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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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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虚情假意地回了客人敬的几杯啤酒,就趁着老板跟客人胡吹海夸的时候偷偷的溜到走廊外透透气。

亦绾始终是不胜酒力的,才几杯啤酒就感觉有酡红上了脸,被回廊上鼓鼓涌动的风这么一吹,竟然丝溜溜地打了一个寒颤,她漫无目的地趴在雕花阑干上看着落在天井口的几颗忽闪忽闪的星子,那么明亮,像镶嵌在碧甃上的几颗璀璨的水晶宝石,一颗一颗地闪耀在逼仄的头顶上,那样宽广无垠,生生不息。

好久都不曾抬头仰望的星空,竟然有这样不期而遇的婉转的邂逅,亦绾看得痴了,突然就忘了,她的身上何时多了一件为她挡御风寒遮蔽霜雪的深灰色风衣。

作者有话要说: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断断续续地才看完了东野奎吾的《白夜行》,忽然被那样的结局刺痛了一下,为了成全一个人的幸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来祈求那样艰难才能够维持下来的爱情,也许真的是一个人的残缺才能成全另一个人的圆满,可是这样的结局未免会让人心痛不已。

第41章 式微式微胡不归?

亦绾只是觉得这样的温度很熟悉;带着淡淡的薄荷的香气。她蓦地回转过身子;却刚刚好对上了姚丞昊的深邃的淡青色的眸子,有几颗星子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像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撒落一地的水晶。

她以为这辈子她再不会与他相见,却仿佛还是回忆里这般的场景;酒楼里长长的回廊上;她双手揿在有雕花的木质栏杆上,他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天井里撒落的几颗星子落在彼此的肩头上,身后是黑丝绒般的寂寂星空。她忽然回转过身子,看到了当初的那个站台上目送她远去的清俊桀骜的少年,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中间毕竟隔着那他不曾参与的四年时光;曾经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眉目间似乎也多了一丝坚毅和笃定。

亦绾从没想过她和姚丞昊会在b市的这个场合相遇,惊愕之余还会有一丝窘迫,到嘴边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姚丞昊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落落大方地笑着说道,“亦绾,这么巧。”

这四年来他一直都穿着那件深灰色的风衣,掉了渍的衣襟和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亦绾轻轻地摩挲着衣料上的那些被陈年旧时光磨出来的襟花,千言万语愁结在心里,脱口而出的却是带着淡淡疏离的几个字,“姚丞昊,谢谢你。”

她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姚丞昊的微笑里却有了一丝苦涩的味道,微微伸出去的手却只是在空中轻轻地握了握,像一只风中凌乱的破败的蝴蝶,颤巍巍地抖动着被雨水打湿的翅膀,最终收了回去。

他没有说他为什么也在这家酒楼,亦绾自然不会去问。如果说仅仅是一场偶遇,那么亦绾的心里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那天晚上整个应酬酒局下来,亦绾都有些心不在焉,例行公事般和办公室里的几个做业务的小姑娘打完招呼以后,就准备去楼下打的回家。

这座城市夜幕下滚滚的车流在闪烁的霓虹灯里像铁皮匣子里的那些五彩缤纷的糖纸,一闪一闪地闪耀着迷幻的光芒。这个时间段,公交车早已经停开了,入了秋的寒风格外地凛冽刺骨,亦绾站在街道的一侧打了好几个寒噤,才恍然惊觉手腕上搭着的那件风衣却忘了还给他。

风丝溜溜地钻进脖颈里,亦绾冷得直跺脚,恨不得把入冬才能穿得羽绒服套在身上才好。可是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招手的好几辆的士都塞满了人,家明也不放心地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亦绾刚挂上电话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道明亮的车灯的光柱朝自己的方向打了过来。

车灯实在是太刺眼,亦绾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才看见姚丞昊一脸阳光明媚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笑眯眯地说道,“去哪?我送你一程。”

亦绾也不想拂了他的一番好意,况且有顺风车可以搭干嘛要苦了自己在这里挨冻。

车里开了暖气,咝咝的暖风从空调口吹了出来,亦绾只是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愿去提,只是觉得彼此之间有一种非常默契的静寂,这样就好,不必询问,静静地看时间从彼此的手缝间缓缓流逝。

车子缓缓地穿行在入秋萧瑟的街道上,沿着弧线优美的车道继而拐上了主城区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长街两侧的路灯散发出的橙黄色光晕,疏疏地打在梧桐树冠的上面,在氤氲着水汽的雾气里微微泛红。

他的车开得很稳,不像以前的那般风驰电掣电闪雷鸣,害得亦绾能把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却能轻轻松松地说,“丫头,你尝试过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滋味吗?”

当时的亦绾真恨不得拿块豆腐让他撞死得了,省得祸害人间。只是那时的他,虽是玩世不恭,亦绾却看得出来,他是有心事的,只是他从来不肯对任何人提起过,像一只慵懒的小兽独自在深夜的角落里舔舐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亦绾忍不住侧过身子看了看他的侧脸,狭长深邃如黑石子般的眼睛横斜入鬓,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唇角和弧线优美的下颌在迷幻的灯光里格外耀眼。然而,那样曾经熟悉到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柔和线条如今却添了一丝僵硬的疏离。

主城区十字路口信号灯变换的时候,他停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微笑着问身侧的亦绾介不介意他在车里抽烟。

亦绾连忙摇摇头,知他看不见,这才带着酒意微醺的嘶哑的声音说道,“没关系。”

亦绾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虚弱,待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她才惊觉自己是有多有气无力。也许是在烟熏火燎的包厢里待久了失了胃口,整个酒局虽然有非常丰富的荤菜和酒精炉子上煮得“咕嘟咕嘟”地浓香四溢的羊肉汤,但亦绾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只象征性地夹了几根自己面前的青菜,饭也没吃上几口,再加上等车时被冷风那么一吹,看来是真的着凉了。

姚丞昊将侧着身子点燃的那支烟蓦地就掐灭了,顺势将紧紧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温柔地贴在了亦绾的额头上,亦绾虽然有些不习惯这种乍然相逢的陌生的距离,但那一刻她却觉得他的手心好温暖,她不忍推开,亦不舍。

他久久地出了神,微蹙的眉头似乎拧得更紧了,等到后面的司机不耐烦地狂按喇叭的时候,他才恍然惊觉似地掉转了车头,不动声色地拨开滚滚的车流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其实亦绾只是受了点凉,她一向觉得自己都是铁打的身体,没那么矜贵,回去煮完姜汤或是去附近的大药房买几粒感冒药就好了,实在不必这样兴师动众。但谁叫方向盘是握在别人手里,亦绾也只好乐得其所地随他去折腾。

亦绾最受不了的就是医院里那长年不息的药水味,好在医院的医生说亦绾的感冒并不严重,开了几剂药就出来了。

车子穿过不是主城区的几个十字路口之后,亦绾微笑着说在前面的一个小店铺停下就可以了,但姚丞昊还是坚持着把亦绾送到了她租住的那个出租屋楼下。

他欲要起身替亦绾打开车门的时候,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闪烁不停的来电显示,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亦绾听得真切,电话那端是个娇嗔甜美的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有关约会却失约的抱怨和满腹的牢骚,他虽有心不在焉却没有立刻去挂断电话。

亦绾的心头微微一颤,侧过身子去解缠在身上的安全带,却狼狈地解不开安全带扣环,最后只得声音沙哑却带着些微微的歉意说道,“对不起,打扰到你的约会。”

该死,心里明明已经不再在乎了,可为什么中间隔着的那四年,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如今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带着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

他掐断电话沉默了半晌,方才微微斜倚着身子微微地向亦绾倾过来替她解开扣环,他的呼吸那样真切地喷在她的脖颈处,带着点红酒淡淡的香气和甘冽的烟草气息,那样近,近到咫尺的距离,却似乎隔着天涯那么远。他不属于她,她亦不会属于他,彼此靠近,只会越陷越深。她觉得好痒,脑袋里却是一片混沌,恍恍惚惚中她的手摩挲到车门把手,那一刻她只想清醒地推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放纵自己继续去沉沦。

然而当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那只手的时候,她却仿佛浑身都失了力气再也无法推开。他的吻带着彼此试探的无法抗拒的纠缠和羁绊,车子里暖气咝咝地吹着,车窗外是如玫瑰紫丝绒般的深邃夜空,车厢里皮革的膻气混杂着亦绾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和他身上幽幽的味道,在这样空旷无垠的夜里激烈地纠缠着,包裹着,深陷着,像要发了疯一般拼命地融进彼此的血液里再生生地撕裂开来,血肉模糊,肝肠寸断。

亦绾抬起头来仰望着头顶上的星空,像那夜山岗上无数翩然起飞的萤火虫,他笑着对她许下年少的承诺,他说,“亦绾,我要给你捉一百只萤火虫。”他给她捉了九十九只,后来天空下起了大雨,他们躲进破庙里,她给他讲小和尚的故事,他背着她跌跌撞撞地背着她下山,后来,他跑遍整个山头只为实现当初的诺言,曾经的一切都像浮华掠影一般从眼前纷繁飘落,她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手心里却是空落落地什么也抓不住。

亦绾忽然狠狠地将姚丞昊一把推开,他的眼神里滑过片刻的犹疑和失落,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第一次在亦绾面前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亦绾,对不起,只是我……”

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他伸手过来替她揩拭的时候却被她狠狠拍开,从此以后以为不再纠葛的彼此最终还是以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草草收场。

她没有再去看他的脸,而是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在没有路灯的楼道口拾阶而上。车子开动的引擎声在身后咆哮着渐渐远去,她扶着楼梯的手忽地骤然缩紧,长长的指甲在木质楼梯上“刮喇”一声划下一道狭长凛冽的裂痕。

从楼梯口落满灰尘的玻璃窗外依然可以看见如玫瑰紫丝绒般的璀璨星空,只是夜早已静得如同舞台上的一出滑稽黯淡的哑剧,唯有亦绾的高跟鞋“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粗砺的水泥砌成的灰褐色台阶上空荡地来回跳动着。

当亦绾踉跄着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从手提袋里拿出的那枚钥匙却忽然从指尖滑落,冰凉的触感,她下意识地蹲□子的时候,才发现门缝里有一丝昏黄的灯光透了出来,掉了半边红漆的木门“哗啦”一下就从里面打了开来。

第42章 你的深情是我亏欠不起的人情

家明半侧着身子倚在门框上;卧室里昏黄的灯光疏疏落落地倾在卧室门前一截粗砺的水泥地上,像一道暗淡蜷曲的鬼影子;而他的脸却始终都埋在影影绰绰的暗影里;看不真切。

亦绾攥住那枚钥匙的手骤然缩紧;两寸长的尖细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血肉之中却觉不出丝毫的疼痛,仿佛整颗心都在那疯狂纠缠的那一刻簌簌颤抖着。

也许楼下的那一幕他早已经洞察;也许他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而私自配了一把她房间里的钥匙;可是亦绾已经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做任何寡淡无味的猜测,她只是觉得今夜的自己好累,累得仿佛想要抬起眼皮去看一看他的脸都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的死命挣扎。

家明不动声色地从门框边斜放地一溜鞋架子上拿起一双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质拖鞋放在亦绾的跟前,半蹲着身子,虽然眉头有些微微蹙起;却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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