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相-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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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是看门大伯的侄儿,不算奸猾之辈却也算不得老实憨厚之人,忠心却不一根肠子通到底,唐季惟看中他在各色人群中的游刃有余,特意把他放在了前院。
叶生弯着腰恭敬的说:“昨日夜里老唐二爷来过了,说是小唐二爷出事了!”
唐季惟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一皱,既是没有夜里打扰他,必定不是关乎性命之事,唐季惟在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沉稳着声音问:“出了何事?他在那南边的生意出了问题?”
叶生答说:“说是二爷想把苏州的丝绸运上京城来贩卖,已经上了运河,没想到船出了问题,二爷他们人没有问题,只是船沉了,货物全没了。”
唐季惟喉咙痒得很,嘶哑着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
叶生又说:“老唐二爷昨夜来就是为了此事,小唐二爷还没有抵京,债主听到了消息已经上门要债了!”
唐季惟灌下一杯茶水,说:“债主?他买货物借了多少钱?”
叶生说:“听老唐二爷说大概有五百两之多,还是第一次做,下手算比较轻的了,听说那些大老板都是拿着成千上万两银子往里面砸的!”
唐季惟说:“那二叔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么?”
叶生楞了一下,艾艾的说:“老唐二爷兴许是想向您借钱吧!”
唐季惟扶额,说:“你先下去,待我想想再说!”
叶生退下去了,唐季惟嗓子极不舒服,脑袋也有点沉重。想起唐德欠了“巨额”债款,他更是脑袋钝钝的疼。
五百两在前世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时至今日又不一样了,他的俸禄杯水车薪只够维持府里的正常开销,买丫头奴才这些钱都是早些时候剩下的,现在要拿出二十两恐怕都是问题,更别是五百两之多了。
唐季惟在书房里练了一会儿字,青衣就来说早饭好了,唐季惟喝了姜汤呛得不得了,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腹中空空却又是什么都不想吃。
搁下笔让巧儿把才写好的大字收好,自己就往前面去了。唐季惟猜测唐老娘估计早已知晓了此事,昨夜的动静自己在后面自然是听得模模糊糊的,要不是唐老娘拦下来,大概他昨夜就起身为唐德的事情烦恼了。
“幺儿啊,我听巧儿说你早起咳嗽了几声,你怎么搞的啊?吃完饭跟我去看大夫去,这小病不治拖久了就成大病了!”唐老娘看着唐季惟脸色苍白无血色的进来,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但言语之间也带了几分苛责。
唐季惟坐下说:“嗯,听您的。顺便等会儿去看看二叔家里。”
唐老娘脸色立马就不好了,鼻子里哼气说:“前些日子是怎么到我家来撒泼都忘记了?这才过多久,不是不求人了么?!”
唐季惟示意青衣给他少盛一点稀饭,扯着嘴角无奈的笑说:“娘你怎么这么记仇,上次是二婶的不对唐德和二叔又不知情,你牵扯他们作甚?”
唐老娘夹了一筷子酸酸的小菜都唐季惟的碗里,叹气说:“娘是如此心狠的人么?只是嘴上抱怨几句罢了,你二叔一直都是耿直不钻营的人,我还不知道么。老娘只是气那个死婆娘,平日做好人不吭气不说话的,关键时候竟来要挟我们!我实在是气不过!”
青衣在一旁笑着说:“老夫人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更要去了,去膈应她几句让她也知道当日夫人是何滋味儿,这样才是痛快呢!”
唐老娘笑着拍了她一下,笑骂着:“小蹄子,没想到你才是耍阴招儿的人,我倒是没看出来!”
青衣红了脸不吭声,她也是看着唐家的人好说话待人接物都是客客气气的才敢说几句,在以往的话她哪有这份儿胆量啊!
唐季惟抬头看了青衣一眼,青衣见了唐季惟淡淡的眼神立马惶恐的低头,她只敢跟老夫人玩笑几句,那也是平日里跟老夫人处的感情久了才冒昧一下,对着这位喜形皆不露色的爷,她可是打心底里忌惮。
哪知道唐季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青衣说的也有道理,娘觉得咽不下气就只管吐气,这忙儿子还是要帮的!”
唐老娘看着青衣胆战心惊的样子捏了一下她的手,安慰的朝她笑笑,对于这个儿子的手段,唐老娘也明白几分,不然这府里的奴才她这笑呵呵的样子也架不住。
用了饭之后,唐季惟叮嘱了叶生几句就带着唐老娘上了马车,往潍河南边的巷子去了。
“幺儿,娘想了很久,宓儿估计在宫里也不好过,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她给弄出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唐季惟闭着眼睛都要睡着了,唐老娘的一句话又唤醒了他。
唐季惟浑浑噩噩的脑袋不得劲儿,清醒了片刻,才说:“娘,这宫廷是我等能随意进出的吗?别说把宓儿弄出宫来了,就是我找她说几句话都有耳目重重,要是有心人知道她是我的堂妹,估计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危害!”
唐老娘看着威风得不得了,那也是被生活所迫,若不凶几分她一个寡妇带着年幼的儿子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但自从唐季惟高中搬进了状元府,她日子顺遂了,也慢慢想着身边的人,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唐老娘说:“我只是怜悯她,那孩子不是什么坏心眼儿,我看着她长大的又怎会不知道,估计是她那个娘亲一煽动,宓儿又生得漂亮,难免会歪了心思。现在想来,在她娘来借钱的时候就多打听一下,也不至于把宓儿推到如此地步了!”
唐季惟知道唐老娘一贯是个心善的,爱憎分明,即使是二婶惹到了她,但是她还是想着唐宓的安危幸福,这也是很难得的以德报怨了。
“娘,唐宓选的路自然是要自己走下去的了,我们旁人怎么说都无用,只有现实让她看清楚想明白了她才会回头,现在正是她雄心勃勃的时候,你说的她未必听。你也别怨怪自己了,这不是我们可以扭转的事情!”
唐老娘看着已经长成清俊少年郎的儿子,心底熨帖不少,别人的生活总是她不能回转的,她教好了自己的儿子把他养大成人了,她就已经在心底就乐开了花了。
唐季惟看着唐老娘表情愉悦了不少,便安心的闭眼继续打瞌睡了,夜里受了风寒总是觉得困顿不少。
过了潍河大桥唐季惟总算是有点精神了,掀开了布帘第一眼就看到了转角处的粥摊,小小少年带着护耳在热气腾腾中来回穿梭,冬天喝粥的人多了许多,陆原在人群中穿梭不休,鼻头被冻得通红,接到客人给过来的钱笑得牙不见眼,好似那初冬的雪光,寒冷却明媚。
“停一下!”
唐季惟对着萧氏说:“碰到了故人了,娘先去吧,我片刻就来!”
萧氏看着外面寒气甚重,唐季惟还有些咳嗽,想到儿子一向是固执得不行,也不阻拦,说:“我让马夫把马车赶到旁边等你,你去去便来吧!”
唐季惟笑着点头,掀开厚帘就下了马车。
陆原远远的就看见马车里面的人了,以为只是匆匆而过,没想到低头抬头之间,人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日怎么有空了?”陆原毫不掩饰自己的熟稔,笑得异常开心,或许是因为唐季惟没有忽视他能在此停留吧。
唐季惟看了一周的人,瞧着陆原即使在说着话也不曾停歇,本来和人说话注目而视是基本的礼节,唐季惟重生而来却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了,只是就这样站着和陆原聊了起来。
“看着生意不错,可是小老板了?”
陆原抬头笑得白牙闪闪发光,盛了一碗粥,端去给了客人又转回来,说:“还可以吧,唐大人呢?仕途可顺当?”
唐季惟负手而立,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站在毫不起眼的小摊上,长身玉立气度风华,弯身和一位小少年开起了玩笑。而这一幕若有画笔记载,定是流传万世的风姿,风华绝代意气风华的儿郎不论身份地位倾心相交。
“唐大人仕途破顺,所以来提拔你这个故人了呀!”
陆原瞪大了眼睛,把嘴巴张成了一个“哦”,不解的问:“竟有此等好事?”
唐季惟收敛了笑意,看着还未长大的小小少年说:“不介意的话就拜我为师吧,到我府上来我给你传道授业解惑,若蒙你不弃的话?”
陆原停顿了动作,一张脸冻得通红,低声说:“若你是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才如此的话,你尽可放心,我算不得君子也绝不当小人!”
唐季惟摇头,说:“如你所知我是这种人吗?”
陆原晃着脑袋,说:“我知你不是,但总是不放心问问,我太普通平凡了,怎么担得起你两世的青睐呢!”
唐季惟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已经掀开帘子往这边看的萧氏,感怀低沉的说:“小陆原,你信我!我们有缘,我助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若不是你恐怕没人还记得这世间还有一个顾贞观活过!”
陆原惊讶的抬头,小脸儿单纯而洁净。
“若你同意明日我沐休你便来我家吧,我定当全力帮你!”
说完,唐季惟在陆原的眼中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走了,在快步走向马车的途中,唐季惟想着,他确实在心里想帮陆原脱离这种贫苦的生活,却也是想任性一次,他私心的想着若是陆原也将他遗忘了,那顾贞观可就真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下面又很多人多帝攻的不满或者争执的,蓝蓝不禁要粗线说几句了!咳咳
一个年少经过多年潜伏和谋划的皇子得到了皇位,在他的心里皇位便是无比重要的事情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获得这个用很多鲜血换来的帝位,而皇帝此时还年轻,在江山和心里爱慕之人中选择了江山(PS:当然是听信了谗言哈),即使他再年少老成,在感情上他也是畏惧贞观拒绝的,他的感情是不被世俗和观观接受的,当观观死了之后他也许才能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在失去爱人之后的他又遇上了一个和观观无比神似的人,他会怎么样呢?
小韩缜其实很可怜的,他得到了万里河山开创了鼎盛时代,可他心里还是空的,他失去了一部分叫顾贞观的血肉!
☆、陆原=干弟弟
萧氏和唐季惟一下了马车,寒风就嗖嗖的往脸上撞来,唐季惟身体不太好,立马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萧氏看着比起状元府落魄许多的房屋街道,自然是想起了不久前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屋子里过着这样寒酸的生活,难免有些触景生情。对唐二婶以往的做法也不想再过多追究了,只凭她今日可以靠着儿子住上大宅邸,她就不该再多抱怨了。
马夫帮忙叩门,萧氏和唐季惟彼此相望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的想法。
估计是里面的人已经久候多时,没有叩几下就被匆匆打开了。
唐季惟看到二叔两鬓才知道,原来一夜白发并不是话本中的故事,那一根根银丝无一不是对儿子的牵挂和忧心。
唐二叔有些尴尬的搓了搓冻红的手,看着唐季惟有点期期艾艾的说:“快进来吧!”
马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唐季惟也示意他跟他们一块儿进去,这样冷的天气让他一人在外面受冻,唐季惟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马夫点点头憨笑着跟在他们的后面,萧氏轻叹了一口气就拉紧披风进去了。
虽然是寒舍,但是估计这些日子唐德也为这个家改善了不少,屋子里还是暖洋洋的,唐二婶勤快,自然也是打扫得干净亮堂的。
萧氏没有坐在上位,就随意捡了一处坐下了,唐季惟接过萧氏的披风拍落了雪花才跟自己的披风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二婶也许是不好意思,规规矩矩的端坐一旁也不吭声,唐二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