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2.0折纸时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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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瘦了,因为那样你会乐翻天的)。有空去把英语六级的报名费交了,我在走廊里看到你的名字了,别忘了。”
顾里揉揉眼睛,没有任何眼泪,只是眼眶红得厉害,在风里发胀。
身后传来陌生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争吵的声音。
“你真穷酸,连一场电影你也不买票请我去电影院看,买张DVD来打发我。”
“你们女人真庸俗!就看中钱!”
“没钱你谈什么恋爱?你以为演琼瑶剧啊?别当自己是高中生了,扎一根草就能当戒指把女孩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去找个有钱的男的谈好了,天天给你钱,就像ATM取款机一样,你以按密码机他妈的哗啦啦往外吐钱给你。”
“你以为我不想啊?有这样的人我一脚就把你踢了,还用等?”
。。。。。。
顾里没有听下去,她猛地站起来,迅速地跑下阶梯,朝男生公寓跑去。
女生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黄昏里被远远地跑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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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捧着一碗从路边买来的馄饨,站在男生公寓楼下喊顾源的名字。喊了很久。他们房间的窗户依然是暗暗的。没有灯亮起来。
她打顾源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
顾里再一次地企图从大门走进去上楼找他,但是依然被管理员大妈拦在外面。
“我来看我男朋友。”顾里望着管理员大妈那张岁月沧桑的脸,理直气壮地说。
“呦~~~现在的小姑娘真不害臊。里面都是穿者内裤跑来跑去的大小伙子,都是你男朋友啊?你看得过来啊?”
顾里冷哼一声,心里想:“你不也天天看,看的荷尔蒙失调吗?”不过依然不动声色,转身走了。刚转过大门,顾里就迅速地爬上旁边的窗子,在大妈的眼皮底下,迅速地冲上了楼梯。
寝室里黑压压的一片,没有灯。但是也没有关门。
顾里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顾里走进去,抬起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推了上去。莹白色的灯光下,顾源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塞,旁边放着iPod。
顾源感觉到有人开了灯,睁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顾里。
他摘下耳塞,过了几秒钟,然后温柔地笑了,他冲顾里伸开双手,说:“是我不好。”
顾里走下楼的时候,耀武扬威地从管理员大妈的眼前走过去,那个女人张大了嘴巴像是见了鬼,还没来得及抓住顾里。顾里就消失在大门口了。
回寝室的路上,顾里胸口都是满漾的甜蜜和温暖。
顾源喜欢把房间的暖气开到很足。他喘着睡觉的面部衬衣拥抱自己时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依然贴在自己的身上,像是最最熟悉的香水
顾里低下头,想了想,于是拿出手机给顾源发了条短信。
“就算不好吃,你也一定要吃完哦。我的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因为这是我买的。我以后都不再和你生气了。”
顾源拿过震动的手机,翻开来,看见顾里的头像,在顾源的手机里,顾里的名字是“老婆婆”。
顾源按动按钮,阅读完了那条短信,然后迅速地回了一条消息。
然后他低下头,打开顾里买给自己的那碗馄饨。
他并没有告诉顾里,这是自己一天多以来吃的第一顿饭。他当然也没有告诉顾里,这些天来,他的信用卡里提不出一分钱来,钱包里也没有任何的现金。
他一点也没有对顾里提及这些天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他把第一只馄饨咬进口里,然后一颗滚烫的眼泪就掉进了白色的塑料饭盒中。
昏黄的路灯下,顾里收到了顾源回过来的消息。
“我爱你。”
这是顾里新的手机上,第一条来自顾源的消息。
小时代 3
在唐宛如看完《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哭得死去活来之后,我开始思考关于中心的问题。
在那些衣着光鲜的时尚分子和派对动物眼中,恒隆一定是上海的中心。当她们穿着10cm的细高跟鞋咔嗒咔嗒地踩过恒隆光洁如新的大理石地面时,她们一定是觉得自己踩在整座上海之上。无论她们刚刚刷卡买下的那件小山羊皮外套是否相当于她们整整一个月的薪水。
而在更加有钱的中产甚至是高产的富人们眼中,上海的中心一定是在外滩和外滩对面的陆家嘴。沿江无数的天价楼盘沐浴在上海昏黄|色的雨水中,有寂寥的贵妇人在第12次拨打老公手机听到电话依然被转到语音信箱之后,茫然地抱着蚕丝的抱枕,靠在床边看窗外的江面。翻滚的黄|色泡沫像是无穷无尽的欲望的旋涡。
外国人眼中的上海中心也许在新天地。旁边可以与汤臣一品媲美的翠湖天地御苑里出没着差不多一半的鬼佬,他们操着各种口音的英文,把咖啡像茶一样一杯一杯地倒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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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前来上海旅游的外地人眼中,上海的中心一定是那条被电视节目报道了无数遍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旗舰店,都闪动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无数的行人举起相机,闪光灯咔嚓咔嚓闪成一片。
还有更多更多的上海本地人,也会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说出和平饭店或者沙逊大厦这样的答案来。
而唯独人民大道上,市政府铸造的那个标注上海市中心零起点的那个手掌大小、阴井盖一样的铜牌,却早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和记忆里。
人真的是一种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
我对泪眼婆娑的唐宛如问:“你说上海的中心在哪儿?”
唐宛如动作敏捷地抽了一张纸巾,哽咽着说:“我的爱人在哪儿,中心就在哪儿。”
我尽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三分钟后,用力地摔上门去找南湘去了。
已经12月末了。上海开始下起连绵不断的寒雨。头顶铅灰色的乌云把上海整个包裹起来,然后密密麻麻地开始浇花。光线暗得让人心情压抑,就算头顶的荧光灯全部打开,也只是提供一片更加寂寥的苍白色。
南湘收到顾里的短信时正在学校昏暗的洗衣房里洗衣服。她把刚刚洗完的衣服放进筐里,拜托了旁边同宿舍的女生先带回去,然后她就从洗衣房出来,裹紧大衣,走往食堂去吃饭了。
学校洗衣房和食堂只隔着一点点的距离,所以不用撑伞,也不会淋得太湿。
快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脚步停了下来。
她定定地站在食堂的门口一动不动,像是一座木然的雕塑。细碎的雨点在她头发上落了白茫茫的一片。周围快步小跑的学生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呆站着被淋雨的女人。
南湘打了一行字,但是却迟迟都没有发出去,那行字是:“你怎么不去死。”
过了很久,她按住删除键,把光标退回去,那些字一个一个消失了,然后她重新打了一句“那你周末来找我吧”发送出去。
信封一样的标志闪动了几下就消失了。
南湘又在雨里站了很久,可是手机却再也没响起来。
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弯腰小跑进食堂。
我看见南湘从食堂门口撩起塑料挂帘走进来的时候,冲她小声招呼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她看见了我,挤过端着餐盘的人群朝我和顾里走来。
我刚想对她湿淋淋的状况发表点看法,顾里已经抢在了我面前,她一边喝着她钟爱的肉丸子汤,一边对她说:“你刚穿着衣服洗完澡吧?”
南湘白了顾里一眼,说:“我刚洗完衣服。”
顾里继续喝汤说:“于是你就直接穿出来了?”
南湘低着头,没搭理她。
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好,我和顾里互相对望了一下眼神,然后也不再说话了。我们知道,每当南湘低下头不再说话的时候,就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心情不好的事情。而每当这种时候,我和顾里都会非常聪明地选择闭嘴,只有唐宛如这个神经如同杨浦大桥钢缆一样的女人,会继续挑战南湘的沉默,最终都会以南湘恶语相向作为收场。
南湘的恶语包括“肌肉女”、“没脑子”、“金刚芭芘”、“你压根儿就是一个男人”……有历史记录以来,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句是“你舌头发达的肌肉比你粗壮的肩膀更让我讨厌”!
阴雨连绵的下午。
其实我打心眼里就像是李清照或者南唐后主一样,喜欢这阴雨连绵的午后,给我笔墨纸砚我就能吟诗作赋。
我和南湘窝在寝室里看书。南湘本来下午就没有课,而我,在面对窗外纷飞的愁雨足足十分钟后,也果断地决定把下午的《现当代文学》跷掉。那个老师唾沫横飞的场面,至今仍然在我的心中,留有难以磨灭的印象,说白了,听他的课和站在大操场上淋雨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没有跷课的大学人生是多么的不完整啊。
但我的心思却也不在看书上。对面床铺上南湘已经差不多翻完了一本吉本芭娜娜之后,我手上的《关于巴黎》依然停留在开篇第一页上。
我喉咙里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痒得难受,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把书一丢,挤到南湘床上,死命地挽紧她,和她靠在一起。因为我怕接下来的话引起她的震怒,所以,和她黏糊得近一些,就算她想动手打我,也不太容易发力。这套理论是唐宛如在羽毛球场上教我的,后来被我广泛地运用在顾里身上,取得了非常明显的实战效果。
我轻轻地说:“南湘,是不是席城又找你了?”
南湘把一页书翻过去,轻描淡写地说:“是啊,我叫他周末来找我。”那口气就像是在说“等会去超市吧”一样。
我看见她没有抓狂,于是直起身子,把她的肩膀转过来,对牢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被唐宛如挥拍打中脑子了吧?!”
我被南湘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激怒了。我翻身下床,披好外套准备出门。南湘矫健地从床上跳起来,抓住我的胳膊,警惕地说:“你想干吗?”
“出门走走。”我非常心虚。
“走个屁。你敢去告诉顾里,我就把简溪写给你的情书都烧了!”南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信心十足地说。我的朋友里,最能看出我小算盘的就是她。
在我抓着头皮惨叫的过程里,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我答应与她站在同一站线上,共同隐瞒顾里。
如果说我们四个人里面,唯一令南湘稍微有些害怕的,那就是顾里了。这个集中了天下所有女人的理智,冷静,残酷于一身的女人,总是让南湘不寒而栗。南湘曾经评价顾里,说“你就是活生生的一条蛇!”,顾里对此居然表示了认同。而且在接着的一个星期里,洋洋得意地把自己MSN的名字改为了“白素贞”。并且逼迫我改成了“许仙”(唐宛如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她改成了“法海”)。
在对于席城这件事情上,一向冷静的顾里却比南湘还要激烈,就像是一条被丢在端午太阳下暴晒的、喝了雄黄的蛇。
在席城和南湘纠缠的这六七年里,我早已经不再过问他们之间任何的事情,因为光是作为一个看客,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难以想象作为主角的他们,会有如此充沛的体力和青春,去挥洒浪费在这样如同九流的烂俗言情小说般的感情上面。
我更难理解的是,在每次面对席城的问题上,顾里会表现得比南湘还要激越。仿佛当初被抛弃了三次,被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