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你我是个道士-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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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开这,或许就不该来这!
潘媛的步子越来越缓,原来最累最难走的不是山路,这平坡也很难走呢!
不想走了,突然觉得步伐好重,潘媛停住脚步,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破屋,表亲苦涩,刚才它还只是一栋破屋,什么时候记忆和现实重合,它又变回几年前的样子了?她还仿佛看到从歪倒的烟囱中冒出的炊烟,仿佛看到巨坑处的老槐树。仿佛看到从屋中走出的……婆婆?
“杨晨旭?”现实将潘媛拉了回来,杨晨旭从破屋中走出,并不意外的看向母亲。
母子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一个焦急意外,一个平淡无常。
从儿子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他回来,看到翻新的坟茔,也知道他来过,只是没有想过,会这样和自己的儿子相遇。而且……
“是谁打的你?”她没有想过,和儿子见面时,他居然受了伤,杨晨旭额角上的淤青,和脸上几鲜红的处划,在白色的冬日里格外显眼。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打过打过杨晨旭,最严重的斥责也不过是说几句狠话。是谁下手这么狠?也许是遗传的问题,即使潘媛心中愤怒,但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不悦的皱紧眉头。
杨晨旭满不在乎的回答:“被刨坟人打的。”
刨坟两个字触碰到了那根已经有些敏感的神经,又是她?潘媛心中火起,心疼的看着儿子,想学着别的母亲一样温柔的安慰询问儿子,可是那些肉麻的话到嘴边徘徊许久,最终还是被她咽回肚中去了,她说不出口。从小到大,她受伤哭泣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有安慰过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安慰自己的儿子,而且儿子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对自己撒娇,连哭都不曾哭过。
“疼吗?”最终潘媛还是从口中说出了这两个字。
杨晨旭有些意外,从没听过母亲这样问自己:“还好。”疼倒是不疼,只是有些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杨晨旭自己也说不上,只是心里有一种不舒服额感觉,但不是很强。
“去看奶奶了?”杨晨旭问道。
潘媛没有回答,只是神色黯淡了一些。
“母亲想怎么做?”
杨晨旭并没不肯定母亲会不会来,这么多年,母亲在潘家和奶奶之间一向选择和稀泥,口口声声说记得奶奶的恩情,可她却不停的做着无情的事,杨晨旭不知道母亲这回又会怎么做,不过多年习惯算了的她,这一次的回答肯定也是算了吧!
怎么做?潘媛看着儿子脸上的伤痕,没有说话。
没有回答在杨晨旭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一种息事宁人的表态。
“你对奶奶有愧疚吗?”杨晨旭从来没有这样问过母亲,也从没说过这么多关于奶奶大话题,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佳,也许是一直隐忍对母亲漠视态度的不满。
愧疚吗?以前从来没有,可现在有了,但是有了又如何?她也想为婆婆讨回公道,但心中对潘家始终有几分顾及,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会反对自己已经习惯的生活?
见母亲依旧沉默,杨晨旭有些恼火:“可我有愧,你接我离开的时候,我说会回来再看看奶奶,可是结果呢?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
杨晨旭虽没点明,但话锋以直指母亲,所谓的遗憾和愧疚就是即使你怎么做,都无法弥补的情绪,奶奶已经死了,即使他把槐树移栽又怎么样?即使他年年来祭拜奶奶有怎样?一想到奶奶至死前在树下盼望自己回来的样子,他的心就难受,无论做多少补偿,这些画面都不会消失淡去,其中的罪孽始终无法消减。他好想对奶奶说他没有骗她,只是因为母亲不让他他来,或者让奶奶不要等了,如果奶奶没有等他,他的心里会好受很多,因为给人一个无法实现的希望是很深的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可是哪有如何呢?造成自己愧疚遗憾的人不是别人,也是自己的亲人啊!(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杨晨旭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母亲,可语气中的指责和不甘确是那样强烈。也许是自己错了呢?这些年她考虑最多的是自己有没有愧,她自认为没有,所以为了事业,她就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其实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家里的人不关心她,所以她也没有学会如何去关心別人,只要自己好,那么别人就好。
她知道杨晨旭责怪自己,可以前她从不把这中情绪放在眼里,只当作是对自己的一种恨,可现在她知道不是,那根本不是单纯的恨,而是遗憾和愧疚,如今她自己也有这种无论怎么补偿都无法弥补的心情,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才知道换位思考。
儿子尚且如此,那丈夫呢?潘媛不敢想,无论是要求禁止所有人去看婆婆,还是禁止去祭拜,丈夫从来都是笑着接受,如果他对自己发一次脾气哪怕只有一次,她都会静心思考,可是没有,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没有强硬的忤逆过自己。所以她也才变的更加不去看别人心思。
杨晨旭看着身旁的大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那颗槐树还在哪里,那个老人也还在那里:“我走的时候,奶奶对我说,走了就不要想她,让我做个富家公子,也不要回来看她。”杨晨旭说到这没有再说,他很好的当了一个富家公子,做到了奶奶交代的事,可奶奶呢?她为什还是相信自己等着自己?不是让自己不要回来了吗?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反驳,没有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这句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杨晨旭沉寂在自己情绪里面,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惨白!
“晨旭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作业多,很忙。”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骗过婆婆吗?当年她把杨晨旭带走的时候,信口开河的说一定会带着杨晨旭回来的,而后每一年回来的只有自己,问到杨晨旭的时候她就每次都找不同的借口搪塞,她从没多问,她那么关心杨晨旭怎么会不多问呢?那么她就是知道自己说谎,谎言问的太多会穿帮的。不回来看她?婆婆早就知道杨晨旭一去自己就不会让她回来,那每天在槐树等待只是为了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的谎言她信了?把别人的谎言当真并且不停的期待下去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啊?
潘媛身子颤抖,从头到尾她都是错的最厉害的那个,并且毫不知道自己错了,把自己的错误当成理所当然,或者转换成各种逼不得已的借口。然后堂而皇之的伤害,这就是她的感激?这就是她对心中最感激的婆婆的报恩?
呸!在她心里永远都只有利益而已,感激不过是掩饰愧疚的工具,不断的蛊惑自己没有错,心安理得的伤害,这就是她。
引擎声再次打破小村的宁静,潘媛疾驰而去,而杨晨旭还留恋着这块已经物非人非的地方,引擎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宁静的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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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日发了三章,所以请允许我今日稍微懒一下,原定的两章只发一章,多多包涵了!
第一百零二章 对质(上)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暮云贺渐渐显出身形走到杨晨旭身前。偷窥不是好习惯,只是苗玲玲走了,她要回去守墓,而杨晨旭刻完字后也走了,心情低调的他想散散心。可是我怎么办?一想到白泽今日提到的要求我就头疼,苗玲玲是肯定不会跟我回了,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把杨晨旭争取到,少一个人总比少两个人好,说不定还可以和白泽讨教还价,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能不能把一年调成十一个月或者十个月来着。
关于家庭矛盾四个字我不了解,我的家庭里只有爷爷和父亲,关于青春期叛逆的问题他们处置的也一向很直接,拳头和暴力总是让我服服帖贴。所以我不懂少年的烦恼,也不懂家庭的代沟。更没有体验过为了保护弟弟而把全村人杀掉,哥哥背负罪孽,弟弟要杀哥哥的畸形事情。
我虽然不懂,但刚才看见杨晨旭和他老妈的一段对话,我想我懂他们之间有矛盾。
“还没走?”杨晨旭的视线依旧在土坑上,槐树不在了,怀念总还是有的。
“你妈其实挺好的。”
杨晨旭一怔,没有理我。在他的世界里家人的好坏,是由他认定的,他认为好就好,他认为不好,你拿枪指着他的头他都不会改口说好。
我没有母亲,所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有人说把父爱比作山,那么母爱就是水,是很温柔的东西。可是我曾经想了很久也没懂和水一样温柔的爱是什么。爱不是想像出来的。所以我便把母亲和母爱扔到脑后去了。可是见别人出生就有的东西,我却没有,说实话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每次看到电视里讴歌母爱的电视,说真的我觉得有点假,又不是练级打怪,至于那么苦逼吗?还来个你虽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因为不懂,没体会过,所以才会觉得虚。
我知道潘媛此刻的愧疚,不然她不会扔下杨晨旭就走了。误会和不理解总是让人越走越远。看着独自神伤,和虎口裂开的杨晨旭。暮云贺叹了口气。脑海里强调自己不可过多使用法术的想法正在面临强烈的冲击。
那个女孩就为什么会死?因为自己用太多法术帮她了。用了多少法术连自己都数不清了,那时候的自己将法术当作拯救世人的方便能力,很依赖法术。遇到看不过去的事都想管。自己帮何耀承多少次?不出三次吧!因为他喜欢看自己施法,胜过求自己帮他施法。
杨晨旭有自己没有的母亲,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应该好好珍惜或者拼命炫耀才对,做出一副廉价而苦难的样子是给谁看啊!
“这样吧,我让你看点东西。”杨晨旭他们的母子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暮云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想这样做,要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因为暮云贺并没有揣摩过老爹所讲的度在哪,但暮云贺给自己规定的度是三次,对一个人用法术绝不超过三次。就是让杨晨旭看看,什么也不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管闲事,但暮云贺并不像把这件事当作自己同情心泛滥而忍不住动用法术,他是有目的的,对,是为了待会可以让杨晨旭更爽快的和自己离开,不用受白泽的惩罚。
暮云贺在杨晨旭的百会穴上一点,轻念一段咒语,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在杨晨旭眼前展开……是潘家的宴会的。
除夕永远是除夕,它的独特就在于可以掩饰一切的喜庆,在那一天你所见到的永远都是开心的人,开心的事,连看最土逼的电视剧都是快乐而开心的。
它并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群人,就变得忧伤,就像清明节一样,提到这个字眼你永远都不会想到喜庆。
所以热闹的气氛还在继续,潘家也并没有因为潘媛的离开而有太大的变化,更准确的说,也许他们偶然间注意到了潘媛也没有人去问。就像人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一样,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嫂早就料定潘媛不敢对自己做什么,毕竟她还是怕得罪潘家,最然潘媛总是表现的一副多么感激老太太,一天到晚一副悔恨样,其实她感激个屁,全是装出来的,连老太婆死的时候她都害怕的不敢让家人去看她,每年祭日都不敢去扫墓,说白了她就是怕潘家。不对,是怕潘家收回她的特权,让她滚蛋。再说了,她这还有潘家撑腰,潘家也讨厌那个老太婆。
她心中早就算出了自己的平安无事,所以打完电话交代完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