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养成史-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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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看得大恸,见他向前跌去,便伸手环住他。然而抬头望见那天边清冽的身影,仍旧毫吾表情。
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首天将道:“天帝下令,对魔头仅有一字,杀。”
两两望着云间的那人,冷冷一声:“这次令你们围杀我俩,是天帝派了玉宸君督战?”
天将道:“你看得还不清楚吗?正是玉宸君。”
两两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说:“那玉宸君的意思呢?”
天将道:“玉宸君护卫天帝神祗十数万年,向来也只有杀。”
她的心渐渐冷下去:“向来只有杀,那以前又是什么呢?”
玉宸在远处一摆手,随即消失不见。天将得令,渐渐地在四面围住他们两人。
风衔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两两用手去捂着他的伤口,可一人只有两手,他却不止有两处血涌。看着这般惨相,两两的心头热血涌起。
不能,不能让师兄这样死了。
“得令,再刺。”身前那拔/出剑戟的天兵忽然叫嚷一声,随即方才三人再次抬起剑戟,却没有一支剑戟是朝向两两,全然又是朝向风衔。
哈哈,这分明便是在用伤害风衔来刺激她。这也是师父的主意吗?
两两朝他身前挡去,剑戟入身,好痛啊……两两的背上被三支剑戟同时穿下,她努力运动身体里的灵力,只想冲破这种酥软无力之感,带他突出重围离开。
剑戟猛地又从她身体里钻了一圈,被生生拔除出去,血涌入注。然而血涌出之时,她却忽然觉得心思澄明起来。
方才师父在她脑袋里下的小火苗,好像随着身上的血液消失不见了。她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去,但脑袋却越来越清晰,胸中涌荡的灵力喷薄,那血喷出的刹那,周身好似以血结界一般旋绕出了殷红的护罩。
两两沉稳地低头,以双手护着风衔背在自己的背上,与以前不再相同的淡漠眼神在周遭打量一遍,低沉的语气如旷古的回响:“若心有牵挂者,可以退下,吾不忍看家破人亡。”
天兵天将围拢而来,这声低语如泣如诉,直抵心房,众兵将脑中回荡尘世美好之景,进而转变为血溅千里的哀嚎,随后手中一颤,脚底停住。
天将望见她额头魔记大炽,周身环绕不可思议地光耀,仿佛神尊祭台画像上的普照之光一样。他的心灵一颤,大吼一声:“运力守护心智,杀!”
两两面无表情,一手护住背上的风衔,一手拿出融骨笛,放在嘴边时,低低一句悠然而出的言语:“既然都不退下,那便让吾送你们一程。”
一声玄音响彻,却已经不是清丽凤凰之音。这音中似有几十万年的沧桑,融骨笛融的是已经入魔的摩苏罗的骨和妖皇白戟之骨,本身便是邪灵之物。两两如今魔心倾体,从那神身之内将邪灵的巨大灵力融贯在这笛音当中,便如万千大蟒从那音孔中窜出,发出撕咬的毒声。
众天兵天将开始凝神对抗,然而七窍仍旧忍不住流血如注。随后便见满面流血的天兵天将开始怒目相视,剑戟对准了曾经的亲友。
痛苦难当之下,众兵将心智犹受牵引,相互砍去。霎时云腾翻涌起红色血雾。
两两唇边淡然一笑。灵力望向远方的降魔塔,口中喃喃自语:“祝衍用佛光证得金身,以身融化金身镀塔,便能将降魔塔重新封印了?太小看吾。”她余光扫一眼背后,道:“师兄,跟吾回魔宫,看吾重建魔宫六韧。”
她回头望着眼前自相残杀的情景,再抬头掠过眼前的亭台楼阁,还有方才那高高在上的方向。
这块地方,等吾再来之时,一定是另外一个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天帝给她那个小火苗流去,就等于拔除她的爱欲恩怨什么的,以后她的感情要重新洗牌,还能不能想起师父的好呢……
当然是能的!哈哈
☆、第70章 王座桃花
两两扶着背后的风衔,向降魔塔飞去。魔塔上佛光普照,镀金塔身望之耀眼,两两神力运用,打算解除掉塔身镀金的封印。金身在神力作用下,开始松动融化,两两正凝神间,风衔手指捏了捏她的肩头,指向天庭方向。
两两向天庭望去,翻云滚滚,乃是天庭骑兵追来了。风衔左臂一挥,幻化出一大片障雾墙壁,云层之中出现歧路迷宫和海市蜃楼。
狐狸还保留着嗅觉,左臂也可以移动,功法还在,两两略微安心了一些。然而这幻术势必阻碍不了他们太久,她想了想,拿起风衔的手掌写下一字:“索”。
两人多年生活,风衔早已经习惯她在他掌中写字。便是他睡着,也知道她写得是什么。心下了然,唇边一笑,左臂幻化出一条巨大的套索,径直套向塔身,将塔身扣得紧了。
两两握了握他的手,随后便飞起拉扯绳索。神力从绳索透出巨大的威力,竟然开始撼动那降魔塔从云端拔起。
便如行船总是加固船头而忽略船底,这降魔塔身封印,却忽略地底。随着塔身的震动,徐徐掉落下砖块灰尘,很快便以摧枯拉朽之势被连根拔起,两两牵着绳索拔起塔身,回头望向天界的骑兵。他们正围困在幻术之中,但也有那为首的天将突破了幻术,向她冲了过来。两两抽动绳索,降魔塔金身便向着天兵天将甩了出去。巨大的塔身以及封印的法力触到他们,便是坠马的坠马,跌落的跌落。这里云头万丈,不知坠落何处深渊,更有大半身体被砸断击碎,两两冷笑一声,向着以前拂逆所说的魔宫六韧的方向飞去。
魔宫深藏在首阳山封界内,两两以灵力观微到所在后,在首阳山破魔封,将绳索一掷,立于魔界山顶。两两已经感受到魔界境内有魔王当初陨殁时所留存的气蕴,和昆吾宫大神留下的气韵是一样的,以身躯化气保卫自己的土地不受侵袭,隐藏在万山之间。
塔身停稳后,两两观乎四周。山间宫殿林立,堡垒森严,每一山头都有各自宫殿,隔山望去一共六座,便是魔宫的六韧。然而魔宫六韧的对面却是烟雾缭绕的仙山,那是凡间修行之所落枫山。这座落枫山是自魔王建立六韧封印魔界后所立,是大神感知魔界方位,在此立仙山以监察。
两两以前在昆吾宫看上古史书,知道师父在此处修行多时,曾与魔界对抗,交战不下数百次。而站在六韧最高处的魔宫正殿上,正好能够望见落枫山顶那孤独一颗的枫树。听师父以前说过,每当秋时,落枫山顶的那一树红枫便会随风飘落下片片红叶,虽然只有一株,却能飘满整座山头,所以才叫做落枫山。
那是师父曾经修行的地方,站在魔宫正殿望过去,便如见到师父。两两摇摇望去,仿佛望见枫树下一个寂寞超凡的身影,肩落红叶,手持道书,向着对面看过来。
虽然天帝为她摘取爱怨情绪,但并未抹掉她的记忆,所谓的令她拥有神之志,乃是让她像师父从前一样淡漠人世,历经的所有过去,却使之全部变为记忆里的片片烟云,好像那些事情发生在十万年前,二十万年前,或者是更加久远之前,犹有痕迹,想起来时却是依稀,没法因为这些模糊知道的情形来撼动自己已经全然无波的情绪。
她终于和师父当年一样,超脱人世情感,不在红尘之内了?
然而眼前的风衔,他身上为她淌着的血确是此时此刻。两两脑袋里的烟云散去,他身上的血迹染遍她的心头眉头,心念一动,才知道堕入红尘就是片刻的事情。
她扶着风衔在殿上坐下,为他包扎止血,渡入真气缓和他的伤痛。眼见太阳西下,月将初生。月出,则是仙界气息减弱,魔界力量大盛之时。
两两在殿上端坐,开始在这黑夜的助力下,指掌运气,发乎神功,开始融化将魔塔的镀金封印。
塔上镀金果然在神力下渐渐融化,向塔底流去,在塔底将塔身与山顶地面粘合。若是将来还有人想移开此塔,便只能是劈山了。
塔上原本已经有了妖皇的刑天斧劈下的裂缝,封印一解除,众魔便倾巢而出。两两灵力观微,知道拂逆已在有序地指挥众魔退散至各处,然而她没有见到祭容出来。
拂逆布置完毕之后,向着正殿飞上来。他来得太快,两两都有些震惊。他以往没有任何的修为,断不可能如此快到达山顶。
他走上正殿,望见首座的垫子上躺着风衔,身旁站着的女子身形熟悉,却感觉与以前不再是同一个人,等她转过身来,那脸上的淡漠威严的表情,令他不由自主地下跪,尊一声:“神主。”
两两转过身来,做个平身的姿势。这时她脑中已经被神识占据,过往种种如同烟云淡去,唯留下尊者庄严。
“已经回到魔宫,可有安抚众魔?”
拂逆答道:“众魔已经心安。”
“可有安排妥当,各司其职?”
拂逆答:“塔中时已经交代完毕,神主不必忧心。”
两两嗯一声,抬眼问:“魔之双座,除了你还有祭容,怎么没有看到她?”
拂逆答:“神主有所不知,最初之时我母亲只诞下一子,便是我。但父王怕他死后没人能够保护我,所以才将我魂魄拆分,取柔软的一魄塑造女子祭容。她当初趁乱逃出塔外,虽然也有为魔界争讨生机之心,但更多还是怕我有朝一日将她魂魄取回。这一次祝衍在塔内与众魔相斗,尤其在与她对峙时,忽然哈哈大笑三声,随后顿悟,坐地成佛,以自己身子化金身,又融化自身,以佛光之力将金渡化在塔身上,将塔重新封印。祭容知道他已然顿悟,了却尘缘,这才心灰意冷,答应将魂魄还给我了。”说罢他抬手,自己望着手里有了无穷的劲力和修为道:“我也因此得了她的一身修为灵力,不复以前柔弱书生模样了。”
两两沉思一会儿,问他:“你以前还曾对吾说,你见吾则如同见到妹妹一般,如今摘取妹妹魂魄,至令她不复存在,怎么不见你有一丝难过?”
拂逆低头:“难过深藏于心,久而久之便淡去了。寡居的妇人再嫁,念起亡夫也不过一捧泪,一捧泪的时间能有多久?就如神主一样,和以前所处的位置不同,哪里还会回忆以前的事?”
两两点了点头,吩咐道:“你现在去为我打造一把轮椅。青帝的外伤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吾不想他这些时日行动不便。”
拂逆退下后,两两回头照看风衔。他握上她的手,摇摇头,两两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的意思是以后不再是青帝,不要让人这样叫他了。两两一笑,在他左手心里写:“桃花。”
风衔思了思,左手变幻,大殿内便飘落下朵朵桃花,转眼便铺满一地,包围王座。芳香扑鼻,他一定也嗅到了,两两于是口里道:“人不尊你,我还尊你。桃花只是不为外人开了,只为我一个人开。”一边说着,一边在他手里写:“我的。”
他嘴角微微咧了咧,可嘴里被封了血刺,这样牵动都有些疼了。两两示意他不要再笑。
第二天拂逆便带了轮椅上来。这轮椅含了灵力,随着心意可以行走,滑坡和阶梯时轮下生云可以飞过,很得两两的心意。
拂逆知道,果真成神,性情一定会随着神识变化。便如灵力通透贯彻全身一般。这神识淡扫过去情感,只是当时他还在虚空境内目睹两两与太上相惜热恋,转瞬成了神主,身旁的人却换了。然而神主对他却并没有爱恋的神色和表现,这流露出来的关心也只像亲人,不似爱人。他旁观者瞧得清楚,不知道当局者两人,又是怎么想呢?
他瞧着风衔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