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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的青年岁月-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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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急什么?”
  忽然,老鲍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他,“病人的亲属都不急,你急什么?嗯?”
  主任提高了音量,“门诊病历写了没有?——没有?这要是死了病人你还活不活啦?”
  “那……我?”
  洪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惶恐地瞪大了眼睛。
  “快找个空白病历卡填上病人名字,体检结果和初步诊断,要写得详详细细地,怎么严重怎么写,再把手术通知单和协议书填好,放在他们面前,看他们怎么办?晓得了吧?”
  “晓得了,”
  洪良的头点得像和尚的木鱼槌。
  “快去!”
  “是!”


  望着洪良远去的背影,老鲍还在嘀嘀咕咕:“傻小子,不会保护自己……”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护士长抢过电话:“喂,找谁?”
  一秒钟后,她瞪大眼睛,用嘴型无声地告诉老鲍:——是院长室打来。
  鲍主任犹豫了一下,接过电话:“喂,我是鲍明远,哦,刘院长啊,哈哈哈哈……有什么事呀?”
  他静静地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话音,片刻,那两道刷子似的眉毛立了起来,“什么,要我收那个病人?没问题!只要医院财务不找我麻烦就行!”
  我们几个小字辈大气也不敢出,竖起耳朵,凝神谛听领导之间的讨价还价。
  “哈哈,哈哈!”
  老鲍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刘院长啊,你这是让我为难呀,人家把皮球踢给你,你再踢给我,我找谁去啊?上个月我们科每个人已经扣了五百块啦,我们这帮老的还好有专家门诊收入,小的怎么办?一个月两、三千块钱,够学几次雷锋的?”
  我偷眼瞅瞅旁边的几位师兄,个个愁眉不展。
  “嘿嘿嘿…那是你的事哦,谁叫你在电视上吹牛皮的?反正我不给你‘揩屁股’,”
  老鲍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别说他们不肯签字做手术,就只是住院保守治疗,一个月也要好几千,你要做好人就把好人做到底,不如收到你们外科去,看看留美博士如何处理?什么?他要走?”
  我刚松了口气,一听这话,心又提了起来。
  “去哪里?是吗,好嗳,我们医院又为民营医院贡献了一个人才啊,要不是你花言巧语把人家从美国骗回来,哈佛的博士哪里住得上一室户的豪宅呀?这都是你领导得好嘛!”
  听了鲍主任的冷嘲热讽,我和年轻的同事们差点笑出声来,唯独赵主任坐在角落里摇头叹息。
  “好了好了……你别哭穷了,有种的到市政府说去,这都是官老爷们惹的祸!”
  鲍主任气哼哼地扣下电话,一边恨恨地嘟囔:“他妈妈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露脸的时候吹牛皮、说大话,出了事倒要我们老百姓替你们买单,哼!”
  “主任,收……收不收?”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收!”
  主任不耐烦地瞪我一眼,扯开嗓子吼了起来,“赔钱也要收!谁敢不收?他妈的那帮子记者往报纸上一登,说你见死不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操他妈的,花别人的钱,他们赚个好名声,什么世道……”
  “好了…好了,老三,不要骂啦,注意点形象嘛……”
  赵主任在一旁劝解。
  “形象?我们还有什么形象?”
  老鲍越骂越来劲,一挺身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共产党骂我们,说要整顿医疗行业不正之风,好象往美国、加拿大转移赃款的是医生,老百姓骂我们,说医院的药贵,可药价是我们医生订的吗?连党的‘看门狗’也骂我们,说什么红包、回扣?连看不起病也怪我们,他奶奶的假仁假义,开豪华轿车的记者比哪个行业的都多!操!”
  “唉……”
  老赵主任见劝不住,只好长叹一声,缩在墙角里默不作声。
  “哼哼,搞不好哪天啊,连长江水灾也说是我们的错!”
  忽然,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蔡主任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
  “轰!”
  一大群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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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好啦好啦,出了气啦,查房查房!”
  恢复了平静的鲍主任乐呵呵地挥挥手,领着医生和护士走出办公室。
  被砍伤的病人是中午时分被送上来的,鲍主任分派到我的男病房。
  写完了住院纪录和化验单,时间已过下午二点,我揭开工友买来的盒饭,午餐早已冰凉,我倒了点热水泡泡,勉强吃完。
  “吱哑……”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洪良走了进来:“师兄,那个民工付钱了没有?”
  我瞪起眼珠子:“什么民工、民工的?民工也是人!叫病人,懂伐?”
  “懂,懂,”
  洪良被我抢白了一顿,涨红了脸,窘迫地搔着后脑勺。
  “懂?懂个屁!”
  我白了他一眼,“你把他当人,他家里人没把他当人!”
  洪良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啥、啥意思啊,师兄?”
  “我刚刚去查体啦,”
  我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摸着凉丝丝的肚皮,“大大小小十一道伤口,指伸肌腱断六根,尺骨断两条,右手食指、中指离断,还有一刀砍在左臂三角肌下面,你说巧不巧?后背上还挨了一刀,刃口正好卡在胸十二棘突上……”
  “那……还不手术?”
  洪良又急了起来。
  “手术?天晓得!”
  我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惬意地摇晃着,“住院押金还没缴咧,手术协议书还不肯签咧,谁敢给他开刀?出了并发症,谁负责?”
  “他是不是很穷啊?”
  “穷?哼!”
  我轻蔑地朝洪良撇了撇嘴,“他可比你我有钱……哎,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洪良来了兴趣:“干什么的?”
  “包工头!晓得吧?”
  我嘴角往下耷拉着,两手直比划,“老板嗳!口袋里随随便便就是十万八万的,他会没钱?”
  “那他为什么还不付住院费?”
  小洪良不明白了。
  “嗨!晓得侬戆,不晓得侬这么戆!”
  我学起王汝刚的腔调,“砍他的也是包工头,这次要敲人家一笔喽,知道吧?”
  “啊!可是对方也不肯出钱呢?这样拖下去,不仅手指头接不上了,连肌肉也会挛缩的呀!”
  师弟急得脸都绿了,“他脊柱上还嵌着一片刀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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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刃?呵呵……弹片也不管你的事!”
  我冷笑道,“对方不交钱,人家连死都不怕!”
  “操!要钱不要命!”
  洪良终于崩出一句粗话。
  晚上,我坐在桌边翻阅从医院图书馆借来的图谱,一边在心里默记手术过程,一边往笔记本上抄录要点,洪良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问的都是些专业英语单词的翻译,看来这小子手头上有原版的外科手册,等哪天借来看看,福州路外文书店倒是有牛津出版的内、外科临床手册,可是全套售价二千二百大元,妈妈呀,杀了我吧!
  过了几天,科里仍然没有安排给那位包工头手术,住院费倒是交来三千,还是经过公安局好说歹说,砍人的家属才不情愿地拿出来的,可是这笔钱扣除刚入院时的治疗、检查费就所剩无几了,根本谈不上手术费用,护士长和我再催款,患者家属索性逃之夭夭,连人影都找不到。
  鲍主任指示,即使没有钱,也要维持最低程度的治疗,幸运的是,洪良在急诊室里处理及时,被砍的伤口丝毫没有感染,皮肤的创伤愈合得非常迅速,不到十天,全身的缝合都拆了线,然而,遗留在椎骨上的刀刃开始作怪,由于金属异物和血肿的刺激,病人被砍伤的脊椎局部逐渐纤维化,脊髓神经受到压迫,两条腿渐渐变得麻痹无力。
  又耗了半个多月,病人家属仍然音讯皆无,按照上级指示,我天天早晚两次催包工头缴费,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翻着白眼珠,哼哼哈哈应付我,看来他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亲人了。
  为病人的事忙了十几天,好在章娜和季彤她们没有来烦我。
  这一天,我刚下班走出院门,庄晓春来电话要还我钞票,还请我到她住的公寓吃饭,说她同屋的伙伴想见我一面。
  我正被病人欠款的事搞得心烦意乱,便没好气地推辞了饭局,只在电话里说了我的银行账号,让她直接把钱存到账户里去。
  我开着助动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转悠,心里反复盘算着这个月科里会扣我多少工钱。
  计算的结果不容乐观,如果这个病人月底逃出院去,我要损失一千多,如果下个月逃账的话,算我替共产党白打一个月的工。
  正在怒火中烧的时候,章娜来电话了,她刚下火车,正在火车站门口等着,让我赶紧拿钱过去,明天就要把货款汇给她表弟。
  我怏怏不快地回家取了钱,赶到车站交给章娜,她数了又数,“嘿嘿”一乐,掖进腰里,“吃饭没?走,跟我一块吃方便面去。”
  她快活地挽起我的胳膊,一面说一面拽着我走向车站广场一侧。
  跟着章娜出了广场来到一座大楼底下,穿过黑漆漆的长廊来到一道有人看守的铁门,章娜掏出绿本子晃了晃,守闸的朝我上下瞄了瞄,让开了通道。
  三弯两绕,终于上了楼,我俩在一扇绿漆木门前停住脚步,章娜敲了敲,没反应,她在身上摸索着钥匙,门忽然“吱吜”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面孔,圆圆的眼睛朝我们骨碌了两下,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孙红,你在家呀,咋不应门呢?这……这是我朋友,”
  章娜一边抱怨一边介绍,把我领进了房门。
  小小的屋子不到十平米,当中拉起一道肮脏的白布帘,把房间隔成左、右两半,对称地摆放着两架双层铁床,上面堆行李,下边就是睡觉的地方,白墙上钉了钉子,拉了两条铁丝,零乱地挂着女人的内衣、裤衩,天花板垂下来的电灯泡,在房间里泛出苍黄的光。
  名叫孙红的女人一面和章娜说话,一面往铁丝上晾晒水淋淋的衣服,帘子一动,原来对面床上还坐着一个白净、瘦削的男青年,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我朝穿着铁路制服的女人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她也笑了笑,退回布帘后面。我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摸了摸硬梆梆的草席,小声问章娜:“你就睡这儿?这鬼地方!”
  “没啥,明天赶早车,要不就上你家睡了。”
  章娜倒了杯温水放在床边的木凳上,然后身子紧挨着我坐下。
  我往旁闪了闪,隔着布帘指一指对面,白布单下面露出一双男人的黑皮鞋。
  “没事儿,那是她网友,刚认识。”
  章娜趴在我肩头压低嗓子说,一只手拧了把我的大腿。
  这时,白布帘那边细细索索地响了起来,帘子抖了几抖,我一愣,章娜也把手抽了回去,停了一会儿,那边却没动静了,章娜小心地探出头去,撩开布帘的一角看了看,然后缩回身子。
  “他俩躺下了…搂着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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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娜小声地告诉我,一努嘴,伸出手在自己的枕头上拍了拍。
  我会意地笑笑,褪下西装,两脚蹭脱了鞋,身子往床上一倒,脸朝里斜倚在枕头上,章娜也爬上床,挤进靠墙一侧。
  小铁床只有一个人睡觉的地方,两个成年人的身体挤在上面,连翻身都困难,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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