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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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墙上的钟鼓楼后,突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疾掠而出,如流星一般的剑光直刺楚天舒的后背。
此人整个身体都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中,身材窈窕、曲线玲珑,唯有面颊上戴着一具金色的面具,赫然是蒙彩衣的师妹、屡次刺杀鹰刀未果的美少女刺客月影。
奉命配合苦别行刺杀有中原第一高手之称的楚天舒,对于月影来说简直是一种极限的挑战。她深深知道自己和敌人之间的实力对比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如果正面交战,也许根本无法接下楚天舒一招。因此,她潜藏踪迹等待最佳刺杀时机,这是她身为刺客的第一选择。
但是,楚天舒武功之高实是超乎她的想像之外。自从楚天舒现身以来,她一直提聚全身功力准备出手一击,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自己的眼中,楚天舒全身上下竟然没有露出过一丝破绽,即便在他和苦别行交手的那一刻。
更恐怖的是,尽管自己藏身在钟鼓楼上巨大的铜钟之后,可楚天舒的精神异力一直锁定着自己,使自己生出无法隐藏的想法。
当一直落在下风的苦别行轰出反击楚天舒的一拳时,自己并不想出手,因为敏锐的直觉告诫自己偷袭不会成功。然而,很诡异的,楚天舒原本锁定自己的精神异力也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无踪,气机牵引之下,体内真气狂涌而出,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飞身掠出钟鼓楼直刺楚天舒的后背。
风声呼啸着从耳边掠过,贯注着全身功力的一剑离楚天舒颀长潇洒的背影越来越近。就在月影的剑尖快要触碰到楚天舒的衣襟时,眼前突然一花,失去了目标的踪迹。
月影大惊,不由花容失色。在这个时候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一声爆响,她快如闪电般的一剑竟然迎面击上苦别行轰向楚天舒的一拳。
苦别行邪异的真力破入月影的护体真气内,强大的力量立时将月影反震出一丈之外。
身负内伤的月影软倒在地,斜斜倚靠在城墙上,面颊上的金色面具已被苦别行的拳劲波及,碎成几块滑落在地上,露出了她清丽绝俗的美丽容颜。她吃力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愕然发现,楚天舒居然已飘身飞回若儿的身旁,一脸温和地望着自己。
苦别行双掌合十向楚天舒微微一拱,脸上神情又回复刚出现时的严谨庄严,口中道:“今夜与楚兄一战,小僧虽然败在楚兄手上,但心中却只有欢喜之情。如若他日有缘,必当再向楚兄讨教切磋。”
他顿了顿,突然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笑道:“之所以答应荆悲情的邀请前来行刺楚兄,为的就是要找到心中的一个答案,如今小僧目的已达,得罪楚兄之处还望见谅……”
他连告别也不说一声,便白影一闪,就这么飘然而去了。
楚天舒微笑着摇了摇头,拉着若儿的手继续向城内走去。
“你……你不杀我吗?”月影突然低声问道。
楚天舒回头看着软倒在城墙边的月影,不由笑道:“我为何要杀你?杀人,并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月影低垂着头默然半晌。终于,仿佛是下了某种重要决定一般,她抬头迎上楚天舒温和的眼光轻声道:“你……你进城的目的如果是为了找鹰刀的话,我劝你还是不用去了。因为……因为他已经逃出城去了……”
楚天舒闻言一喜,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鹰刀的消息了。若儿更是欢欣雀跃,直嚷着快去找她的鹰大哥。
楚天舒和若儿两人向月影道谢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来时的路途中。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月影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深深的孤独和寂寞。
连鹰刀那种臭猴子一样的人物也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可是父亲啊,记忆中的你却好像从来没有关爱过你的女儿。真的好想牵着你温暖的大手,哪怕一次也好……
心中一酸,泪珠缓缓从她苍白的面颊滑下,在月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第七集 第十二章 襄水聆月
第十二章 襄水聆月
风陵渡口。
东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清新的空气将天魔八旗众将士身上的血腥味冲淡了许多。经过一整夜的浴血厮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倦,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般,又酸又痛。
卷起的刀刃,残破的护甲,带血的伤口。尽管如此,可众将士眼中仍燃烧着不屈的斗志和胜利的喜悦。无论如何,能够顺利突破敌人铁桶似的追杀罗网,这无疑是一件让大家值得高兴的事。
为了恢复体力,以迎接更激烈的战斗,暂时摆脱追杀网的天魔宫战士们纷纷或躺卧在地上,或倚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
侯嬴站在一座隆起的高岗上,俯视着身心均已疲累至极的众将士们,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荆流云毕竟不是一个完全的笨蛋呀,如果不是他最后还是发觉情形不对,尽起精英追杀自己,也许天魔八旗的损伤就不会这般严重了。
昨夜一战,天魔八旗遭到了自创立以来最为严重的挫折。前锋负责突围的疾电、长风二旗损伤逾半;而负责断后的锐金、烈火二旗在花溪剑派的疯狂追杀下,损失更加惨重,近两千名战士,能够全身而退者不到七百人。
让人庆幸的是,敌方统帅荆流云不擅丛林野战,攻防调度上屡有误招,又忌惮杨四鬼神莫测的用兵,不敢倾尽全力,否则这一战的结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想到杨四,侯嬴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自从杀了度涂增以来,杨四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失魂落魄,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在这种紧要关头,如果没有了杨四在自己背后的支援,天魔军的前途实在是堪忧。
原来风散花在杨四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看出来呢?
目光搜寻到沉默不语静静坐在一角的杨四身上,心底掠过一阵强烈的内疚和自责。为了成就自己的霸业,杨四一直殚心竭虑地帮助自己,没有向自己要求任何回报,可是自己又为他做过些什么?这样的自己在此刻看来,真是一个让人十分讨厌的人呀!
侯嬴轻轻走到杨四的身旁坐了下来,非常想对杨四诚挚地说一句安慰的话,可是张开干涩的嘴唇,却发觉什么也说不出来。失去最爱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如果用几句浅薄的安慰就能抚平的话,这个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伤和仇恨了吧!
“风陵渡以西三百里就是永安。那里河道狭窄,有跨河的索道可以渡江北上。花溪剑派经过这一夜的厮杀,损伤颇重,三天之内无法纠集全部力量,对我们做出一击必杀的强力攻势,只能派遣少数精英在我们身后进行骚扰。所以,这三天时间就是我们逃命的最佳时机。只要沿途搜罗快马,在三天内赶到永安地界,过江后,断去连接长江两岸的索道,花溪剑派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了。北上后,急速西退,经汉中,过剑阁,便可进入巴蜀,回到天魔宫。唯要紧记,这一路须得经过‘江北八阀’中温家的地盘,要随时注意隐藏行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另起波澜。”
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杨四并没有望着身旁的侯嬴,眼睛只是紧紧盯住天际微露的晨曦,说话的嗓音沙哑干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
似乎很寒冷一般,他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经过简单包扎的肋下剑伤处渗出一道道斑斑血迹,望向远处天际的眼神又空洞又寂寞。
在这样的时刻,他还不忘记替天魔军筹划出逃跑路线。可是,孤独寂寞的他又如何逃离永无尽头的悲伤?
侯嬴一阵激动,哽咽道:“杨四先生……你……重伤在身,还是休息片刻吧……”
仿佛没有听见侯嬴的话,杨四继续道:“经此一役,天魔宫精锐折损大半,再无能力与花溪剑派争雄,天魔宫在川西的大好基业迟早会落入花溪剑派的手中,这是大势所趋无法勉强。但花溪剑派狼子野心,绝不会满足于江南一地,有了巴蜀大地巨大财富的支援,势必剑指江北挺进中原。若我所料不错,不出一年,他们就会渡江北上。所以,天魔宫以后最佳的出路莫过于先暂时保存实力,退避苗疆。苗疆地域复杂,穷山恶水,又有瘴气屏障。对于这种地方,花溪剑派绝对不会感兴趣,正是我们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的好处所。等到花溪剑派北上和‘江北八阀’大起干戈时,我们再从苗疆出兵直捣浙西。如此一来,花溪剑派腹背受敌之下,非败不可。”
虽然这一番形势分析井井有条,但此时说来,未免太早。隐隐间,侯嬴的心中有着一丝不好的感觉,他刚欲说话,却见杨四摆了摆手,继续道:“因此,你这次回到天魔宫后,最重要的事不是积极备战,防备花溪剑派突袭,而是劝服长老会放弃川西,退隐苗疆。这样,我们天魔宫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长老会那帮老家伙冥顽不灵不听劝阻,你也无须理会,自行带人下山便是……记住,走得越快越好,花溪剑派一定会乘此次大胜的余威攻取川西,躲在天魔宫负隅顽抗乃是取死之道。”
侯嬴急道:“杨四先生,这些事我们回到天魔宫再仔细商量……”
杨四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侯嬴一怔,道:“什么事?”
杨四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沉默半晌,方缓缓答道:“我……要去找鹰刀。”
侯嬴惊叫道:“鹰刀?你为什么要去找鹰刀这个奸贼?”
杨四淡淡地瞥了侯嬴一眼,冷然道:“你始终怀疑鹰刀出卖了我们,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鹰刀绝对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他和我们一样,被蒙彩衣给骗了……鹰刀素来重情重义,当日为了一个渔家少女的毒伤,他可以违背自己的心愿与我们在忧雪山庄订立盟约,而他与花溪剑派的荆流云又有杀妻之仇,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和花溪剑派合作?”
侯嬴皱了皱眉头,道:“你肯定?”
杨四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肯定。因为……他是散花心中喜欢的人。”
风散花喜欢的居然是鹰刀?侯嬴大吃一惊,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才轻轻道:“如果,鹰刀没有背叛我们的话,那么他孤身一人在岳阳对抗蒙彩衣,只怕……只怕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既然如此,你现在去找他又有何用?”
杨四苦涩一笑,淡淡道:“如果鹰刀死了,我会将他的尸身找来与散花合墓而葬;如果鹰刀没有死,我会终其一生保护他,为他效命……虽然,散花没有说出来,但是我从她临死前的眼神可以知道,她希望我这么做。从小到大,散花想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去做,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说到这里,杨四的眼前朦胧一片,心神飞回到了风散花十四岁时的那个清晨,仿佛又看见了试剑峰陡峭的山腰中那一树迎风盛放的桃花,仿佛又听见风散花在苦苦哀求自己去摘那树桃花……
散花,你知道吗?从那一天起,我就在心中发誓,只要你要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去做,就算是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杨四心中酸痛难抑,几欲流下泪来。他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