。
昨日夜里是这样,今个也是这样,任游萱啊,任游萱,你心头怒火难消,颜面挂不住。一咬牙,掌力催发,暗送无常。
欠欢转身,以伞面挡其掌威,妙真在欠欢怀里配合,做做小鸟依人样。
一对各怀心机的神仙眷侣,消失不见。
任游萱愤恨难平,“叔父,我去去就回!”也消失不见了。
“茂之呀,这就是戏文里唱的,所谓倒贴吗?”
“是的,城主。这个神态,这种语气,看来我们少公子的确是倒贴了。”
“哈哈……哈哈。”任西风笑声爽朗。
“一刀不戒,怎么样。”妙真心系转灵玉之事,此事前后已有半月,再拖下来,凭宋玉庭为人,难保不会生变。
“不果,反露马脚。”
“无意在耗下去。何不将计就计。”
“哦?那是不是还差一场雨?”
“然也。”
这雨说来就来,就像欠欢自家的水井,打来就有水一样。雨点大,急骤,来的突然,等任游萱寻到妙真时,妙真身处一间破茅屋内,身已冰凉,人气都没有了。
任游萱心急如焚,把妙真赶紧带回浮离城,请来了鲜少出门的留云山人袁仲殊救治。一刀不戒在一旁守着,袁仲殊的话语很明白,“病位深,中毒深,唯有转灵玉能救。”
任西风听之,一笑而过,走出了妙真的房间。现在就看任游萱是作何举动。
任游萱照顾着妙真,心里却是暗自揣度,喜欢她不假,可就不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相思公子了。如若是,就算拿至宝转灵玉救她,又有何妨。如若不是……
就在任游萱心思难以猜测之时,欠欢亲自上门,来下一贴猛药。
任游萱回到自己的院中,看见院中放着一把打开的红伞,他就知道什么人在等他了。
欠欢人未出现,声先到,“少公子可知,相思很喜欢你们蜀中景致,尤以浮离城最为佳吗?”这时欠欢的第一句。
没有打伞的欠欢,让人更加清楚地看见,胸口张狂的刺青,荷花、莲叶、莲蓬,互相勾结,参差比长,妖艳摄人。
欠欢第二句,“欠欢,请求少公子把转灵玉借与欠欢。一救相思之命。”
任游萱从欠欢身旁走过,不带一丝动容。欠欢一急,一拉任游萱衣襟道:“难道你不是喜欢相思的吗?”
“喜欢又如何?”
“你!……你。”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所以我来为相思,求转灵玉呀。”
任游萱眼睛一瞪,嘴角微斜,欠欢说到他心中痛处了,“你还好意思说!”反手,反把欠欢的手抓住不放,“你喜欢他,你会把他在雨中,丢下不管!要不我,要不是我!他……他……可能……会……会……”他哑口,是为了一个说不出口的字“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当时,不是这样的……”
“你住口。一刀不戒去偷转灵玉在先,而后你又来要转灵玉。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