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女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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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民族。
从宣誓加入太空军的时候,花战就牢记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古语,尽力营造出距离和神秘感。
在那个年代,相对弱势的条件下,她只能更拼命,更努力,女人想要比男人做的更好,哪怕是达到同样的高度,也要付出加倍的汗水。
但这里不同。
若拉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弱项,执政官也是随意所欲,大家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会得到尊重,不会因为要营造形象就故意收敛,太奇怪了。
被说中态度的花战,思维发散到了遥远的地方,看着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我以为你要两三年才回来的。”
“怎么可能。”泰伦安失笑,“就算把整个银河系跑一遍也花不了这么久,我们失去了敌人的踪迹……不对,花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说。”转移话题吗?谈起正事他绝不隐瞒,可为什么不回答呢?
陷入深深阴谋论思考,花战却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剧情,比欧希曼的行走树迁移方向还跑偏。
“你先找个地方靠一下,省的摔倒。”泰伦安让花战坐在靠扶手的地方,顿了顿又把自己怀里的抱枕递过去,示意她抱一下找安慰,“电视关掉,水也别喝了,万一呛着呢。”
花战开始失去耐心,“给你一分钟。”
“一分钟说不完的!”泰伦安反驳的语气有些强硬,看表情是相当严重的事,“那个……我虽然没有调取你的信息,但对游戏进度很了解。”
意料之中。
花战并不吃惊,“我不介意。”都是陈旧的往事了,现在为止知道的,恐怕也只有她和泰伦安两个。
很犹豫的神色出现在泰伦安的脸上,眉头蹙起,指尖无意识摩挲下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那个世界的模型,是我构造的,然后根据你的记忆完善细节,我的出现,并不是游戏程序出了问题,你理解吗?”
花战随意点点头,虽然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纠结这点。
“游戏的世界依照我们的记忆建立,你之所以看到有我存在,那是因为系统根据我们的记忆判定出……你曾经的世界里,的确有我出现。”闭了一下眼睛重新睁开,泰伦安的声音镇定了许多,终于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你,能明白吗?”
“什么时候?”花战垂眸思考。一千年前,那时候泰伦安的爷爷都没出生吧,难道他也是依靠冬眠才活到现在的?
不可能,这段经历没听到谁提起过。
“严格来讲,我那时没见过你,但你一定看见了我,在五年前。那时候我的第一眼还没有坏。”提起那个特殊的日子,他直直地同她对视,目光诚恳一如初见,“2014年的花战,见到了五年前的泰伦安……所以地球等待的敌人,没有出现。对不起。”
花战抽了口气,抓住他的领口,力气大到手指颤抖,明知道不会被欺骗,还是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千万,不要骗我。”
泰伦安眼睛澄澈却看不到底。
这是真的。
……
五年前,平淡无奇的一天,猎户旋臂附近,新上任的联盟护卫队总指挥在巡逻。没办法,联盟里不搞官僚主义那一套,就算是秘书长也得每天自己打扫办公室。
泰伦安的军衔还是星将,仅仅能驾驶战舰而已,但马上要升衔成为可以指挥舰队总将的他,也算年少有为。
每年的执政官在军派十三人组成的议会中选取,他的父母原是十三议会的成员,虽然很早以前就在战争中牺牲,战功没能荫蔽后代,可泰伦安也凭自己的本事加入了议会。
代监护人科恩总将,据说是惹恼了伴侣,忙着挽回夫妻感情去别的行星旅游,已经很久没出席普通会议了,连巡逻也是泰伦安代班。
执政官换届,第一眼的成熟期,两个特殊的日子对泰伦安来说都近在咫尺,他坐在指挥室,虽然眼睛看的是监控信息,心思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太平淡了。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他需要一点新奇的刺激,比如充满了金属辛辣味道的战争。
不过和同龄人相比,泰伦安不是个好战分子,在整个欧希曼人中,他的作风非常温和,即使在宇宙护卫队换岗是别的智慧生物迟到,也不会暴躁地无限投诉到上司那里。
温和的欧希曼,只是想让生活精彩一点。
每一天过去,他都能感到自己的第一眼迫近成熟,像差一点点就要开放的红萼花。
泰伦安轻轻哼着小调,手指还在给桌上敲个不停,给自己打拍子。
“警报!警报!”
刺目的红色光线笼罩了整个房间,接着是系统的提示音:“前方发现未知飞船,距离一光年且正在接近。”
陌生的?
“前方飞船,请马上回复编号。”泰伦安立刻回神发出指令,打开了这艘战舰上的高频通讯器,编号是每个加入联盟的星球都有的,可不会有一个星球粗心到忘了给自己的飞船注册,于是他又下达新的命令,“驾驶组远程攻击组就位,保持警惕。”
陌生飞船没有回答。
舷窗外漆黑一片,但泰伦安知道,他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接近。
越来越近。
无声的压迫感。
“进攻!”对待未知的危险,他的耐心也很差,没听到回复立刻下达攻击命令。在一发星际导弹发射时,欧希曼的战舰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指挥室一切未固定的东西全部东倒西歪,包括泰伦安刚刚用来喝水的杯子,以及他本人。
被甩飞出去的泰伦安没有受伤,在撞上墙壁之前他的皮肤变成了铠甲般坚硬的银色,战舰仍保持着倾斜的角度飞行,他没有戴手套的手按住墙壁,一瞬间皮肤上产生了数以万计的细小吸盘,壁虎一样黏住可支撑的一切,飞速在天花板上游走,爬回了座椅。
感谢先祖带来的无限进化能力。
泰伦安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刚刚驾驶组凭借出色的技术躲开了对方袭来的攻击,但也因为发射导弹的角度改变,没能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不过他并不担心。
对方只有一艘飞船,而他们有六艘战舰,这支舰队就是为了作战而生的。
几乎不用部署,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干什么,战舰摆出作战方阵,“四艘战舰弧形迫近,其余两艘守住上下,防止对方逃脱。”
太空层面的战斗是一个完整的空间,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是可以袭击或逃脱的点。
已经有两发导弹击中了对方,而距离也近到足以扫描陌生飞船的各种特征,系统记录了敌人的种种参数,在数据库中比较着。
“提示,提示,危险程度sss,对方飞船已被记录,编号naxx903警惕!”一个庞大而扭曲的飞船形状出现在眼前,不断旋转。
冰冷的机械女声,让稳操胜券的泰伦安脸色剧变,打开短频通话大声喊:“所有人保持安全距离,千万不要太接近!对方是……流亡者!”
宇宙中会消灭同种智慧生物,没有母星只会掠夺资源的危险存在!
提示的太晚了。
靠的最近两艘轻型战舰在一瞬间失去了大部分反击能力,泰伦安听到的最后一句回报是:“长官!他们在吸取战舰的……能源……”
相较而言,流亡者的威胁性在于他们的战斗续航能力,由于没有母星,他们的飞船相当于背负着整个星球能源,不……或许更多。
因为那一场让泰伦安父母双双牺牲的战役,才让它被编号在敌人的名单里!
泰伦安那是年纪太小,哪怕是从新闻上看,也记不住战争多么惨烈,可他知道,那是敌人,哪怕再强大也必须消灭的存在。
如果不能光耀父母,就要和他们前往永恒的虚无!
泰伦安犹豫再三,放弃了请求支援的呼叫。
这附近有联盟用来星际旅行的虫洞,如果被敌人发现通道,整个联盟都会暴露。那么只有……
“死战!”
他再次抬头,目光是视死如归的无畏。
所有战舰,哪怕是单人作战飞船都设定了自毁程序,一旦被俘绝不给敌人留下可利用的资源,泰伦安做好部署,飞快跑出指挥室,“三区还剩了一艘单人飞船,驾驶组打开舱门,我要出去。”
“队长!”通讯频道有人反对,“你不能亲赴前线作战,否则谁来指挥?”
“连打仗都不会了吗!”泰伦安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咆哮,“他们的武器不够了,现存战舰全部掩护单人飞船,让战士继续攻击!保护好旅行虫洞,保护好联盟!”
离开后泰伦安不再回头,携带了双倍武器的单人作战飞船小巧灵便,只要驾驶员有足够的反应能力,就不会被击中。
他狠狠按下发射按钮,杀伤力能强的反物质导弹流水般泻出,命中敌人飞船的尾部。
流亡者不需要担心飞船的损坏,他们几乎是把全部带在了船上,可以随时更换,泰伦安堵得就是他们的更替速度比不上损坏。
果然,流亡者的飞船开始出现撤退迹象。
要赢了!
心里微微轻松的时候,泰伦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阴谋的气息,然后更加拼命地靠近敌人。他们撤退的方向,是能够通向联盟的虫洞,那里有无数智慧生物的星球!
……千万,千万要守住!
“所有人立刻冲向虫洞,不管能源多少,在敌人到达前毁掉那里!”
泰伦安调转炮口转向虫洞,把剩余的弹药倾泻而空。
在地球的研究中,虫洞转瞬即逝,却蕴含着巨大能量可以连接时空,两个相距千万光年的地方,通过它可以一瞬间抵达。而欧希曼的研究更为深刻一些,当能量未达到一定当量时,它只能连接空间,还发明了控制能量的方法,加固虫洞让其得以反复使用。
如果……一瞬间灌注了巨大能量呢?
泰伦安只记得,扭曲,混乱,才是那时唯一的感觉。我在哪里?在哪个时间点?
庞大的压迫力几乎摧毁了他的皮肤铠甲。连耳朵也流出血来,铺满防护头盔,顺着相连的衣领流到胸膛里,手却稳稳地放在攻击按钮上。
最后一艘战舰自毁了,里面的人没有白白牺牲,让敌人飞船的绝大部分瘫痪,透过渗血的眼睛,泰伦安看见他们准备逃离。
这一次,是真的要逃了。
“一个也别想离开。”他在心里默念,驾驶飞船冲进那个被炸开的敌方飞船的缺口,按下了爆炸程序。
无论是地球还是欧希曼对虫洞的研究,有一点是公认的。
在穿过虫洞的一瞬间,物体既出现在起点,也出现在终点。哪怕能量灌注过多,由时间虫洞转变为空间虫洞,也是如此。
抛开一切高深的理论,结果却很简单。
泰伦安赢了。
……
“我在冲入敌方飞船后,虫洞已经不能维持能量马上就要关闭,但出口附近有一颗恒星,流亡者的飞船蕴含的能量巨大超出我的想象,它毁灭时连环的爆炸反应毁灭了恒星,巨大能量再次灌注,才足以维持我返回原来的时间点。”
“那场战役,侥幸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科恩总将的手下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假死七天的我,只穿着防护服漂流在宇宙中。第一眼的损伤不可修复,在那之后我休息了半年,身体的伤势才好起来。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穿过虫洞时被带去了哪里,也没有什么关于它的记录。”
来地球作客,决定了解花战过往时,看到了地球观测到恒星毁灭的资料,但泰伦安当时并没有多想,直到为她构建游戏世界时,系统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在那一瞬间,泰伦安既出现在3009年的猎户旋臂,也出现在2010年的地球,直到光经过漫长的四年旅行