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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恶魔弟弟(bl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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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话自己不嫌累也得顾虑一下别人啊。 
至少我是不爱听。 
我本就不爱说话,这一来更是一天也说不了一两个字。天天就坐在车里感觉车身的摇晃,任这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黑暗笼罩我的全身。 
棣的心思全在别人身上,江德卿却看出来了,悄悄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理他,掀开车厢一侧的窗帘,把头倚在窗棂上,让外面的阳光照着我。 
江德卿说:“方槐,放下窗帘吧你又……”剩下的声音隐在他唇中。 
我知道他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苦笑一下,是啊,我又看不见,掀起窗帘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还不如坐在黑暗里好好当一个瞎子。他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冷,才把头倚在窗子上,我虽然看不到了,可是却依旧贪恋那温暖的阳光,阳光照在我放在车窗上的手臂上,希望那温度能一直传达到我的心里,能冲淡我内心的寒冷。 
苦笑一下,我收回放在窗棂的手臂,拉上帘子,靠在车厢一角的软褥上,阳光就算照在我的身上,也无法让我冰凉的心里暖和一点。听得外面传来棣快乐的叫声,显然是学会了骑马,从他的声音里都能听出他内心的欢喜。 
这声音令沉在黑暗中的我无比的刺耳,我突然恨起了李千山,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现,我怎么会变成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我也恨棣,他怎么能把我放在一边,自己玩得那么高兴? 
我恨恨地躺下,扯开褥子,蒙在头上,不一会,眼泪已经打湿了褥子。 
江德卿过来扯我,说:“方槐,你生气了吗?刚才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出来吧,这样会喘不上气耶。” 
我只是不理,心里酸楚痛恨,难过无比,以前读过的许多的悲苦的诗句全涌向心头,却不能表达我愁苦之万一。我咬着手指,强忍着不让身子颤抖,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江德卿还想把我从被里挖出来,我冷冷地说:“信不信我再一掌打得你吐血!” 
我语中的狠厉和冷意吓着了江德卿,他不敢再动我。 
手指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稍稍赶走了心里的愁楚悲哀,原来这样可以让分心啊,那就继续咬手好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没睡着,手指一跳一跳地疼,疼得受不了,一直传进了心里,连心里原来的疼痛。我开始还能忍着,后来心疼得喘不上气,在神智也变成无边的黑暗前我还在想,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我醒了,没睁眼。 
我知道我又昏迷了,从小到大昏倒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我已经见怪不惊了。 
几天前我便学会了从睡梦中醒来不再睁眼,睁不睁开都一个样,干吗累自己。那几天早上醒来我闭着眼坐起来穿衣服的样子把棣吓了一大跳,以为我梦游。 
这次也一样,我闭着眼,听着周围的声音。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看来已经入夜了。有平稳悠长的呼吸声,这是李千山,看来他已经睡着了,只有睡着的人才有这样的呼吸声。还有一种呼吸的声音,这个声音是我从小听熟的,是棣睡着的声音,不过很奇怪,时不时还伴着抽泣,他哭了吗?为什么哭?是因为我又昏倒才哭的吗? 
我正在这么想,又想起这几天他缠着李千山的情景,不由得心里又是一疼。 
一根手指放在我的手腕玄关处,然后是颜大夫低沈而温和的声音:“方槐,你醒了?” 
我没动,装着没醒的样子。 
脖子上忽然热乎乎的,被人吹了一口气,我脖子最怕痒,立刻缩了缩,这下子装不成了,无奈地睁开眼代表我醒了。 
颜大夫轻轻地笑起来,小声问:“感觉怎么样?” 
我的心里还隐隐作痛,胸口还有些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 
颜大夫仔细搭我的脉相,小声说:“你的心脉郁结得很厉害,是怎么了?” 
我转过头闷不作声,听着李千山和棣的呼吸声,心里愈加烦闷。 
颜大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朵说:“走,我带你到院子里坐坐。” 
我也想出去透透气,这间屋子不知怎的,让我喘不上气。 
我慢慢坐起来,摸索着想下床,谁知一双手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吓得心脏怦怦直跳。 
颜大夫小声说:“别怕,我抱你出去。你别出声。来,搂着我的脖子。” 
我想起眼睛刚失明的时候,李千山把摔伤手的我抱起来,棣恼得使劲把我从他身上拉下的情景,低声说:“颜大夫,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嘘──别吵醒他们,听话,我抱你出去。”颜大夫不放手,他的肩膀很宽,很温暖,让心里凉凉的我感到一丝暖意,于是不再说话,安静地依在他的肩头,让他抱着我来到清凉的夜风中。 
院子里好象有一棵树,我听到树叶婆娑的声音。 
“来,这有一个石凳,可能有点凉,不知道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家公子能不能受得住。”颜大夫又在笑。 
我有点恼,谁娇生惯养啊,生气地让他放我在下,摸索着碰到一块石头,摸起来好象是一个石桌,再用脚踢踢,踢到另一块石头,好象是一个石凳,坐下来,一股凉意立刻从石凳传到全身。 
快夏天了,可是晚上还是有点凉,我只穿了一件单衣,感觉有点冷。 
颜大夫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安静地坐在石头上,听着风从头顶树丛中吹过的声音。万籁寂静,树叶沙沙地响,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狗叫,近处,有投宿的客人睡着正在打酣,夹杂着后院马打响鼻的声音。 
从眼睛失明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几天的时间,认识了名震天下的泰王李千山,结识了医术高超被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颜大夫,还不情不愿地和曾经轻薄我的江德卿天天同出同入(芊:你忘了你轻薄过人家小卿的时候啦。槐委屈:又不是人家愿意,是李千山强逼的) 
这二十几天好象在做梦,谁知道只是为了给母亲挑一件礼品,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睁大看不见东西的双眼,依旧漆黑一团。好想见到娘亲,让娘亲温柔的手抚摸我的头顶,好想扑在娘亲怀里好好哭一场。 
恍惚间,感觉娘亲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温和的声音响起:“方槐,你哭什么?” 
原来不是娘亲,是颜大夫。 
我挺直身子,把头转过一边,用袖子抹了一下脸。 
颜大夫轻轻地笑,把我抱在他膝上,“坐在我怀里吧,石凳太凉,别冻着你。”说着,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也披到我的肩上。 

()
我没有再拒绝,认识他也有十几天了,知道他和李千山基本上是同一类人,想要干什么便去干,想要对别人好别人再不乐意也得接受。与其多废唇舌还不如老老实实接受他的好意,毕竟我也真的感觉到冷。 
颜大夫告诉我天上有月亮,虽然还不太圆,可也很明亮。让我伸出手去感觉月亮的光辉。 
又不是太阳,没有温度,谁能感觉到月亮的光辉?我心里想着。可是颜大夫轻轻地托着我的手,让我张开五指,伸在夜空下。 
“感觉到了吗?月光像轻纱一样从天下飘下来,慢慢地落在你手中,你的手里好象托着一团银色的光,在你手心里慢慢地流动,顺着你的手指缝隙轻轻地流下,像闪着银光的沙子流在地上,慢慢地淌开,慢慢地淌到你的周围,把你身边的一切都染成了银色。你来感觉感觉,你手心里的月光,慢慢地,用心来感觉,你的手心里流动着一团银色的光,感觉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轻轻缓缓,带着某种魔力,慢慢地把我带入一个梦幻的世界。我仿佛真的看到月光不住地落在我手中,在手心里流动,慢慢地往下流淌,流到地上,慢慢地汇成一条银色的河…… 
梦幻中,清冷的月光慢慢有了温度,暖暖的,从我的手心上移,顺着手臂慢慢游移到我的肩头,再顺着我的颈子来到耳边,温温热热,与我的耳朵厮磨,再慢慢地游到我的唇上。 
好久好久,我才意识到颜大夫在吻我…… 
第三十三章 
事后回想起来,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颜大夫吻我,我没有拒绝,跟个木头似的让他吻。等李千山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做梦。 
石头桌子被李千山一掌打得裂开。后来听江德卿说他的手掌都流血了,肿了好几天。 
当时我傻乎乎地坐在颜大夫腿上,听着掌风从耳边落下,然后是石桌的裂开倒地沉闷的声音。 
李千山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也不吭声,就那么站在我们面前。颜大夫慢慢地松开我,轻声说:“你的手流血了。” 
李千山也不出声,站了一会转身便走,颜大夫跟了过去,走出几步后说:“方棣,带你哥回去。” 
我这才知道棣也出来了,刚才颜大夫吻了我那么久,我也没有异样,此时心跳猛地加快。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方向,侧着头仔细听他的气息,“棣,你在哪?” 
我听不到棣的声音,迟疑地问:“棣?你在不在?” 
还是没有。 
看来我被单独留在院子里了。 
我站立半晌,然后伸出手,想着刚才颜大夫抱我出来时走的路,慢慢地往前走。 
这是树,这是石凳,这是店老板种的花,!──,花上有刺,扎痛了我的手指。这是院中的一个小石头,我被它绊了一下,跪倒在地。 
慢慢地爬起来,心中酸痛,没有人照顾,我竟连一个院子也走不出去了。 
稳下心神,仔细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各种声音,有呼噜声,在我的左手边,我侧着头,顺着声音慢慢走过去。 
一双冰凉的手无声无息地拉住我的手,我一惊,马上又认出这是棣的手。 
他的手凉得和冰一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显得十分陌生,冷漠。 
冰凉的感觉一直传到我的心里,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冷,一颗心也不住地下沉。 
他一直都在,就这么看着我无助地在黑暗中摸索,跌倒,他也看到我坐在颜大夫的怀里,看到了…… 
我冷得厉害,牙齿都咯咯捉对响。 
棣一言不发,松开我的手,牵了我的袖子,慢慢地把我带回客房,不再管我,自己上床睡觉。 
我坐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脑中一片空白。 


棣不再理我,前几天是他缠着李千山太过开心,以至忘记我,而现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却像没有看到我。 
我听着他隔着车帘同车夫扯,同李千山扯,或者和江德卿抬杠,就是不理颜大夫。 
李千山也不再理颜大夫。 
颜大夫却依然谈笑风声,纵然李千山让他碰了一千个钉子,也依然笑着。 
我更是沉默不语,以前还说一两句话,现在更是如同哑了一样。食不下咽,夜不成寐。更遭糕的是,从那天夜里,我便旧病复发。 
每天投宿以后,颜大夫为我诊治,也许是错觉,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感到身上有两处火烧火燎,好似被烧红的铁铬一样。 
我生病和棣不一样,他吭吭叽叽地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直到让人厌烦;我则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就算再难受也咬牙忍着。 
我的心口比以前闷得更厉害,闷得喘不上气,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江德卿走过来看我(我现在已经能很清楚地脚步声辨认是谁了),用一块丝帕拭去我额上的汗水。 
“方槐,你要是难受就出声吧,别这个样子。”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没用,心口还是闷得厉害,吸入的气根本达不到肺里。 
“方棣,你也太狠心了,他是你哥哥啊,你站在门外算什么,就算你们真的生气了,他病成这样你也不能连看也不看一眼啊。” 
棣难得地被江德卿数落却不发一言,脚步声离去,他走了。 
我闭上眼,谁也不理。 
“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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