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 徐公子胜治-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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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又一次走下石台,来到长案前,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也是受了雅各的蒙蔽,我宽宏大量,不打算为难诸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不可不追究!亚拉先生,你是带队指挥之人,昨夜之战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你也要承担责任。……道理很简单,你知不知内情实在与我无关,事情却是你带头做下的!”
亚拉已经让白少流整的快没脾气了,就算有脾气也没地方发,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想要我承担什么责任?”
白少流:“很简单,我这里不能想来就来,也不能想动手就动手,更不能动了(手)之后想走就走。你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是公开任事;第二是立书为记;第三是赔偿损失。……”
小白要做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公开任事,这种“任事”与道歉与求饶的性质都不一样,而是将所发生的事情权责言明,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干了些什么?如果完全是亚拉等人无理挑衅引起的争斗,那么一切后果由亚拉一方承担。这不是私下里的道歉,而是公开立字为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清楚,今后不要再因此扯皮。
第二件事是立书为记。此书不是什么互不侵犯条约,也不是什么不再犯错的承诺,那些东西都没用想撕毁就能撕毁。这是一份不能撕毁与推翻的记录,因为它不是任何谈判达成的条件,就是对今天发生事情的一份记录,在场所有人包括昆仑修行人都签名,你要是不签请说出理由——记录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是承认所记是事实,就得签!
忘了说了,坐怀丘中还有别的准备,会场周围架了三对六台摄像机与同声录音设备,将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如是记录下来,不用什么傀眼空间魔法水晶球。音像记录与文字书记一式两份,小白留一份,亚拉带回教廷一份去交差。
这一招是白毛教的,本打算只让小白与亚拉两人签字就可以了,可是小白一想又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让在场所有人都签字。对于参与破阵的昆仑修行人来说,这也可以说是一种荣耀,公开留书人人脸上有光,也算是笼络人心的一点小手段。对于教廷众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光彩,小白也想避免某一个人来承担签字的责任,将来弄不好又是扯皮事,而且如果大家都签字反倒不算为难,这也是小白把握的一种群体心理。
这又是和谁学的?在婚礼上学的!志虚人结婚办酒席,客人到贺都要在一份红纸礼册上签名留字,意思是某某某来过了,也随喜了。
小白说完之后昆仑修行人纷纷点头,教廷众人面面相觑却又提不出反对意见,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明白,事情说清之后问罪变成了认罪,但是白少流并不要求道歉求饶,只是要大家都认可今日之事的记录,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而且白少流也根本没给他们拒绝不拒绝的机会。
“任事”与“立书”实际上是一体的,说一条,大家没有异议就记下一条。此时小白提笔正要写字,又觉得自己的书法不好看,立下的书记不够气派,放下笔向一侧昆仑高人抱拳道:“白某惭愧,不擅长书法,请问哪位道友书法精妙,肯为此次立书持笔?”
在座的还真有好几位精擅书法的高手,但是大家看了看坐怀丘主峰上那神韵非凡的“不乱”二字,都没好意思主动站出来。明杖不想让小白在众人面前太尴尬,今天摆明了是众位昆仑修行人挺小白的场合,小白开口总不能无功,于是咳嗽一声对身后道:“对弈,你上前去为今日立书持笔。”
对弈酷爱棋道,同时琴棋书画皆精,是海南派有名的才子,长辈有命又是这么露脸的事情,便不推辞施了一礼走上前去,提笔在长案前站好。白少流笑着点了点头:“我每说一句,请大家都仔细听好,如果是事实无异议,那么就将当场记下。……对弈道友,辛苦你了,请记录一式两份。”
见大家都已准备妥当,小白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壬辰年六月二日,有阿拉丁国人鲁兹…佩奇,在乌由齐仙岭以黑魔法伊娃…肯特未遂,伊娃受伤昏迷不醒。”说完之后等了片刻,教廷那边有人听不懂志虚国语,需要同伴翻译,等翻译完了见没有异议,小白向对弈道:“记下!”
对弈提笔记录,写完之后小白又说道:“壬辰年六月十三日,鲁兹企图杀人灭口一再以黑魔法作恶,被乌由白少流当场格杀。”这一条自然也没什么疑义,片刻之后对弈也记下了。
白少流又道:“壬辰年七月五日,吉利国人亚拉…墨菲,不明事由,借口鲁兹之死至乌由寻白少流滋事,率领战阵共一十三人进犯坐怀山庄,不问不商下令拿人。”说完之后又等了等,眼睛一直看着亚拉,仿佛在问:“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有什么异议吗?”
亚拉张口欲言,然而张嘴半天却没说出什么,小白口述都是事实,但他没想到立书记录的内容是如此简练干脆,甚至没有提到鲁兹与亚拉的身份,有点象《圣经》中的记事方式。其实亚拉不知道的是,小白立书不是在模仿《圣经》,而是在效法一部志虚经典《春秋》。《春秋》为志虚古圣人所著,立书记史极为简练,但字字不可驳且微言大义。
小白正传 191、万念于心一身行
说到这里,有人也许会疑惑如此简练的“立书为记”将留下什么纷争歧义?事实并非如此,这其实是一种最没有歧义的记录方式,将一系列事件的按因果顺序列出,说明发生了什么,谁又做了什么?简单明了,而不问你是怎么想的我又是怎么想的,谁是是对的谁又是错的,事实本身就足够了。
也许在某一事件中,不同的参与者各有立场与想法,会说“我是怎么怎么考虑的。”比如同样是滥杀无辜,有人会说“我是为了弘扬大道,他是因为凶残嗜血。”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所谓修行,如果从广义来讲,世上每一个人都在修行——修正于己身行止,也就是你在各种遭遇中做了什么?有人说吃饭睡觉也是修行,其含义在此。
虽然说有心才能有行,但是谁也不知你心为何物,只能见行知心而已,世上没有脱离一言一行所谓的本心。所以一件事发生之后,先不要讲什么大道、信仰、上帝、佛祖之类,看你干了什么足矣。白少流立书为约的用意如此,一朝了结先前所有的争执,以后还有没有麻烦不清楚,但先前的纠缠该借此机会都做个了断了。
立书所记一共七条,最后小白口述道:“壬辰年七月六日酉时,白少流与亚拉…墨菲、普尼斯…灵~怀山庄会论,纷争事体因由明了,众人皆无异议,特立书为记。……好了,诸位都上前签名留下指印吧!”
对弈首先签名留下指印,白少流也签名留印,然后对亚拉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之下亚拉也只得依样签名留印。接下来大家都鱼贯而出,纷纷到书案前签名留印,一式两份。各昆仑修行人不论书法优劣留下的都是工整小楷,而教廷那边有许多人不会方正文也不习惯拿毛笔,留下的都是歪歪扭扭如鸡肠似的字迹。
小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周围还有六台摄像机照着,哪怕他们签假名也没关系。他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山谷中的景象突然有几分感慨,他想到志虚近代史上与西方列强签订的那些不平等条约,是否也是今日这番场景?今日他签订的倒不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只是立书为记而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能便宜这些人了!
泱泱志虚积弱百年,弱在于朝堂权柄所为,一人一朝之功难变,但今天在坐怀丘中,匹夫之志不怨尤而自强,若人人如此也就无愧了。小白正微微有些自得,却发现清尘撅着嘴,一双诡丽的眸子正在看着他,颇有几分怨意。小白赶紧道:“清尘,你怎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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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你还问我,刚才你说合前夜会战者上前签名留印,我没有参加会战,你就没打算让我签名了吗?”此时顾影已经走下石台去签名留印了。
小白一怔,赔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包括会战者在内共六十六人,今天凡是在场的都是见证人,不信你数一数,看这里一共多少人?”
清尘一眼扫去,果然,除了她之外在场一共六十五人,小白还真没把她忘了,随即展颜一笑不再生气,这丫头心思倒也简单。小白又笑道:“数清楚了?先别着急,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托给你办,你可得算清楚了,不要让我吃亏。”
清尘的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什么大事?”
白少流:“赔偿损失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穷,建造洞天最缺的就是钱,比如我们脚下的这块石料,运到这里就花了七、八万。现在又有这么多昆仑高人住在坐怀丘,每天也要花费不少,送上门来的肥羊我们能不宰吗?”
清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下,弱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块石头还这么值钱,刚才不小心一枪震碎了。”
小白大大方方一挥手:“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行,反正有人陪!等一会我问你话,你顺着往下说就行。”
清尘点了点头:“知道了。”她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签名留印的顾影,想了想问道:“这个地方的修建,一直是她在帮忙吗?”
白少流:“是啊,顾影出钱出人出力,尤其在我们去终南山的日子,这里只有她。没有她还真没有今日的坐怀山庄,没有坐怀山庄就没有我在乌由立足自保之地,你和庄姐在家里也不能那么平安过日子。”小白说话时心中暗道——我正在等你问她呢!
清尘微微一蹙眉头:“她知道你……你家里的情况吗?”
白少流:“知道,也知道你陪我去了终南山。”
清尘眨了眨眼睛:“你前一阵子一直住在坐怀丘,顾影也住在这里吗?”
白少流摇头:“那倒没有,她不住在这里,如果她要住在此地,我会告诉你的。……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住在漫步云端夜总会?”
清尘脸一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管别的,这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你
家,庄姐姐想你了。”
白少流:“好的,回家!不过今天不行,你也不能回去。”
清尘:“我?”
白少流:“今天正好维纳小姐也在,等散会之后我们再找她单独谈谈,一方面商量怎么救醒伊娃,另一方面她可能有办法帮你恢复法力。”
清尘:“等我的法力恢复了,庄姐的脸也治好了,到那时……。”
白少流看着她试探着说道:“到那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坐怀山庄,现在就告诉我。”
清尘:“也没有不喜欢,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会知道的,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白少流微微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在你的家乡水金田镇,有一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造福地洞天,我说过要将那里建成真正的福地洞天送给的心爱的道侣,有生之年绝不食言!你是修炼神通道法的人,红尘之外岁月长久,人间的事就多些宽怀好不好?……你也该去签名留印了。”
六十六人签名留印已毕,摄像机也收起,书记连同录像资料交给亚拉一份带走。这时亚拉上前道:“白先生,该做的已经做了,我们可以告辞了吗?”
清尘喝了一句:“不可以!”
灵顿上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