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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我的千岁寒 王朔-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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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德利的声音很微弱。
  “没办法,你们只好自己负责。”刘利全道,“老实说,我想替你们负责不可能,道理我前边已经讲过了,我对此只能表示深深的歉意。”江湖看看手表:“就这样吧。你们回去自己想办法吧。我们要继续排练了。”他说着便去门口喊人。
  刘利全:“走吧,再呆下去也没意思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人的。《儿童世界》已经接办的这台晚会,全部合同改换了他们的名称和公章。”
  二人面面相觑。小演员们陆续进来。江湖喊:“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我们要把时间抢回来!”
  他又冲李东宝等人喊:“我请你你立即离开,不要影响我在排练!”刘利全见状道:“别,别那是厉害,我还是那句话。好好散。山不转水转,没准将来还要因为什么事呢——愿意看要排练可留下,但别出声。”
  李东宝三人奈起身,怏怏离去。
  刘利全一路陪送他们出门,再三叮属:“以后可得注意了,社会多复杂呀,不懂你们还会吃大亏,这次就算我给你们上了分课吧。噢,如果这个官司需要法律咨询,尽管来找我。”
  江湖在后边给小演员们讲情绪。在要悲愤心情压抑,动作的速度放慢一拍……“”唉——“于德利在编辑部里长叹一声,”骗子们如此专业,我真是自愧弗如呵!“
  李东宝叹:“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好认了。”
  “认了?就这么认了?”戈玲道,“多冤呐!”
  “有什么办法?”李东宝自怨自艾,在谁让咱们盖了章?“
  “现在只能坚持一点了。”于德利说,“我们也是受骗的而且一经发现立即制止了分自动中止了。”
  李东宝说:“这理的咱们这月当然讲得通,只怕对《大众生活》不听咱这理们较真儿,就认章。”
  “他凭什么不讲理?”于德利说,“杀人还有故意和过失呢,咱们又不是成心侵他的权。”
  “看来这恐怕还得去和《大众生活》解释一下。”牛大姐道,“跟他们好好谈谈,把事情经过,平心静气,源源本本讲给他们听,相信他们会通情达理的。
  刘书友道:“你没见上次他们主任那脾气?一点没涵养,得理不让人,再去也得碰钉子。”
  于德利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坐在这儿等死。试试总比不试强,都是文化人,能解释清楚,确实不是我们干的,这里有误会。”“谁去好呢?”戈玲说。
  “我去吧。”李东宝说,“还是我去,事情的经过我都在场。”
  牛大姐收拾桌子:“我也去和想这事最好的领导和领导之间谈容易一点,也显得我们重视。”
  戈玲:“老于就别去了。现在他们情绪处于激动状态,也许话里带刺儿,老于脾气冲,弄不好会吵起来。东宝受点气倒是家常便饭。”“脾气不比我好多少。”于德利道,在不至于,他们干嘛非跟咱们过不去?不了解情况可能有些冲动,了解了情况肯定就不会那样了。换我们也不会那么得理不让人。“
  八
  在《大众生活》编辑部门口,牛大姐叮嘱众人:“记住,进去后态度一定要诚恳。”
  大家点头,戈玲敲门。
  一个年轻编辑打开门。
  戈玲很客气的:“我们是《人间指南》,编辑部的。”
  屋上次去过《人间指南》的女同志闻声站起来:“噢,你们是来谈那件侵权的事?”
  一行人走进屋,李东宝女同志说:“对,我们想找你们何主任谈谈,这是我们领导。”他指牛大姐。
  “好,请坐。”女同志让座,“你们等一下,我去叫何主任。”她走进里屋。“坐吧。”开门的年轻编辑对他们说,在你们也够可以的。“
  李东宝朝他笑笑。里间传来何必的吼声:“不谈,没什么好谈的,叫他们回去……领导来了?领导来了怎么啦?领导了也不见!没工夫!”
  片刻,女同志出来,为难地对他们说。“我们老何说他有事正忙,不能和你们谈。”
  李东宝:“就谈一会儿,或者我们等他忙完了。”
  女同志:“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老何……还是请你们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会找你们。”
  李东宝:“你瞧包口一趟也不容易,那件有些情况可能你们还不了解,我们希望能和你们把事情谈清楚。”
  “是呵,”牛大姐开口,“麻烦你再去请示一下老何同志,我们不耽误他很长时间,谈完就走。”
  女同志:“好,我再去试试。”
  女同志去里屋不久,再次传来老何的吼声:“说不谈就不谈,谁来也不行!……好,我亲自跟他们说!”
  里间门“哐”地被推开,何必气冲冲地冲出来。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喝问:“你们怎么进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东宝回答:“门开着,我们就进来了。”
  何必指着门外:“请你们出去,立即出去!今天我不跟你谈。”李东宝:“消消气,老何,谈谈嘛,关于你指控我们侵权的事有些情况您还不太了解,有必要……”
  何必一挥手:“我不听!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戈玲:“何必呢,老何,听听情况有什么不好,这也有伟大于你更好地解决问题。”
  何必梗着脖子吼:“实话告诉你们,我正在起草声明,今天晚上就上‘新闻联播’——你们等着瞧吧!”
  牛大姐见状忙上前:“老何同志,有些事不忙下结论,多了解些事实再下结论不好么?”
  “这是我们主编。”李东宝临时给牛大姐封了个官。
  何必不叫了,冷眼打量牛大姐。
  女同志适开口:“请你们到里间办公室谈好么?”
  众人去了里屋,何必余怒未消地坐在自己桌前,拿起一张纸晃动:“这是我正在起草的严正声明,要不要给你们念念?”
  “忙念。”牛大姐谢了让她坐下的女同志,对何必说:“要知道,用你们名义拉晚会先助的那些人方是我们《人间指南》的……”何必厉声道:“我不管他们是哪儿的,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事实,盖了你们章签了你们名的合同就在这儿。少跟我说别的,我就是要砸你们这个《人间指声》的牌子!我要发新闻发布会,向国报刊发布消息,披露这一恶性事件。”
  于德利压着火上前道:“你没有权利这样做。在事实没有全部澄清,你可以指控我们侵权,但包是否确实构成了侵权,这要司法机关依照事实和法律进行裁决。”
  何必闻之一怔。于德利又说:“你不是要打官司么?那就应该尊重人民法院的权威。在人民法院作出正式判决前,你们擅自发消息,断言我们侵权,一是借舆论干扰法院办案,二构成诽谤。
  何必声色俱厉:“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于德利:“是《人间指南》编辑,叫于德利。”
  何必支使女同志:“把他名字记下来。”
  “可笑!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我现在不跟你说。”“你凭什么不跟我说?我是当事人之一,你无权拒绝听我的陈述,同时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请你马上出去,我不要跟你说话!”何必愤然站起,指着戈玲:“还有你,你也出去。来这自多人干嘛?都给我出去!”
  戈玲:“你对我说话客气点。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礼貌不懂!”何必暴跳如雷:“我就这么说话,对你们就不能客气!”
  李东宝蹭地立起:“你这么说话就不行——不允许!工作上的错误可以讨论,检讨,但必须是同志式的,不能进行粗暴的谩骂和无礼的斥责!”
  于德利也站起来:“你要是在大街上跟我这么说话,我大嘴巴早抽你了!”他问女同志:“你们这个人平时教不教育?怎么一点不像领导干部?十足一个流氓么。”
  何必隔桌探过上身,睚眦欲裂:“你敢,你敢动我一下!”
  于德利指着他鼻子:“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你平时对谁都这么无礼么?对领导也采取这种态度?”
  戈玲在一边说,“不会,这种盛气凌人、不尊重他人的往往都有另一面:媚上。”李东宝拍拍何必:“给你句忠告老何,要学会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少碰我!”何必使扭身子,李东宝仍够着他拍他一下。
  女同志上来打圆场:“算了算了,都别吵了,都请坐。”
  “好,好,你们不走——我走!何必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牛大姐有意阻拦:“哎,老何……”
  何必夺门而走。“别追了。”李东宝对牛大姐道,“这样的人走瞒不可惜。”
  女同志道:“这样吧,你们跟我谈,这事我也清楚,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厂玲问女同志:“这姓何的在你们这儿是不是霸道惯了,没有人敢惹?”于德利:“你们是不是也常受他的欺负?”
  李东宝同情地瞅着女同志:“你们在他手底下也怪可怜的。”女同志不便跟着非议领导,含含糊糊说:“老何脾气是暴点,人倒是好人。于德利:”不是,他这样下去不行的,跟我们耍耍脾气,我们还能谅够,真要遇上个脾气也暴的那人家还能饶他?就他那德性能经得住几拳几脚?“
  “问题还不在这儿。”李东宝道:“真要遇上个外宾什么的那影响多坏,给多坏,给人家,什么观感?中国人都这么粗野?不过要真碰上外宾,戈玲,他大概也像你说的那样,就不这样了。”“都少说几句吧。”牛大姐道,“咱们还是谈正事。”
  “对,”李东宝也说,“咱不能跟他学,许他无知不许咱无礼。”女同志给大家倒水,戈玲接过暖瓶:“我来吧。”
  牛大姐拉着女同志促膝坐下,诚恳地说:“是这样,上次你们到我们编辑部走后,包立即进行了调查,的确如你们所说,出现了一以你们名义筹办的‘六一’晚会剧组。这些不持有经过我们盖盖章的演出合同,但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编辑部的人,也未经过我们编辑部任何委托,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他们个人的行为……”
  女同志说:“可他们拿着的合同全盖了你们的章,据我们了解,他们出去到各企业拉赞助也全是以你们的名义……”
  “这个章的事儿是这样的。”李东宝插进来说,“上回我也跟你们讲了,他们是用同你们刊物合办的名义骗我们盖是章。在这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没有得到你们的允许。”
  “可你们为什么不来个人或打电话向我们询问正确性下呢?都在这个市里、隔他又不远,打个电话应该是很方便的。”
  牛大姐检讨:“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有责任,我们过于轻信那个假岁的何主任了。”
  “其实你们现在跟我到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女同志道,“这官可我们肯定是跟你们打,因为要挽回影响。而这些盗用我们名义的合同上盗的是你不公章。我们不能去跟个人人打官司,只能公对公。如果他们对你们有欺诈行为,那是你内部的事,你们去追究他们,跟我们没关系。”
  “可你们这么一干,岂在是放过了真正的罪魁?”于德利道,“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惩罚随意盗用你们名义的人?权子打在我屁股上,真正干了坏事的人是不疼的,实际上他们正是钻了这个空子。”“这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何必愤愤他又进了屋,赶开坐在他位子上的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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