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前生-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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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孩子!孩子!母后来了……”纪太后哭吼着冲进火场里,她想要靠近那燃得最猛烈的榻,然火势已非最先的那一戳火苗,她举步维艰间陡然觉得女儿的哭声已经渐弱了。她知道她必须赶紧冲进去,可是就在两步内迎面便落来一根巨大的火木飞速砸向了她,来不及躲闪的她双手抬高抱着自己的头等待着那火木的砸来时,却发现那根火木穿过自己的身子,这时她才忆起这是在她的梦境中,她回到了当年的梦境里,是个虚体,所有任何人都是看不见她的,唯一存留的景象皆是她的幻象。
“……对不起……”望着榻中女儿陡然尖厉的哭声,纪太后神情黯然。她的泪肆流满面,映照着火光陡然现出异样的色彩……对不起三个字,究竟该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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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珠帘半卷女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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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起!母后错了!”
一阵风狂起引得窗扇彻底脱势,拍上左右的窗壁,猛然砸出连续几声轰隆。此刻凤榻中的纪太后手枕侧脸,恍惚着才被前来关窗的苏沫摇醒。劈头第一句话便是此句,教的苏沫顿住。不出一刻,睁开眼,可是满眼是泪的纪太后反手抓住了苏沫的手,泣然着,心里却全是刚才的梦回。一旁的苏沫也任由纪太后抓着,神情悲伤。
“苏沫,哀家错了,哀家当初应该回去救那孩子的……”
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夜深的栖凤殿内,环睹室内,空幽得令人寒冷。似乎觉察到纪太后环视殿内景象后的异常,苏沫赶紧补充:“太后最近浅眠,奴婢令她们守在堂外,只消一声她们便可进来。”言罢就要出去唤进那些女婢,却不想纪太后的手根本就没打算松过。
“哀家不想见到那些人。”纪太后哀愁看了苏沫一眼,整个人的调整了侧卧的姿态,双眼则放于那还是关不紧的窗扇:“那门窗扇好似永远也关不紧。”
苏沫瞧了一眼,眼帘低垂:“奴婢明儿就叫人来修理。太后放心,苏沫整夜都会守在太后身边的。”
得了这一句承诺,纪太后皱得死紧的双眉还是没有松开。“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哀家,就连那孩子……你明知道……”叹息淹没了纪太后末尾的话,苏沫明白太后所言的是当年的公主。可是对于仅仅是婢女的苏沫而言,这个身份她无法越礼,就像当年她跪伏在地乞求太后救救那个不断扭动的生命,可是末尾得到了不过只是个“纠错”的结论。今夜,恐怕是入了梦魇吧,否则太后如何能这么不自持。还是那个孩子回来了?苏沫没有接下去设想,只是目光不由自主也随着瞟向那扇阖不紧的窗扇,她总疑心窗扇外有着什么……
穿透那一扇窗,漆黑的苑景里所有的侍卫竟然如被施了法般站着睡着了。树叶沙沙作响,寒风阵阵呼啸,碧色身影恍若天地间唯一一掌明灯四处飘晃着。直到在半夜三更的御苑里,三里花苑,一里流觞曲水旁,碧色身影才渐渐放慢了瓢晃的速度,只是不住地徘徊盘旋。子西木然地走着,每走一步心里便叠加一个数字,三里加上一里,两千步,子西心里明明是这么数着。可一旦走起来却觉得根本就没有两千步,否则她早该在数这些步伐的时候如同数羊般睡着。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亲身母亲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火海,少帝可以为了根本就没保住的江山毁灭一切。”黑衣人的声音慵懒响起,可是他依旧没有现身。
流觞曲水间,子西停下步伐细细抚摸着曲水之道,神色却是那么不自持。“得到了权势,就得到了一切?人心不是东流,江山还是颠覆?”
黑衣人好一会儿没有吭声,万籁俱寂间,连子西的叹息也听得一清二楚。忽而,子西跪在曲水道旁,将自己的脸侧贴向曲水,慢慢往下移,当那股清冷的冷意浸透自己半边脸,半耳半眼半鼻是被曲水包囊时,她竟然觉得那种窒息也只是一半。她用劲地挤出那些灌进她眼里的曲水,却发现原来没有灌入曲水的眼也开始流着泪。原本她以为当她听到纪太后的那些话后她可以解脱,不会再牵扯半分,可如今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她隐隐感觉到前世的甲子西那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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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括在天牢内所说的话你一辈子该不会忘记。”
黑衣人毫无血性地提醒子西那段最悲痛的记忆。顿时半边脸浸在水里的子西蓦地抬起了脸来,半边湿透,可她的眼中的愤怒却没有被湿透。——“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一旦登上权势的最高处你就是呼风唤雨的神,主宰这个世界的万物……”
那是身困天牢,碧水被人糟踏,她第一次死命屈求着宋括放过碧水时,他对她说的。那一句话让她彻彻底底的醒了。她发誓过要让所有人都尝尝被践踏在权势脚下的滋味,她要那些为了她而伤而死的人之痛千倍万倍地施加在该死的人身上……可自从她听到宋括已死,她便失了方寸。宋括死了,她可以找谁报仇,为了谁报仇?石房中的黑暗,比这里阴冷上百倍,她在那里许下要讨回一切的公道。可是到头来竟然发现前世的自己也是个可怜虫。出世不过几刻便被权势蒙蔽的母亲丢在火堆中。还是因为权势哈,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权势,所谓人性天性原来全是作假……
“站在最顶端就是一切哈。连亲情都能斩断……”子西嘴角全是苦笑,她心里明白那是假的。权势不是一切,可是心里的一个声音狠狠在抡着她的心肝。前世的自己几遭抛弃,最后还惨死化肉挖骨,今世的自己回到古代,看来是还要继续这场万劫不复了。或许,她原本就是要替前世的自己讨回公道而回来的!
“最后是谁救我出来的?”子西声音低低的,抽泣声明显。淹没在凄凉的夜色中宛若汪洋中即将被狂风掀没的孤只,看得人那么心疼。
“纪太后的梦境只到那里,你也看到了。”
“宋括真的死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随便抓个人问问少帝是否还活着。”
子西停止了抽泣,独自一人低垂着头踽踽站着。她有种预感宋括并没有死,几次午夜梦回都可以清楚感受到宋括在她房门前哭泣的恸然,当她跨出步子推开门时却又一无所获。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建立了这种微妙的关系,她恨他!可是为什么恨的同时却带着一种怜悯。
黑衣人滴水不漏的回答她也懒得去反驳什么。她知道事情本该就是如此。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登上权势的顶端,所有的手段非奸即盗。在乎的只有结果,从来也没有人去想过一路走来究竟失去了什么。就譬如纪太后,梦境中那份哀伤并非来源于对女儿的爱,而是因为先皇的话成为一把巨锁,永远将纪太后锁在一个无法打开的密室。终究,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了。所以,就算是最亲的人,也不能以爱的名义来扼杀生命,纪太后不行,她所爱的人更加不行!要终结这一切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无情了……
“我们来个约定,如果沈玉的预言实现,当我亲手弑杀了自己的母亲之日也就是你就要实现我一个愿望之时。”
震人心弦的语句,撞击着两个人的心,然而此时他们都各自心怀鬼胎。忽然间,暗夜中一影飘落,细看才知是黑衣人一抖自己的黑色披风,落在子西的肩上。底下,子西感受那种熟悉的温度,可是心中的恨意却无法泯灭。她的双手抡起拳头,抡得死死的,双眼中狠厉的光芒谲怪得连隐蔽着的黑衣人也倒抽一口冷气。那双眼睛里曾经如晶石般灿烂,如今满是戾气,深深细究过的黑衣人也不得不放弃审视那双眼背后的含义。
“什么愿望?”
子西哼了一声:“你怕我要你自己自杀,哈!你未免太高估我和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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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来越不是你了。”黑衣人良久点评着。
子西冷漠哼了一声:“人是会变的。”
“该庆祝你的变化还是哀悼你的成长?”黑衣人半调侃的语气着实惹怒了子西。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子西冷冷盯视那披风,几乎蔑视着道。“刚才虽然是出自幻想,但是若果没有人先行引导进那个情境,纪太后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入戏,重现当时情景的。”身体有感于先前披风主人的温度,可全部都寻不到让她温暖之意。
黑衣人不再笑语:“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懂,子西的末句在暗示他骗她。
子西旋了下身子,披风一下掉落地面没有声响。而子西也毫不犹豫双脚一前一后践踏过那黑色的披风:“多长了几十年,不知道我该糗你一声‘糟老头’还是‘老大叔’?”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黑衣人忽而急切问道。若果刚才她暗示他骗她,此刻恐怕是在说他是那场火事的目击者,从头到尾的目击者。
子西莞尔,笑容美得连星夜里的耀星都不及十分之一的光芒:“知道摄心者比死于心吧。”
“哈哈……”桀骜的笑声震响子西的耳膜,黑衣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丫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总该听过吧。全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我,就算你——也是!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路,违者——死!”
子西看似无望地摇了摇头:“自大是不可取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玩弄操控了别人的心后,自己却不受损害的,将来更必是死于此。子西将末尾这一句话藏在心中,她知道时机不对。只是她忽而仰起头来,巡视了一遍这宁静的星空,双眼紧闭,喉咙一抹干涩成淤,躁动不安间她发觉她竟辨别不出那黑衣人的方向了。
“说哈,继续说哈,为什么不继续撒谎下去……或许我会认为那是你安慰我的方式……”
太冷的夜里,无人的气息,连风也没有过多的留恋,刮着子西的脸庞不再那么刺肤。或者根本就是感官被封闭了,所以她才没有感觉。望着旁边的流觞曲水,子西双手同掬一捧水,却发现那水慢慢流渗,最后手心只剩下一片湿润,只消再多点风手中湿润便可风干,就如同人一般,其实是可以抹灭痕迹的。
“是时候了,用我此生存在的最后证明来豪赌你的爱……”子西亲吻手中湿润,双眼闭上,跪着身子对着星夜祈求,为了这一生夏宫之巅我命由我不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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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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枩宁元年元月廿三。昨夜便落下的大雨一直到今早还是没有停止。九宸殿中,宋逸凝窗望着,心绪早已纷飞。今日,又有大臣上举立后之事,但他比谁都明白,这种时刻他既然能够不给于那些宫妃宠幸,所有女子争夺后位的关键便是娘家势力雄厚与否。此番若真立后,恐怕是逃不过立后凭势之嫌了,这令得他极不舒坦。同时他也清楚明白他逃不开宠幸后宫妃子的宿命,然而心里却本着能拖一日是一日。至少依目前而言,失去子西那种死别之痛是任何女子无法给予的安抚,那么他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