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往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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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今的孩子们是否还能有我们当年的乐趣。放下笔窗外已是初冬,几株杨树枝上还挂有几片黄叶,一时间耳边又响起而蛐蛐振翘之声。这恐怕是患上幻听了。
百年往事:说说官窑瓷
都梁新作《百年往事》中,杨宪基给秋月讲解琉璃厂的“前世”:琉璃厂所在地早先是皇家的官窑,专门烧制彩色的琉璃砖瓦。后来怎么又成了一条古玩字画街呢?原来当年琉璃厂一带本来就有河道,加上烧窑取土,形成了许多窑坑,如此一来,水泊、河流都有了,加之这里野鸭游弋,杨柳低垂,别有一番郊野的景致,所以,明代的一些官宦在退任之后,就带着图书和文玩到这里来定居。后来,赶考的举子们也常聚到这里翻阅图书、观赏古董、寻买文房四宝,就这样慢慢形成了古玩字画街。
现如今只要一提官窑二字,其背后都是用数以万计乃至数千万上亿的人民币做衡量的尺度。(此说法可由香港索斯比和内地嘉德等拍卖公司的成交价提供数据支持)又赶上这几年中央和地方电视台类似《鉴宝》节日的推波助澜,国内的官窑瓷的成交价,一如房价、油价和肉价开始与我们百姓亲密接触了。要早一、二十年艺术品市场还是属于极少数有一定文化修养的“成功人士”光顾的地方,可到如今国内经济早己和国际接轨,先富起来的一分部分“民营经济”的代表们将视野转向艺术品市场也与时俱进了一回,这一看不要紧,若干年前流出沉淀在海外的艺术品纷纷回流。媒体这时也惊呼,资本的力量使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开始与国际同行看齐了。
闲话了当下的现象就要了解一下,官窑瓷凭什么能让资本市场上的资金流向自已。先从文献上看,早在唐代诗人陆龟蒙专门为皇室专用青瓷写的《秘色越器》一诗可以了解到越窑秘色瓷被形象比喻的特征。
九秋风露越窑开,
夺得千峰翠色来。
好像中霄盛沆瀣,
共稽中散斗遗杯。
唐、宋以来秘色瓷就如空中的彩虹一现,就永远消失了。留给人们的只是不同历史时期研究者们的争议。时隔一千一百余年直到1978年4月9日在关中古周原腹地扶风县法门寺,唐越窑秘色瓷才和一大批珍宝重现于世。由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秘色瓷共十四件(有碗、盘、碟、净水瓶等)从出土的瓷器看,釉色晶莹润泽,有如一泓宁静幽深的湖面,清澈碧绿。其造型都端庄规矩、线条优美,胎体的厚薄也与其使用功能相协调。没有一点生烧或烧过的现象。从米粒状支钉露胎处看浅灰色胎细腻致密,用高倍放大镜观察,胎体颗粒均匀纯净。胎与釉之间没有饰化妆土,这说明这批秘色瓷的坯体泥料都经过了严格考究的备制工艺过程。不仅胎土粉碎和淘洗很精细。亦经过了精心陈腐和捏练过程。青瓷的制作工艺过程中,烧成是十分重要的工序之一。
唐代龙窑结构己高度完善,而窑址所处的位置应有大面积的森林,丰富的松材为烧制青瓷提供了充足的燃料,用松木烧的优势是熔点高,火焰长,燃烧速度快适宜控制还原焰。而到了宋代许多瓷窑因周边树木几被烧尽被迫改烧煤,这样由于燃料的改变,烧成后釉色就失去了晶莹青绿色彩。而煤的特点是火焰短便窑内的氧气比例增大形成氧化氛围,使釉色偏黄达不到预期效果。烧制官窑青瓷的难点在于烧制后期控制窑内还原气氛,使胎、釉原料中的主要金属呈色剂三氧化二铁在还原火焰气氛中,分解为氧化亚铁,令釉面呈现出“千峰翠色”般的青绿来。而扶风法门寺出土的‘秘色瓷’无疑成为今后鉴定唐代秘色瓷的标准器。令人怀疑的是今后我们是否还能见到唐代“千峰翠色解秘色瓷”。
百年往事:由古墨疗伤说开去
都梁新作《百年往事》中松竹斋(后改名松鹤斋,即荣宝斋)掌柜张仰山在八里桥战场上将郑元培救了出来,人虽抢了出来可伤口流血不止。张仰山情急之下用一锭胡开文的“苍佩室”古墨化开并用宣纸烧成灰外敷在伤处为郑元培止血。后来少东家张幼林亲自督制古墨,即为救治抗战伤员之用。
书里面说到的胡开文墨品,大约在十九世纪中叶由胡开文在徽州屯溪租赁“采章墨店”开业起家的,后来胡接手他岳丈汪启茂的老店经营。胡开文这一名号是缘于南京贡院明远楼上悬着的“天开文远”的匾额而来。胡开文原名为胡正。改名后其事业逐发展至长江南北。
胡开文编有一部《苍佩室墨品》戏里面提到的就是此墨。不过胡墨在当时还称不上古墨,而《苍佩室墨品》大体分为二类:一类为零绽墨;一类为集锦墨。像零绽墨有“古瑜麋”、“天膏”、“圭璧光”、“渔樵耕读”、“金壶叶”、“乌玉”、“紫烟”等;集锦墨中有“御制四十种西湖”、“御制棉花图、《御制双鹤斋八景诗墨》”等。而“苍佩室”属于墨品目录的总称。
至于将墨研化开用来止血,《墨史》到也有记载:说是后王之子妇,褥中血运危甚,医求古墨为药,因取一枚投烈火中,研末酒服即愈。只不过在这是用火炭化后研末用酒内服。这是能查证到的最早,离今天约一千年前的用李廷珪墨治疗产妇“产褥热”的最具传奇色彩的偏方。
李墨大约制于唐末宋初。其成份除了松烟和胶外还配有珍珠、玉屑、龙脑(即冰片)、生漆、麝香、樟脑、藤黄、犀角、巴豆等。在制作过程中往往要捣杵十万多次。
而在明代李时珍著录的《本草纲目》中第七卷上也有以墨入药的记载,墨“释名乌金、陈玄、玄香、乌玉块”。并说明墨“气味辛温、无毒、主治止血,生肌肤,合金疮。治产后血晕、崩中卒下血,以醋磨服之”。
以墨入药止血疗伤自古有之,只是今人误以为是用作外敷。看来不少传统的中医疗法至今已近失传,知道一点的亦不求甚解,如若像戏中将墨化开外敷,意思虽对可用法却南辕北辙了。
其实好的古墨不光可以入药还是上好的化妆品。据《墨笺》记载:“金章宗宫中,以张遇麝香小御团为画眉墨”,据此我们可以推测在宋朝“靖康之变”后张遇所制的专供宫廷用的麝香小御团墨也成为金的战利品被携往金都,却被金朝宫中的妃子们发现了其描眉妆容的功效。又为墨开发出了新的功效。
关于古墨的制造工艺今天已很少有人知道。现将其工序介绍如下:凡二十一道,计有浸油、水盆、油盏、烟碗、灯草、烧烟、筛烟、熔胶、用药、搜烟、蒸剂、杵捣、称剂、锤炼、丸擀、样制、入灰、出灰、水池、研试、印脱。
百年往事:青楼妓馆与文化遗存
都梁新作《百年往事》中红颜簿命的秋月从江南秦淮河跟着杨宪基大人到了京城,一门心思地想嫁给杨大人从良,可谁承想杨大人和维新派搅到了一块。最终秋月落得跟华俄道胜银行的俄罗斯商人远走异乡。秋月的命运引发了我们对一百多年前清代青楼的关注。
若论北京的青楼最有名的当属“八大胡同”了,“八大胡同”是指西珠市口大街和铁树斜街附近的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每一条胡同就如同现在北条的餐饮一条街一样而是好几十家大小妓院聚在一起。据上世纪初的资料说,当时“八大胡同”批准营业挂牌的妓院117家,妓女有750多人。
老北京的妓院是分三、六、九等的,再早还有官妓、公立和私娼、游娼等等。现今东四南大街那一带的几条胡同,就是当年明朝官妓的营业场所。
说到官妓,可上溯到唐、宋,而宋代官员则更是携妓成风。而官妓是登记在册的妓女,多是获罪官员的妻女,她们身上有着诸多才情和修养,她们可以不卖身,虽然为妓亦有尊严。
章台路为北宋当年妓女聚集处,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显然深有此好,曾有小词《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北宋文人回家有娇妻,出门有官妓,可谓历代风气如此,国事、家事、风流事并无相碍,看来生活在宋朝的人真是精神与身体生长同步啊!
宋代,文人和妓女相互酬唱,产生了许多流传至今的佳作好词,像《南歌子》:好个人人,深点唇儿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遗下弓弓小绣鞋,劊啻估矗雭徫谠平鸱镱巍P行π行辛У茫喟ぃ幌虺战坎幌禄场
少女与情郎幽会之状跃然纸上。而宋代文人夫妇间酬唱的小词,妓女们也爱拿去传唱,情爱在这里似乎是没有阶级概念的。
时至清一代,这光景有如王小二过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前面儿说的公立、游妓和官妓。从地域上说,还分“南班”与“北班”。“南班”的江南女子,多是色艺双全有良好修养的,其价格也与其色艺同步。像我们知道的大名鼎鼎的赛金花、小凤仙等都是属于“南班”。而“北班”是北方和中原地区的女子,谈不上姿色,但相貌好。据现今没剩下几个的老人们说,在“八大胡同”待客的妓女,“南班”的多,那会儿当官的、经商的也大多是南方人,没事儿的就爱往南班的妓院跑。
这是说的妓女分三、六、九等,而这八条胡同的档次也多有不同。百顺、陕西、胭脂、韩家潭这几条胡同的妓院档次高,大多数是一等,又叫“清吟小班”。而石头胡同为二等,二等妓院也叫“茶室”。再往下是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这三条胡同是三等妓院多。
虽然都奔八大胡同走,但去的人的身份、地位、权势、身价的不同,去的胡同也不一样。
八大胡同不光是性的场所和嫖客的天堂,也是集娱乐、餐饮、住宿、议事于一体的综合娱乐场所。梁实秋先生在《北平年景》里说:“打麻将应该到八大胡同去,在那里有上好的骨牌,硬木的牌桌,还有佳丽环列。”如此看来清未民初的欢场之所也只剩下这么点追求了,这不禁令人怀念起宋朝来。
百年往事:砚台的价值
记得二年前曾读汪曾祺先生的《晚饭花集》,其中有一篇叫《金冬心》是讲清代杨州八怪之一金农的。印象较深的是金农的“艺名”频多,分别为:名金农、字寿门、别号冬心先生,另有稽留山民、龙櫌仙客、苏伐罗吉苏伐罗,外加职称:召应博学鸿词杭郡。这么多艺名、非艺名不知给当今喜爱收藏书画的玩家们添了多少麻烦。万一忘了一、二个错过了拣漏的机会那还不把肠子都悔青了。
文章中还有一个细节比较令人疑惑,那就是冬心先生靠卖字画谋生,平时的润笔在当年怎么也纹银数十两一幅,可竟因为头年秋后生意不好,又加上买了两块心仪的大砚台,一块红丝碧端,一块蕉叶白,弄得手头上有点紧。这二块砚得多少银子呀?一时让咱这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就真整不明白。
《百年往事》中松鹤斋里除了字画也卖文房四宝,砚台好像也就大洋十块几十块至多上百的样子。有了以上的疑惑,才想到考据一下,一块好砚到底价值几何?
先捡容易的来,先就近在琉璃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